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藏寶圖
一般人得了藏寶圖,恨不得藏着掖着,希望這個秘密只有他一人知曉,希望這些寶藏全部歸于他才好。然而有玩家得了藏寶圖,便放肆招呼大批兄弟去打副本,他們鬧得轟轟烈烈,藏寶圖的事便再也藏不住了。
恐怕幕後之人也想不到吧!
一些人合計,一份寶藏多份藏寶秘圖,其中蹊跷,陰謀論瞬間浮在心頭。
就在這時,又傳言那是燕南天留下的寶藏,他在十四年前進惡人谷後再無音訊,事先把珍貴的東西留在一個隐秘之地,那裏面有天下無雙的劍法秘籍。
這下好了,無論是不是陰謀,都要去瞧上一瞧。
移花宮。
移花宮是個百花齊放,宛若仙境的地方,開派以來宮裏都是些漂亮女子,但因門派的氛圍與冷峻的教養方式,使得宮裏人少了常人應有的生氣和情感。
這一代的宮主有兩位,大宮主邀月,二宮主憐星。且這一代的繼承人分外特殊,名為花無缺,是名美少年,移花宮裏唯一的男人。
一日,大宮主并二宮主叫來花無缺。花無缺先前正在練劍,收劍後臉上、身上仍然幹淨整潔,一滴汗也找不出。
大殿內,高臺坐着兩位絕色美人,神色冷豔的是大宮主,眉間輕靈透着天真懵懂的是二宮主。
殿內兩排侍女垂着頭,臉上肅然全無表情。花無缺從殿外飄飄移步進來,恭敬行禮道:“大師父,二師父。”
大宮主冷冷道:“無缺,你如今修煉有成,是時候出門歷練。”
花無缺自然說是,卻聽邀月冷冰冰的聲音說:“我要你取一個人的性命,他叫江小魚。”
小魚兒從小在惡人谷長大,他是沒有姓的,還小的時候,有人問他姓什麽,他便說小魚兒出生沒有爹娘,名字是六位叔叔伯伯取的,一月姓杜、二月姓笑、三月姓陰……
他長在惡人谷,他的叔叔伯伯也在惡人谷,杜殺、笑哈哈、陰九幽、李大嘴、屠嬌嬌,這五人正是“十大惡人”的五位。
當年,重傷的燕南天抱着孩子闖入惡人谷,中了他們的算計,已變成了不會動、不會說話、連眼睛都睜不開的活死人,五位惡人卻把孩子留了下來,因他是漏網之魚,便取名小魚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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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被困在惡人谷,就想教出一個比十大惡人還惡的小魚兒去為禍江湖。
小魚兒從前只把燕南天當做一個普通的燕叔叔,在五大惡人的非人教育下,熬得辛苦就會偷偷溜進萬春流的屋子,對着坐在藥浴桶中的燕南天抱怨一通。
鬼醫萬春流從不告訴小魚兒,他與燕南天有關系。直到三年前,小魚兒睡覺時忽然被人擄走,那人告訴了他的身世。
小魚兒有姓了,他姓江,他的爹爹是江楓,燕南天是江楓的結拜大哥,是他的燕叔叔。
他長到十四歲,終于出了惡人谷。結識了女扮男裝的鐵心蘭,她的手中正有一張藏寶圖,被衆多玩家追打着,小魚兒帶着鐵心蘭把一衆玩家好一通戲耍。随後偷偷看了藏寶圖,把睡夢中的鐵心蘭丢下,一人前往峨眉。
峨眉山是座大山,峨眉派是座大派,峨眉山腳下的小鎮是座繁榮的城鎮。
鎮上一家最大的客棧,容蛟和司空摘星正在大堂靠近樓梯口的一張桌子上填飽肚子,司空摘星是個神偷,請他出手價錢可不低,是位不差錢的主。
客棧人很多,上菜很慢,桌上只有一盤菜,容蛟才夾了三口,司空摘星幾筷子下去,盤子的雞塊一下子消失了一半,他伸筷子的動作快得已有殘影。
本來正往他們這桌來的人立馬轉了個方向,停在隔壁桌,刀背砍在桌上砰砰響,客棧全部人把眼睛掃視過來,等得心煩索性看戲。之前有人等菜等得不耐煩,找過老板和小二的麻煩,大堂裏已不見他們的蹤影。
同福客棧是鎮上最大的一家客棧,三日下來,鎮上的客流量愈發大,價錢也上去了,不是玩家能随便點菜的。
找麻煩的人正是找上了四位玩家,他們合計着這裏打聽消息更方便,才忍痛湊了錢在客棧裏點了兩樣小菜。
提刀的人高頭大馬,肌肉虬結,舞着大刀虎虎生威。
四位玩家長着一模一樣的臉,赫然是四胞胎,他們白着臉求助,其餘人卻是看好戲的眼神。
容蛟瞥了一眼,司空摘星撿着盤裏的配菜吃,青椒雞丁裏只剩青椒,他吃了一塊,辣得臉通紅,不斷灌水,輕聲說:“不是要命的事,沒必要多管閑事。”
司空摘星到底不是陸小鳳,不會大發好心地解圍。
刀客提着刀,指着四位玩家,大聲道:“這個位子老子要坐,你們快快走!”
大堂裏只有十二張桌子,都坐着人,不差錢的幹脆訂間房,在房間用餐,差錢的就在大堂裏找軟柿子捏。
司空摘星訂了兩間房,他們之所以留在大堂,是為了好收集訊息。
四位玩家再次掃視大堂,客棧裏的人都無動于衷。
刀客哈哈一笑,“別看了,幾個沒長齊毛的黃毛小子,指望誰來幫你們,不如回家躲在媽媽的懷裏吃奶。”
令人驚奇的是,四個玩家本來白着的臉慢慢恢複紅潤,一人甚至微笑着說:“沒人幫你真是太好了。”
話音一落,四人齊齊拔劍,他們揮劍的姿勢一模一樣,四炳劍就好像結成一道奇妙的陣法,不一會刀客就落了下風,急急逃了。
四名少年身着白衣,一齊把劍上的血花吹落,臉上顯出孤寂的神情。
唯有西門吹雪的腦殘粉玩家才會穿得跟他一模一樣,容蛟因此多看了幾眼。
“噗——”司空摘星捂着嘴笑個不停,“我還以為陸小雞誇大事實呢!噗嗤噗嗤——”
容蛟:“……你再笑,他們就要在你身上戳四個洞了。”
四個白衣少年果然很憤恨地盯過來。
經過兩個月游戲時間,大部分玩家都已知曉沒有老師帶着很難學得高深武功。他們很努力去各大勢力拜師學藝,成功的人很少。四名少年一開始就找上萬梅山莊,經過一番努力終于感動了西門吹雪的……管家,将他們留在山莊打雜。
管家也通武藝,經常指點他們,偶爾西門吹雪指點一下,他們就高興地捧着臉仿佛要暈過去。
陸小鳳去山莊做客,瞧見了哈哈大笑,差點被西門吹雪的劍氣削下牆頭。
司空摘星忍笑對容蛟小聲說:“聽陸小雞說,管家是被他們的眼神打動的。”
容蛟正要問是什麽樣的眼神,就見那四胞胎突然望向門口,臉上充滿夢幻的表情,就連眼神也仿佛浸泡在春水之中。
門口的男人信步而行,本來還在竊竊私語的衆人趕緊閉上了嘴,容蛟怔怔望着西門吹雪一步步走近,他好像帶來一股天山上的寒氣,已經有人忍不住瑟瑟發抖。世上比西門吹雪更英俊的男人多的是,但他一身氣勢卻是任何人都模仿不出的,那四名打扮得與他一樣的少年在他身邊宛如醜小鴨一般。
容蛟終于知道司空摘星說的是什麽樣的眼神,因為他看西門吹雪的眼神也令司空摘星驚訝不已,看看四胞胎,又回頭看看他。
四名少年激動地破了音,齊齊行禮:“莊主!”
莊主,世上還有哪個莊主能有這樣的氣勢,客棧裏的江湖人具猜出他的身份,紛紛伸長脖子一探究竟,更加不敢說話了。
寂靜無比,西門吹雪的視線向容蛟飛了過來,容蛟已感覺自己的呼吸聲變得沉重。
他的視線離開,又對上司空摘星,緩緩道:“司空摘星。”
容蛟忽然明白過來,司空摘星從不在人前顯露真實面容,他以往都是頂着易/容面具見人,但這張面具現在到了容蛟的臉上。
他摸了摸臉上平凡的面具,撇開腦袋。
司空摘星站起身,拱了拱手:“是我。”
西門吹雪冷淡道:“陸小鳳把藏寶圖給了我。”
司空摘星一怔,其餘人也是怔怔地看着他。客棧的人一直偷偷豎着耳朵,聽到此消息忍不住呼吸急促,但轉念一想,放棄了心中的想法。
西門吹雪很強,所以難免自負,在衆目睽睽之下,說出無數人争奪的藏寶圖就在身上。
但沒有人敢去搶他的東西。
司空摘星蹙眉:“那陸小鳳?”
西門吹雪道:“有人給他一封信,他已去往蘭州。”
容蛟霍然擡頭,他從蘭州出來,對蘭州有些敏感。
司空摘星想得更深,意味深長道:“傳言這是“天下第一神劍”燕南天燕大俠留下的寶藏,裏面有他的劍譜,所以他把藏寶圖給你,而你來了?”
西門吹雪颔首。
“但陸小鳳卻沒有來,去往了蘭州,說明蘭州的事比寶藏還要重要。”容蛟接道。
西門吹雪的目光刺了過來,“你好像知道一些事情。”
他并沒有認出他,容蛟失落輕嘆:“或許是因為有人想告訴他一個秘密。”
容蛟離開九重香時曾經告訴了姬冰雁一個秘密,這個秘密就是這個世界的本質,他當時說:“在某些人眼裏,這個世界是假的。”
不管姬冰雁相不相信,容蛟只是答謝他而給出的報酬,這是他能想到的,他的價值。
這個世界實在太真實了,讓他覺得自己也是真實的,不是什麽死人重生到游戲世界裏。容蛟定定看着西門吹雪,他絕對不想相信他是NPC,一個數據組成的人,一個一生被幾行字定住的人。
看,看看那四個玩家,一個假人怎麽可能擁有如此大的魅力。
容蛟當時沉寂很久,壓抑很久做出的有些瘋狂的舉動。
如果這是一個游戲,NPC會對玩家的各種異常視為不見,玩家說這個世界是假的,他們也聽不到。那麽,只能由容蛟這個處于玩家與NPC之間的異人,這個病毒,這個bug,來沖擊他們的世界觀。
他之前想好了,無非兩個結局。
姬冰雁不信,一切如常。
姬冰雁信了,數據異常,被GM重組數據。
但現在好像出現了另一種結果,姬冰雁信了,但沒有被重組數據,而是意識覺醒了!
會嗎?
真的覺醒了嗎?
真是他想的這樣嗎?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是只有少數人知道,幾人明白大堂都不是說話的地方,緘默着,四胞胎坐回原位,司空摘星請西門吹雪坐到一桌。
躲到後廚的老板十分有眼色,知道客棧裏誰的武力最出衆後,立馬讓廚師先把他們一桌的菜肴先上了,其餘人敢怒不敢言。
西門吹雪不是好奇心強烈的人,并沒有追問容蛟是什麽秘密,目光在桌上的菜色一晃,夾着清淡的素菜。
練武之人耗費的能量大,應該多吃肉食才對,容蛟輕輕瞥着他。
他夾着桌上的素菜一嘗,味道寡淡得像是直接用白水煮的,剛剛瞧見了四胞胎其中的一人去了後廚又回來,想來不是廚師不盡心,而是事先吩咐過。
艱難下咽,容蛟忽然感到桌下不知是誰在踢他。不疼。
桌上總共三人,容蛟擡眼,目光飄向西門吹雪,而後瞪着司空摘星。對方笑嘻嘻的無聲說了句:“是什麽秘密?”
容蛟裝作看不見他的口型,任由他好奇心發作,抓耳撓腮。
來小鎮的生人很多,客棧都住滿了人,司空摘星分了一間客房給西門吹雪,他們雖然不是朋友,卻有一個共同的朋友,之間也沒有什麽不合。
容蛟跟着司空住,餘下四胞胎只好去人家家裏借宿,他們象征着多子多福,主人家的夫人懷了孕,很樂意他們借宿,并免了費用。
在房間裏,司空摘星才放開了聲音,纏着容蛟:“是什麽秘密?是什麽秘密?到底是什麽讓陸小雞丢下這麽明顯的陰謀?”
陰謀?
他說到了關鍵詞,讓容蛟為之一愣,“你說的是藏寶圖這件事?”
司空摘星挑挑眉:“不明顯嗎?”
“那麽多份藏寶圖确實很奇怪,如果這真是燕南天留下的寶藏,那裏面真有他的劍譜,那便不奇怪,這相當于一份傳承,就應該百裏挑一。”容蛟辯解道。
司空摘星把窗戶關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斜着眼睛看他:“你了解過燕大俠嗎?”
一開口就是燕大俠,看得出他很尊敬燕南天,所以一定會收集燕南天平生的事跡。容蛟微笑着搖搖頭,洗耳恭聽。
“江湖上大多不知燕大俠為何要入惡人谷,”司空摘星的眼睛陷入了一片回憶,顯得幾分柔軟,“我當年初入江湖,就是個毛頭小子,對燕大俠極為尊崇。那時我見着燕大俠,他身上流着很多血,懷裏還抱着一個嬰孩,嬰兒餓了一直哭,我在附近的農戶家采了羊奶來,他讓我不要再跟着他,說要去惡人谷找一個人。”
容蛟在記憶裏扣扣索索,記起惡人谷是一個十分兇煞的地方,之所以叫惡人谷正因為裏面都是些窮兇極惡的大惡人。
燕南天抱着一個嬰孩去惡人谷做什麽?那個嬰孩是誰的骨肉?
抱着這樣的難題,容蛟很認真的去看司空摘星。
“昆侖山,惡人谷,那正是天下惡人聚集之地。燕大俠找的人叫江琴,江琴是江楓的書童,你有沒有聽過江楓的名字?”
江楓?
容蛟默默呢喃着這個名字,他本應該從未聽過,卻不知為何有種熟悉感,甚至覺得應該見過他一面。
容蛟搖搖頭,揮退這種想法。
姬冰雁交給他的情報本子裏并沒有江楓的名字,單看燕南天要找江楓的一個書童,就知江楓不是無名之輩。所以……
“他是不是不在世上了?”
司空摘星面色微變,長嘆:“他在十四年前就已逝去。”
又是十四年前。
容蛟倒了兩杯茶水,一杯推向司空摘星:“所以燕大俠是要為江楓報仇,那江琴便是讓江楓死亡的元兇?”
“不錯,所以我不信這藏寶圖是燕大俠留下的,他們說燕大俠自知去惡人谷恐怕性命不保,便把最珍貴的東西留在一個隐秘的地方。但是……”
“但是他最珍貴的并非一本秘籍,而是那個嬰孩。”容蛟嘆了口氣,說道。
“不錯。況且他是名很爽快的漢子,曾因沒錢買酒把劍都抵了出去,藏寶做藏寶圖怎麽可能?”
司空摘星嗤笑,一口飲下茶水。茶不是好茶,水也已涼透,澆在喉嚨上,卻澆不熄他心頭燃燒的怒火。
看他般模樣,容蛟沒說半分安慰的話,只是留給他沉默的時間。突然,他想到了那個嬰孩,忙道:“莫非那個嬰孩就是江楓的孩子?”
“是了,他跟我說那是他義弟的孩子,要叫他叔叔。”司空摘星的眼神忽然凝住在容蛟的臉上,“那江楓可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只要他一笑,天下女子為之心碎。真不知是誰給他生下骨肉?”
容蛟不由撫摸着臉龐,輕輕呢喃道:“可惜見不了他一面。不知道他的孩子是否還活着,燕大俠活着嗎?”
聊到最後,司空摘星已忘了追尋容蛟的秘密。
夜深,月亮隐在厚厚的雲層中,涼風擾得樹葉吱吱作響。
司空摘星換上夜行衣,又換了一張新面容。他此行是要去探一探峨眉。
峨眉派畢竟是大派,人脈廣大,早早知曉了燕南天寶藏的藏寶地點就在峨眉山。此時他們的掌門逝去一月之久,卻還未新立掌門。
峨眉出色的年輕一代只有“三英四秀”,二師兄蘇少英死在西門吹雪的劍下,小師妹石秀雪因卷入金鵬王朝的陰謀也逝去,便剩“二英三秀”。
其中,孫秀青與葉秀珠都無意掌門之位,她們只支持大師姐馬秀真,而大師兄與二師兄的背後有三大長老支持,長老們認為掌門之位還是由男子繼承為好,唯一的女長老持中立态度。
不過目前還是以度過困境為主,峨眉派的人早已把峨眉山視為他們的地盤,絕對不允許有人在峨眉山上肆意妄為。事關峨眉的尊嚴,四大長老發話只有在這件事表現優秀的人,才有資格繼承掌門之位。
峨眉派的人已經封山,各個方位都有人把守、巡視。
司空摘星曾與陸小鳳、花滿樓讨論過藏寶圖一事,都認為裏面的水很/深,花滿樓有兄長在朝堂,傳話不要讓他涉入其中,所以朝堂的人也會來插一腳。
陸小鳳去了蘭州,花滿樓不擅長在陰謀中周旋,西門吹雪更加對此不屑一顧,出于朋友之間的感應,就算沒有陸小鳳的拜托,司空摘星也決定在其中獻出一份力量。
夜空中靜悄悄的,司空摘星伫立在窗前,倏地回首向容蛟看去,房間只有一點火光,他的面容隐藏在黑暗中,突聽他平靜問:“你也想取得秘籍?”
容蛟窺着他的臉色,只能看到一片黑暗,他眨眨眼,也很平靜的說:“我确實想變得和你一樣。”但寶藏可能是一場陰謀。
司空摘星頓了頓,音色混沌:“花滿樓目盲獨自生活,陸小鳳擔心,便把他的絕學之一“流雲飛袖”教予了花滿樓……”
話音未落,他的身體已滑出窗,在夜幕中化為一道黑影。
燭火很細地發出“啪吱”聲,容蛟久久凝視着那扇窗,很久很久,腳步很遲鈍的去到窗邊,手慢吞吞地合上窗,只小心地留了一道細縫。
半響,他忽然蹲下捂住臉,臉上全然笑開了。
他交到了好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9-26 16:19:16~2020-09-28 20:55:2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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