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聞聆接過花,笑道:“上次荷花我用蓮子還了你,這次臘梅可沒什麽能還。”

“那就當欠我個人情。”

聞聆歪着頭:“我的人情可不值錢。這樣吧,你先等幾天,等我得了那樣東西就給你。”

“什麽東西?”

“我沒說你就不要問了,到時候自然知道。”

桑珂原以為過幾天是指下次休沐,沒想到五天後他們就又見面了。

那天桑珂剛放學,和薛嘯夷道了別,準備去看林素影,卻在巷口看到了薛家的馬車。

一見他來,聞聆從車上下來。“好巧,你來看楊叔?”桑珂道。

“我專門等你的。”聞聆說着從袖中拿出一個寶藍色的荷包,“冬天顏色重,配這個亮一點兒。”

桑珂看看荷包,再看看她,遲疑着沒有接下。

“你不要,我就收回了。”說着手腕一轉,就要放回袖中。

“不不不,”桑珂抓住她的手腕,又慌忙松開,“你可知在帝京中,女子送男子荷包表示...”

“我知道啊,普天之下好像都是這樣的。”聞聆臉是紅的,但是依然仰着下巴:“我在北地生活多年,那裏民風開放,女子們都大膽示愛,我受她們影響很深的。”

聞聆看桑珂還是站着不動,臉上紅暈腿了些,但也不急,“北地女子雖大膽,卻也是自尊自愛的,我再問你一次,這個荷包你要不要?”

桑珂連忙上前一步搶過,“要!”拿到手後聞了聞,“臘梅花?這樣的荷包如何帶出去?”

“帶出去做什麽?這是我送你一個人的,你就挂在屋裏,讓你屋內都是這香氣。”

桑珂痛快點頭,把荷包收在袖中,和聞聆一起去了糕點鋪。

此時學堂學生都已散盡,鋪子門前就閑下來。進了屋,林素影在空氣中嗅了嗅,楊雲開問她怎麽了。

林素影道:“你有沒有問道一股香氣?”

楊雲開笑道:“糕點鋪子,自然有糕點香。你是不是餓了?”

林素影笑着拍了他一下,“我說的不是這個,這味道像是臘梅。”

“這周圍可沒臘梅樹。你要想看,過幾天我帶你去郊外,讓你看個夠,再折幾枝回來插瓶,你看可好?”

“诶呀,我不是那個意思。”林素影話沒說完,不經意間看到桑珂和聞聆低着頭笑着,偷偷看對方,故意道:“那郊外的梅林都是小夫妻去游玩的,咱們兩個去那兒幹嘛?”此言一出,果然看那兩個人收回了目光,心裏明了高興起來。

桑珂道:“一家人也可以一起去的。過幾天我放假了,娘你如果還想去,楊叔帶着你,聞姐姐,還有我,我們四個就可以一起去。”說完又立馬補充:“還有聞耾,我們五個。”

“再說吧,天越來越冷,鋪子也需要人看着,關一天損失銀錢呢。”林素影看了看屋外的天色,“現在白天短,你們今天又都不留飯,不如早點兒走,路上還安全些。”

到了巷口,桑珂忽然想起一事,拿着荷包問道:“這裏面的花,不會是我送你那枝吧?”

“拿你的花再送你有什麽意思?這是我另摘的。你送我的嘛,”聞聆故意停頓一下,“我插在瓶裏,放在桌上,每天寫字時都能看到。”

桑珂笑着看她上了馬車,漸漸走遠,也回了侯府。

聞聆回到薛府,先去向薛夫人問安。薛夫人笑道:“怎麽樣,荷包送出去了?”

聞聆現在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咬着下唇點點頭。

薛夫人把她拉到身邊坐下,嘆口氣道:“我原先就想着給你找一門安穩的親事,又怕不合你意,這下好了,兩情相悅,我對你母親也有交代了。”

聞聆一聽“兩情相悅”有點得意、滿足,又有點害羞,“程姨收留我和耾兒,又幫楊叔辦了親事,這些聆兒都記在心裏了。在我心裏,程姨和我娘沒什麽兩樣,我和耾兒以後是要把您和姨夫當爹娘孝敬呢。”

“既然把我當娘,就別再提幫不幫了,我聽見是要生氣的。”

聞聆笑着應是。

桑珂自林素影出府後也到前廳去和大家一起用飯。用完飯後,桑璟坐不住,去花園裏遛食。桑珂便把下午與聞聆見面一事說了。桑夫人聽完就笑:“這可了了你一樁心事。”

桑征也道:“如此一來,你可要更加努力讀書,才不辜負聞姑娘。”

桑珂沒有不應的,“孩兒知道,先生說孩兒只要保持現在的勁頭,考取舉人是不成問題的。”

“那就好,只是也不能太過勞累。”

桑珂出來,碰見蹦蹦跳跳過來廳中的桑璟。

桑璟問他:“二哥你這荷包哪兒來的?我從沒見過。”

桑珂把荷包挂在食指上讓她看。荷包是個橢圓形的,不帶穗子,兩面右下角都繡着柳條,一面是“思”字,一面是“篤”字。

“這是你同窗送給你的?”桑璟看看柳條圖案,有看看字,不确定地問。

桑珂收回荷包,說:“你見過那個男子繡荷包的?這是聞姐姐送我的。”

“聞姐姐為什麽要給你繡荷包?”

“你還小,等你長大就知道了。”桑珂說完,揉了揉桑璟的頭,笑着走了。

又到休沐日,桑珂和聞聆同林素影和楊雲開去了群芳園賞花,聞耾沒去,和薛嘯夷一起到侯府練武。

薛嘯夷日常還是用槍,拳法起輔助作用。一套拳法下來,筋骨舒展開了,再拿起紅纓槍,薛嘯夷覺得自己就是坐在戰馬之上,指揮千軍萬馬的元帥。因此用槍時,他總拿出滿腔的豪情,全身的力氣,專注地對待。

一套槍法下來,即使天寒,他也覺得背上出了汗。桑征察覺到了,說:“你去屋裏歇歇,喝杯茶,別再着了涼。”

今天聞聆不在,先生給桑璟放了假,她此時正坐在廳內發呆。

薛嘯夷問她:“想什麽呢?還有糕點放在面前你不吃的時候。”

“聞姐姐有給你繡過荷包麽?”

“啊?聞姐姐為什麽要給我繡荷包?”

桑璟思索起來,“我是求了聞姐姐,聞姐姐才給我繡的。那二哥也求了聞姐姐麽?他們是什麽時候見面的?”

薛嘯夷明白過來,他從母親和聞聆這幾天的對話裏,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緣由,“那在莊子上的時候,你也給我繡過衣服,我也沒求你,你是為什麽?”

桑璟收回撐着下巴的手,直起腰背,道:“那是我看衣服多,怕林姨和聞姐姐忙不過來,随便拿了一件,幫她們。”

“哦,”薛嘯夷坐下來,自己倒了杯茶,“那估計聞姐姐也是随便繡了一個,有随便送了個人吧。”

桑璟哼了一聲不去理他,可過了一會兒又忍不住問:“你說是不是聞姐姐喜歡我二哥啊?”

“我那兒知道,我只知道我喜歡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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