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嚴烨回家的時候，正好看見嚴赫連正坐在沙發上喝着一晚木耳湯。他對面的電視上是他昨晚剛錄完的節目的重播。也許你會說現在嚴赫連心思單純不适合跟媒體打交道，但是你不可否認的是，現在嚴赫連那看似四兩撥千斤的各種回答真是讓人無奈。
嚴烨走過去在嚴赫連身邊坐下，電視裏剛好就在播放這一個片段。
主持人開玩笑，“聽說赫連最近總是往醫院跑，是要轉行當醫生了嗎？”
“這個嘛……”嚴赫連坐在單人沙發上微笑道，“就好像你現在問我明天吃不吃螃蟹，但是如果明天廚房大叔忘了買螃蟹的話，我就算想吃也沒得吃呀。”
好嘛，嚴烨心中明了，看來他還在為自己不讓他多吃螃蟹這件事情不高興。那麽明天就買兩只好了。
嚴赫連喝完木耳湯，轉頭看嚴烨，“哥，你回來了。”
“嗯。”嚴烨點頭，其實心中還在意白天的那張報紙上的報道，但就是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只好輕咳兩聲，“明天下午就要去試鏡了，感覺怎樣？”
“還好。”嚴赫連笑眯眯回答，“并不緊張。畢竟這種事情，臨時抱佛腳也是沒用的。”
嚴烨點頭，然後陷入了沉默中。看樣子嚴赫連并沒有看見今天報紙上的報道。這樣也好……可是，嚴烨還是覺得胸悶得慌。
這時候史清也回來了，于是一家人開始準備吃晚飯。飯桌上，史清一直在跟嚴烨商量嚴老去世五周年的事情，嚴赫連偶爾插兩句。最後，他們還是決定，就請一些親戚朋友，辦得簡單些。
吃完飯後，嚴赫連和嚴烨兩個人一如既往地坐在沙發上看新聞。史清則是拎着包和好友出去了。最近嚴赫連被嚴烨帶得也愛上了看新聞，而且看得是專心致志。嚴烨在一旁端着咖啡姿勢換了一個又一個。
嚴赫連轉頭看了他一眼，“哥哥，你屁股沒事吧？”
嚴烨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随口編了一句，“沒事，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有點痛。”
嚴赫連一聽，大驚失色，“怎麽？哥哥受傷了嗎？快給我看看。”說着就要看嚴烨的屁股。
嚴烨穩如泰山地坐着，“沒事，現在不痛了。”
嚴赫連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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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嚴烨單手握拳放在嘴巴上輕咳了一聲，“最近看你經常去程璟那兒啊。”
“嗯，是啊。”說到這個，嚴赫連的心情倒是不錯，“程哥那兒的東西——嗯，儀器，看起來都好先進。而且跟着程哥可以學到不少。”
哦？這個稱謂都已經晉升到程哥了麽？嚴烨眯了眯眼睛，“嗯，不過畢竟你還是個明星，所以……平時要是沒事就別老去醫院了，免得粉絲擔心，程璟本身也挺忙的。”
嚴赫連雖然有些不大願意，不過想想這樣老是麻煩程璟也确實不是很好。不過想起了木慕之前跟他說過的事……“嗯，沒關系。木副總說了，如果明天試鏡通過的話，程哥以後跟我合作的時間就會多了。看來我明天要努力啊。”
嚴烨一聽這話，眉頭就擰成了麻花。看樣子他的探班生涯是遠遠不能停止的了，甚至還要加緊步伐。
第二天下午，嚴烨親自開車送了嚴赫連到了試鏡的地點，這個地點衆人都比較熟悉，那就是程璟的醫院。至于為什麽會到這裏來……其實陳蘇也很奇怪，因為昨晚程璟主動請纓讓劇組來他這裏拍幾張內定演員的全副武裝的定妝照，然後順便也就在頂樓閑置的病房或者辦公室試鏡吧。
作為經紀人，木慕早就在休息室等着嚴赫連了。嚴赫連和嚴烨進門的時候就看見木慕翹着二郎腿坐在休息室的單人沙發上，程大少爺則是十分狗腿地站在一邊，又是端茶又是遞水果的。休息室裏的其他人則是該玩手機玩手機該看報紙看報紙，不過眼神還是會偶爾有意無意地掃過這兩個人。不過門一打開，衆人的眼神就都齊刷刷地集中在了嚴赫連和嚴烨身上。
陳蘇他們此時正在隔間給演員們試鏡。現在，就目前休息室裏的這些演員來說，還沒有哪一個的人氣能夠比得過嚴赫連的，只不過有個叫萬意的女星的名氣似乎與他相當。不過這是女一號的試鏡，并不能威脅到嚴赫連什麽。而嚴赫連今天的目标則是拿下男一號。男二號的演員是內定的一個老演員，與陳蘇合作多次了。
這個故事總體來說就是一個卧底警察與一個醫生的友情故事，再加上這個醫生與一個混黑道的女賊的愛情故事。情節上來講并不複雜，但是對演技要求還是比較高的。
按照現在休息室的人數來講，試鏡應該還沒開始。
木慕起身，走到嚴赫連身邊，“陳蘇在裏面，試鏡再過十五分鐘開始。你先放松放松，等會兒什麽也別多想，記得你就是個醫生就好。懂？”
嚴赫連點頭，“我知道的。”
木慕見他狀态還不錯，也就不多說什麽了，回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下。當然，在他回去的途中，不顧衆藝人驚奇的目光撞掉了一盆木架子上的盆栽，踢翻了一個報紙架，最後一不小心踩了一下程大醫生的右腳。
“哦，真是不好意思。”木慕伸手擡了擡眼鏡，十分抱歉地對程璟道，“看來眼鏡又該換了。”
“是啊是啊。”程璟龇牙咧嘴地陪着笑，“我知道一家眼鏡店的眼鏡質量很不錯啊，改明兒咱們一起去吧……”
嚴赫連莫名其妙地看着倆人，十分不能理解。然而嚴烨則是一副了然的神情，看樣子木慕也看了昨天的娛樂新聞報了啊。回頭再一想，踩得好！
就在四人插科打诨的期間，已經有幾個藝人進去試鏡又出來了。看起來臉色都不太好，有明顯失落的，看樣子結果十分糟糕，還有一些忐忑的，看樣子結果還不确定。自信滿滿出來的……還真沒有幾個。
嚴赫連拍得比較後面，等他進去的時候，休息室裏已經沒有幾個人了。嚴烨并沒有陪他進去，因為嚴赫連說不需要。他知道，有些時候，有些事情，還是要自己去面對結果的。
陳蘇的年紀不大，将近四十，形象有一點點邋遢，此刻正叼着一支煙眯着眼睛捧着嚴赫連的個人資料看着。見嚴赫連進門了，擡頭瞄了他一眼，含糊道，“嗯，形象還可以。”說完，伸手一指旁邊的一件白大褂，“穿上看看。”
嚴赫連走過去将白大褂拎起來看了看，有一些明顯人工弄上去的污漬。他想了想，還是穿上了，然後再陳蘇面前站定。
陳蘇的助理是個看起來同樣吊兒郎當的年輕人，他走過來，伸手在嚴赫連的頭發上一陣亂揉，然後再回到座位上。
陳蘇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會兒，随後将煙頭掐滅了扔進垃圾桶裏，“嗯，不錯。年輕人，以前試過這身行頭？”
嚴赫連搖頭，他确實沒試過。那次進手術室也是穿的無菌服。
陳蘇也麽多說什麽，扔了一份資料給他。嚴赫連接過來粗略看了一眼，這說的就是要他扮演一個醫生，他救了一個正在逃跑的并且受了重傷的路人，然後在郊外給他進行第一時間的緊急施救措施。這個表演的要求是，狼狽與緊張并存，關鍵是要有那一股子強烈的救人的欲望并将它準确地傳遞出來。
嚴赫連想了想，其實跟他在《醫者》中的前幾幕有一些相像，只不過換了一身行頭和感覺，這一幕需要更多的緊張感。
他閉上眼睛想了想，約莫一分鐘過後，睜開眼睛，眼中的緊張感清晰可見。他半蹲在地上，眉頭緊鎖，嘴唇輕抿，眼睛定定地看着地面，有些淩亂的劉海遮住了一些表情，看起來還真有那麽些感覺。不過最重要的還是，他穿着白大褂一點都沒有其他人穿着時候的違和感。
陳蘇點頭，随後叫他站起來，“笑一個我看看。”
嚴赫連很聽話的就笑了。他笑得十分自然，那只是因為他覺得陳蘇的助理趕蒼蠅的樣子挺可樂的。不過他知道大笑是不禮貌的，因此只是微微一笑，卻笑得陳蘇眉頭一挑。
之後的幾個多加的鏡頭，嚴赫連表現得已經很順利。雖說不上完美，卻也是難得。陳蘇站起來跟他握了個手，“年輕人表現不錯，等通知吧。哥哥看好你。”說完，猥瑣一笑。
嚴赫連出門的時候，是面帶着笑容的。木慕瞄了一眼，覺得應該也不用多說什麽，過了還是沒過全憑人品吧，于是他最後‘不小心’潑了杯茶在程璟身上後，就目不斜視地出了門。
程璟見了，連忙跟上。
嚴烨走過來攬住他的肩頭，“怎麽樣？”
嚴赫連看起來心情很不錯，“導演很有趣，導演助理也是。”
嚴烨笑了笑，并沒有多說什麽，只是伸手幫他整理了一下頭發，随後就拉着他出了門，回家吃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