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坦白
眼見兩人愉快地決定了魏家的事情,幕僚們對殷旭這個三殿下新寵有了更新的認識。
外人只道三殿下為了新寵驅盡後院,打殺下人,由着他胡鬧,卻不知道這個新寵對三皇子府的意義有多大。
如果三殿下的每個侍妾男寵都能有這般作用,他們不介意三殿下多收幾個。
等事情談完,滕譽讓人護送付景之回去,要想瞞過雲家的眼線,不下點功夫可不行。
眨眼間書房內只剩了滕譽和殷旭,兩個剛剛表過心意的人相處起來比以前更加随性了。
“皇帝把你召進宮說什麽了?”殷旭靠在滕譽身上問。
“老二出師不利,他大概是想把主意打到我頭上了。”
“嗯?二皇子就這樣被刷下來了?”
“那倒不至于,只不過經此一事,他發覺光憑老二根本不是雲家的對手,起不到他想要的效果,所以才不得已把目光放在我身上。”
“那二皇子那件事解決了?怎麽處置的?”
“沒處置,定了個方案,只等着消息傳回羅秋國,讓他們國主決定。”說起這事兒,滕譽忍不住感慨:“滕吉這次也不虧,上了人家的大公主,還可以娶人家的二公主,估計這會兒滕毅正在府裏吐血呢。”
殷旭嘴角一籌,深深覺得這什麽羅秋國,真是被欺負到骨子裏了。
滕譽看出他的不屑,解釋:“小國就是如此,能和大梁聯姻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好的結果,至于出嫁的是大公主還是小公主根本沒人在意,不過人畢竟是死在大梁境內,又是因為皇子犯的過錯,所以賠償是肯定的。
父親剛把滕吉拉上來,不可能現在就把人攆下去,所以為了他也會盡可能地滿足羅秋國的要求,現在他老人家對雲家一脈更忌憚了,滕毅真是不學乖,這次又得不償失了。”
滕譽說完假裝同情地嘆了口氣。
殷旭扯了扯他的下巴,“別幸災樂禍了,這裏頭可有我的功勞!”
“你的功勞?”滕譽露出個疑惑的眼神。
殷旭翹着腿,吊着他的胃口反倒問:“已經有證據證明是大皇子布的局了?”
“嗯,我讓人把線索偷偷告訴給刑部,不用十足的證據,只要有一點指向滕毅就夠了……你看,皇帝只看到一點苗頭,就迫不及待的把罪名安在他身上了……等等,先說說你的功勞在哪?”
殷旭沉默了一會兒,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解釋清楚,總不能說他往那兩人體內放了魔氣,他們會幹壞事是因為心魔作祟吧?
“咳,昨晚在路上碰見他們的時候,我給他們倆下了心理暗示,當時還不确定有沒有用,沒想到結果挺讓人滿意的。”
“心理暗示?那是什麽?”滕譽表示不解。
殷旭轉身跨坐到他腿上,和他面對面,“看着我的眼睛。”
滕譽毫不遲疑地和他對視,他喜歡殷旭的眼睛,這雙眸子有時候清澈的像一汪清泉,有時候又深沉的像座深淵。
他在殷旭身上看到了很多矛盾的地方,整個人就像一團迷霧,把自己隔絕在外。
想着想着,他發現自己竟然置身于迷霧之中,四周是看不清楚的霧氣,安靜的沒有一點聲音,怎麽回事?他剛才不是在書房嗎?
他還記得自己在和幕僚議事,然後呢……然後發生了什麽?
滕譽穩住心神,擡起腳朝着一個方向走了幾步,發現四周一片空白,根本什麽都沒有,仿佛自己脫離了塵世。
他正想開口喊人,就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他耳中,“知道我是誰嗎?”
“霍天。”他想也不想地回答,可是說完後又疑惑了,霍天是誰?為什麽說起這個名字的時候他根本想不起來對方的音容相貌?
可是明明應該是很熟悉的人才對,喊出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甚至有心悸的感覺。
“不,記住了,本座的名字叫殷旭!”那道聲音如此回答。
滕譽心跳加快,總覺得有什麽他應該把握住的東西正從記憶裏流失,他猛地一閉眼,狠狠地咬住嘴唇。
“啪!”一只手用力捏住殷旭的手腕,随後滕譽睜開眼睛,略有些木然地問:“殷旭?”
殷旭驚訝了,他明明給滕譽下了暗示,按理說他不可能記得自己說過的這句話才對啊。
“殷旭?你的名字叫殷旭?你到底是誰?”滕譽将人拖到胸前,緊緊地把人抱着,不給他任何逃脫的機會。
殷旭驚訝過後很快就恢複鎮定了,他彎起唇角,用自由的那只手摸上滕譽的臉頰,“我即是霍天,霍天即是我,這并沒有錯,只是我還有另外一個名字。”一個屬于他上輩子的名字。
“你的定力 很不錯,竟然這麽快就清醒過來了,本來還想詐你幾個問題的,可惜了。”殷旭狀似遺憾地嘆了口氣。
滕譽的思維逐漸清晰,剛才發生的事情也很快想起來了,他的表情有些複雜,眼睛死死盯着殷旭,“這就是心理暗示?”
聽聞江湖上有一種攝魂之術,能控制人的精神,中了招的人完全沒有自己的思維,別人讓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最可怕的是,事後還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麽。
他剛才的感覺和這不太像,至少他記得剛才殷旭說了什麽話,做了什麽事。
“好像達不到讓人聽從吩咐的程度。”
“那是因為我沒對你下重手,這種事情對身體有損傷,不宜亂測。”
滕譽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他想,他應該派人去查查江湖上那個魔教的底,看看到底還有多少旁門左道是他不知道的。
“你不是想知道那本焰陽決是怎麽來的嗎?”殷旭眨眨眼,“就是靠這種方法從霍一龍嘴裏得來的。”
滕譽默了半響,良久才嘴唇發幹地說:“你真……厲害!”
殷旭給了他一點時間讓他消化這件事情,他沒打算把自己的所有經歷都告訴他,過去的就過去了,說了也沒有意義。
而且修真界對于凡人來說太過匪夷所思,是凡人完全無法想象的世界,也不是三言兩語能解釋的清楚的。
“難怪你說除了你我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不過霍一龍真的記不起來了嗎?”
“當然,我對他可不會這麽溫柔,用的是最殘酷的手段,他不僅不記得這件事,而且這輩子武功都不可能進步了。”
“那真是活該,他好像是欺負你最多的一個,也該讓他嘗嘗被人當廢物的滋味。”
兩人相視一笑,滕譽被他的笑臉晃了一下心神,不由自主的往他臉上親了過去。
趁殷旭還沒回神,他又在他嘴角上啃了一口,這才把人放開,一本正經地問:“你這些本事都從哪學來的?”
殷旭摸了下濕漉漉的嘴角,“如果我說是自學成才的你信嗎?”
“一個人可以在一個月內學會這麽多東西嗎?”滕譽反問,從情報上看,殷旭變化最大的就是躺在家裏養傷的那一個月,因為他足不出戶,所以那一個月的信息很少。
也就是從那之後,這人就完全變了一個人,不僅身材瘦了,還莫名其妙的從一個廢材變成能文能武的全才,從一個自卑的胖子變成一個自信過頭的美少年。
細細數上他那些詭異的本事,滕譽實在沒法用“自學成才”來安慰自己。
“也許是受神仙點化了呢?在我昏迷的時候,感覺有人出現救了我,給我吃了粒仙丹,然後我就全好了,而且經脈也通了,大概是我資質太好,習武的速度特別快,不信你摸摸!”殷旭将手腕伸到滕譽面前,讓他把脈。
上次滕譽探他脈的時候他是特意做過手腳的,這一次,他可以敞開大門讓他查個明白。
滕譽顯然也記得這回事,所以一臉疑惑地搭上他的手腕,這一次,他進入殷旭體內的內力并沒有受到阻攔,順順利利地探了進去,只是在抵達殷旭丹田的時候,那股內力突然被吸了進去,他的感知也中斷了。
滕譽露出個不解的神色,準備繼續查探就被殷旭甩開手。
“好了,咱們體質相克,小心把你吸成人幹!”殷旭可是花了好大得勁才控制住吸收內力的欲望。
滕譽腦海裏浮現出在渠縣暗巷裏見過的一幕,當時他發現滕毅的暗衛正追着一個人影,等他跟過去的時候根本什麽都沒看到,可沒過多久,再定睛一看,巷子裏倒着一具屍體。
他至今都記得那具屍體詭異的模樣,明明前一刻還是個年輕力壯的青年,死的時候卻是垂暮的老人,活像全身的生氣被抽幹一樣。
如果當時那個暗衛正在跟蹤的人就是殷旭,那似乎就不難理解為什麽他後來會在龍安寺裏聞到他身上的味道了。
“最後一個問題,當初在渠縣,你是否去過龍安寺的地下室?”
“你怎麽知道?”殷旭瞪着眼睛驚訝地問,他當時貼着隐身符,即使和滕譽交手的那一瞬間也确定自己沒有暴露身份。
滕譽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聞出來的。”
殷旭讪讪一笑,偷偷瞄着滕譽的臉色,見他問這話的時候沒有生氣才敢說:“去過!”
“還真是你!”滕譽苦笑着搖頭,雖然他已經有了十成的把握,但聽到殷旭親口承認,感覺還是很震驚的。
“你去那裏做什麽?你……見到了什麽?”殷旭的雙手虛扶着殷旭的腰,神情緊張。
“該看的不該看的我都看到了,其實那個陣法挺好的,只是不夠完善,施法的人也不夠強大,否則……”他搖搖頭,沒把後面半句說出來,總不能告訴他:否則柳皇後還是重生有望的吧?
這句話對滕譽來說太殘忍了。
“那都是用人命填出來的,見到那個陰暗血腥的地下室時,我對莫寒山的做法并不贊同……哦,莫寒山就是那個穿着黑袈裟的老和尚。”
殷旭說:“我知道,我聽到你們的對話了。”
滕譽:“……”他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再額外問一個問題,你可答可不答,你是否修煉了一門隐身的功法?”
“這沒什麽不能說的,我用的是隐身符,符咒的一種,下次我畫幾張你試試,絕對是偷雞摸狗、殺人放火的必備良品!”
滕譽大感稀奇,這一番談話當真是讓他大開眼界了,原來世上還有這麽多神奇古怪的東西。
“本殿下一直以為自己學識淵博,沒想到竟是井底之蛙。”滕譽感慨道。
殷旭嘿嘿一笑,并不解釋,如果讓滕譽知道這些東西根本不屬于這個世界,恐怕他這個井底之蛙更加失落了。
滕譽用了半盞茶的功夫好好消化了這些事情,等回過神來再看殷旭時,就越發覺得這個少年神秘奇妙,一種撿到寶的感覺油然而生。
他将人重重壓在桌子上,胡亂親吻着他的臉頰,嘴裏喃喃着:“寶貝兒,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殷旭被他親得滿臉口水,不滿地叫嚣:“下去!快下去!你當自己屬狗的麽?別亂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