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某人的低氣壓

漆黑的走廊沒有盡頭,寥寥無幾的路人擦肩而過,林靜晨目光毫無焦距的走在這條路上,眼裏沒有色彩,一點一點的暈染開無邊的黑跡。

他最終還是宣布了,最終還是在所有人的視線裏承認了她被趕出林家的事實了,原來,自己真的沒有家了。

“靜晨。”

誰的聲音?誰還會這般溫柔的喊着她的名字?她回頭,目光幽幽的注目。

“靜晨……”

黑夜降臨,意識透支,她這般安靜的倒在他的懷裏。

“不怕了,我來了,以後我保護你好不好?”徐譽毅抱起昏倒的林靜晨,走在無人的甬道,眼前的路是黑的,可是我會想辦法為你再次照亮。

“咚咚咚。”

陸路坐立難安的躺在床上,自從父親走後,她惴惴不安,她知道父親接下來的動作,他肯定會把所有矛頭都推給無後臺甚至已被趕出林家的靜晨,該怎麽辦?

“徐……三少。”陸路驚慌失措的從床上跳下,一跳一躍的跑到他面前,他懷裏靜靜的躺着失去意識的靜晨,眼裏淚眼婆娑,她自責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父親會這麽做,靜晨,對不起,對不起。”

“陸小姐,我把靜晨交給你,只希望你能替我在這段時間好好的照顧她,我相信你是真心待她,我也相信你不會傷害她,所以,我才放心的把她留在你身邊。”

“我知道,我知道。”陸路不敢擡頭對視,安靜的低下頭看着自己的石膏腳。

徐譽毅溫柔的将她放在床上,蓋好被子,溫柔的淡淡一笑,“我需要點時間解決好這些事情,這幾日不能親自照顧她了,你值得我再次相信你嗎?”

陸路不敢違背,他的一雙眼似鷹狠劣,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眼神就能将她焚燒的連渣都不剩,咽了咽口水,舉手三指朝上,“我用我餘生幸福保證,我不會讓她再受一點委屈。”

“對于她的那位父親,斷了關系也好,以後有我疼,我一個人疼,誰也搶不走。”他俯身輕輕一吻在她額前,撩開那額前的碎發,目光含情凝望。

陸路突然發覺屋內空氣驟然而下,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冷噤。見過狼笑,沒有見過一匹狼會深情款款的脈脈含笑,堪比午夜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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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譽毅輕咳一聲,“至于你的父親,想必那一日我說的話他還是誤會了。”

“三少,我知道這一次我爸做錯了,可是……”

“放心,我還沒有那個能力敢動s委書記。”

他嘴角牽扯一絲弧度,本是一抹淡淡的微笑,為何卻看的她後背發涼,心底發顫,整個人都心驚膽顫?

“你一句話,你父親一句話,你徐家随随便便說一句話,整個華南,不對,是整個政局中心誰敢多說一個字?三少,我會替你照顧好靜晨,就請你這一次原諒我父親好嗎?”

“不能受委屈。”徐譽毅道。

“就算我受盡千夫所指也不會讓她聽一個不順心的字。”陸路信誓旦旦。

“不能哭泣。”

“就算我哭倒長城也不會讓她的眼眶打濕一點點。”

“不能讓那男人接近她一寸。”

“哪怕我當肉盾也要将她保護的天衣無縫。”陸路大大的喘上一口氣,“三少,我也是一個女人啊。”

“嗯?有意見還是很委屈你?”徐譽毅皺了皺眉。

陸路搖頭,“沒,沒,要不要我立字據?”

“我錄音了。”徐譽毅按下手機播放。

“靠。”千萬匹野馬在她心中踩踏,滴滴不見血狠狠抽痛抽痛。

徐譽毅目光收回,一手拂動床上昏睡的她的臉頰,帶着不正常的點點熏紅,額頭似乎有點點發燙,不由自主的,他的眉頭越擰越緊。

“她有點低熱,讓醫生來一趟。”徐譽毅不知所措的抱住她略微發抖的身體,低聲問道:“靜兒,是不是很冷?”

“我冷,好冷。”林靜晨緊緊的抱住他,尋找着他懷裏舒服的位置。

“陸路,她說她冷,快去找醫生啊。”徐譽毅心疼不已,抱的更緊。

陸路哭笑不得,心口草泥馬跑的更加奔騰:大爺的,老娘才會重病患者好不好?讓我一個瘸腿的去叫醫生?仗勢欺人有木有?

護士看見走出病房的陸路,急忙上前,“陸小姐,您有什麽事按一下床頭的呼喚鈴就可以了,不用親自出來。”

陸路雙手成拳,穩了穩內心的瘋狂,“去叫醫生過來。”

護士疑慮,“有哪裏疼嗎?”

“裏面有人說冷,讓我找醫生。”

“冷?”護士點了點頭,又突然覺得哪裏不對勁,裏面不是只住了陸小姐一名病人嗎?

醫生風燎火燎的趕到,推開病房那一剎那,幾乎是冷空氣直直下降,甚至有種将病房凍結的低沉氣壓。

“還不快檢查。”徐譽毅放下林靜晨,可是她卻不肯放手的緊緊環抱着他的身體,依偎在懷中,不想離開。

醫生為難,四人面面相觑。

陸路扶額,“三少,靜晨睡覺習慣抱一樣東西。”

“就這樣給她看看,她額頭有點燙,不知道是不是剛剛吹了點風凍着了。”徐譽毅挪開一點點身子,而床上的人也順着他的軌跡挪動一點點。

“這位小姐只是有點點受寒,吃點藥就可以了。”醫生忐忑的解釋。

徐譽毅皺了皺眉,“靜兒怕吃藥嗎?”

這話是對着陸路說的,陸路搖了搖頭,“靜晨很喜歡吃藥的,放心,絕不挑食。”

“……”一室沉寂。

“呃,我的意思是她知道自己病了,不會有意見不吃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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