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如果真的關心,會對他不愛惜自己身體的行為非常嚴厲,而不是默許的放縱。低垂着頭掩蓋了律的表情。對聞人征的态度,律的心裏其實很複雜,對聞人征的關心不屑,但是心裏又是矛盾,還有着失落。

說對聞人征沒有感情是假話。當年的事,聞人征也可以算是禍首,他恨聞人征,如果不是聞人征的任性,母親不會死,如果不是聞人征,他的童年絕對不是那樣,如果不是聞人征,一切都不會發生,他會是一個單純簡單的人,不用知道那麽多,就算纨绔廢材,起碼他的人生不會背負那麽多。

可是聞人征又是他的父親,是否是因為這份血緣,還是童年的向往,在恨着聞人征的同時又敬着,希望得到關愛。

不要想了。垂下的眼簾蓋住複雜的思緒,再次睜開已經是一片堅定漠然。他和聞人征的關系演變成這樣生疏和別扭的狀況,他本身也要負點責任,他沒有立場去指責聞人征,何況這種狀況也好,越發接近那個時刻,他越發不希望和誰有着友好關系了。是膽怯吧,不敢去承受讓自己痛苦的眼神,這樣就好,因為沒多少感情,心才不會那麽難受。

電視上的聲音還在播放,餐廳吃飯的父子三人卻很沉默。

律吃完自己那份,準備出門。

“律,去哪?”聞人征關心的問了一句,只是那冷冰冰的語調,更像是審問。

對于聞人征的語氣态度,律是早就明白了,所以也沒有生氣之類的情緒。

“去找巴貝雷特。”他和巴貝雷特的關系已經暴露了一部分,倒也麽有必要隐瞞什麽。

提到巴貝雷特,吃飯的聞人凜也擡起了頭。他是知情者,自然知道律和巴貝雷特的親近會讓秦湛心裏不舒服。秦湛也真可憐,女人要防,現在男人也要防了。要不要去告訴一下秦湛。作為站在秦湛這一邊的人,聞人凜自然要為秦湛考慮。

聞人征的冰冷臉上也閃過什麽。在昨天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兒子竟然會和金融皇帝扯上關系,而且擁有雷澤塔爾財團的一半股份,算起來他的兒子在財力上面甚至比自己還更勝一籌。

律,在他的認知裏是個聰明,但是性格并不算好的孩子,律的纨绔他知道,卻從不曾想過教導,他欠了這孩子,所以不論律做什麽,他都可以為律扛下來,他也有本事扛,聞人家的勢力可不是擺設,而律本人雖然行事不端,還真的沒惹過幾件天怒人怨的事情。正因為夠聰明,所以才知道什麽樣的程度不會讓自己受到傷害。這樣的纨绔才是最可怕的。

誰都想不到,律竟然是雷澤塔爾財團的董事,擁有足以左右世界經濟的影響力。聞人征知道,在昨天之後,所有人看着律的眼神,不會是再看一個纨绔,是在看聞人家的權勢,而是看着律自身所代表的影響力。

看着律走到餐廳門口的背影,聞人征說了一句,“如果巴貝雷特先生有空的話,讓他來家裏吃頓便飯吧。”

聽到這話,律還沒做出什麽反應,聞人凜就用不贊同的眼神看着聞人征。

律停下腳步,回頭,“我會轉告的。”只是轉告,他并不會強行讓巴貝雷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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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他是你的朋友,來家裏吃飯是私事。”在商場打拼,還取得了巨大成果的聞人征在看人神色方面也算是專家了,凜的不贊同,律的冷淡,他怎麽會想不到是因為什麽。他沒有想過利用律的關系和巴貝雷特攀上關系,他聞人征還不需要讨好巴貝雷特,雖然在財力上他的公司和雷澤塔爾集團遜色了很多,但是好歹也是世界前十的企業。加上兩個公司的側重點不同,利益糾葛也少。

對聞人征的解釋,律只是擺擺手說再見的同時,也是在說聽到了。

律的背影消失之後,聞人征低頭吃起自己的早飯。

“我吃完了,父親。”聞人凜站起來,對還在吃早飯的聞人征說了一聲,“我去部隊了。”禮貌的告知一聲,在聞人征淡淡的恩聲中,聞人凜走出了餐廳。

自從那一天之後,父親對他越發冷淡,他能夠理解,但是承受着這份冷淡的自己心裏會好受嗎?原本疼愛自己的父親,一個美滿的家庭,在那一天全部都毀掉了。因為曾經感受過幸福,所以在崩潰的時候才會痛得撕心裂肺。

曾經會對自己顯露的關懷疼愛全部轉變為冰冷,他甚至曾經看到過父親眼底的厭惡,對流着一半母親血液自己的厭惡,随着成長,他也能夠明白父親的矛盾,但明白不代表會諒解,他的心裏有着不平啊。他欠了哥,但是他不欠父親。

在面對父親驟然變冷的态度,他的心裏也有過惶恐害怕,在父親關切的問着哥的情況,卻對自己的事情不聞不問的時候,他的心裏怎麽沒有感覺。漸漸的學會了和父親一樣的冰冷,漸漸對父親的态度習慣起來,但他沒有麻木啊,他還有感覺。

看着聞人凜離開,聞人征的眼底閃過類似傷感的情緒。

他是一個成功的商人,卻是一個失敗的父親。

年少輕狂的無知現在回想起來,真是蠢到了極致,竟然渴望一份純白的感情,因為自個的任性,制造了一系列的悲劇,和父親差點關系破裂,害死了一個無辜的女人,又差點害死一個兒子,接着又傷害了另一個兒子律,他的大兒子,那個和不愛的女人生的兒子,從小就沒有關懷過,當那件事發生之後,他不是沒有去疼愛那個孩子,只是在那雙死水一般的眼神中,他退卻了,可以說,他害怕面對律,因為那是自己罪的具體化。

慢慢的律恢複了精神,變得跋扈起來,他是開心的,每當律闖禍,或者出了什麽事,他出面擺平的時候,沒人知道自己心裏的開心,因為這是彌補律的一種方式,也是讓自己的心安的一種解決方式。對待律,他出于愧疚的彌補多過父子感情吧。

還有凜,他和他曾經所愛的女人所生的孩子。凜出生的時候,他欣喜若狂,可是悲哀的是現在他已經忘記了那時的喜悅是什麽樣的。他對凜投以了對律從未有過的關懷呵護,在他的認知裏,他的兒子只有凜一個,律在他的眼裏只不過是一個住在家裏的孩子。

那個時候他應該感覺過幸福吧,只是那種感覺再也會想不起來。

那一天所有的假象全部被攤開,他以為的幸福美滿徹底被撕毀,之後,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以前關懷呵護的凜。

他是遷怒,回想起來,最初的時候他是有着遷怒的情緒,因為自己的識人不清,因為被耍了的憤怒,讓他忘記了凜也是自己的兒子,只單單想到凜擁有那個女人的血。

看着凜從面對自己的笑得開朗,變得猶如記憶中的律那樣沉默之後,他才醒悟過來自己又錯了。可是,每當看到凜那有些肖似那個女人的面孔,心裏湧起的複雜讓他無法以平和的心态面對凜然。當他能夠控制自己的心緒時,凜已經變得和自已一樣冰冷,而他也不知道該去如何挽回。

家裏的問題,讓他将精力專注在工作上,用忙碌的工作讓自己忘記煩心的事情,将公司推上了巅峰,但是和自己兩個兒子之間的關系已經生疏成了如此,彼此之間沒有簡單的問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兒子喜歡吃什麽,愛好什麽,感情動向這樣親密的事情,他們更是從未談過。

他不是不想緩和他們父子三人之間的關系,只是在商場上殺伐果決的他不知道該怎麽做。結果,就是保持現在這樣。

抛開傷感的情緒,聞人征獨自享受完美味的早餐,吃完之後,又到公司去了。

直接殺到巴貝雷特所在的酒店,律可不會去理那些盡職的保镖,也幸好巴貝雷特對于律的行為模式摸得透,秘書就在門口迎接律的到來,保镖們沒有阻擋律道路的機會。

“不過是幾個小時,律就這麽想我了。”巴貝雷特從浴室出來,敞開的浴袍口子露出讓人垂涎的性感肌膚。

回應巴貝雷特混賬話語的是一個飛來的墊子。

巴貝雷特偏偏頭,閃開飛來的兇器,沒有擊中目标的兇器受到地心的吸引力無奈的落在地上。

“別說你不知道秦湛做了什麽?”律直接把話給挑明了。

巴貝雷特也不急着回答,也不在意律和秘書還在當場,脫下自己的浴袍,光溜溜的站在房間裏。秘書呈上衣服,巴貝雷特優雅的穿上。

律不急,雖然巴貝雷特的身體賞心悅目,只是律不會對巴貝雷特有什麽想法,也就不會欣賞巴貝雷特會讓女人暈倒的性感軀體,他也沒興趣和光着身子的男人談話,巴貝雷特穿衣服正好。

巴貝雷特坐到律的對面,秘書沉默的為兩人倒了兩杯清水。

“我也沒想到秦湛會那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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