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有沒有一點點喜歡我

夏安栎的外婆是個很慈祥的老太太，她一個人住在老屋裏，悠閑自在。

夏外婆在廚房裏燒菜，林泺聞着傳來的陣陣香氣，心中大喜，一邊擺着碗筷一邊想，原來夏阿姨的廚藝是師傳外婆啊！這下有口福了！

外婆喂了一群雞鴨，也不用管太多，每天早上打開院門放它們跑出去，黃昏時，它們又會自己回家。每天只要在院子口放一盆清水，撒上幾把米就夠了。

外婆有一臺收音機，一個人沒事的時候，搬條板凳到院子門口坐着，背靠着木門，打開收音機，閉上眼睛聽戲，偶爾還跟着哼上兩句，好不悠閑快活。

外婆家裏還有一臺電視，卻很少用，常常只是放着當個背景音樂，讓屋子顯得熱鬧些。

更多的時候，外婆會穿着雨靴到後山去看看她在她那一畝三分地裏栽的幾棵柿子樹和桂花樹，除除周圍的雜草。

或者是背着空背簍到溪邊釣魚，看着她的鴨子戲水，跟來往的相鄰聊聊天。

晚上六點多，吃過晚飯，天就黑了下來。

農村的夜晚總是很靜，冬日裏，沒有夏夜的蟬鳴與蛙叫。

林泺搬了條小板凳和夏安栎一起在門口院子裏，房檐上一盞昏黃的燈亮着。

夏安栎擡頭望向天空，月亮很圓，很大，很亮，照亮了周圍的雲，展現出一片銀色。

遠處，有一顆極亮的星星與月亮相望，林泺用手指着那顆星道:“那是北極星吧？”

“嗯。”

夏安栎淡淡回了一聲，就沒有了下文。

林泺側過頭來看着夏安栎。

他正仰着頭，認真的看着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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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黃的燈光在他臉上投出一片陰影，他的眼中映出閃爍光芒，顯得溫暖、柔軟。

林泺突然安靜下來，就這樣靜靜地看着夏安栎的側臉，看着他在燈光下顯得朦胧的臉，朦胧的眼神，突然覺得，要是能一直這樣該多好。他和夏安栎兩個人，一起坐在屋檐下，在寧靜的夜晚中，共同欣賞黑暗卻又柔和的夜空。

正在林泺盯着夏安栎發呆的時候，夏安栎沒有聽見林泺的聲音，他感到疑惑，轉過頭來看林泺。

林泺就看着那雙倒映着銀月的眸子慢慢轉向了自己，那種專注而純粹的眼神，讓他呼吸一窒。

他就這樣深深沉醉于那清泉之中，不可自拔，身體不受控制的慢慢向夏安栎傾斜。

“林泺！”

夏安栎使勁別過頭，用手在兩人之間拉出一段距離。

在轉頭之際，耳廓卻不小心擦過對方的唇瓣，心裏猛的一顫，感覺耳朵被燒得火辣辣的，連着臉也熱了起來。

“林泺！走開！”他重複道。

林泺也是突然清醒了點，但又不願清醒。

唇角有點冰冰涼涼的觸感，他壞笑道:“又不是我故意的，再說了，放心，我不會對你怎樣的。”

他邊說邊故意的扯了扯夏安栎變成粉紅色的耳廓。

“只是……有些情不自禁呢……”很小聲的聲音，不知道夏安栎聽見沒有。

夏安栎沒好氣地打掉林泺的手，習慣性的說到:“走開！”

林泺倒是真的站起身來，有些惘然的說:“天冷，進屋吧。”

“你先進去吧，我一個人再坐會兒。”他現在的心可能還不能自然的和林泺共處一室。

林泺哪可能讓夏安栎一個人吹冷風？他索性坐到夏安栎對面，抓過他的手握在自己手裏。

“幹什麽你！”夏安栎掙了兩下，沒掙脫，但手掌傳來的溫暖真的很舒服。

“你手這麽冷，阿婆這裏又沒有暖氣，感冒了怎麽辦？”林泺正色道，“也怪我，沒想到阿婆這裏這麽冷……”

林泺有些懊惱，夏安栎身體底子不好，要是真的感冒了怎麽辦。

其實他來的時候帶了兩個暖手寶，一個給了夏外婆，一個給了夏安栎，結果夏安栎怕外婆夜裏冷，就兩個都給了外婆。

“诶！我有那麽嬌氣嗎？不要把我當女的好不好！”嘴裏這麽說着，手卻老老實實的任林泺裹住。

“這不是嬌氣不嬌氣的問題，我必須要照顧好你。”

林泺說的認真，夏安栎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過頭去，卻剛好讓林泺看見了他透着微粉的臉。

溫柔的月光，黑幕中疏星幾顆。

靜谧的屋檐下，兩人影子交織，似在低語。

“安栎，你究竟有沒有一點點喜歡我。”

“啊？”林泺問的突然，讓夏安栎猝不及防。

然而林泺這一次似乎不打算就此放過。

“一點點，哪怕就是一瞬間的感覺也好。”

“哈哈，”夏安栎幹笑兩聲，“幹嘛突然這樣問。”

“安栎……一點也沒有嗎……”林泺的頭埋得很低，傳來的聲音很悶，很小，是極不自信的語氣。

手掌心的溫度還在源源不斷的傳來，夏安栎突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一點也不喜歡嗎？

他不知道。

可是這相握的手又怎麽解釋呢？為什麽會想到讓他一起回外婆家呢？為什麽會提出讓他搬來家裏住呢？

為什麽？

難道是因為所謂的……喜歡？

林泺的頭依舊埋得很低，從夏安栎的角度看去，只看得見他細碎的劉海遮住了不知悲喜的眸子，可唇分明是緊抿着的。

沉默，良久的沉默。

終于，林泺放開了夏安栎的手，聽不出情緒的說了聲:“我知道了。”

夏安栎的手一下子失去溫暖，暴露在冷風中。

作者有話要說：

矯情真是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