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放假的時間跑的像兔子,工作日則長的像龜兔賽跑裏的兔子,周六日的時間很快就在路德的指縫間溜走了,徒留下一個什麽多餘發現都沒有的解密者。

路德算是發現了,他這個世界配備的輔助系統是個沉默怪,隊友穿越路德是個唠叨精,什麽靠譜的隊友都是不存在的,如果他不能打通任務,Carry全場,也只能算他自己菜,畢竟帶隊友不如搶人頭,兩個世界走下來了都沒有看清隊友的坑,他還能指望什麽呢?

如果不算他,系統和穿越路德倒是适配性極高,這兩只一個沉默的“……”,一個科普的叨叨叨,在他的腦子裏聊得輕松愉快,趁着他滿住宿樓跑,上上下下找線索時對話的愉快。

他現在住的這棟樓同樣是外表銀白色,內在看起來倒是多姿多彩的很,趁着鄰居開關門的功夫他抻頭打量過,每家的配色看起來都不少,看來大家就算是遵守校規,內心還是很放飛的。

另外這棟樓也有天臺,天臺的環境和他在系統空間裏選擇的那棟樓很像,除了視野高了不少、顏色不太對勁之外,他刻意記下的幾個點都對得上。

——可問題是,這樣的樓有好幾排啊!

報着先記下答案,再去匹配問題想法的路德懵了,他倒是想去找關鍵線索和關鍵地圖,也有那麽點把握關鍵地圖會和他在系統空間裏選的那個現代住所相似,但現在光是同樣的天臺,他站在樓頂一眼望去就能望上個七八個,到底哪個才是他心愛的線索呢?

“路德早啊,我給你的筆記看了嗎?有什麽問題都可以來問我喔~”今早的黃毛心情不錯,完全沒有假期飛逝之後突遭周一的猝不及防,這麽看這位可能是個愛學習的好學生?

路德瞟一眼仍舊五顏六色,還特意在頭發上加了閃粉的黃毛,心裏對愛學習和好學生打了引號。

第一堂課是色彩的選擇,老師會對不同的顏色和配色進行授課,仔細聽會發現,他的每一句話都在引導學生使用純色,在所有的顏色中,他似乎格外偏愛銀白和黑色。

路德邊走神邊記筆記,手裏的筆跟着投影上的字動,實際上根本沒有上心,這已經是他聽課的常态了,如果按照這裏的畢業要求來,他和穿越路德過關一點難度都沒有。

視網膜上反射過一抹白光,路德下意識追随着光線的來源看過去,講臺上帶着黑框眼鏡的老師對着他露出一個笑。

老師看起來很符合正統的審美,和他叛逆的學生不同,這位老師全身上下只有黑白兩個顏色,黑色的頭發和眼睛,以及銀白色的衣服,他的眼鏡框也是黑色的,款式中規中矩,發型是老老實實的學生頭,如果換個地方,路德可能會把他認成一個剛進大學不久的學生。

他的面相看起來很嫩,一張娃娃臉讓他看起來甚至不比黃毛大多少,唇瓣張合間露出節粉嫩嫩的小舌頭,看着還有幾分可愛,他的眼睛……

路德:!!!

這竟然是個潛藏的黑眼睛!他們中混進了一個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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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的眼睛黑白分明,大而無神,瞳仁和瞳孔是同樣的黑,隐藏在眼鏡後看着還有幾分閃亮,也分不清是鏡面的反光還是眼珠本身就像塊光滑的玉石,此時這對瞳仁在眼白上詭異的轉動着,注意到路德的驚訝時,純黑的瞳孔向不同方向飄移了一瞬,直拉到兩邊眼角的位置,看起來就像是什麽爬行類的生物,眼珠向左右一分再聚合回來,他對着路德笑的開懷,嘴角大大地咧開,白森森的牙齒示威一樣上下磨了磨,下颚張合吞咽了一下。

路德的後背瞬間被汗水打濕,他假作自己只是發呆,眨了眨眼睛給老師一個乖巧的笑,轉移了視線去看投影,然後低下頭接着記筆記。

老師的聲音停了停,面無表情的盯着路德的方向。低着頭記筆記的路德等看到其他人也逐漸開始疑惑擡頭時,才敢跟着一起看過去。

老師的表情已經恢複成了微笑,接着剛剛講到的內容,繼續往下說。

“我們能夠看到的顏色類型非常多,這是領袖賦予我們的天賦,但我們應該克制自己、控制自己,學會用純色來表達我們的心情。”

“黑色,或者銀白色,這是領袖喜愛的顏色,也是我們将要去習慣、去熱愛的顏色,我們應該……”

路德集中注意跟着聽了一會兒,課程越來越來越像是什麽蠱惑人心的邪神崇拜了,除了依舊執着于純色之外,看着乖巧其實很大可能不是好人的老師在不斷灌輸領袖的概念——這領袖到底是什麽?眼睛特別黑的黑眼睛嗎?

“嘿,路德!一起去吃飯嗎?”黃毛從背後拍了下路德的肩膀,攬着他的肩繞到路德身旁,“你生病回來後就總是一個人走,咱倆好長時間沒一起吃飯了吧?”

黃毛說到這兒,右手用力氣狠狠的拍了一下路德的肩膀,“是不是遇到什麽事兒了?咱倆兄弟有什麽都好說!”

“沒……我們走吧。”路德無奈一笑,他有些不會應付過于熱情的人,就像是原聲路德和穿越路德一樣,面對自來熟又不帶惡意的黃毛時總不想直接拒絕他的要求,找不出理由就只能默認。

兩個人并肩往前,黃毛時不時側頭看上路德幾眼,其他人都說和路德關系最好的就是他,其實他也只是覺得路德親近,習慣性的想跟在他後面照顧他,但要是讓他說出個子醜寅卯,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這麽做。

路德的性子有些獨,說的好聽些是冷淡,其實就是不合群,黃毛能跟他處出還算好的關系,大部分是得益于他的死纏爛打。

如果從性格上來說,黃毛看着大大咧咧的,實際上卻是個心思敏感的人,在路德生病前的那一段時間,他總覺得老師的态度不太對,對路德有些過于優待了。

對于大部分學生來說,得到老師的優待當然是一件好事,可黃毛認為這裏面有貓膩,看着老師張着大嘴笑着看其他人時就覺得害怕。看到老師對路德那麽好,他着實緊張了一陣子,曾經被這麽對待過的人,不是轉學就是畢業了,之後就再沒有消息,他不希望聯系不上路德,也不敢猜那些離開的人都去了哪裏。

路德生病回來後,黃毛敏感的發現老師對他的态度再次改變了,可能是生病拖了進度讓路德的成績變差了不少,所以老師才會不再那麽關注他?

今天看上課時候這兩人的眼神互動,似乎又有舊态複萌的趨勢,他可得好好拉住路德,實在不行讓他去多看看自己給他記的筆記也好呀,按照那個筆記上的東西做,總能讓他的成績多上下飄搖幾天吧?

心裏想着事兒,說話就沒有那麽頻繁了,黃毛硬撐着話唠的形象,嘴裏叨叨叨的什麽他自己都不知道,直到路德拉住他,他才回過神來。

“你剛剛說什麽?離老師遠一點?他是對之前的畢業生做什麽了嗎?什麽叫和他親切談話過的學生都消失了?”好不容易才抓到個看出不對的人,路德怎麽能輕易放過他?

黃毛一激靈,轉過頭就是滿臉迷茫,“我說什麽了?什麽老師?你是不是聽錯了?”

“沒有,你剛剛還跟我說讓我別太靠近老師,他對畢業生或者是要走的學生有什麽不好的企圖嗎?”

路德這話說得太有歧義,黃毛真愣了,反應了下路德說了什麽,幹脆直接錯有錯着,“對!反正你記得離他遠一點,他不是什麽好東西,站着學生要走了就對着人家笑的花枝亂顫的……還不止一個人!看你長得也不錯,你得小心他!這就是我們是哥們我才告訴你的,你記着別說出去!”

路德感覺自己被噎了下,他只是想激黃毛多說點東西出來,怎麽真就被敦敦告誡行事,生怕自己被占了便宜一樣?

“看來這老師不是個好東西啊,對自己學生下手?禽獸!”

路德啧了一聲,敢情他倆敢說,隊友就敢信啊?他們知道什麽自己心裏沒點數嗎?這話頭可是自己先挑起來的,黃毛順着說了,他也就信了?

不說這個,剛剛上課的時候老師那麽大一雙黑眼睛他難道沒發現?他現在都懷疑黑眼睛和他還是不是一個物種,他倆都已經上升到人家配不配做老師上了?

沒轍,自己的隊友跪着也得帶,難道他還能占着人家的身體,把腦子裏的這位請出去不成?

路德敷衍的應付着回了神的黃毛,在對方關切的詢問下,難得的有了一種面對長輩的即視感——他從七歲長到現在,好像沒見過家裏的什麽長輩吧?爸媽都出門“拯救世界”去了,他一個人土生土長,還真就沒被這麽摟着膀子,一句接一句追問身體健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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