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鬧劇夫夫

回到家之後,邵澤郁悶不已,無力癱在床上。

越想越氣,抱着枕頭狠狠摔了幾下。

最後爬起來,去把舒賦那張名片翻出來,拍了一張照片,發給了聯系人中叫做祁喻的人。

邵澤:你們公司全是計算機高手,找個靠得住的人,幫我查一查他,越詳細越好。

祁喻:你怎麽會認識他?為什麽要查他?

邵澤:你認識?

祁喻:我家裏跟他家裏有點關系,我媽跟他媽不對付,有一次打麻将翻臉了,他們家那些破事,我媽一天能念叨三遍。

邵澤不浪費時間,立刻撥通了祁喻的電話。

“你跟我說說你知道的事情,不白說,一瓶酒。”

“成交,舒賦這個人,其實是真的命苦。按理來說,上邊有大哥,有二姐,他作為老幺,應該最幸福,但是全被他爺爺的狗屁報恩給毀了。”

祁喻繼續說:“你是不知道跟他結婚的李航銘有多混蛋,自己沒本事反抗家裏,結婚的時候,新婚當夜,召了男女支去家裏,就睡他們的婚床。”

“舒家的人知道之後連個屁都不敢放,當時舒賦才十八歲啊,哪裏懂得應對這些事情,只能忍氣吞聲。”

“李航銘這個混蛋還不算完,從那之後更是花天酒地,這些年一直在隔壁城市做生意,直接把其中一家酒店都快做成夜總會了,圈子裏不少人都去那邊玩過,凡是在裏邊工作的,都說他夜夜笙歌。”

邵澤聽得怒從心起,他一見鐘情想要小心翼翼呵護的人,他媽的竟然被人這麽糟蹋,那個時候他該多傷心和無助。

“到底欠了什麽天大的恩情,要讓舒賦這樣報答?”邵澤壓着火氣問。

舒賦的爺爺舒大貴幼年時家破人亡,連頓飽飯都吃不上,遇到了李航銘的爺爺李楚青,那個時候李楚青是酒樓的廚子學徒,看到這個小乞丐經常讨飯,就把酒店剩下的飯菜留給舒大貴吃。

後來兩個人都發達了,李楚青成了大廚,先是開飯店,後來轉型開了很多酒店。舒大貴跟着一幫窮人們去礦上讨生活,後來遇到了命裏的貴人,娶了礦老板的女兒,也逐漸做上了礦業,後來飛黃騰達。

時隔多年後,兩人重逢,說起往事都萬般感慨,舒大貴一定要報恩。

可是李家也不差錢,兩家的産業也沒有多少交集,恩情這個事便一直擱置着,誰都不提不說。

出來社會上混大家都知道人情往來,舒家為了面子和所謂的聲譽非要報恩,李家家大業大也不會真的讓舒家做什麽,大家不過就圖一個名聲,以及兩家聯合更緊密一些罷了。

誰知,李家偏偏就出了事。

李家的長孫李航銘出櫃了,這在家風嚴謹的李家是不可想象的事情,李楚青把李航銘關了起來,打他,餓他,日日夜夜讓人去跟他說教,一定要把他扭轉過來,讓他別跟着現在那些世家公子不學好,趕時髦當什麽同性戀,以後李家沒面子擡不起頭來,還要斷後,他如果不能把李航銘糾正過來,他還不如現在就去死了。

李航銘就是死不悔改,寧願死都不妥協,最後人都進了急救室,就剩一口氣了。

李家父母哪能真的看着孩子死,查閱了各種資料,左右思量,最後,愣是做了試管,懷上了一對龍鳳胎,這才讓李楚青稍微松了口,不再把李航銘關在家裏,依舊隔三差五勸導李航銘。

直到李航銘的母親冒着高齡産婦的危險生下了一對龍鳳胎,李航銘相差二十多歲的弟弟妹妹出生了,李家的天上才稍微有了一絲光亮。

可是李航銘有了喘息之機,便開始放飛自我,混跡于各大娛樂場所,把各式各樣的男孩子往家裏帶。

李楚青一忍再忍,好幾次差點氣得心髒病發,可是就是管不住李航銘,他就是個花花公子,就是忍不住找各種好看的男孩子,他自己也沒有辦法,要是連美色都不愛了,他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了,活着也沒有意思了。

李楚青不知道從哪裏認識了一個高人大師,說李航銘這是被髒東西給纏上了,是前世的冤孽,如果要讓這髒東西離開,必須要給李航銘婚配,還要有陽氣的十八歲男子來相配,要真正的名正言順的,成家立業之後才能以天地日月的精華來淨化,十年之後,這東西煙消雲散,李航銘不僅不會再花天酒地,還會重新喜歡女人。

所有外人聽了都會覺得愚蠢,可是李楚青就是信了,八成是大師給他說了些什麽,觸動了他曾經奮鬥的那些年,背後做的肮髒事。

十八歲的好辦,只要願意出錢,上哪兒不能找,但是要名正言順,就必須去國外結婚領證,然後一旦名正言順,還要在一起十年,怎麽可能不圖謀他們家財産,或者蠱惑李航銘越陷越深。

思來想去,就看上了老朋友家的小孫子,也明言,讓兩個小輩自己處,要是能夠處的好,以後就是一家人,要是處不好,十年之後他們家送上一些股份當做謝禮。只希望這十年,兩個人能夠名正言順的在一起過日子。

舒賦當然不同意,可是舒大貴要跪下來求他了,當年的恩情,他一輩子不敢忘記,如今李家開了這個口,也快要給他跪下了,他能怎麽辦,就只能讓舒賦犧牲了。

舒賦當時那麽小,能有什麽辦法,只能點頭答應了。

李航銘氣瘋了,他爺爺是老年癡呆了嗎,封建迷信被騙就算了,還要搞那麽多破事,他跟舒賦雖然不親近,但是好歹也彼此認識,在一起打過游戲聊過天,這種軟軟糯糯像個人畜無害的小白兔一樣的人,在長輩面前一貫被好評,但是在他眼裏就是徹徹底底的廢物,沒有一點趣味,寡淡如水,十年都要面對這樣的人,還不如死了。

沒有辦法逃走,也沒有辦法反抗,只能結婚,李航銘就變着法折騰舒賦,讓舒賦受不了,讓舒家看不下去主動提出離婚,到時候他爺爺就拿他沒辦法了。

原本性格沒有那麽惡劣的李航銘,結婚之後一開始确實是為了反抗才胡作非為,結果慢慢嘗到了甜頭,也就不再針對舒賦了,開始享受這樣的人生,家裏紅旗不倒沒有人再煩他,爺爺也不能再說他,外邊彩旗飄飄享受人間歡樂,覺得這一種活法也不錯。

他們兩家的這些事,也不算什麽秘聞,但是也沒有正大光明的公開,只是少數與他們兩家交好的人知道,在一些比較正式和私密的大場合,夫夫兩個人會一起出現。

聽到這裏,邵澤瞬間覺得一切有了希望,那就是再等兩年嘛,可是,舒賦的心意呢?

祁喻說完後問:“你到底怎麽會忽然對舒賦來了興趣?”

“我連跟他以後要領養的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啊?”祁喻聽得一頭霧水。

“簡單點說,我對他一見鐘情,當時并不知道他已經結婚了,我還知道他們公司遇到了財務危機,準備英雄救美的一百萬都準備好了,可是今晚我們第二次見面後,還沒等我開口示好,我就知道了他已婚的事情,我一向有原則,本來打算就此作罷,但是聽你說了這些之後,我覺得我可以等他兩年。”

祁喻在電話那頭完全愣住了,他親愛的邵澤老大哥,這麽多年都沒有一個正經交往對象,也完全沒有結婚的意思,就一直這麽飄着,除了賺錢還是賺錢,怎麽忽然之間就春心萌動了,竟然還看上了一個人妻,并且光速一般想好了他們以後孩子的名字。

反應過來之後,祁喻笑了笑:“原則?我可記得你小時候比誰都沒原則,怎麽越長大,反而多了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達到目的不就行了嗎,原則和規矩,那是給沒本事的萬千大衆的基本保護底線,你邵澤不需要吧。”

邵澤嘆了一口氣:“你當我不想啊,我有我的顧慮。”

“你是怕舒賦的心意吧。”

“不然呢。”邵澤說。

“你這可有點慫啊,別說他跟李航銘之間鬧成這個樣子,彼此之間根本沒有任何感情,就算他跟李航銘真的感情好,你邵澤怕什麽,喜歡就出手,只要你肯花心思,還怕他不心動?”

“舒賦他們閱真新聞淮城站的事情,我多少聽過一點,他不要家裏幫忙,別人在李航銘面前提起,李航銘直言關他什麽事。”祁喻繼續火上澆油。

“不說愛情,單說朋友情義,這個時候幫一把,不要做得那麽絕,我都相信他們之間沒有那麽冷淡,李航銘這麽做,舒賦只要是個正常人,都會徹底看清李航銘是什麽人。”

祁喻接着說:“暫時不說愛情,你這個時候願意出手幫舒賦,不比他那個名義上的老公好啊,這種事情,一次兩次心存感激,八次九次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等到了他覺得生活裏有你一切都那麽美好的時候,他就離不開你了。”

“再過兩年,他們十年滿了,你們兩個分分鐘在一起。”

在他們這個圈子裏,誰都懂這些套路,誰也都付得起玩脫之後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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