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家破人亡(漲潮精彩)(1)
第七十七章 家破人亡(漲潮精彩) (1)
夜晚刺骨的風從臉頰處刀割而去,不動聲色的在他冷漠似冰的五官上殘留着疾馳而過的點點痕跡,靜默的山路上,數輛路虎安靜的碾壓而過,在車轍離開的地方,平靜的泊油路上落葉紛飛,漫天席卷。
寂靜的鄉村小道上,一輛沃爾沃繼續行駛,黑夜遮擋了視線,車速漸緩漸快。
駕駛位上,一人拿着電話,屏幕的光線折射在車內,忽閃忽閃。
“按照計劃行事,你朝出城的方向離開,會有人在城外接待你。”電話中斷,男人邪魅的朝着後座上冷看了一眼,并不在意。
林靜晨腦袋一陣暈眩,路邊微弱的燈光清冷的照射在她的臉上,車身一個颠簸,将她生生逼到清醒。
當陌生的環境,當陌生的車映入眼簾中時,她愣了愣,想要動動僵直的手臂,卻發覺自己雙手雙腳被緊緊的捆綁着,連帶着嘴上也被貼着一塊膠布,說不出一個字。
“這麽快就醒了?”男人冷冷一笑,單手靠在方向盤上,一手撐在車窗前,指尖随意的叼着一根香煙。
林靜晨屏息,腦袋裏重複播放着剛剛發生的那一幕。
她被綁架了,如此明顯的事實擺在眼前,也容不得她争辯什麽。
男人繼續駕駛車輛遠行,遠離村鎮,一條颠簸的小路,一路搖晃。
在黎明慢慢的降臨在這方不如何處的小村子時,雞鳴狗叫打起了頭陣。
一只小狗靜站在村子的方向,看着小路上駛進的一輛車,警覺的眯着眼敵視。
入村的路有點長,路況很差,幾乎是開不進任何一輛四個輪子的車子,無奈之下,男人只得棄車步行。
清晨的陽光破曉而出,天際蒙蒙亮,家家戶戶早已是門庭大開,看到此情此景,男人不由自主的皺緊了眉頭。
半靠在後座上的林靜晨一言不發的注意着車窗外的動态,狗叫聲,雞打鳴,看來這裏應該是鄉下地方。
而現在天色已亮,男人停車觀望,一定是路況不允許他繼續駕車前行,這種情況下,他一定會選擇步行,而步行就不可能綁着自己前進。
果不其然,男人打開車門,從衣兜裏掏出一把迷你手槍,槍身抵在林靜晨的後腰上,像是攬着她的腰前行。
沒有手腳的束縛,嘴巴也大赦放行,林靜晨眼角餘光四處打量,這是條不足一米的小路,旁邊四處還有來來往往準備開始農忙的鄉下人,她猶豫了片刻,這樣貿然跑走,或許會逼得這個陌生男人開槍示警,說不準還會連累這些無辜的人。
男人嗤笑一聲,輕靠在她的肩膀上,笑意滿滿:“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在運算什麽,奉勸你一句,你經得起奔跑,我就怕你肚子裏的肉經不起你的折磨。”
林靜晨微皺眉頭,雙手情不自禁的僵了僵。
男人抵在腰間的槍加了加力度,似乎在警告某個停滞不前的女人。
林靜晨被逼着向前跨步,在村口拐彎處,一個不過三歲的小男孩冒冒失失的追着一只小狗跌進二人的範圍。
小男孩跌跌撞撞的跑進男人的懷中,驚得男人本能性的拔槍示意。
“啪!”寂靜的清晨突然被一聲槍響打破寧靜,原本無人理會的街角,瞬間三三兩兩的圍聚而來。
小男孩顯然是被突如其來的一幕吓得動彈不得,整個人都畏縮在林靜晨懷中瑟瑟發抖。
林靜晨回頭冷漠的瞪着舉着槍敵對的男人,冷斥:“一個三歲的小孩子你都不想放過了?你還有沒有人性?”
“我如果還有人性就不會綁架你了。”男人強行拽過林靜晨,趁着還沒有人圍困上來着急離開。
小男孩愣愣的站在原地,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枚戒指,戒指很普通,似乎跟他媽媽手上的那枚戒指很相像。
男孩的父母着急的跑上前,仔細的留意着呆若木雞狀态的孩子,索性沒有受到什麽傷害,各自大喘了一口氣。
“這是什麽?”男孩父親拿過他手裏的戒指,細看了兩眼。
男孩的母親也湊上去,伸出手指比對了一下,“不是我的啊,這東西是在哪裏撿到的?”
“剛剛那位大姐姐塞給我的。”小男孩眨着眼。
男孩父親笑道:“或許是給的壓驚費吧。”
“還有這等好事?”男孩母親大笑一聲,笑着就往自己的手指上戴,可惜小了。
“等下拿到鎮子上去看看是不是金子,如果是,咱們就換一塊大點的。”男孩父親抱起小男孩,一家子人嬉笑連連的離開現場。
林靜晨被那個陌生男人給推搡着送進了一家閑置的民居,看這布局應該是上個世紀的老房子,木頭構造,黑瓦紅漆,整個屋子透光度很暗,幾乎不點燈是看不清楚屋內的角落。
男人順手按下燈光開關,放下槍坐在凳子上,指了指旁邊的木板床,“你是由我綁着,還是自己乖乖的坐着?”
林靜晨不敢反抗的坐在床邊,只是指間的位置空空無物,有些不習慣。
“你為什麽要綁架我?”
男人點燃一根煙,惬意的吐了一口煙圈,“真不愧是徐三少的夫人,忍到現在才開始問我原因,可惜,我不想告訴你。”
“不用想我也能猜到,你是陳子昂派來的吧。”林靜晨四下張望,既然綁了她到達目的地,想必一個小時內真主應該會現身。
男人不以為意的吐出煙霧,“陳子昂是誰我不認識。”
“……”林靜晨愕然,表情有些僵硬,“我人都在你們手上了,你還想隐瞞什麽?”
“我只能告訴你,我的雇主不是姓陳的。”
“難道是江媚?”林靜晨苦笑,“這種事或許她真的做得出來。”
“看來你得罪的人還真不少,很可惜我的雇主也不姓江。”男人輕蔑的游離在她的身上,眼裏是意味不明的笑意。
林靜晨驚愕,眉頭越擰越緊,思來想去,她的範圍圈裏除了這兩人有嫌疑外,還有誰這麽憎恨她?
林天成?
“我最後問一句,他姓林對嗎?”試探性的語氣,她心裏慌亂的乞求着,請別點頭,別點頭。
男人笑了笑,放下煙蒂,“他會在十分鐘後到達這裏,到時候你自己就會知道是誰想要用這種方式跟你見面。”
時間,一分一秒流淌,林靜晨睜着眼,目不轉睛的盯着大門的方向,那扇木門,在她灼灼目光中緩緩開啓。
從來人的右腳到他漸漸露出的褲腳,最後膝蓋,然後是上身、鎖骨、下巴、雙唇、鼻子、眼睛……
林靜晨瞠目結舌的瞪着來人的真面目,那雙丹鳳眼狡黠的上揚着,就像是在宣誓主權,将此方領土化為根據地,他是主宰者,除此之外,皆是奴隸。
“做的很不錯,至少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讓我們林大小姐莅臨寒舍。”林晨澤從男人手中拿過香煙,輕放在鼻間嗅了一下,笑意淡淡。
男人順着他點火的方向湊上去,借火點燃自己的香煙,“老同學見面你就送給了我如此大的一筆生意,我怎麽也得替你完成的毫無瑕疵。”
“我的好姐姐,我們又見面了,不知道這一次你貴人有沒有時間跟小弟好好的聊聊?”林晨澤含着煙大搖大擺的坐在床邊的凳子上,微挑雙眉。
林靜晨目色不動,只是憂心忡忡的瞪着這個自小便溫潤儒雅的林家大少,當他鬼魅的眼神轉換了之前的涵養,她才醒悟自己眼前的這個人的的确确是那個人,那個跟自己相處了二十年的好弟弟。
“為什麽要這麽做?你覺得綁架了我就能威脅到徐譽毅放過你們,放過林先生?”林靜晨苦笑,想要罵醒這個在國外呆過三年就離經叛道的男人,後又一想,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今天的性格也非一朝一夕就可以改變。
林晨澤莞爾,“姐,我一直以為你知道我們兄妹倆恨你的理由,原來到現在你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招人恨啊。”
“林晨澤,我不是為了你們的喜怒而活着,你們恨也好,不恨也罷,我勸你一句,別再執迷不悟了,你本是無辜的,何苦因為已經無法挽救的事實而把自己的一輩子都搭進去?”
“什麽叫做無法挽救?只要徐家在上面簡簡單單的說一句話,只要在江澤面前透露那麽一點情分關系,誰敢動爸爸?誰敢動我林家?”林晨澤目光泛紅,拽着林靜晨的手臂,言辭激動,“你不肯幫忙,你還是覺得我們這幾年虧待了你,那你想知道理由嗎?只要你救救父親,我一定把所有事實都告訴你。”
“什麽才叫做事實?我林靜晨對于林家并無瓜葛,林先生這些年做的事哪一件不是坐穿牢底也別想再放出來的惡事?他犯下的罪,別說無期徒刑,連他下輩子的,下下輩子再世為人的機會都一并透支了。”林靜晨扯開他的手,冷漠的站起身,面不改色道。
林晨澤低下頭,雙手相互絞着,最後捏緊成拳,“說到頭你就是不肯出手相助了?”
“不是我不幫忙,而是我相信天理還在。”
“好,林靜晨,看來我昨天說的話你都不記得了,那我今日就再說一遍,既然你不講情面,那就別怪我也不再講任何姐弟之情。”林晨澤攤開一手。
他身後的男人默契般的送上一把刀,刀鋒冷冽,撲打在她的胸口處,惴惴不安。
“我今天不殺你,也不傷你,我只是送一樣禮物給徐譽毅,讓他看看自己的老婆在我手裏是怎麽掙紮求生的。”林晨澤嘴角吟笑,緩慢的接近步步後退的女人。
林靜晨驚慌失措的退後兩步,當身體抵抗在木板床盡頭時,她踉跄的跌倒在床上。
鋒利的刀身滑過她的手腕,鮮紅的血如珠如串的狂湧而出。
“只是取你一點血而已,不用緊張,不過我不保證這道小小的傷口在沒有藥物的控制下會自動止血。”林晨澤端着碗接下她手腕上流下的血,随後輕輕的按了按那道口子,笑靥如花的退出。
林靜晨右手扣住傷口,咬住下唇,傷口不深,不足為懼,只是,如此瘋癫的林晨澤究竟想要做什麽?
高速公路上,路虎突然急轉,直接調頭,朝着相反的方向逆行而去。
徐譽毅面無表情的冷眼看着車窗外疾馳閃過的景物,手中的拳頭越捏越緊,正在竭盡全力的壓制着胸口處那股騰升的怒火。
“三少,目标人物已截,逼供之下,她只承認為了五十萬冒險假扮夫人徘徊在病房內,并不知道真正綁走她的人所在何方,按照約定地點,她會在今日九點左右在嘉縣領取酬勞。”
陳毅的聲音不斷的徘徊在腦子裏,是有意支走他們的?
“三少現在該往哪裏走?”高速路上,左右分岔口,司機左右為難。
徐譽毅捏着鼻梁,斜睨了一眼身後浩浩蕩蕩跟來的十輛路虎,每一輛車裏都乘坐着他最得力的部下,每一人都是精英,任憑他們中的任何一人,只要獵物準确,在一分鐘甚至一秒鐘之內也能完成狙擊,只是,目前敵方行蹤不明,他該去何方?
關心則亂,腦中在她失蹤的那一刻全盤崩解,他似乎覺得自己的大腦在那一刻已經停機了,現在的他舉措不定。
“三少,我發現了一樣東西。”亞歐速度很快,幾乎是在得到消息的下一刻便開始行動,大方面監控,無死角探測,終于發現了點蛛絲馬跡。
徐譽毅的心在那一瞬間不由自主的顫動了一番,他緊握手機,輕聲問道:“你在哪裏?”
“我在去往w市的路上。”
“w市?”
“剛剛得到消息,一家金行發現了來自e國的聖皇鑽石,傳聞中那世上只有三顆原石的頂級鑽石戒指,跟你的結婚戒指很相似,聽說是一家小金行的分行以為是普通戒指收購了,結果送到總行的路上被鑒寶師發現,立刻通知了a市金行總部,總行在一分鐘之前通知了你的秘書,問徐三夫人手中的戒指還在不在身上,是不是掉落到了什麽地方。”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立刻前往w市。”徐譽毅挂斷電話,嘴角忍不住的高高上揚。
全國獨一無二,一枚小小的戒指,誰人都不識得的平凡,卻是最至高無上的灼目,傻丫頭,你怎麽能把我們的結婚戒指都給弄丢了呢?
不過,幸好它掉了。
“叮……叮……”
電話再一次想起。
“三少,剛剛在a市出城路發現了一輛在醫院附近行駛的車輛,這個人很聰明,中途換了三次車,從一開始的沃爾沃,到後面的簡易面包車,最後再恢複到剛開始的沃爾沃,可是出城後,這個人一直方向不明,我擔心他是故意選擇那些沒有監控錄像的鄉間小路行駛。”江俊的聲音疲憊的響起。
徐譽毅目視前方道:“你派人調一下w市的入城信息,無論他走哪條路,在每個出城入城的路口處總有一處秘密探測點,這是我奶奶提倡的,目前全國範圍選了幾個試用點,很不幸的是w市被劃入其中,你仔細的找一找,發現同似車輛的行跡立刻聯系。”
挂斷電話,徐譽毅面色冷冽的看向車窗外,如今已是豔陽高照,她失去蹤跡超過十二個小時了,不知道有沒有受傷?
靜兒,一定要平安無事,我來接你回家了,以後咱們就好好的待在家裏,哪裏也不去了。
林靜晨疲憊的躺在床上,饑腸辘辘的睜着兩只眼,很困,可是卻睡不着。
男人輕聲推門走進,嘴角依舊叼着一根煙。
“大哥,就算是肉票,但也給咱一口吃的行嗎?我現在一個身體可是三條命啊,你這樣餓着我,萬一餓死了我,你也交不了差啊,是不是。”林靜晨撐着身子坐起身,扶着自己正在大鬧天空的肚子,苦笑。
男人猶豫的看了看沒有柴火的房間,皺了皺眉,“我出去看看,別想着趁我不在逃出去,這裏沒你想的那沒安全。”
“當然,至少這裏能保我一日三餐,我逃走了,難不成讓我自己走回家去啊。大哥,你順便找找有沒有酸梅,我孕吐嚴重,稍有不慎會連前晚的宵夜都會給吐出來的。”林靜晨莞爾一笑,對着正在鎖門的男人大喊一聲。
男人利落的反鎖上門鎖,左右環顧一圈,躍上院子前的高牆,直接蹦下。
林靜晨趴在窗前留意着恢複平靜的院子,見微風和煦,陽光輕柔,急忙找了張凳子毫不遲疑的砸向那塊已經處于風燭殘年的老木窗。
“嘭。”
木窗在猛烈的撞擊下已然犧牲,她大大的喘了一口氣,端來凳子爬上窗子,搖搖晃晃的一點一點的挪向窗外。
“誰他媽設計的這破房子?”林靜晨欲哭無淚的趴在窗子上,瞪着那扇裏面看着不足一米五,屋外卻是有三米距離的窗子,她忍了忍,原路返回中。
誰在屋子下來挖了那麽大的一個坑?她跌坐在地上,想了想,這扇門被改成了鐵門,她肯定是撞不破的,從窗子上跳下去,她沒事,寶寶也會出事,兩兩相比較,最後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的躺回木板床上。
男人提着一碗八寶粥從大門處大搖大擺的走進,只是閑看了一眼那扇破爛不堪的木窗,嘴角露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拿出鎖解開推門走進。
林靜晨不吭聲的坐起身,接過他遞上前的粥碗,只看了一眼便拿起勺子含了一口在嘴中。
尴尬的氛圍在一坐一立中悄然度過,誰人也沒提那扇還在獨自搖擺的窗戶。
喝完了粥,林靜晨視若無睹的繼續躺回床上。
男人收撿好垃圾,淡淡開口:“你現在知道窗子下是什麽情況了吧,徐夫人,我不想為難你什麽,只要你乖乖的躺在屋子裏,我用我的人頭保證,誰也傷害不了你,只是當你出了這扇門,我可就不敢保證你的人身安全會不會受到什麽威脅。”
林靜晨身體一僵,索性閉上眼,沉睡過去。
窗外清風拂窗而過,靜靜的撩動那一方塵土,不知何時起,暮色西陲,鄉下的冬季夜晚似乎來的特別早,一閉眼一睜眼的時間,便是夕陽西下,天色暗沉。
路虎駛過地面上那一地的落葉,車轍印深深的鑲嵌在其中。
“誰給你的東西?”亞歐手裏閑逸的旋轉着那枚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戒指,語氣冷冷的問道。
小男孩睜着兩顆眼珠子,淚眼朦胧的躲在父母身後。
男孩父親顫抖的站出來解釋:“是一個女人塞到我兒子手裏的,不是我們偷的,真的不是。”
“我知道不是你們偷的,我只想知道那人為什麽要塞給你們戒指?”
“大概是因為跟她同行的那個男人用什麽東西,好像是槍吓唬了我兒子,然後那女人就覺得抱歉送了一個小禮物給他,我們沒有偷。”男孩的母親急忙辯解。
亞歐透過燈光餘角細細的打量那枚圓戒,嘴角笑意更甚,“那你們知道人往哪個方向去了嗎?”
“我們出來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只有小鑫一人看到,他還小,哪裏還記得那個男人離開的方向。”
“如此看來目标就是整個村子了,你說說看村子的面積和方位,一共有多少戶人?”亞歐拿出筆記本一字一句的記載下。
男孩父親不敢隐瞞悉數回答,連那些出門打工無人居住的地方都一并報了個完整。
亞歐心滿意足的放下筆記本,收撿好桌上的戒指,“這枚戒指可不能給你們了,不過作為報答,這些錢是三少送給各位的酬金,多謝各位相助了。”
兩夫妻不知所措的盯着桌上那滿滿一疊的百元大鈔,愣了愣,仿佛現在還置身在夢境中。
亞歐大步踏上路邊停靠的路虎,抽出一根煙點燃,“消息都在裏面,你調來的那些人不用一個小時就能将整個村子裏裏外外,哪怕是每家每戶的方位圖都能搞到手,不用太擔心了。”
“沒看到她安全的回來,我心裏就不安。”徐譽毅躊躇的環看着手心裏的戒指,似乎還泛着她指間的溫暖。
朦胧月色,微風徐徐,一盞孔明燈寂寞的飄蕩在月明星稀的夜空中,像似流落在外的星星,正尋着那點點軌跡尋找着家的方向。
林晨澤悄聲漫步走在田埂上,一步一印。
不遠處,一人頓足尾随。
“今天有沒有什麽異樣?”林晨澤提着飯盒放在桌子上,目光幽幽的望向床上自始至終都熟睡的身影。
男人坐在椅子上,翹着一腿,“你自己也看見了,從下午開始就一直睡到現在。”
“如此甚好,村子裏有陌生人出入嗎?”林晨澤環顧四周,村外的兩條狗今晚好像都沒有發覺蹤跡。
男人輕搖頭:“應該還不至于那麽快找過來,你接下來打算怎麽做?人我給你綁過來了,可是我也不想搭上徐家這檔子事,你好好想想辦法,要不把人送回去?”
“送回去?沒那麽容易,她林靜晨欠我林家的,就算關她一輩子都難以平複我心頭的恨。”
“我只怕你引火上身,畢竟徐譽毅——”
“他算個什麽東西,還不是因為生的好,如果不是因為他生在徐家,他會是我的對手?”林晨澤咬着牙,憤憤道。
對面的男人嘴角輕揚,顯然是不敢茍同。
“我剛剛又找好了一個新地址,等下我們就立刻把她送走,今天你在村裏鬧出的那些事,我怕被人惦記上。”林晨澤打開啤酒瓶,兩兩輕碰。
男人笑道:“現在才知道怕了?”
“做都做了,我還會怕什麽?”林晨澤仰頭一脖子喝掉大半瓶啤酒,苦澀的味道充斥在整個嘴中,忍不住想要吐出。
“哥。”林晨愛驚慌失措的推開門,滿目驚恐的瞪着床上的背影,心底的憂慢慢擴大。
“晨愛,你、你怎麽在這裏?”林晨澤慌亂的從椅子上站起,擋住她的視線。
林晨愛推開他,走上前,當燈光清晰的照射在她臉頰上時,夢中那張讓她恨不得拿出一把刀劃花的臉直直刺入眼瞳中,她不知所措的捂住自己的嘴,咽下那險些脫口而出的吼叫。
“晨愛,你跟蹤我?”林晨澤将她拖出屋子。
林晨愛甩開他的手,滿臉的不敢置信,“你究竟做了什麽事?林晨澤,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麽事嗎?這樣是犯法的,你想在爸爸入獄後,連自己都被關進去嗎?”
林晨澤胸口起伏劇烈,搖搖頭,“不會的,我量她林靜晨也不敢把我逮進去。”
“她有什麽不敢做的?她連父親都不認了,還會在乎你這個兄弟?”林晨愛驚愕的捂住胸口,茫然無措的望着夜空,“跟我走,我們馬上離開這裏,別再管她了。”
“晨愛,你知道哥的性格,要不不做,一旦開始,就沒有回頭路。”
“你這是在把我們林家推入懸崖處,林晨澤,你前兩日還口口聲聲說我沉不住氣,那你今天這種行為就是沉得住氣?”林晨愛深深的吸入兩口氣,冷靜了一下。
林晨澤低下頭,月光從身後倒映在地上,驚起一地的灰燼。
“哥,趁現在徐譽毅還沒有發現是我們做的,我們走吧,林靜晨再沒良心,也不會趕盡殺絕,她不會說出是我們做的,我們走吧,別再惦記着這事了。”林晨愛抓住他的手,試圖勸解他。
林晨澤平靜的看着她,腦袋裏激烈的辯論着,最後點點頭,“好。”
“那我們現在就走——”
“有人來了。”屋內的男人忽然跑出,警覺的盯着樹梢上飄散而來的詭異氣息。
林晨愛驚慌的躲在林晨澤身後,雙手纏着他的手臂,“哥,怎麽辦?”
林晨澤輕撫着小妹的手,指了指屋子,“先進去。”
夜空裏,沒有聲響,依舊是如初的靜默。
男人站在門前仔細的留意着院子裏的動靜,靜靜的晚風撲打在樹梢上,發出細微的抖動。
林晨澤徘徊不定的走在屋子裏,來了嗎?這麽快就找到了?
“誰在我面前晃來晃去?”林靜晨睜開眼,睡意惺忪的注意着屋子裏突然多出的兩人。
林晨愛直直的沖到她的面前,拽着她的衣角便是一扯,“如果你想好好的活着,就對外面的那些人說別沒事裝鬼吓人,有本事就大搖大擺的走出來。”
林靜晨愣了愣,推開她的手走下床,站在窗前注視着窗外的動靜,空無一人。
“你們是不是看多了警匪片了?”
“我曾在部隊裏訓練過,這股專業的氣息在周圍旋轉,他們肯定是在我們無法觀察到的角落裏伺機以待,你們千萬別輕舉妄動,對方可是專業的t兵,稍不注意,我們就會成為槍靶子。”
“都是因為你,你家徐譽毅還真是了不起,剛剛一天就追上來了。”林晨澤掐住林靜晨的脖子,試圖将她逼直窗前。
林靜晨略微的抵觸,可惜氣力不足,只得憑他推着一步一踉跄。
“出來啊,徐譽毅,你竟然來了,怎麽就不出聲了?”林晨澤發了狂的朝着毫無一人的夜空嘶吼。
男人眉頭緊蹙,上前一把扯過林晨澤的手臂。
“咚!”兩人跌倒在地上。
林晨愛瞠目的瞪着地上突然多出的一個槍孔,位置剛好便是林晨澤剛剛所站的位置,待回過神時,她的身體機械式的扭過頭:“哥,他們有槍。”
林晨澤心驚膽顫的跌坐在地上,半天也反應不過來。
“轟……轟……”
“什麽聲音?”林晨愛錯愕的擡頭望着屋頂。
“是直升機。”男人喘了一口氣。
“直升機?”林晨澤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爬起,“怎麽辦?我不過就是……就是想逼逼林靜晨,喬治,你告訴我現在該怎麽辦?”
男人冷冽的瞪着方寸大亂的林晨澤,從褲腳裏拿出手槍,“現在才知道害怕了?早就奉勸過你仔細想好了,開弓沒有回頭箭。現在倒好,我自己都給自己挖好墳了。”
“哥,不要,我只是跟着你來的,我沒有參與,我沒有綁架你,林靜晨,我真的沒有策劃綁架你。”林晨愛半蹲在地上,抓着林靜晨的手,緊緊的掐着。
林靜晨反應過來才發現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不由自主的,心底的喜愈演愈烈。
“對,我們手裏還有林靜晨,我還怕他徐譽毅敢不顧他的妻兒沖進來。”林晨澤抓起地上的林靜晨,再一次抵制窗角,這一次,完完全全的擋在她的身後。
林靜晨聞着夜空裏飄來的淡淡青草氣息,嘴角滿滿噙着笑。
“我知道你會來的。”對着無人的夜空,她輕聲說道。
林晨澤在身後拽着她的手,冷嘲,“來了又怎樣,我死了,你也別想活。”
“其實綁架最多判兩年,要是殺了人,可是無期了,林晨澤,你可得想好了。”林靜晨淡笑道。
“我林家都被你毀了,我還在乎這條命?”林晨澤嗤之以鼻,拽着她抵在窗沿上。
小腹被死死的卡在窗邊,林靜晨只覺得一個猛烈的撞擊引得她渾身一個急顫,忍不住的脫口而出一聲驚痛:“啊!”
“徐譽毅,出來,你再不出來,我就讓你的孩子今天死在這裏。”說着,林晨澤越發用力的擠壓着她。
額頭冷汗涔涔,林靜晨面如白紙的尋覓着寧靜的夜空,嘴角笑意淡淡,“你會後悔的,林晨澤。”
“在你憎恨我林家,不肯出手相助的時候,你就應該想到你的今天。”林晨澤震怒。
林晨愛慌亂的站在一旁,手拼命的絞着手,汗濕衣襟。
“爸、媽?”林晨澤驚愕的瞪大雙眼,當兩人被徐譽毅左拉右扯給帶進院子時,周圍的氣勢一觸即發。
林天成從未有過的驚怵,當看到那個綁着林靜晨出現在自己視線裏的主謀時,心口的絕望在慢慢升級,就好像一把鏟子正在前赴後繼,孜孜不倦的在心底挖着坑,一下接着一下,挖的他心空了,更死了。
“晨澤,你在做什麽?”林夫人被拽着動彈不得,只得拼命的搖着頭,看着孩子,失聲大喊:“孩子,你怎麽可以這樣做?怎麽可以這麽做啊?”
“媽,我……我只是一時想不通,真的只是一時想不通而已,在此之前,我沒有想過傷害她,我只是想要警告一下她而已,我真的沒有打算傷害她的。”林晨澤激動的抓着手下的那雙手,否認的搖頭。
林夫人淚水湧出眼眶,聲淚俱下,“好孩子,快放了林靜晨,你爸都這樣了,難道你自己也想進去待着嗎?”
“媽,現在還可以回頭嗎?”林晨澤扼腕的嘆息。
“媽,我沒有做,我真的沒有做,我只是跟着哥一起來的,我不是幫兇。”林晨愛推開門,踉跄着跑出。
林天成一聲不吭,只是神情嚴肅的瞪着林晨澤的一雙手。
“林靜晨,我求求你原諒晨澤這一次吧,我求求你,你要怪就怪我,放過我兒子吧。”林夫人跌坐在地上,雙手掩面,痛哭失聲。
“林靜晨,念在我二十幾年的養育之恩,我只求你原諒晨澤這一次。”林天成軟下語氣,最終還是不願賠上兒子的一輩子。
林靜晨苦笑,“就這樣子,是我不肯放過他嗎?”
林晨澤看了看院子的情景,再瞟了瞟徐譽毅一張沒有表情的臉,手中的力度慢慢的松下,直到——
“不能放了她。”一直躲在暗處的男人直接抓過林晨澤的手,搖頭:“放了她,我怎麽辦?”
“我不會為難你們。”許久未開口的徐譽毅沉着臉色回複。
林晨澤似乎松了一口氣,看向喬治,“徐譽毅不會說話不算數的。”
“你沒有傷害我,這點我清楚。”林靜晨雙手護着小腹,疼痛感漸漸消散,幸好孩子沒事。
喬治托着林靜晨,三人緩慢的走出,“如果他敢反悔,我就算是死也會——”
“啪!”話音未落,一聲槍響,徹底打破這一方的寧靜。
喬治還未說完那句話,腦袋上一個血洞汩汩往外淌着血,身體失去反應的往後跌落。
“你騙我。”林晨澤不知所措的抓過林靜晨抵在身前,“你們都騙我。”
徐譽毅目色一轉,冷眼瞥過夜境中那一抹急閃而過的身影,他們的槍全安裝了消音器,剛剛那一聲槍響是誰在暗處窺視着?
亞歐眸色一動,側身追逐而去。
“剛剛那一槍不是我讓人放的。”徐譽毅忍着氣,面色和氣道。
林晨澤不再相信,拖着林靜晨步步後退,“我誰都不相信了,你們就想我死,好,我死也不會放過她,是她林靜晨害的我如此,害的我父親如此,害的我林家如此,我們死了,也要她墊背。”
“晨澤,別做傻事,媽求你了,放手吧,徐三少說過不會計較這件事就不會計較,你快放過她吧。”
“兒子,爸只有你這個兒子,爸不想看着你萬劫不複,回家吧,好好的重新做人,替爸好好的照顧你媽。”
“哥,別這樣了,求求你了,我好怕啊,真的好怕,我們去國外好不好?我們再也不回來了好不好?”
一言一句,面對着失控的林晨澤,林靜晨被逼到無路可退的境地。
“林晨澤,你說我沒有良心,你自己睜大眼睛好好的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