第11章
聽了史清的話後，嚴烨和嚴赫連兩個人都有些懵了。嚴赫連睜大了眼睛看着史清，筷子上的紅燒魚塊直直地落進了碗裏，而嚴烨相對比較冷靜，但是勺子裏的鴿子湯還是灑出來了一點點。
史清看了兩人的反應後，那一股熱情也稍微淡下去了一點點，有些沮喪地放下筷子，嘆了口氣道，“我就知道……你們兄弟倆，一個也不讓人省心。讓找個女朋友跟讓你們下地獄似的那麽難。赫連還好，還談過戀愛，小烨你呢，就跟神仙一樣，七情六欲都沒有的喲……”
“咳咳。”嚴烨對于史清對他的描述，倍感受寵若驚。而嚴赫連只是為難地看着嚴烨。
“清姨，咳，這個……”為了避免再次發生湯汁灑出來這類尴尬的事情發生，嚴烨索性放下了勺子鄭重道，“這種事情……急不來的吧。”
“哎，你不說還好。”史清好看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你這一說啊，清姨我可要說說你了。我算是知道了，寶貝兒為什麽不談戀愛了，都是你這個清心寡欲的兄長帶的。前段時間還好，寶貝兒起碼還有點緋聞，現在咧，幹脆連緋聞都沒了！清姨也算是你半個媽，聽我一句勸，早些找個女人，成個家……”
嚴赫連埋頭啃螃蟹裝作什麽也沒有聽見，而嚴烨則是輕輕揉着眉頭。早知道，他接什麽話呀，那小子自己開的空頭支票就讓他自己應付去呗。
不過轉頭一看嚴赫連正跟個聽話的小孩子般吃着螃蟹的時候，嚴烨在心中又不免暗自嘆了口氣。左看右看這小子也還是個大孩子嘛，這麽早談什麽戀愛。
這一頓飯就在嚴赫連的胡吃海喝，嚴烨的糾結以及史清滔滔不絕的婚戀教育中度過了。
吃完飯，三人上車回家。嚴烨在門口接了個電話後就上了書房，應該是有什麽事情要辦，史清只囑咐他早些休息別工作太晚就讓他上去了。
然後嚴赫連看着史清回過頭用幽怨地眼神看着他，心下不免有些小緊張。怎麽說這也是朝夕相處了這麽多年的母親，而且母子連心，史清發現他的破綻的可能性比嚴烨更大。
“寶貝兒果然沒有想媽咪。”史清捂着臉坐在了沙發上。一旁的林叔對此選擇無視，反正二夫人抽風這事兒他看了這麽多年已經不稀奇了，二夫人的腦回路構造本就十分奇特。
嚴赫連一見這情況，心下就叫苦不疊，忙解釋道，“不是的，媽媽。”
“那寶貝兒怎麽看見媽媽了連一個熱情的擁抱都沒有了？”
“……”沉默了一會兒後，嚴赫連上前，僵硬地伸出手抱了抱史清，這才使得史清又恢複了笑眯眯的模樣，拉着他的手道，“寶貝兒呀，來給媽媽說說。媽媽聽說你前段時間不是在和一個叫彭媛的女明星談戀愛嗎？怎麽又不談了呢？”
嚴赫連眨眨眼道，“沒有呀，哥哥不喜歡她。”
“……”史清不太優雅地翻了個白眼，“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麽找女朋友還要問哥哥喜不喜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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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赫連對于這個問題顯得十分重視，一本正經道，“可是哥哥是為我好，他既然不喜歡，必定有他不喜歡的理由。無論如何，哥哥是這個世界上除了您以外我最親的人，哥哥的意見我當然要慎重考慮。”
聽了這一番話，史清對于他倆的兄弟情深表示很感動，但是——這也不能成為這兩個小子不找女朋友的借口。
果然，問題還是出在嚴烨身上吧。
史清的腦袋飛速開始旋轉，随後也抓着嚴赫連的雙手語重心長道，“哎，都怪我？”
“怪您？”嚴赫連表示很不解。
“是呀。”史清作懊悔狀，“都怪我和你爸爸，我們倆從小對你哥哥的要求就太嚴格，以至于他直到現在這個年紀了也還沒有嘗試過戀愛的美好滋味，以至于你也受了影響。看樣子，我要先幫小烨找個好女人，讓他盡快安定下來。你覺得顧家那個女兒怎麽樣？”
“啊？”嚴赫連意識到，他似乎闖了一點小禍。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內，嚴赫連就一直被史清抓着開始進行她的洗腦工作以及相親大計。
“好了，明天下午拍完戲把你哥哥約出來，我把顧家的小姐約出來。我就不信了，我們嚴家大少這麽好的條件，還會娶不到一個好老婆。”說着，史清邁着優雅的步子上了樓。
正在書房處理文件的嚴烨眼皮跳了跳。
第二天早上，嚴赫連起床的時候，史清和嚴烨早已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史清正在打理着一束不知道從哪裏搞來的紅色玫瑰花。根據她昨晚的說法，戀愛的氣氛要從身邊的一點一滴滲透進去，因此她早早就讓傭人去花店買了一束新鮮的玫瑰。然而今天的主角卻無動于衷地坐在一邊的單人沙發上，翻着放在大腿上的早報。
嚴赫連盡量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但還是被史清逮住，并在他臉頰上印了個吻，“早安，寶貝兒。”
“早安……媽媽。”
嚴烨聽到了動靜，也擡頭望向了樓梯口，随後淡淡開口道，“啊，赫連起床了？剛剛木慕打電話來說你上午還有兩場戲，吃了早飯我送你過去。”
“嗯，好。”嚴赫連微微一笑，三人一起在餐桌邊坐下。
早餐還是嚴赫連喜歡吃的豆漿和湯包。對于弟弟口味的變換，嚴烨已經見怪不怪了，原本廚房裏用來做土司和三明治的微波爐什麽的都已經被收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傳統的天朝廚具，比如蒸籠什麽的。
這一餐早餐用得還算愉快。嚴烨拿起紙巾擦了擦嘴角，接過傭人遞過來的黑色風衣套上，“走吧，赫連。清姨要不要一起？”
“啊，不用了。我還是更喜歡看成品電影。”史清微笑着攤手。嚴烨的眼皮又開始跳了起來。
今天嚴烨的戲份并不多，但是每一個鏡頭都比較難掌握。他今天要做的就是陪女主喝酒，聽着女主訴說往事，即要表示遺憾，又要凸顯出他所飾演的角色對女主的暗戀之情。這一下，就比較考驗嚴赫連的眼神交流與情感表達了。
邊域之前與嚴赫連合作拍攝的過程都十分順利，NG的次數屈指可數。因此今天邊域也只給嚴赫連安排了兩個小時的時間，這當中還包括了女主NG的時間。然而，結果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好。
邊域放下劇本，走到了正坐在石凳上穿着白色長衫發呆的少年，“赫連。”
“邊導。”嚴赫連笑得有一些疲憊和勉強。
“今天的狀态不好？”邊域也跟着坐在了他的身邊，“NG了這麽多次，就算嚴大少有錢買膠卷，你也不能這麽浪費啊。”
這個笑話實在是一點都不好笑。嚴赫連低下頭看着腳上的白靴。今天上午NG的次數幾乎已經抵得上之前合作的半個月中NG的總數了，雖然他的确不會演戲。
看着嚴赫連低頭沉默不語的模樣，邊域也跟着嘆了口氣，“其實你其他的地方表現得都不錯，但是在感情這一方面……我看過以前你的作品，在感情這方面你的表現雖然說不上多好，但是也沒有出現過今天這樣的情況。”
是的。嚴赫連其實自己也知道，但是邊域說的那種暗戀的情愫……好吧他确實不知道該怎麽演。他茫然地擡頭，“對不起，邊導。但是暗戀……”
“好了。”邊域拍了拍他的肩頭，“沒關系，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午，咱們明天繼續吧。調整好狀态。”随後，他便大步遠去了。
嚴烨開車來接嚴赫連的時候，就見自家弟弟沮喪着一張臉，看起來有些無助。
“怎麽了？”他還是第一次在嚴赫連的臉上看見這樣的表情。
嚴赫連上了車，自己扣上了安全帶，沉默了一會兒後，轉頭看着嚴烨好看的側臉，“哥哥，暗戀是什麽感覺？”
“吱——”嚴烨的車打了個滑，“暗戀？”
“嗯。”嚴赫連無助點頭，“邊導今天說我的眼神不對。”
“……”嚴烨大致明白了嚴赫連碰到了些什麽事情，但他只是伸手摸了摸嚴赫連的頭發，“沒事，你可以的。”
根據史清一開始的安排，兩人到了一家法國餐廳。
“今天怎麽想到來這裏吃飯？”嚴烨将金卡遞過去，側頭問身邊的嚴赫連，他可是記得嚴赫連現在已經不吃外國菜了。
“額……媽媽說這裏的菜好吃。”
“嗯。”
然而，當看到包廂裏那個端莊美麗的女人時，嚴烨的眼神變了變。他想他大概知道了些什麽，但還是有禮貌地坐了下來，對着顧惜微微一笑，“你好，顧小姐。”
對面的女人羞澀一笑，“嚴總，久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