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內傷,好重……

面對質疑,李宇航坦然答道:“我一直認為,這世上最具有感染力的表情是笑容,個別另類的風格偶爾讓人眼前一亮,并不長久。”

李宇航長得矮瘦,170多的身高比很多人都矮上一截,但五官深邃,下颌線條流暢,光照出深淺的線條,而且很白,和鄧曉丹一樣白。

一白遮三醜,更何況李宇航本來就不醜。

他站在人前,看過所有人,說:“你們想想,自己更喜歡笑容,還是恐懼?”

這樣對比,幾乎對杜烨點名道姓。

他卻堅定地說:“要是相信我,就跳這個音樂,泉隊那邊我去解釋。”

說完,李宇航轉過身來,所有人都發現他的目光對準杜烨,甚至有着掩飾不住的挑釁。

李宇航針對杜烨的行為太過明顯,所有人都等着杜烨如何接招。

杜烨張開嘴,打了個哈欠,笑了一下,擡手抹掉眼角沁出的淚水。

不争也不搶,甚至隐含鼓勵。

李宇航蹙眉。

只覺得自己蓄勢已久的一招,被杜烨輕巧閃開,他難受的心裏吐血,差點撲倒在地上。

李宇航深呼吸。

不管你接不接招,總歸是我贏了,鬥舞選手就不要幹涉編舞師的工作,有點自知之明是對的。

“那就……開始吧。”

排練室裏響起音樂,李宇航忙碌的像一只穿花的小蝴蝶,撲扇着他小翅膀,辛勤地勞作。

杜烨在人群中間配合齊舞,幾乎沒有說過話,就連李宇航安排了他兩次托舉動作,他都沒有拒絕。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在一旁看,就會發現杜烨曾經一度煥發的光彩已經被深深地壓在了人海當中,再不見身影。

待得上午的編排結束,下午隊伍的氣氛好了很多,李航宇身邊的人越來越多,還有年輕人直接喊他:“李老師。”

“李老師你看我這個動作跳的對不對。”

“李老師你看我從這裏走出去是不是好一點。”

“李老師……”

年輕的舞者積極的參與讨論,争取在自己短暫的齊舞亮相環節能夠做到最好。

李宇航又是GG舞團的編舞師,GG舞團在年輕人心裏頗有幾分威名。

他想服衆,非常容易,只要開口,就會獲得尊敬。

但前提是能開口,掌握話語權。

李宇航個子不高,卻很聰明。

應了一句俗語,濃縮的總是精華。

不過聰明的不僅僅只有李宇航,隊伍裏有小算盤的人太多,在心裏敲得劈啪作響。

齊舞要求整齊,很難突出個人,然而又是在比賽的賽場上,跳完後就會當場淘汰五人,要想留在舞臺更久,不能不虛心積極。

這個時候編舞師的作用就凸顯了出來。

單獨亮相的時候你要做什麽動作?

身後的舞團又會做什麽動作?

怎麽樣的搭配不會讓你的存在突兀,反而更顯亮點?

剎那輝煌。

說的就是這一刻。

為了滿足每個選手亮相的要求,從這天下午開始,一直到第二天的下午,幾乎都在彩排亮相環節,有些舞者出去的時候做不出該有的效果,李宇航就要求改。

如果還是改不好,所有人就得跟這人一起變動作。

二十二個人的舞團啊!

李宇航說話說到嗓子冒煙,眼窩眼看着凹陷了下去。

這個時候他哪裏還顧得上杜烨,身處在這個位置上,讓他心力憔悴,自己的亮相都顧不上。

好在編舞師的價值體現在編舞上,能夠在這個節目裏編出一個好的節目,被全國上千萬的觀衆觀看,他的心靈已經徹底升華。

下午結束前最後一輪彩排,舞蹈從頭拉到了尾。

各種炫目的造型在排練室裏呈現出來,各個舞種的選手都一排排的上前亮相,舞到中間,杜烨跟着其他的現代街舞一起上前。

一行八個現代街舞,組成了一個舞團,團裏有米列,也有李宇航。

他們一起跳了個群體過電,擺了個電流開花。

杜烨在人群裏拱衛着李宇航,他就是那花瓣,李宇航則是花蕊,最醒目最聚焦的位置。

當編舞師還有個好處。

話語權重了,身份就變得尊貴了幾分。

不算太大的事,其他人就不好計較太多。

李宇航在最關鍵時刻,為自己撈了一個C位。

而杜烨則因為身高問題位于花朵的後方,就露出一個肩膀和臉,輕易就埋沒在了人群裏。

一起埋沒的還有米列。

杜烨還沒什麽,米列看着鏡子裏的畫面,越跳臉越黑。

沒等跳完,突然一甩手:“不跳了。”

他在學校可是“王子”。

永遠的“C位”。

如今成了襯托,他受不了這個氣。

李宇航臉色瞬間一沉,然後又笑道:“我也覺得這個造型不太合适,我們組裏沒有名氣斐然的大神,不應該存在中心位。我覺得我們應該站成三五站位,做一個齊舞動作。”

米列眉梢一揚:“前面三個誰站?”

李宇航努力展現自己的公正:“大家商量着來吧。”

米列說:“你是這個節目的編排,可以要一個。我第一場海選的齊舞鬥舞贏過一場,第二場雖敗猶榮,我要一個。至于剩下的……”

不需要他點名字,幾乎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了杜烨身上。

“一串三”,為隊伍額外争取了兩個名額,功不可沒。

按理來說,這樣的同舞種亮相,杜烨才是最有資格站在“C位”。

作為唯一為隊伍拿下兩個晉級名額的大神,誰敢不服?

然而杜烨離開了舞臺後存在感太低,被人搶走了編舞師,搶走了曲子不說,安排什麽跳什麽。

漸漸的就讓人覺得他很好拿捏,也就不知不覺間忽略了他的存在。

如今米列重提鬥舞,瞬間目光就都落在了杜烨臉上。

低調了兩天的杜烨說:“那行,我就站最中間了。”

他理所當然地往最中心的“C位”一站,盈盈笑了。

李宇航一看,被氣的差點窒息。

惡狠狠地瞪了米列一眼。

要不是你這蠢貨,我的“C位”怎麽會被別人拿走?

誰知道在海選上明顯和杜烨不對付,在排練室也從未和杜烨說過話的米列,卻輕笑一聲:“學弟,要加油哦。”

杜烨微笑:“共勉,學長。”

米列撥弄着頭發,輕飄飄地看了李宇航一眼,将頭轉開了。

他拿不到的別人也別想拿到,米篩子當玩具耍什麽心眼兒,要不就論資排輩,公平公正。

再說了,他和杜烨到底是校友,平時學校裏不對付,出來都是南舞的人。

李宇航被米列這一手弄得措不及防,眼看着的勝利果實,就那麽輕易的被摘了。

他心口悶堵,卻說不出口,還得強顏歡笑。

氣人!

太氣人了!

李宇航垂死掙紮,還想看看其他人有沒有反對。

這一看,心就涼透了。

沒有人站出來反對。

不僅僅是他們的舞種,其他舞種的選手都認可這個排位。

他辛辛苦苦,勞心勞力了兩天,依舊抵不上杜烨“一串三”的神話讓所有人敬畏。

就這樣,現代街舞的亮相環節發生了變化,杜烨在最顯眼的“C位”上,只是随意的舞動,就聚集了無數的目光。

他身形協調,身體韻律感十足,同樣的舞蹈在他身上被賦予了不一樣韻味,不僅僅是位置的問題,更是他本身就是黑暗中那縷光。

一段舞喚醒了隊員們的記憶,有人當場就吹了口哨:“小肚肚跳的好美!”

杜烨:“……”

不用回頭就知道這是加加。

周舟環胸看過,也點評道:“這就對了。”

這句話輕飄飄地飄進了李宇航的耳朵裏,難受的不行,心口一陣陣的痛,整個下午笑容都淺淡了很多。

誰都沒想到,當天晚上李宇航就病了。

上火,喉嚨發炎,半夜發燒。

選管半夜趕過來給他送了一些藥,說:“這是感冒了嗎?”

李宇航當時燒着,腦子糊塗,有點委屈地說:“應該不是感冒,我是壓力太大。”

選管是位三十歲左右的女性,長得不漂亮,但五官線條柔和,笑起來很溫柔,輕聲說:“你這抗壓能力……得了,吃過藥好好睡一覺,明天就好了。”

李宇航沒得到安慰,反而更郁悶。

第二天他從病床上爬起來,吃了退燒藥往排練室去。

無論如何,他得保住自己編排師的位置。

眼看着靠“現代街舞”出道是不可能了,但編排師卻必須是他的。

他昏昏沉沉地打着算盤,如果自己能夠保留編排師的身份,一定可以走到很後面,到時候自己就算被淘汰,名氣也傳播了出去,能有更好的工作找上門來。

當然,如果自己表現的足夠好,說不定還會有代言商看上自己,代言個産品什麽的,分分鐘,名利雙收啊!

等到了排練室,李航宇強打着精神站在人前笑,一邊拍手一邊吆喝人起來排練。

隊伍站整齊,李宇航目光掃過,發現隊伍裏少了一個人。

發現少了那人是誰後,他心裏一喜,責問道:“杜烨呢?誰知道杜烨去哪裏了?有請假嗎?這是齊舞,需要大家團結一致的舞蹈,難道我們那麽多人要等他一個?”

加加撥了撥自己的劉海,說:“人家在群裏請假了。”

“請假了?”

“嗯吶,上午有個代言要拍,你沒看見嗎?”

李宇航:“……”

唔!

內傷!

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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