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你這麽嚣張皇帝知道嗎?

雲鶴然一邊說話一邊打量着滕譽和殷旭,他眼神不差,自然能分得出來兩人相處是真心還是假意。

撇開他之前在景閣苑聽到的內容,只看他們現在的相處模式,就可以知道他們的關系有多親密了。

三皇子這人雖然沒什麽本事,身邊花花草草不斷,但還真沒聽說過他對哪個人特別寵愛的。

殷旭一掌拍開滕譽故意放在他腰上作亂的手,低吼道:“有完沒完了?”他挪動了下屁股,覺得這硬邦邦的人腿還沒有椅子舒服。

不過他知道滕譽的用意,忍了。

滕譽把手挪到他的後腰處,揉了揉,湊到他耳根處問:“是不是還不太舒服?要不再回去歇會兒?”

兩人昨夜睡得遲,這會兒即使再睡個回籠覺也是沒問題的,不過滕譽這話在外人聽來就顯得暧昧了。

雲鶴然有些意外滕譽對這個少年縱容的程度,不過這也更加證明了他的猜測,他露出個了然的笑容,“午後本将軍要去元帥府上拜訪令尊,霍少爺可要一起?”

“你在開玩笑?”殷旭鄙夷地瞥了他一眼,絲毫不覺得自己一個無官無名的小輩對堂堂一國大将軍用這種态度有何不妥。

雲鶴然沒有太大的肚量,被這一眼氣得不輕,就算是霍正權也會給他幾分薄面,這個小子真是不識好歹!

一個不被霍家承認的兒子,以為攀上三皇子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真是天真的孩子。

這下子雲鶴然徹底放下了戒心,這樣兩個無知無畏的孩子,能成什麽大事?

想起密探今晨傳來的情報,雲鶴然掃了一眼大廳中的下人,不經意地問:“殿下這府上有些冷清了,怎麽伺候的人這麽少?陛下知道了可要擔心的。”

滕譽把玩着殷旭白皙修長的手指,“不聽話的奴才留着何用,人沒了再找就是了。”

“話雖如此,但如果沒有合理的理由,任意斬殺奴仆也是不對的。”

“笑話,本殿的奴才,想殺就殺了,還用得着你批準!……你是不是該走了,本殿這可不歡迎你,別沒事來髒本殿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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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鶴然:“……”

雲鶴然怒極反笑,留下一句:“既然如此,本将軍就告辭了,哼!”甩袖走人了。

韓森一路将人送出府,不等人走遠就交代門房:“以後別什麽帖子都接,不知道殿下最厭惡雲家之人嗎?惹惱了殿下,小心你的腦袋!”

雲鶴然上馬的動作一頓,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勉強壓下那股殺人的沖動。

一個被養廢的皇子,還真以為自己是天潢貴胄了,可笑之極!

殷旭從滕譽的懷裏鑽出來,坐到左邊的位置上,翹着腿問:“你這麽嚣張皇帝知道嗎?”

“他想要的不就是這種結果?”滕譽揉了揉發麻的大腿,譏諷道:“等着看吧,明日早朝彈劾本殿的奏折一定跟雪花一樣多,用不了一天時間,本殿愛上男寵的故事就會在大街小巷傳開了。”

“男寵?”殷旭眉心皺成一團,對這個身份有些排斥。

韓森進來,“殿下,那府外監視的人可要清理了?”

“不必,就讓他們呆着吧,偶爾幫本殿免費傳點消息,省得有人總惦記着我這一畝三分地。”

沒過一會兒,韓青也回來了,他将昨夜皇宮裏發生的事告訴滕譽,“皇上這次明顯是要提拔二皇子打壓大皇子了,而且明眼人都看得出皇上在疏遠雲家。”

“意料之中的事,不過雲鶴然可不是我祖父,他野心大着呢,可不是個忠心的奴才。”

“您是說他會……”韓森壓低聲音指了指皇宮的位置。

滕譽笑了笑,意味深長地說:“之前安排的付先生,也該派上用場了。”

殷旭吃着桌上的糕點,把他們的對話咀嚼了一遍,大概也知道接下來會是一場什麽戲了。

“我以為你會親自動手。”以滕譽對那皇帝的恨意,不讓他死在自己手裏有點說不通啊。

“放心,一時半刻死不了,說不定以我父皇的精明,還能反敗為勝呢。”滕譽早做好了兩手準備,這是一場持久戰,他不急。

“還有一件事,今晨雲貴妃兄妹密探了近一個時辰,沒人知道他們談了什麽,屬下擔心他們會對殿下不利。”

“在這天子腳下,他們不會用太強硬的手段,最多只能給本殿添點堵,沒什麽可擔心的,你讓人密切注意着那女人的動靜,總能發現端倪。”

“是,屬下明白。”韓青一本正經地應答。

滕譽回頭,見殷旭正啃着幹巴巴的糕點,笑着伸手擦掉他嘴角的殘渣,“快讓人把早餐送來,可別餓壞了本殿的心上人。”

韓森視線在兩人身上轉了轉,心裏如貓抓般,好奇這兩人到底突破那一層關系了沒有。

不過答案很快就有了,等侍女們收拾完內室,韓森暗地裏一問,還有什麽不知道的。

他直嘆氣,“殿下到底什麽時候才能開竅啊!”

吃完早餐,殷旭去了一趟松濤閣,這兩天忙的都快把自家人給忘了。

“少爺,您可回來了。”武勝撲上來眼巴巴地看着他,“少爺,您是不是不讓奴才伺候您呢?”

“這府裏最不缺的就是伺候人的,你上趕着找事做幹嘛?”

“那不是無聊嗎?這院子雖然好看又舒服,可也有逛完的時候啊。”

“又沒人關着你,這裏逛完了就去別處。”

“真的可以嗎?”武勝驚喜的問:“這樣不好吧?這裏可是皇子府啊。”

殷旭懶得理他,推開他的腦袋往裏走,“管家呢?”

“在西廂房給那傷號喂藥呢,對了少爺,那人醒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醒了?那就看看吧,總得讓他知道救命恩人是誰,否則他豈不是報答無門。”

武勝撇撇嘴,“少爺,他一個身無二兩肉,又身無長物的落魄胡,能報答您什麽啊?”

“短視!”殷旭批評道,暗忖:一個被半夜三更丢到亂葬崗的人,身上肯定都帶點秘密,何況那晚的四個兇手也不像是一般的謀財害命,說不定還有驚喜呢。

就算真的什麽都沒有,只要他這個人沒死,就不怕他沒報恩的機會,他缺個藥人的話可不是瞎說的。

西廂房離正方有點遠,殷旭大老遠就聞到藥味了,進門後看到管家正細心的給人喂藥,屋裏還有一個年紀差不多的老頭在收拾。

殷旭站在門口認真觀察了下被自己救下來的人,之前這人滿臉青紫看不清相貌,養了幾天已經好多了。

看得出來年紀不大,十七八歲的樣子,喝藥的時候動作挺文雅的,應該有讀過書,五官長的應該還不錯,如果忽略他臉上的傷痕的話。

大概是感應到有人在看他,那人擡頭看向門邊,眼神亮了一下,然後推了推管家。

看到是殷旭進來,管家忙放下藥碗,“少爺來了,先別忙着進屋,還沒收拾好呢。”

殷旭一腳踏進去,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得看着那人,“叫什麽名字?”

那人大概對殷旭那天夜裏的形象記憶深刻,有些怕他,縮着脖子回答:“魏子安。”

“幾歲?”

“十八。”

“家裏還有什麽人?”

魏子安睫毛顫了顫,低着頭小聲說:“應該是……沒有了。”

殷旭想到那天在亂葬崗看到另外幾個麻袋,估計裏頭就有他的家人。

“你家做什麽的?”

魏子安看了房間裏的其他人,沒有回答。

“不能說?”殷旭不悅地皺起眉頭。

“不是……”魏子安這些日子一直昏昏沉沉的,醒的時候很少,所以根本不知道救了自己的人是什麽身份,更不知道自己現在在什麽地方。

只是看這房間布置的精致典雅,床也是上好的梨花木拔步床,估計這家主人非富即貴。

魏子安剛才聽吳伯喊殷旭“少爺”,自動地将他歸到這房子的主人一列,在沒有弄明白對方的身份前,他不想說太多。

“不想說就不說吧,別後悔就行。”殷旭不太在意地聳肩。

“不是……恩公別生氣,不是我不想說,只是不想給你們帶來麻煩。”魏子安急切地解釋,這一急牽動了臉上的傷,疼的眼淚都快飚出來了。

“哈!麻煩?”殷旭很想說,自己最不怕的就是麻煩。

“恩公見諒,子安來日定将來龍去脈告知,只是現在…現在…咳咳……”魏子安劇烈咳嗽起來,一張帶着瘀傷的臉漲出了紅色。

管家給殷旭搬了把椅子過來,“少爺先別急着問,這人剛醒,精神不好,先讓他喝藥吧。”

殷旭擺擺手,“別忙了,我就順路過來看看,既然這樣就等好全了再說。”

說完也不等人家開口就轉身走了,真是來也匆匆卻也匆匆。

武勝在門口探了個腦袋進來,給衆人打了聲招呼然後也跟着殷旭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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