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心被填滿了
邵澤都驚呆了,他本以為舒賦會側着身坐到他腿上,但是怎麽是這麽個姿勢。
不行,鎮靜,千萬不要吓到他。
舒賦不知道邵澤心裏的想法,也完全不知道他理解錯了,坐了下去。
不止如此,邵澤還瞬間湊了上來。
“別動,先親,親了就告訴你我的想法。”
舒賦紅着臉說:“不舒服。”
“那要不要我幫你舒服一下?”
“不用不用。”這一次舒賦沒有誤會,邵澤就是那個意思。
“快點親,不然等一會要是潘書昀找來了,看到我們這樣,你說這孩子會去辦公室說些什麽。”
舒賦瞬間認慫,抱住了邵澤的肩膀,閉上眼睛,慢慢湊了過去。
等放開舒賦的時候。
舒賦氣喘籲籲,卻還咂咂嘴,好像在回味什麽:“紅酒和可樂攪和在一起,有一種奇妙的滋味。”
邵澤無奈一笑将舒賦擁入懷中,貪婪的呼吸着,享受舒賦身上的溫暖。
他心動不止,原來為了一個人心髒跳動如此強烈是這樣的感覺,對方在你身邊你就滿足,擁有對方一點點的好你就覺得擁有了全世界。
以前覺得誰離開了誰都一樣過,現在知道了,不一樣,真的不一樣。
就像失去了父母親情,從此之後,別人再多的關懷都溫暖不了自己的心,褪去繁華之後,整個家裏都是死寂的空蕩。
如果沒有遇到舒賦,或許就這麽過一生也未嘗不可,可是遇到了,也說不清他到底哪裏好,就是非他不可了。
若是沒有了他,往後餘生,都不對了,永遠都好不起來了。
雖然邵澤一句話都沒有說,舒賦還是感應到了什麽,摸着邵澤柔軟的發絲說:“我來這邊住好幾年了,偶爾會聽到一些小區裏的老人說起你家別墅的事情,快二十年了,你終于回來了。”
邵澤把頭埋在舒賦的肩上:“孤獨,我住在其他地方,其他人只會看到我的忙碌和高不可攀,我回來這裏住,不管是劉叔劉嬸,還是有些老鄰居,他們的眼神都會告訴我,我孤家寡人。”
“舒賦,不是房子裏多有幾個人就可以,也不是用婚姻關系捆綁,或者用生理去繁衍,心裏是空的。”
“我現在,心裏是滿的,謝謝你出現。”
舒賦感覺到肩上有溫熱的液體低落,他知道邵澤哭了。
父母離去突然,他尚且是個孩童。
背負着巨大的資産,身邊所有人多多少少都出于各種目的對他好,他根本分不清誰好誰好,只能僞裝着笑容。
娛樂圈又龍蛇混雜,他親眼見證了太多争名奪利和你死我活,一旦失敗就是萬劫不複,甚至自己的父母也是因此才喪命。
他必須要活下來,既要跟所有人表現的親近,又要掌控好一切尺度,防着所有人,包括養大他的奶奶和他的親二叔,還有堂弟。
已經習慣了從不對外露怯,更習慣了不跟任何人真正親近,一個人苦苦支撐了這麽多年。
可是習慣了并不代表喜歡,他的記憶裏,家裏的溫暖和歡聲笑語才是心底最渴望的。
本以為根本不可能擁有,或者要費盡千辛萬苦才能被施舍。
舒賦出現了,哪哪都好,他的眼神根本舍不得從舒賦身上挪開,那是他魂牽夢萦最喜歡的美人。他看上去是那麽可愛又美好,他又那麽聰明和有自己堅持的理想,有夢想的人是會發光的,那就是別人身上沒有的魅力。
兩個人在一起,甚至沒有明明白白的說過什麽誓言和名分,可就是順理成章好像認識了很多年,相處起來也那麽舒服,自然,剛好合适。
舒賦拍了拍邵澤:“好啦好啦,以後咱們兩個孤家寡人湊一家,還要一起做九十九件事情呢,做完了就再來一遍。”
邵澤擡起頭:“為什麽要再來一遍,我們就不能開發其他沒有做過的事情嗎?我還有好多想寫上去的你都沒讓寫呢。”
舒賦沒想到邵澤反應那麽大,擡手去幫邵澤把潮濕的眼眶擦了擦:“好好好,以後都寫上,差不多了吧,該跟我說說我剛才問你的問題了吧。”
邵澤回過神來後沉默了一會,然後說:“行,你去旁邊坐好,我跟你說。”
“怎麽?不想讓我這麽坐着了?”舒賦奇怪邵澤本來就存着心思逗他,怎麽會好心讓他離開。
“我也想正直一下,你要是一直這麽坐着,我根本沒法好好跟你談事,只想跟你談一些成年人的事情。”
“好吧。”舒賦這才站了起來,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舒賦喝了一口可樂:“以前就有人跟我說,我太天真和理想化了,同樣一篇文章在網上一爆開,所有媒體都紮堆去寫,這種時候,必然是誰的标題更吸引人誰就能搶到更多的流量。而在文中故意制造一些矛盾和争議,就能激發更多人留評,哪怕是互相辱罵的評論,也是流量。”
“那時候我就跟那人說,比如我啊,本來就是茶餘飯後每天上一個社交軟件去跟大家交流,了解一下發生了哪些事,探索一些我不知道的奇妙事情,可是後來我發現了,不管點開哪裏,都是各種惡評,或者我随便說什麽,都有人争鋒相對,哪怕這個平臺再好,我也不想繼續打開了。”
“那個人又說,誰管這些,平臺是總公司開發的,總公司雖然要品牌,但是也要流量和變現,作為代理方,你支付了代理費,當然也是為了賺錢。”
“所有代理方都在拼命的博流量和變現,大家都賺的盆滿缽滿,總部其實都看在眼裏,但是流量為王的年代,能夠争取到流量就不錯了,誰管得了那麽多。”
“至于平臺變得戾氣越來越重,好的內容越來越少,用戶也越來越少,誰在乎呢,連總部都不在乎,就算那一天平臺真的撐不下去了,總部再開發一個新平臺就好了,互聯網的記憶是短暫的。”
“有一段時間我很迷茫,包括現在,想起這些話,我也不知道我該怎做。”
邵澤說:“你這個朋友說的都對,但是也證明,他沒多少錢。”
“啊?”舒賦不解:“你從哪兒就聽出了他沒多少錢?”
邵澤說:“他如果為了品牌跟平臺燒過錢,就知道要把一個平臺的品牌打響,要把用戶積累起來有多難,要燒多少錢,要花多少時間。”
“運營平臺的大多是中等BOSS或者聘請來的職業人,他們也要盡己所能增長流量增長用戶和變現,這才能拿到高薪和保住他們的地位,真正投錢的大BOSS們最終看到的只會是一堆數據報表,全都增長了,那就好。”
“但是你如果告訴這些大BOSS,你花了十年投資了一百億打造起來的平臺,倒計時五年之後就要完蛋了,你猜這些大BOSS們還坐得住嗎?還會讓運營的人亂來嗎?”
“運營者們賭的是倒計時時間的無限延長,投資者們賭的是在倒計時之前他們能夠變現裝進腰包多少錢。”
“所以現在各個平臺瘋狂鼓勵普通人開通相關的自媒體號,不再只依托你們這些官方養的內容人創作,而是培養用戶的習慣來分享自己的生活進行內容創作。你們因為是狹隘的有限的,無數的群衆才是無限的。”
“你與其擔心平臺終将會被用戶抛棄,不如先擔心一下自己會不會被平臺抛棄。”邵澤說完後喝了一口酒。
舒賦聽完之後更是心都涼了:“如果你是這麽想的,為什麽還要代理呢,僅僅是為了我,還是為了你們廣告版圖拓展有個媒體背書好做事?”
邵澤說:“兩者皆有。”
“那就是我随便做做就好?”舒賦想過邵澤有千百種想法,卻沒有邵澤壓根就無所謂,跟葉琛一樣無所謂,而柳檀玉,只想變現。
邵澤笑笑:“對,你随便做做就好,反正依靠着我們的資源關系來運營,肯定是賺錢的。本來我是這麽想的,但是,如果你真會這麽做,你就不是你了。”
舒賦愣了:“你什麽意思。”
“自媒體時代英雄群起,只要有一技之長,誰都能成為一方意見領袖,但是大家為什麽看他們,因為他們代表了不同的人生百态,娛樂消遣足夠了。”
“但是當真正發生了什麽事,你覺得有誰會相信這些五花八門的內容號嗎,大家相信的,還是頂着相關部門認證和受到監管的新聞品牌媒體。”
“可是也不是什麽新聞媒體他們都信,他們最信紙媒,因為審核和印刷有嚴格流程,能夠刊登就必定有權威性,問題是大家不買啊。”
“然後回到網媒上,并不是名聲越大,時間越長,體量越大的媒體,大家就越相信,更多的時候,恰恰相反。”
“因為當一家媒體成長為一個龐然大物,并且有無數人關注的時候,他所表達的意見和報道的事實,也就未必那麽真實了,也未必都是他想說的,意思你懂的吧。大家都知道他是喉舌,他也知道自己是喉舌。”
“在衆多有着新聞資質的網媒中,你所報道的是些什麽,你敢于在哪些時候發聲,你所發出來的聲音是否公正,客觀,有思想,有深度,那是截然不同的。”
“一個優秀的主編,能夠帶領一個媒體崛起,甚至是一片區域內所有志同道合的媒體崛起,成為響徹一方的派系聲音。”
“而一個失敗的主編,能夠讓一個媒體品牌徹底砸鍋,甚至,只需要一篇文章。”
“舒賦,你當然想怎麽做都行,随随便便做也無所謂,但是我知道你不會那麽做,所以,你只管放手做,養平臺燒錢的事情我來做就好。”邵澤将杯中酒一飲而盡,将酒杯放到了桌上。
舒賦不知道該說什麽,沉默了許久後說:“又不是我自己的平臺,我這樣做是不是很傻。”
“如果你找的是給你建議的那個朋友當後半輩子的伴侶,那麽你這樣做确實挺傻,但是,你找了我,你的傻就會變成你以後功成名就著書立傳的傳說。”
舒賦不懂:“我真的聽不懂你是什麽意思?”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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