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路德,你來啦!”當路德再次回到他的同學們身邊時,所有人都表現的理所當然,總喜歡到穿越路德身邊打卡的黃毛第一時間迎了上來。

路德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麽,只好沉默着點了點頭,黃毛馬上流利的接下,就像是路德已經給出了熱情的回複,“聽說你這幾天身體不舒服,我特意幫你寫了課堂筆記,你拿去看。”

黃毛快樂地拿出一本粉紅色封面的本子,本子上畫着七色花和一只小小的花精靈。

路德後退了半步試圖拒絕,抵不過過于熱情的黃毛直接用塞的把筆記本塞進了路德的懷裏。

其實一點也不想了解這裏的課程,并且對課堂筆記毫無興趣的路德只能帶着尴尬的笑意翻開手裏的本子,看到上面用工整的字體寫着:我們所處的世界色彩豐富,但成熟的人只會用簡單的色彩來表達自己的穩重,我們應該學會成長,努力進步,在自己的外貌和服裝上秉持純色的概念。

路德啪的一聲又把本子合上了,不知道是不是原主的審美過于濃墨重彩,光是想一想未來可能會有的純黑色的頭發都讓這具身體本能的感到不适,而且原主房間的用色确實精彩,這讓路德都有點對未來的色彩搭配感到期待了。

對于環境的不熟悉讓路德事事慢了半拍,幸好熱情的黃毛同學以一種大無畏的精神粘在路德身邊,快樂的像一個連上廁所都要手牽手的小女孩。

不知不覺中,路德來到現代社會已經有半個月了,這半個月裏,他試着在學校和住所裏尋找線索,可惜一無所獲,他最多的心得體會可能就是怎麽用不同的顏色搭配出順眼的效果,讓自己顯得像一個特立獨行的藝術家,而不是一個七彩的掃把頭。

這裏的校規十分有趣,無論是什麽情況下,只要身上的色彩搭配超過十種,就會被毫不留情的關禁閉,禁閉時間随抓到他的人的心情而定。禁閉所雖然容易進,但路德一點兒也不想再去嘗試,如果有可能,他希望能離着那奇奇怪怪的地方遠遠的。

就目前來說,路德已知的已有三個人被關過禁閉,在這三天裏,老師給出的理由是他們身體不适,哪怕他們就是當着全班同學的面被抓走的,除了路德之外,也沒有任何一個人覺得奇怪。

而在這些被關禁閉的人回來之後,就連他們本人也覺得自己只是有一些小小的病症罷了。唯一看透真相的只有外表看似五顏六色,內心烏漆嘛黑的路德,他注意到凡是回來的人在用色上都拘謹了很多,有一個人甚至破天荒的在回來的當天只給自己染了黑白兩色的頭發。

——說起來,這麽頻繁的染發換發色,他們是怎麽做到讓頭發柔順光滑,到現在都沒禿的?

單純從路德接收到的劇情看,原身路德是個性格孤僻的人,他似乎十分脆弱易感,表現在外在形式上就是有些歇斯底裏的神經質,因此整個班級和他關系好的只有一個挑染黃毛。黃毛是個瘦高個,眉眼輪廓深刻,鼻梁高挺,單從面向上看很有混血兒的俊美氣,他不管換什麽顏色的發型,總要帶上抹黃,因此被記不住他名字的路德幹脆用黃毛代稱。

在路德過來的半個月,“混血兒”日常把他當打卡點,早上上課前問候一句,中午休息時撫摸一下,晚上課程結束後再灌句雞湯。

和原身比起來,穿越路德應付黃毛的手段堪稱簡單粗暴,不管聽到什麽統一嗯嗯嗯,極其有技術大佬的風範了。換了路德,開始的幾天還能和黃毛有來有往交談幾句,等發現從他這推不動劇情發展之後,不得不暫且放下這位主動湊上來的熱情好同志。

今天是周五,難得的休閑時光,下課之後路德還有時間在教學樓裏各處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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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周日時教學樓是沒有人的,樓下的大門會被鎖住。這裏的大門只有守衛才有鑰匙,門以外的其他地方又沒有潛入的條件,除非能過守衛那一關,否則誰也別想偷偷進去。但守衛需要每日開門關門,要是周一到周五的哪一天守衛沒了鑰匙,必然會引來關注,而周六日時神出鬼沒的守衛又會消失不見,所以路德只能抓住周五下午提早放學的這兩個小時的時間加緊搜索。

之前兩個寶貴的周五時光,第一個被黃毛纏住,莫名其妙就被帶走出去燒烤,第二個周五則是在走廊裏左轉右轉,迷失了方向。

說到這兒我們得為路德正名,他絕不是一個路癡,只是教學樓的布置過于反人類了。

路德所在的教室是教學樓的三樓,樓上樓下各有兩層,路德首先向上探索,但這裏的走廊和教室風格追求極度統一,一樣的銀白色,一樣的銀色窗簾,一樣的銀色教室門,在這裏你很難找到多餘的色彩,一不小心就會被同色同型所迷惑,找不到前進的方向。

就一個單純的學校而言,這裏的教學樓顯得有些太大了,樓層是圓環形的設計,圍繞着中心區域的是各個班級,中心則有實驗室、配色室和各種其他功能的教室,地面是平滑的金屬質地,沒有任何走向标識。

剛來的人會很容易迷失在一片銀白色的背景中,只能靠着每個教室上的标牌來辨識方向,但這樣的方法也不是随時适用,有的功能性教室會有很多間,每一間的标牌都是相同的,建立這所學校的人,一定是致力于打造出一個生活化的迷宮——至少路德是這麽覺得的。

話歸正題,路都已經在四樓的走廊上走了半個小時,有了第一次探索迷路的教訓,路德這一次學會了帶表——另外說句題外話,路德在家裏發現指南針時特別驚訝,但指南針在這裏只會一圈圈旋轉,完全起不到指示方向的作用——這是路德第二次路過調色室,糟糕的是他不知道這個調色室是他原本路過的那個還是又一間新的,鑒于房間的門是鎖住的,他甚至不能推門進去看一眼。

校規裏有很奇怪的一條,在教室裏沒有人時,必須要把靠近走廊的窗簾拉住,但是除了一些具有高性能器材的教室之外,這裏其實沒有什麽需要保密或者是需要保護好的東西。

路德見到過破壞校規的人,一群穿着灰白色衣服、戴着灰白色兜帽的黑眼睛會毫不留情地從角落裏竄出來把他們抓起來,就像是他們時刻等着抓人一樣,神奇的是無論路德還是穿越路德,在黑眼睛冒出來之前都沒有發現過他們的身影。

入目所見皆是白,牆壁和房頂一片光滑,走累了的路德找了個拐角停下,百無聊賴地開始研究光線的來源。

在路德家裏,可以看見高高低低的彩色射燈,盡管燈的作用添色多于照明,但這裏仍舊是有燈的,但在學校、禁閉室以及其他的公共區域內,路德從來沒有見到過用于照明的設施,這裏似乎永遠是白熾燈下的光明空間,牆壁就像是帶了發光系統一樣,無論何時都是一片光明。

更奇特的是,哪怕在周六日教學樓裏空無一人時,這裏仍舊有着永不熄滅的光亮,如果晚上來看,教學樓會是一座建立在黑暗中的巨大光源,從教學樓透出來的光能夠照亮周圍的一大片空間。

“簌簌……簌……簌……”

路德下意識蹲下,縮在牆角裏偷偷把手表解下來向着外面探出一點。他今天帶的手表是銀質表盤,在同色的牆壁遮掩下很難被發現,手表設計精巧,在邊緣鑲嵌着深深淺淺的細碎彩鑽,如果光線足夠明亮,想要把手表當做一面模糊的鏡子來使用也不是不行。

鏡子表面映出的是一個灰白色的影子,灰白色在純色背景下其實也不是那麽容易辨認,但路德看到了一雙黑色的眼睛,他把手表收回來,緊靠在牆壁上,聽着另一邊的動靜。

簌簌作響的黑眼睛路德還沒有見到過,這些怪人在出現和消失時總是悄無聲息的,活像是鑽在泥裏的泥鳅,來去都跟在泥裏走似的,一點兒動靜都不給。

簌簌的動靜越來越響,聲音離着路德的距離倒是沒怎麽變過,所以這是怎麽回事?落單黑眼睛傾情獻舞,一人發展興趣特長?

冒着被發現的危險,路德再次探出了試探的小手表,勉強靠着模模糊糊的倒影觀察黑眼睛的動向。

走廊上的灰白色只剩了小半,少了的半截有點兒像被什麽東西吞噬了,糊成一團的影子顫巍巍的,這麽會兒功夫,還在空中抖起來了。

……等等!空中???

路德扒在牆上,小心探出半個腦袋,想着大不了再被關上一回,起碼被黑眼睛們抓走的人至今為止還沒有直接涼涼的。

嚯!不看不知道,這一看——好大一團灰白鬥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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