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三局 又是變裝舞會
化裝舞會在大禮堂舉辦,他們到達的時候,正好是開場。禮堂內外,到處是花花綠綠的身影,僵屍、格格、西索、月野兔……各式各樣的人物大集合,看得人眼花缭亂。
主持人正在念開場白,話筒裏時不時發出刺耳的幹擾聲,但這完全無礙參加者的熱情,一波波的叫喊聲炒熱了氣氛。
英灏亨拉着他去簽到。
簽到臺的同學看到司徒笙時怔了怔,對英灏亨笑道:“你這是左擁右抱,坐享齊人之福啊!”
英灏亨臉色一變:“什麽意思?”
同學被他吓了一跳,語氣明顯變得正經:“剛剛還有一個人說是你的舞伴,是個男的,在這裏簽了名。”他在簽到簿上翻了翻,看見一個名字。
英灏亨看了眼,面色稍霁:“他人呢?”
“不知道。”同學餘驚未定,低着頭,明顯不想再搭理他。
英灏亨拉着司徒笙往人群裏走。
司徒笙道:“你是不是經常開不起玩笑,這麽得罪人?”
英灏亨瞄了他一眼,去小賣部買了點東西,又回到簽到臺。司徒笙遠遠地看着,不一會兒,就看到他和簽到臺的同學有說有笑起來。
英灏亨兩手空空地回來,司徒笙又道:“糖衣炮彈,真是屢試不爽啊。”仇富這種心态真是要不得……但他又忍不住啊!
英灏亨道:“你背包裏的糖衣炮彈是不是太重了?要不要拿出來一點?”
司徒笙抓着背包的手緊了緊:“我說過,我胳膊強健有力,再多也扛得住。”
英灏亨似笑非笑,司徒笙催促他去找張維朝。
雖然英灏亨的身高讓他平日裏經常能夠居高遠眺,但今天到處都是踩着高跟鞋戴着頭套的人頭,天色又暗,要在茫茫人海中找一個張維朝實在不容易。
司徒笙道:“他今天扮誰?”
英灏亨道:“他簽到的時候穿着休閑服。”
“……”
一只大手突然從後面拍向司徒笙。
司徒笙身體一縮,正要躲避,對方就被英灏亨一拳K.O.了。
……
躺在地上的是一只藍精靈,碩大的頭套保住了對方的腦袋,這才沒有像英灏亨房間那堵牆一樣崩裂。
藍精靈在地上扭動了一下,慢慢地将頭套摘了下來。
……
張維朝。
其實在對方倒下去的時候,司徒笙和英灏亨就已經猜到了,但這個時候就算猜到也一定要裝作不知道。于是張維朝一露臉,英灏亨和司徒笙就齊齊做出一副震驚萬分的樣子。
“啊!”
“是你?”極度僵硬的語氣。
司徒笙暗暗地瞪了英灏亨一眼,表達對他演技的鄙視。
張維朝倒是不介意,笑嘻嘻地站起來,抹了把頭上的汗水:“吓到了吧?”
司徒笙張了張嘴,很快笑了出來:“哈哈,是啊,真是好震驚啊,一點都沒有想到是你啊。吓死我了。”
英灏亨回瞪了他一眼,表達對他的虛僞的鄙視。
司徒笙道:“沒想到你會演藍精靈。”
張維朝被他的美貌閃到了眼睛:“我也沒想到,你會演灰姑娘。”
司徒笙道:“是白雪公主。”
張維朝尴尬地笑道:“我對童話不太熟。”
司徒笙低聲問英灏亨:“他是不是在諷刺我長得不夠白?”
英灏亨道:“這叫陳述事實。”
司徒笙覺得,自己拿這種問題問英灏亨其實挺白癡的。
英灏亨看着用手指無意識地玩弄着藍精靈鼻子的張維朝,漫不經心地說:“我以為你今天沒心情來。”
張維朝道:“我答應了你的事,一定要做到。”
司徒笙覺得,他好像很多餘。
“會場我已經熟悉過了,那裏有吃的和喝的。”他指指禮堂,又指指禮堂邊上臨時搭建起來的棚子,“禮堂旁邊有露天咖啡和各種小吃,但是要收費。”
司徒笙道:“你什麽時候來的?”
張維朝道:“下午三點,還幫他們布置了一下會場。”
司徒笙和英灏亨打個招呼,拉着張維朝去了生意較為冷清的露天咖啡店:“我們坐下聊聊。”
張維朝坐下後有點局促不安:“是不是有消息?”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先聽哪個?”
“我先……”
“壞消息吧。”司徒笙道,“宋春林失蹤了。”
張維朝面容僵住,急促地問道:“怎麽失蹤的?”
司徒笙道:“接下來就是好消息了。根據種種跡象顯示,他的失蹤和那群想要對付你的黑衣人有關。初步假設,他們可能是窩裏反。”
“你是說,宋喜——不,是宋春林想陷害我?”
“你叔叔和他有過節嗎?”
“沒有。”張維朝道,“我叔叔遺囑裏還留了一筆錢給他,不可能有過節。”
司徒笙道:“或許你叔叔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想給他一筆錢做補償?”
張維朝猛然抓住他的手:“你能不能幫我找到他?”
司徒笙道:“找到了也可能是屍體。”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司徒笙對他刮目相看,一直老實巴交的樣子,想不到會說出這樣霸氣的反派對白。
但霸氣只是一秒鐘,他緊接着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尴尬地搓着手,道:“錢我暫時沒有,分期可不可以?”
司徒笙看了眼在不遠處正和同學聊天的英灏亨,壓低聲音道:“與其欠,不如借。”
張維朝臉紅脖子粗地搖頭:“不行,不行。”
“你和他不是朋友嗎?這麽見外?”
張維朝一味地搖頭,被逼得急了,幹脆借口尿遁,逃之夭夭。
英灏亨過來的時候,只看到張維朝倉皇逃離的背影:“你對他做了什麽?”
司徒笙落落大方地說:“他快被榨幹了,我建議他向你借點錢周轉一下。他拒絕了。”
英灏亨看着他,對他再次自我刷新人品下限的行為表示驚詫。
司徒笙道:“但他怎麽也不肯,你們的關系一定不太好。”
“我讨厭別人把我當做銀行。”
司徒笙嘀咕:“站着說話不腰疼。”
“嗯?”
“不是人人都能當銀行的,首先,要有錢。”
英灏亨道:“你很看重錢。”不是疑問,是肯定。
司徒笙感慨道:“想當年,我也視金錢如糞土過。”
“後來家道中落,遍嘗人情冷暖的你終于意識到親情友情愛情都是鏡花水月,不如握在手裏的金錢實在?每個貪婪的人背後總能說出一段凄苦悲情的經歷,一點新鮮感也沒有。”
“……你這麽了解,真讓我無言以對。我視金錢如糞土是因為錢太多,為了再次體驗一把視金錢如糞土的爽快感,我要努力賺錢。這樣的答案有新鮮感嗎?”
英灏亨嗤笑道:“自甘堕落。”
司徒笙道:“這是我的勞動所得,不叫自甘堕落,叫發憤圖強,勞動人民最光榮。我一直以為窮人才會仇富,沒想到有錢人也有這種煩惱。其實我有個很好的解決問題的辦法,就是把你的煩惱全都轉給我,我幫你煩。”
英灏亨看他那賤賤的表情與漂亮的臉蛋無縫銜接,完美得融為一體,突然很想伸手蹂躏。他的手剛伸出去,就看到有個人左右張望,看到他後,直直地走過來:“嗨,灏亨。你朋友讓我捎個口信,他說他開房去了,欠的錢會分期結清。”
英灏亨一怔:“開房?”
司徒笙霍然起身:“他往哪個方向走了?”
那人往停車場的方向一指,司徒笙和英灏亨拔腿就跑。
司徒笙穿着裙子,跑的時候長裙拖地,不得不将裙高高拉起,露出兩條白皙的長腿,引來四周一片狼叫。
司徒笙跑得飛快,眨眼間就将英灏亨甩開了。
英灏亨擅長力量,不擅長速度,又急又怒又郁悶,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司徒笙在視線內變得越來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