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杜烨的提議 (1)

鄧曉丹的歡呼聲讓四周氣氛頓時變化, 很多人都從64強的節目中轉移了注意力,與身邊的人轉而熱切地聊起了開播這件事。

杜烨最不受影響,和家人聊過最後一句, 漫不經心地回答鄧曉丹之前的問題:“周斐然很清楚隊裏只有一個聲音的重要性, 那倆女孩兒的明争暗鬥容易出事,先整走一個才安全。”

鄧曉丹揚眉, 想想:“那李宇航呢?”

杜烨敲完最後一個字,擡頭:“後面還要分組,兩個組都讓我編排累不累, 留下他更好。”

鄧曉丹蹙眉:“哦……不,等等,後面還要分組?你怎麽知道?”

杜烨說:“事不能拖,話不能多, 人不能作,與你無關的事,別問,別想, 別多嘴。”

“……”

鄧曉丹被杜烨噎的窒息,腮幫子和他的肚子一樣鼓了起來。

杜烨将手機往褲兜裏一揣,問:“四天假, 回家嗎?不回家,我們進城玩玩?”

鄧曉丹頓時眉開眼笑:“不回,不回,走, 我們進城玩去,我還沒來過海市呢。”

兩人聊起海市的景點,都想去迪士尼看看。

聊的正歡, 一個聲音插入:“這幾天不練舞了?”

他們轉頭看去,看見邵妃在他們身後盈盈地笑。

邵妃是隊裏唯一的女性,是甩手舞者。

杜烨編排節目往往會将她放在核心,因而邵妃多了很多露臉的機會,對杜烨的好感很高,迅速成為了杜烨的小迷妹之一。

“杜神,我今天好開心,都在誇我們的節目好,我說都是杜神的功勞。”

小丫頭說完吐了下舌頭,還有點不好意思。

杜烨失笑。

鄧曉丹卻結過話,說道:“都放假了還練什麽舞,勞逸結合嘛,該休息還是要休息的。”

邵妃說:“我這裏有迪士尼的游完攻略,回頭發你們一份,寫的很好,照着玩不吃虧。”

“謝謝。”鄧曉丹連忙道謝,“一起去嗎?”

邵妃笑:“我就不去了,我來之前在網上買了個街舞進修班的課,老師帥爆了,我要去看帥哥,就不陪你們了。”

鄧曉丹怪笑。

杜烨若有所思,問:“你去的進修班叫什麽名字?”

邵妃說:“星動力,老有名氣了,老師都是拿過世界冠軍的,還一對一指導,就是價錢太高,我吃了半年的土才報上名。”

杜烨追問:“老師叫什麽?”

“藍卿……話說這名字是真的嗎?有藍這個姓嗎?卿字很好聽……杜神,你認識?”

杜烨看了一眼邵妃的長相,個子不高,臉小鼻子小身子小,各方面都很小,眼睛圓溜溜黑露露的倒是挺水靈,但應該不是那家夥的菜。

杜烨斷然搖頭:“不認識。”

邵妃也就是随口一問,得了回答,揮揮手:“那我走啦,攻略一會發到你們微信裏,記得拍照片給我,我給你點贊。”

杜烨微笑點頭。

人群在賓館門口分開,有人要連夜進城,感受大都市的夜生活。

有人則回到賓館裏,沉澱一下,整理狀态。

杜烨準備進賓館的時候,一排長長的車隊從錄播大廳那邊駛來,車燈落在他的臉上,他看見其中一輛車的窗戶搖下來,盛耀就坐在裏面。

盛耀沒有擡頭,靠在窗戶邊上好像睡着了,濃密的睫毛在下眼簾落下一團黑影,明暗分明的下颌繃出距離感十足的線條。

剎那留影。

再一轉眼,車已經遠去,載着盛耀奔赴下一個通告。

杜烨記得盛耀說過。

初識的時候他太忙,忙的連覺都睡不夠,可若是早知如今,那時候必然留下陪他。

杜烨嘆了一口氣,收回目光。

要是早知道,他又哪會回到這裏。

人總是惦記着曾經做錯的選擇,不斷的被後悔沖刷,由而變得更加堅強,也更加柔軟。

此時,又有第二個車燈照過來。

但這次卻沒有走遠,而是徐徐停在了賓館門口。

黑色的保姆車從裏面打開門,泉陽從車裏步下來,先是看見擋在車前面的加加,然後從他的手臂側面看見了杜烨。

他左右看了一眼,笑着招手:“杜烨、蛋哥,你們都過來一下。”

鄧曉丹蹙了一下眉,困惑:“我這外號兒怎麽傳出去的?”

但還是走到了泉陽面前。

泉陽說:“我請你們吃燒烤,去嗎?”

鄧曉丹眼睛一亮,口水都流下了,“要要要!”

泉陽看他:“蛋哥就別去了吧,回頭道具組那邊真的找不到你的碼子。”

鄧曉丹“啊?”

泉陽繃不住,自己先笑了。

鄧曉丹也不生氣,反而拍拍自己的肚子說:“我能震起來,就全靠這身肥肉呢。”

“哈哈哈哈”的又是一陣笑聲。

泉陽請的是全隊,鄧曉丹忙不疊的發微信,沒回複的還不忘記打電話。

他有全隊的微信,包括李宇航,他的開朗和好脾氣,可比杜烨受歡迎。

幾人站在大廳門口,等着其他隊員下來的時候,說說笑笑。

泉陽說:“今天你們的節目真好,我看第一次的時候就知道一定會炸。”

泉陽又說:“你們在跳,我就一直在留意其他隊長的臉色,結果我自己卻沒看成,只能等節目正式播出的時候看了。”

泉陽最後又說:“你們幾個要火啊。”

身邊的人太多,泉陽沒有指名道姓,但是目光一直落在杜烨臉上,那稀罕的模樣,就像是在看一個大寶貝。

杜烨撓撓頭,将臉偏到一邊,不看泉陽。

就看見有車燈迎面照過來,一輛黑色的保姆車去而複返。

車停下。

車門拉開。

所有人聽見動靜都轉頭看去。

盛耀從車上邁了下來,未語先笑:“你們在這兒幹嗎呢?”

泉陽說:“請他們吃燒烤,你怎麽回來了?”

“行程取消,那邊在下暴雨,我明天早上走。”頓了頓,盛耀提議,“要不我也把隊員叫上,一起去團建。”

“好啊!”

泉陽隊的人很快都被召喚了下來,人數不齊。

有的已經走了,有人不想下來,加上被淘汰的四個心裏不痛快,最後就來了十二個人。

又等了一會兒,盛耀隊的人也來了。

比泉陽隊的人還少,只有9個人。

加上兩位大明星的助理,一行二十五人從賓館離開,穿過馬路,步行到了對面。

對面就是這海市郊區十裏八鄉最大的燒烤城,每到晚上那煙熏火燎的窗戶都不能開,木炭将肉烤熟的香味彌漫在空氣裏,能把隔壁的小孩讒哭。

要不是最近天天練舞壓力大,不知道多少選手三更半夜跑過去打牙祭。

有人會來事,早早跑過去訂下了位置,說是包下了二樓整層,店家保證不放人上去。

盛耀和泉陽并排走着,快走進燒烤城的時候,一個戴墨鏡,一個戴帽子,把自己的“盛世美顏”遮住,混在人群裏,往裏去。

燒烤城裏的老饕不少,即便今天不是周末,路邊的座椅基本都坐滿了人,桌上的盤子裏擺着一串串的烤肉,腳邊都是啤酒瓶子。

但他們這麽大的一群人走進燒烤城,還是吸引了很多的注意力。

店家跑出來招呼:“吃燒烤嗎?我家東西都是新買的,每天早上現買的。”

盛耀将墨鏡推了推。

泉陽将帽子壓了壓。

鄧曉丹吞着口水左顧右看:“為什麽肉這麽少?還不夠我一口吃的,唔,好香,我們去哪家吃啊?什麽都別說,羊腰子先來個二十串!”

加加捂着鼻子嫌棄:“糙男人,那多騷啊。”

米列詫異地看了鄧曉丹一眼,又去看他滾圓的肚子,沒說話。

泉陽隊裏的隊員都是來自南方的,南方吃東西精致,肉串片的薄薄的,切的小小的,提前半天腌上味,烤得幹香麻辣,一串能下一瓶啤酒。

鄧曉丹卻是撸開膀子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北方人。

還是一個從沒有到過南方的北方人。

就看盛耀隊裏的人,聞言也在議論:“網上聽說南方人吃串斯文,我今天算是知道了。”

“害別提了,我說老板來兩串肉,老板看我幾眼,一會兒給我捏來兩串,細鉗子穿着薄肉片,我捏起來盯着看了半天,沒找到肉在哪裏。”

“哈哈哈!形象!”

“诶,鄧曉丹,你怎麽跑南邊去了?你吃得慣切成薄片的烤肉嗎?”

盛耀隊裏的人看向鄧曉丹,有人不懷好意地笑。

盛耀是北方人,隊伍裏的人也多是來自北方,鄧曉丹從盛耀隊裏跑去泉陽隊裏,很是讓人不齒,如今兩隊共同行動,難免會被調侃。

鄧曉丹憨厚地笑:“都好都好,我只要有口肉吃就高興。”

杜烨站在鄧曉丹身邊,問:“今天可以喝酒嗎?”

盛耀和泉陽走在前面,聽見他說話一起回頭:“別喝醉就行。”

杜烨說:“紮啤?”

盛耀和泉陽笑道:“別喝醉就行。”

兩人的聲音幾乎重疊在一起,異口同聲。

前面的話是回答,後面的話又都帶了幾分笑。

說完兩人對視,表情都有些微微變化。

泉陽關注杜烨是理所當然,盛耀盯着回答杜烨的話是怎麽回事?

泉陽眼眸微閃。

算了,反正隊伍已經分好,杜烨再不可能去盛耀隊裏。

盛耀卻一派自在,對杜烨笑:“喝三杯酒,能不能不劈叉?”

杜烨搖頭:“不能。”

“那不跟你喝酒了。”盛耀說完,像是小孩子一樣将頭轉了回去。

泉陽目光狐疑的在杜烨和盛耀中間繞了一圈。

明明知道不可能,還是生出些許擔心。

杜烨看盛耀的眼神不對,或許一開始他就想去盛耀隊裏,是自己“半路截胡”,杜烨會埋怨自己嗎?

心裏頭的高興莫名其妙就少了一點,警惕生出了幾分。

如果盛耀籠絡杜烨,與他聯合……不可能,只是個娛樂節目,還沒到那勾心鬥角的程度。

泉陽篤定。

但還是有那麽一點兒不是滋味兒。

走在前面的隊員在一家裝飾成紅漆木質的仿古燒烤店的門口停下,做出請的手勢。

老板娘身上還套着圍裙,急忙出來迎接,視線落在走在前面的兩人臉上,若有所思,繼而變化,放聲說道:“來來來,樓上已經收拾好了,開了空調,我們不安排客人上去,就你們在上面,随便吃,随便聊。”

泉陽笑着說:“麻煩老板了。”

一群人上了樓,長條形的餐桌圍了成了一個“口字形”,上面已經擺好了毛豆、花生、黃豆等等小吃,一張桌子擺着兩杯茶,半慢。

空調很足,氣氛很好,跟茶話會似的。

大家随意坐下,盛耀和泉陽自然坐在一起,兩人的助理就坐在身邊,分別在直角的兩邊,斜對着進門的方向。

杜烨就在他們後面,看着兩人身邊的座位有些為難,沒等想好,兩邊人紛紛就坐,竟然坐出了一個泾渭分明的陣仗。

龍龍被盛耀叫到身邊,助理讓開了位置,緊挨着他坐。

泉陽看見,對自己的助理交代一聲,助理起身去拉杜烨坐在泉陽身邊,從左手邊看去,全部都是他們隊裏的人,坐下一排直至與盛耀的人尾部相接。

搞得他跟個大師兄似的。

不用看,李宇航又不高興了。

米列也不喜歡自己被埋沒在人群,往那兒一坐,下巴挑高,目空一切。

鄧曉丹正在和杜烨旁邊的小楓商量,一個口一個大神,一口一個哥,竟然真換了座位,與杜烨坐在一起。

衆人坐下,反而沒人說話。

泉陽看這氣氛,有點懊惱,好好的團建,早知道不叫上盛耀了。

如今戰隊已成,所有人都躍躍欲試幹掉對方,針尖對麥芒,還吃什麽燒烤,喝什麽酒。

“這毛豆煮的不錯,進味了。”泉陽抓起毛豆剝開外皮,丢進嘴裏,贊了一聲。

“煮的有點生了,不過加了香料,确實不錯。”有人吃了一顆,品評之後說道,“對了,煮毛豆是我們北方的吃法吧?聽說南方把毛豆當成一道菜,會涼拌着吃,也做成鹹菜。”

馬上有人接道:“對啊,吃的比較精細,程序多上很多步,煮着吃太簡單粗暴,容易膩味。”

“怎麽會,這可是天然的小吃,餐前飯後拿來下酒,好吃着呢。”

“你吃過毛豆燒肉嗎?肉汁炖進肉裏,那才叫好吃。”

“北方的……”

“南方的……”

泉陽拿着手裏的毛豆有點堵,在嘴巴裏嚼了半天也吃不下去,幹脆問:“燒烤多久上來?”

助理要起身去看。

有人又說:“這裏燒烤也太小串,燒烤還要是要大肉吃的過瘾,我們北方的烤串光鉗子就有半米來長,肥瘦均勻,一嘴下去,塞滿了嘴,香的冒油。”

有人馬上說:“我燒烤喜歡吃郡肝,知道郡肝吧?也可以叫雞胗鴨胗,很好吃的東西,但塊大了咬着硬,切成薄片烤脆了,均勻地灑上佐料,最後再抓一把辣椒面鋪開,香脆美味,這才好吃。”

“我們北方……”

“我們南方……”

泉陽的汗都出來了,這都什麽和什麽啊,剛想說話,就聽他們已經争執起來。

“聽說你們南方的蟑螂會飛?”

“聽說你們餃子煮着吃,那和馄饨有什麽差別?”

“聽說你們南方冬天濕冷。”

“聽說你們北方大白菜論車買?”

“聽說你們吃甜豆腐腦?”

“聽說你們吃鹹豆花?”

……

泉陽急得就差摔杯子大喊一聲,別吵!

然而轉眼看去,就看見盛耀邊聽邊笑,興趣盎然,聽得開心便大叫一聲:“我知道,我還知道過年的時候北方吃餃子,南方吃年糕。還有還有,南方把混沌叫抄手,那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要叫抄手?對了!還有,北方的冬天,南方人不懂,對不對!”

一衆北方隊員齊聲開口:“對對對!說到下雪,這才是南北之分。”

泉陽:“……”

你特麽能不能更不靠譜一點?

是等着一會打起來嗎?

杜烨抿着嘴角笑,視線從盛耀眉飛色舞的臉上移開,看向泉陽:“泉隊能喝酒嗎?一會開一瓶?”

泉陽點頭正要說話,一旁盛耀又在起哄。

盛耀說:“講個笑話,我知道你們南方偶爾也下雪,下樓打雪仗的時候應該會說,輕點砸,疼。我們北方就不這麽幹,直接說,把他給我埋了。”

“哈哈哈。”

這一下,無論南北,都笑了起來。

泉陽也在笑,心裏有點而不是滋味。

這就是自己和成功者的差距,自己太老實,太規矩,也木楞,空長了個好臉,解決問題的手段也不高。

但盛耀,當今的頂流,這麽年輕,狂妄恣意,敢說敢做,偏偏恰到好處,率性的讓人羨慕。

杜烨拿起茶杯,遞到泉陽面前,笑:“以茶代酒。”

泉陽松開眉宇,對着杜烨微笑。算了,想那麽多幹什麽,自己至少作對了一件事。

杜烨微笑:“泉隊是個認真的性格。”

泉陽豁然開朗,點頭:“就愛瞎想。”

待得燒烤上桌,酒喝過兩杯,這南北之分就再也沒人提起了。

大家都是舞者,都是這次比賽的選手,每個人都是對手,每個人都是老師,嘴裏各個吐出彩虹屁,大神老師地叫個不停,眼底卻是壓不住的勝負欲,将這場面拉扯得張力十足,卻又不乏柔軟喜樂。

打是肯定打不起來了。

都不是十二三歲的孩子,總不能動手。

融洽相處自然也不可能。

回頭在節目上遇見,還得分個高下。

各有心思,各有想法,卻又吃的香噴噴的滿嘴流油。

泉陽放下心來,克制地拿着一串烤玉米在嘴裏細嚼慢咽,杯子裏的啤酒喝了半天一杯也沒喝完。

見盛耀也在吃玉米,杯子裏的啤酒也還剩下一半,笑:“玉米粒串着吃,這也算是南北之分吧。”

盛耀嗯了一聲,殷紅的嘴唇咬下兩粒金黃的玉米在嘴裏慢慢咀嚼,眉心蹙了起來。

杜烨看他表情,想了想,從鄧曉丹面前的盤子裏抓了一把肉串遞了過去:“吃吧。”

盛耀眼睛一亮,後背挺直了幾分,剛要伸手,泉陽擡手擋住,笑道:“幹這一行形象太重要,今天晚上也就陪着你們吃點素菜了,多吃一口都是罪啊。”

盛耀眨了眨眼,為難的将目光收了回來。

杜烨嘆了一口氣,将肉串拿回來,單獨挑了一串烤羊肉,放進嘴裏,說:“肉雖然切的小了一點,但味道進去了,而且瘦肉和羊油隔開串在一起,一口瘦肉一口油,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裹着醬料的味道,不肥不膩,恰到好處。”

泉陽和盛耀的喉結,上下滑動,兩人拿起手裏的玉米串,沒滋沒味地吃了一口。

杜烨吃下第二口又說:“北方烤串的羊是綿羊,肉質細膩,松軟濃香,南方的烤串是山羊,口感緊致,而且羊油不多,所以才要間隔着穿插在一起,炭火烤熟,羊油融化,裹在瘦肉上,在嘴裏翻滾半天,嚼爛之後咕咚咽下,濃香馥郁,回味無窮。”

泉陽和盛耀的喉結再次滑動,把手裏剩下的玉米一口吃了個幹淨。

鄧曉丹在身後聽的口水直流,連連說道:“哪個是羊肉來着?羊肉串是哪個?”

泉陽用竹簽去指杜烨,說:“你這人真的壞得很,簡直有毒。”

杜烨笑:“誤傷。”

泉陽反應很快,回頭看向盛耀。

盛耀正意猶未盡地舔着嘴角的油漬,被兩人一看,僵在當場。

眼珠子一轉,笑道:“我年紀不大,還要長身體呢,鄧曉丹,給我一串羊肉,我能吃得。”

鄧曉丹好不容易從面前的一盤肉裏找到羊肉串,沒等嘗上一口就被要了去,他的眼角抽了抽,還是将羊肉串遞了過去。

盛耀吃下一口羊肉,眉宇舒緩開來,笑眯了眼:“你這人确實壞的很,不過南方的肉串還不錯,而且羊肉和羊油融在一起後,焦香且濃郁,外酥裏嫩,越嚼越香,真是好吃。”

泉陽“咕咚”吞下口水。

“你也壞得很。”他瞪了盛耀一眼,索性丢掉手裏的空竹簽,再擡頭的時候說:“鄧曉丹,也給我一串羊肉。”

鄧曉丹拿着最後一串羊肉,手指顫抖。

遞過去的時候嗚咽着說:“隊長,羊肉還能來一百串嗎?”

……

吃到十二點半,酒飽飯足。

他們離開餐廳,拍着肚子打着飽嗝,簇擁着泉陽和盛耀往賓館走去。

有人說:“吃這麽飽,晚上睡不着了。”

便有人附和:“走,上古開黑。”

也有人說:“好困啊。”

有人附和:“喝的有點過量了。”

泉陽走在杜烨身邊,關心地問他:“這幾天不回家嗎?”

杜烨說:“不回,和蛋哥約好去迪士尼玩玩。”

泉陽羨慕:“那挺好啊,迪士尼開在海市,我一直都沒時間過去,可惜最近有點工作。對了,後天晚上節目就要首播,可別忘記看。”

盛耀聽見這話,停下和龍龍的交談,說道:“節目組用了這麽大的力氣做舞臺,我覺得這節目應該不錯。”

泉陽說:“肯定沒問題的,國內的第一款街舞綜藝,能火起來。”

“不過宣傳有點沒上來,酷家那邊的意思是想看第一期的效果再定。”

泉陽眉心蹙緊:“如果效果不好怎麽辦?”

盛耀搖頭,沒說話。

泉陽的心思都在臉上,看得見地壓力很大。

盛耀說:“沒問題的哥,怎麽也是酷家的年度綜藝大秀,不會太差。”說完,盛耀突然看向杜烨,對他眨了下眼睛,“對不對?”

杜烨想想,說:“這節目的賽制還是有些問題,精彩度不太夠,而且有觀看門檻,不是誰都能夠理解我們跳的都是什麽,又為什麽明明看起來很精彩的動作卻輸掉了。

如果想要把這個節目推出去,節目組那邊必須要向觀衆科普街舞的基礎動作、來源等等。

除此以外,還要考慮一部分觀衆不耐煩這種技術流的節目,所以要想吸引他們留下來,進而看進去,隊長們的秀很重要。”

杜烨這些天也一直在想,為什麽這個節目沒有爆火,明明是國內第一款街舞類的節目,還有這麽多的高手在這裏,就連頂流盛耀都請來了,這麽大的陣仗不該不火。

他不是專業人士,想不明白,但好在他有後面幾年的經驗,所以便把自己想到的部分說了出來。

“街舞類的節目能夠吸引的只是關注街舞的觀衆,要想出圈,除了節目本身質量上層,我覺得隊長們也很重要。

很多觀衆都是因為隊長來看節目,是你們的號召力把他們聚集過來,但太專業的東西卻未必能夠留下他們,所以我還是認為隊長們要秀起來。”

盛耀和泉陽對視一眼,問道:“怎麽秀?跳舞嗎?”

杜烨點頭:“也不止跳舞,你們應該更秀一點。”

盛耀好奇:“什麽才叫更秀?”

杜烨說:“比如針鋒相對,也比如打臉逆襲,泉隊後發先至,盛隊有沒有後悔莫及。”

盛耀愣了兩秒,失笑:“搞了半天在這裏等着我呢?是我錯了可以嗎?回頭給你劈個叉行不行?”

杜烨笑起來,染了醉意的眼尾有些微微的紅,望着盛耀說:“好啊。”

氣氛有點怪。

不止盛耀本人,泉陽等人都能夠感覺到杜烨看盛耀的眼神兒不對,那目光太黏,語氣也有點親昵。

這不是普通舞者和大明星之間該有的氣氛。

鄧曉丹站在杜烨身邊,沒有看見杜烨此刻的眼神,憨厚說道:“泉隊,下次比賽主題你有沒有什麽想法?”

今天比賽結束,節目組宣布了下場比賽的方式。

【戰隊主題對抗賽NO.1】

接下來三期,節目組都會給出一個主題,這一次定下的主題為【中國風】。

每個戰隊都會分出兩個小隊出戰,總計8個隊伍。

分別演繹節目組定下的主題。

由五位裁判打分。

兩組合一,總分定高下。

第一名全員順利晉級。

第二名隊內淘汰2人。

第三名隊內淘汰3人。

第四名隊內淘汰4人。

節目組給大家放了三天的假,讓選手休整。

但也有小隊連夜編排構思,還預約了明天的排練室。

就比如李宇航。

泉陽沒有淘汰李宇航,顯然是知道後面的賽制還需要李宇航。

因而李宇航在接下來會單獨帶領一隊,為泉陽隊征戰,競争積分。

杜烨是另一隊的編舞師,與李宇航屬于競争兼合作的關系,誰賺的分少就淘汰誰隊裏的人,直至最後不到十人,融合成一個高水平的齊舞團隊為止。

詭異的氣氛被鄧曉丹打斷,盛耀又看了杜烨一眼,将目光收了回來。

泉陽則說:“這方面你們才是專業的,我只能給點建議,不過……”頓了頓,泉陽說道,“我倒是有點別的想法。”

鄧曉丹好奇:“什麽想法?”

泉陽搖頭笑,并不多說。

說話間,他們已經回到了賓館門口。

前面的人等着後面的人聚齊,彼此打着招呼,各自回去房間。

杜烨下電梯的時候,泉陽微笑着揮手,說:“明天玩的開心,發幾張照片過來,就當我去過。”

杜烨笑了一下,電梯門關上。

一時間,電梯裏就剩下泉陽和盛耀,以及他們的助理。

泉陽說:“有點事想和你聊聊,去我房間嗎?”

盛耀看他:“什麽事?”

泉陽笑道:“關于杜烨的建議。”

盛耀揚眉:“你真的很重視他,連他随口說的話都認真的想,但節目賽程不是已經确定了嗎?”

泉陽說:“沒有公布于衆的,就是還沒有确定,我覺得杜烨說的有道理。況且,我有求于他,自然真心以待,這很正常。”

盛耀蹙眉。

此時電梯門已經開了一會,助理用手擋着電梯門,發出“滴滴”的聲響。

很是鬧人。

盛耀猶豫,半晌才說:“我最近行程太擠,很難擠出時間。”

泉陽笑道:“也不需要多久。以你的實力,一天足夠,就是累點。”

盛耀抿嘴:“平靜的賺錢不好嗎?”

泉陽說:“曾經我也以為錢能從天上掉下來,呆在舒适圈裏平靜地賺錢,但你看我現在,如果不去挑戰一些新東西,讓自己持續發光,娛樂圈就像一張惡鬼的大嘴,早晚會在你光芒暗淡的時候一口将你吞掉。”

盛耀的眉心蹙得很緊,沒有說話。

……

第二天,早上。

杜烨是被微信頻繁震動的聲音吵醒。

他睜開眼,天已經大亮,時間卻不過七點半。

微信大群裏的消息已經99+,此刻信息還在不斷地刷屏當中。

打開微信群一看。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樓下的保持隊形不要變!】

杜烨蹙眉,揉揉眼睛,将微信往上滑了好半天,才從一堆沒意義的語氣詞裏找到自己需要的內容。

簡單來說。

節目組臨時改了賽制。

【戰隊主題對抗賽】從原本的三集,變成了兩集。

現在臨時插入【隊長大秀對抗賽】。

在一周後,隊長将會和隊員登臺,進行一場齊舞大秀。

獲得第一名的隊員全員晉級。

第二名淘汰兩名隊員。

第三名淘汰三名隊員。

第四名淘汰四名隊員。

角逐全國55強。

杜烨看見消息,眼珠凝固,表情呆愣。

這是……歷史改變了?

他才想起昨夜醉酒,說了不該說的話。

想到前因後果,他一聲哀嘆,把頭埋進了枕頭裏,半天不動。

手機還在持續的“嗡嗡嗡”,不停歇。

昏暗的房間裏,少年趴在床上很久很久。

直到太陽越過窗弦的瞬間,少年從床上猛地彈坐而起。

不管了。

反正也這樣了。

自己一串三,編排齊舞,改變的地方還少嗎?

這個世界,早就不是自己記憶中的世界了。

杜烨破罐子破摔,起床刷牙洗臉。

他今天還要和蛋哥去迪士尼呢。

等他下了樓,樓下都在議論賽制更改的這件事。

對于大部分選手而言,這是好事。

隊長參加舞蹈,不但播放量會增加,還可以和隊長近距離的接觸,畢竟都是平日裏只能在電視裏看見的大明星,能多說一句話也是好的。

而且【隊長大秀對抗賽】總共只淘汰九人,對于很多心裏沒有底,位于淘汰邊緣的選手,能夠多留下一輪也是好的。

餐廳裏到處都是興奮激動的笑容,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着今天的“大好事”,聊的眉飛色舞,笑聲不斷。

杜烨尋了一圈,沒有看見鄧曉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距離定好的時間很近,這胖子不會還在睡覺吧?

杜烨才坐下,就看見鄧曉丹和李宇航一起走了過來。

隔着遠遠的,鄧曉丹就在對杜烨遞眼色,又是聳肩,又是攤手,然後撇着嘴看了李宇航一眼,表情滑稽。

李宇航也看見了杜烨,當先走過來,在杜烨對面一坐,開門見山地說:“我和蛋哥已經說好了,今天你們就別去玩了,隊長大秀整個隊伍都需要登場,我們今天就編排節目。”

“……”杜烨把筷子放下來,面無表情地看着李宇航。

李宇航猶豫了一下,說:“你要不去玩,我讓你當主編舞。”

杜烨的筷子放在餐盤上,咔噠一聲脆響,他背靠椅背,說:“我要做主編舞,不需要任何人讓。”

李宇航眉心蹙緊:“杜烨,勝利的隊伍全員晉級。咱們隊裏每個人都想留下,如果我們不努力,最後他們都會走。我雖然不認為這是人情債,但該有的責任心不能缺,如果為了玩,耽擱大家排練,多走了一個人,你該怎麽面對他。”

杜烨問:“那昨夜裏已經走掉的人呢?”

李宇航說:“我早上已經聯系過他們,最遲中午都會回來,我來找你前先找過蛋哥,你是最後一個人,也是我們隊必須留下的人,所以……”

杜烨無奈:“行了,我不去就是,一會一起商量怎麽編吧。”

李宇航眉宇瞬間舒緩開來,露出松了一口氣的笑容。

鄧曉丹單手搭在桌邊上,看見這一幕,說:“怎麽感覺你有點怕我這個兄弟啊?”

李宇航面色懊惱:“我這是尊重懂不懂?”

杜烨重新拿起筷子說:“看破不說破,蛋哥你讓航哥很尴尬。”

鄧曉丹頓時“桀桀桀”地笑了起來。

李宇航受不了,憤然離去。

這兩個家夥,跟電視裏的那些反派有什麽差別!

等人走了,鄧曉丹拿來早餐,邊吃邊抱怨:“該不會是你昨天說的那些話吧?我就知道會這樣,你看我,想阻止都晚了。”

“人家節目組給的賽制也沒問題啊,而且事實勝于雄辯,在國外火了十多年的街舞綜藝,能夠用主題的模式延續到現在,肯定沒問題。”

“現在好了,搞什麽隊長大秀,不是我說,泉陽跳舞是真心不行啊。”

“原本信心滿滿,現在就等着被淘汰吧。”

杜烨始終沒有說話,咬着包子若有所思,突然擡眸:“蛋哥,這節目說不定會火啊。”

鄧曉丹困惑:“啊?”

杜烨笑着,拿起紙巾擦了一下嘴,說:“很多事都變了呢,蛋哥,或許改變是對的,改變了,就不會有人……”

鄧曉丹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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