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餘璟雯:?
自己又不是死于瘟疫,至于把自己用過的家具器皿全部丢掉嘛。
想到這,餘璟雯不由得有些失落,心裏很不是滋味。她摩挲着手裏的桃花酥,罷了,浪費糧食是可恥的,畢竟桂芳齋的的桃花酥一度令自己魂牽夢萦,上輩子她曾無數次偷跑下山去買——當然,也被袁夙向師尊舉報了無數次。
怎麽總能想起這個人,真晦氣!
餘璟雯星雲殿裏來回踱着步子,這裏曾經是她的書桌,上面還有師尊送她的那塊名貴硯臺。後面是自己的書架,上面擺滿了各色古籍,中間是一張小小的圓桌,配了四個小圓凳,最裏面是自己的床,床上青色的紗幔似乎在眼前随風擺動,餘璟雯一時間有些恍惚。
回過神來,面對空蕩蕩的空間和積滿灰塵的窗臺,餘璟雯不由得一絲苦笑,果然,人走茶涼,饒是雲之彼端也躲不過這句話。
木質院門“吱呀”一聲被打開,餘璟雯下意識蹲下躲起來。她透過門縫看到,袁夙提着來那兩壇桃花酒和一包點心,獨自一人走了進來。
與昔日的華服加身不同,除去玉冠的他,沒了平時的鋒利,柔軟的青絲垂在肩膀上,簡單的素白長袍,清秀典雅。他在臺階上坐下,把一壇酒和那包點心放在一側,單獨開了一壇酒,一個人喝起來。
袁夙獨自一人喝了一壇酒就離開了。離開前,特意打量一番院中景象,不過他沒有進屋,所以并未發現躲在屋內的餘璟雯。
确定袁夙已經離開後,餘璟雯才悄悄從屋裏出來。她有些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再三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剛剛袁夙的眉眼狀态之間,竟有一絲惆悵。
餘璟雯來到院中臺階上,剛剛袁夙坐着的地方,盯着留在臺階上那一包點心和一壇酒陷入沉思。他到這來,帶着自己之前最喜歡吃的東西,莫非是來悼念自己的?
不可能啊,那個死對頭,前世總和自己過不去,三天兩頭尋自己的麻煩。每次自己偷跑下山,都會在回來的路上被他逮住,之後免不了一番思想教育。
這樣的人,來悼念自己?難道是沒人可惡搞,太孤單?
餘璟雯打開包着桃花酥紙包,起開桃花酒的壇子,喝着美酒,品嘗點心。
別管袁夙到底有什麽心思,總之,自己找到師尊後,就可以功成身退,重新過回自己的小日子。
第二天,餘璟雯早早地來到雲合殿,正巧遇見袁夙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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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這幾日多有叨擾,多謝。”
“是我該謝夙師弟才是。勞煩你秋桐國走一趟,不僅受冥界煞氣的侵蝕,還連累了孟姑娘……多謝。”
“傳音珏還是失靈嗎?”
大師兄搖搖頭。
“景珺仙君。”餘璟雯突然出現,打破兩人低沉的氣氛:“這是我昨日偶然間拾得,想來是門中弟子無意掉落的,特來歸還。”
說着,餘璟雯雙手呈上一塊白皙的玉珏。
昨日酒後,餘璟雯神色迷離,面色緋紅,感覺周圍的一切都在旋轉。
往客房走的小路上,竟恍惚間覺得草叢裏有個白色的東西,在月光的照射下,發出微弱的光芒。
走進一看,竟是一塊傳音珏。
景珺接過傳音珏,擦去上面的泥污,細細打量一番。
“這是夙師弟的吧。”景珺把傳音珏遞到袁夙面前,被擦幹淨的傳音珏,底部的夙字清晰可見。
電光火石之間,一段回憶閃現過袁夙的腦海裏,他閉上眼念了一段咒語,那傳音珏居然亮起來。
也就是說,這塊傳音珏尚未失靈。
“師弟,你的傳音珏不是早就失靈了麽,這怎麽……”景珺疑惑地看向袁夙。
“這是先前我遺失的那一塊。”袁夙的眸子暗了一下。
餘璟雯突然想起,因為坊間的謠言,自己曾和袁夙大戰一整夜,當時袁夙掉了玉佩,沒成想這一舉動為坊間創造了新的謠言:私藏袁夙的貼身物品以寄相思。
景珺也感慨道:“一轉眼,景文都已經走三年了。”
袁夙将傳音珏交予景珺手裏:“師兄,這塊,就放在你這裏吧,待它感應到師尊的那一塊之時,你再通知我。”
一番告別過後,就帶着餘璟雯踏上回樂安的道路。
餘璟雯被袁夙帶回樂安。路上又去那家鋪子買了些桃花酒和點心。
她本人以為袁夙是急着回來處理事務,沒想到,一個劍修竟帶着自己一路坐馬車回來。最終餘璟雯歸結為袁夙不願意讓自己踩在他的本命劍上。
果然還是那個小氣鬼。
回到皇宮的餘璟雯,以為自己終于被放了假,正伸着懶腰,打算往自己的新竹苑走,卻被袁夙安排,把車上的帶回來的酒和點心都送到忘川宮去。
餘璟雯本以為自己的任務只是負責日常交差桃花酥,沒想到秋桐國走了一圈,自己還得業餘打雜。
苦也,苦也。
滿心不願意的她,駕着小車晃晃悠悠來到這忘川宮。
生靈在死亡之後,要通往冥界的鬼門關,途經黃泉路,而黃泉路和冥界之間,就由忘川河劃之為分界。
聽說,這裏原本為冷宮,由于地處偏僻,位于整個皇城的最北邊,因常年受不到陽光的日照,所以總是比其他地方冷上一些。
而宮人們也都覺得這個地方晦氣得很,一般都不願提起,及時經過也都繞路而行。這就讓這個寒冷的宮殿有蒙上一絲神秘的色彩。
當然,宮中也不乏一些帶有神話色彩的傳說,譬如忘川宮裏住着一位美人,君上不忍将其埋葬,于是将屍身存留在忘川宮。
當然也有人說那個“美人”其實是一位公子,接着就會扯到與自己有關的斷袖的謠言上。
對于這一點,餘璟雯是不相信的,
且不說那裏面是不是真的有一具屍體,就算有,維持屍身不腐也要耗費不少的靈力。袁夙那般小氣的人,萬萬不會做這筆虧本的買賣。
而且,身為斷袖謠言的另一主角,她當然知道謠言的真實性——除了名字以外,幾乎都是假的。
在她看來,或許這忘川宮就是袁夙自己的小庫房罷了。
空氣陰寒利于保鮮,而且蒙上一層恐怖的色彩,也能防止有手腳不幹淨的宮人偷盜。
果然是個小氣鬼,呵!
在記不清第幾次問路後,餘璟雯終于站在寫有“忘川宮”三個字的牌匾下方。
她推開門,之間兩個太監正坐在臺階上,身子靠在柱子上,你一言我一句的嗑着瓜子。
“幹什麽的?”其中一個小太監擡起了眼皮,并沒有打算起身的意願。
“君上讓我來送東西的。”
“哦,那你搬過來就放門口吧!”那太監繼續手上吃的動作,絲毫沒有要起身來幫忙的意思。
餘璟雯也懶得和他們矯情,自己動手開始搬着車上的東西。她只想趕緊交差趕緊走人,好回去洗個熱水澡,舒舒服服地睡一覺。
餘璟雯這邊正幹着活,那邊臺階上的倆人竟你一言我一語地唠起來。
“哎,你說咱們哥倆怎麽這麽倒黴呢,天天守在這麽晦氣得地方,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要我說,要怪就怪上修界的那個景文仙君。”
“?”
“要不是他每日對君上死纏爛打,讓君上沾染上那種癖好,哪會有咱倆現在這檔子事啊!”
“別說,這話占理兒!”兩人哈哈笑起來,剛剛的人接着說道:“你說,這景文仙君,法術高強,膚白貌美,又擅長勾人魂魄,這不就是話本裏的狐貍精麽!”
“害!沒看他給咱們君上弄得五迷三道的,要我說,他肯定是用了什麽巫蠱之術,不然,好好的爺們,怎麽就不近女色了。”
“要是沒有他,指不定君上這會還在上修界修行呢,也就沒有咱們倆這檔子事了,果然狐貍精害人不淺啊。”
“哈哈哈哈……”
“喂!你們兩個”餘璟雯于是挽起袖子,,氣勢洶洶地朝兩人走過來。
她原本想着不和這倆小人計較,沒想到倆人的話竟越來越過分,最後竟然給自己戴上了狐貍精的帽子。
“你們嘴巴放幹淨些!景文仙君何曾做過傷天害理之事。”
看着餘璟雯劍拔弩張的樣子,這倆人不僅不害怕,反而一臉地嗤笑:“得,有一個被狐媚子迷住的人,這說這狐媚子還真厲害,男女通吃。”
另一個笑道:“我告訴你,今日在場的所有人,包括你在內,所受得一切苦,挨得一切累,都是拜你口中的景文仙君所賜,你還在這裏幫他說話,真是被賣了反幫數錢。”
“你別說,還真是。”小太監笑得肚子疼:“我倆就罷了,還是你慘些,堂堂太傅之女,竟因為一個死人,淪為一個奴婢。”
“你說什麽?”餘璟雯懵住了,自己入宮不是因為孟清歌傾慕袁夙麽?和自己有什麽關系?“你說清楚些。”
那小太監剛要張口,誰知,憑空出現兩團銀白色的靈力,直擊二人的胸口。
餘璟雯:“?”
這倆人被打出老遠,手裏的瓜子撒了滿地,嘴裏大口大口地吐着鮮血,那純白的漢白玉石地面上,血污被襯托得鮮血更加鮮豔。
餘璟雯回頭一看,竟是袁夙。
作者有話要說:
文案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