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特殊技巧不特殊技巧的路德不清楚,但是小紙團上他确實用了點小秘訣,既然他能消除那些擾亂世界軌跡的線,那他自己為什麽不能用一用相似的手段?

沒錯,扔出去的小紙團上,路德借着用筆畫線的功夫,在上面附帶了自己制造出來的絲線,這些絲線是一種稍淺的暗紅色,就像是玩具熊世界見到的那種,路德自己猜是因為曾經“吞掉”過那些機器上的絲線,所以輪到用上的時候,使用出來的也是這樣的顏色。

路德:這可能就是吃啥補啥吧!

周一的課安全通過,離下一個短假期還有四天,路德和黃毛不得不想其他辦法讓小愛避開老師的關注。

為了保證小愛的安全,路德和黃毛采取了緊密盯人的方式,由于小愛本身狀态出現過問題,他們甚至不敢放着小姑娘自己獨處。

路德的住處和黃毛、小愛都有一定的距離,這兩人的居所倒是相隔不遠,因此每天放學到宵禁前的一段時間內,黃毛自覺自發的和小愛待在一起,只在差着沒幾分鐘時,才踏着匆匆的步伐回到自己的住處,稱職的像是一個二十四孝好保镖。

提起宵禁,路德就不得不再次感嘆校規的神奇,這裏的宵禁時間完全跟着太陽走,天黑後即為宵禁,如果不想因為突如其來的天黑而違反校規,最好的辦法就是提前回家,別四處亂晃。

黃毛仗着經驗在身,對天黑時間有較為準确的把握,肆無忌憚的踩點回家,基本就是在這條校規的底線上左右蹦迪了。

另外一條神奇的附加條件在居住地點上,這裏可能有什麽靈異生物,路德指能夠辨認人臉的那種。宵禁時間後不在自己家中,同樣會被視為違規,路德為此特意嘗試過,當他待在自家密室裏時,同樣被認可為留在家中,這或許是一個規則上的疏漏,值得在小本本上好好記下。

小愛提出過自己可以請病假,但在學校裏請病假同樣會被黑眼睛帶走,美其名曰帶去醫務室,實際上接下來就是幾天的空缺。

盡管所有回來的人衆口一詞的說自己是去治病了,但路德對此持保留意見。他被關禁閉時在其他人眼裏也是去治病的,但實際呢?呵。

對此黃毛給出了補充信息,校規中有一條是裝病者違規,同時附贈信息,他至今為止沒有發現誰是真的生病的,當然這裏不排除他的接觸範圍有限。

有壓迫就有反抗,裝病對于大部分的學生來說并不難,也不是沒有人挑戰過這條的權威,可他們同樣被帶走去治病了,治完病之後就是态度大變,遵守校規到令人害怕的地步。

說實話,路德真的覺得關禁閉是一種精神上的摧殘,把人關在一個空曠的小房間裏,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照明,強迫所有人不能窺探外界,唯一能夠看到外面的一扇小窗口也是內部封死的,甚至你擡頭去看一看小窗口被黑眼睛抓到了也要受罰——這難道不是什麽變種的精神審訊嗎?

另外,所有被帶走的人回來之後,都覺得自己是生病了,去治病,這同樣是一個匪夷所思的、違背事實的點,真的生病的人到底有沒有可先不提,那些裝病的人、違規被帶走的人,回來之後卻統一說辭,真以為自己重病到了不得不進行休養的地步,難道不是細思恐極嗎?

黃毛必然還隐藏着什麽信息,路德無比确定這一點。覺醒者在關于自身和身邊人的事情上有相當高的敏感度,他們應該是知道路德被帶走關禁閉的,這在後來的每周聚會中也能聽出來,但最開始黃毛試探他時,用的說辭是他生病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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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們是同伴,是什麽造成了禁閉回來的人需要被格外關注的印象,甚至小愛會認為他有可能失憶呢?

藍毛。

現在所有的調查進度都卡在了這裏,路德覺得自己确實應該盡快去辦公層調查一下了,如果那個小灰人真的是“轉學”的藍毛,他就得重新估量這裏的危險性,以及這個世界存在的問題。

說做就做,把小愛和黃毛放在一起,路德在周五的時候一個人跑到了辦公層。

雖然這樣說不太好,但小愛突發的狀況在很大程度上吸引了黃毛的注意,這讓他能放心的計劃好兩個人的互相監視和一個人的探索之旅。

周五的辦公層安安靜靜的,周五下午的課程多是自習,老師們會趁着這個時間去做交接,确定下周每個班的授課人選,因此大部分的老師會集中在辦公室,并且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出來,這也是想要探索辦公層的人最好的機會。

路德再次光臨了他們第一次遇到小灰人的地方,走廊裏空無一人,這裏的格局和三四樓有些差別,三樓有不少教室,四樓有不少功能性的房間,而二樓除了拐角處的教師辦公室之外,後面的房間總是關着門,就連黃毛和小愛也沒有見到過房門打開時的樣子。

說到這,我們就要談一談路德已經發現的功能區分布。

他已經探索過的區域主要是二樓三樓和四樓。

其中三樓以教學區為主,是路德他們周一到周五的主要活動區域,路德從禁閉室出來之後甚至沒用上兩天就逛了個遍。

四樓以實驗區為主,有些類似于實驗室或者美術室一類的實操性課程的專用教室,這裏有時候會開着門,裏面的儀器也是開啓狀态,但起碼路德從沒有踏足過這些教室,也沒聽說過有哪個班真的上了實踐課。

二樓整層樓都是教師辦公區,學生上課時只會經過二樓的走廊,校規明确規定,未經老師允許踏入二樓的學生違反校規,哪怕他只是來借用個衛生間都不行。

另外,路德聽說在藍毛被“轉學”前的幾天,樓梯口還有身着灰袍的黑眼睛守着,這種類似于看守的行為,不僅沒有引起騷亂,反而被大部分的學生視為正常現象。

這到底是學校還是看守所?

腦子裏對學校的印象仍舊停留在自由的大學校園的路德,不由得發出來自內心的質疑,這真的是一所學校沒錯吧?

盡管這裏的住宿區和教學樓相隔不遠,也盡管這裏的食物完全來自于食堂,再盡管這裏甚至有一個像是拷問區一樣地禁閉室……

——好吧,這麽多的“盡管”實在是讓人難以欺騙自己,配合上那些奇奇怪怪的黑眼睛,路德快要開始懷疑這是什麽不和諧的實驗基地了。

一個人走在銀白色走廊上的時候,有點像誤入了異度空間,前後左右毫無辨識度,還得時刻提心吊膽,擔憂有“執法者”從不知道哪個角落蹦出來抓人,路德沒走多一會兒額上就滲出了細小的汗珠。

“我是不是……”

路德聽到了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他第一時間轉身把自己扣在了牆壁的凹陷裏,和有目的的尋找辦公室不同,在第二層四處亂轉地逛了小半圈之後,路德發現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一個向內的牆壁凹陷處,凹陷進去的空間不大,但一個相對瘦弱的人藏身在裏面還是留有空餘的。

“我不該在這裏……”

“我發現了什麽……”

念念叨叨的聲音由遠及近,路德躲在凹角裏,仔細聽對方低低的、有些輕飄的語調。

“我是誰……”

“我不該在這裏……”

“我不該在這裏!!!”

刻意放低的聲音突然增大,最後一句出口的時候幾乎是叫喊了。

“這是……”穿越路德在路德的腦子裏發聲,緊張時刻,再次吓了他一跳。

這家夥就像是有什麽惡趣味,總是在路德提心吊膽的時候突然蹦出一句,吓得人一哆嗦一哆嗦的。

穿越路德開了口,路德終于知道自己的熟悉感是從哪來的了。沒有對比的時候可能不那麽好辨認,有了對比之後,外面人的聲音特色不能更明顯——那是一個和穿越路德極為相像的音色,或者說,是和這個世界上的路德極為相像的音色。

不自覺的吞咽着口水,路德感到自己似乎揭開了什麽真相,他聽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使勁閉了下眼睛。

“嗒。”

腳步聲在距離路德不遠的地方停下,悉悉索索的一陣響動後,密集的兩三聲響起,腳步聲又向着遠離的方向去了。

路德的聲音離得遠些後冒險探出頭,那人的身形與路德正在使用的這具身體很像,穿越路德在他的腦中報着數據,沒報幾個就卡住了。

路德整個人完全躲回牆壁的凹陷裏,和腦子裏的穿越路德一起陷入了沉默。

他們都對自己使用的身體有一定的了解,哪怕沒有看到正臉,也能确定兩具身體的相似性。

這真是萬萬沒想到,本是想來确定小灰人的身份,卻發現了另一個矮了一截的疑似路德。

路德的心裏有一個真誠的疑問:變成黑眼睛之後是還要砍腿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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