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談婚論嫁

“小如,別胡鬧!”

李大夫罕見地拉下臉來訓斥了安如,這時候她添什麽亂啊,人命關天的大事,可不是她能夠任性的時候。

“師傅,我沒胡鬧,您看看他傷口的出血速度,再算算咱們這裏到醫院的距離,您覺得他能夠堅持到醫院嗎?”

李大夫頭疼,他何嘗不知道啊,但是他能怎麽辦,他也無能為力啊,這不是讓他們趕緊去醫院了嗎?如果走得快,或許還有救,否則那裏就是他的命。

小徒弟一摻和,如果這人救不過來的話,小徒弟的從醫生涯恐怕還沒有開始,就會遭遇打擊夭折了,涉及到了人命,哪怕他是安家的千金小姐,也沒有辦法善了的,人瘋狂起來能做出什麽事兒來,誰也沒有辦法預料。

“愣着幹啥,趕緊送醫院啊,要不然就真的沒救了。”

說服不了小徒弟,他也只能夠讓病人趕緊離開了,柿子撿軟的捏,無論啥時候都是真理。

“不能走,你們想讓他死在路上嗎?”

“安如!”

李大夫真的生氣了,頭一次連名帶姓地喊起了安如,人命可不是兒戲,容不得她胡來。

“師傅,我知道我在做什麽,我說有把握止血,不是胡鬧。”

誰也別想攔着她一鳴驚人的機會,師傅不行,哪怕天王老子來了,也阻擋不住她的腳步。

“他的傷口的出血速度有八成可能死在路上,如果讓我止血的話,我有十成把握給他止住血,他到底能不能活命,就在你們的一念之間。”

安如接着和病人的親屬說道,她容易嗎,為了看個病也是拼了,嗯,事業型的獨立女性要善于抓住任何的機會。

擡着病人來的親屬們都愣了,不知道該聽誰的,按說嘴上沒毛辦事不牢,一個年輕的小姑娘的話,他們不應該聽的,可是看着順子的傷口不停地往外冒血,他們心裏不安穩啊,到底是聽老大夫的話趕緊去醫院,還是聽小姑娘的話讓她治,他們真拿不定主意。

最後還是一名老者站了出來,他是傷者的父親,只見他抱了抱拳,然後才滿是急切地問道:“小大夫,你真的能幫我兒子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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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沒有選擇的,要麽相信我,要麽讓他死在去醫院的路上。”

安如真不想跟人叽叽歪歪的,要不是機會難得,她早就甩臉子走人了,這個年代治病救人怎麽這麽麻煩,哪裏像她穿越前,病人在她面前從來都是很爽快的,這女人也不想想,他們家的幾個名醫國手給她背書,病人哪裏是相信她,而是相信推薦她的人。

“請小大夫救救我兒子。”

權衡了一下,最後老人還是決定讓小大夫幫忙救人,有志不在年高,從來天才出少年,他兒子這情況就算去醫院,也是救不回來得多,還不如在這裏賭一次。

李大夫在旁邊看着已經不想說話了,還說啥,他說了誰會聽,他都想好怎麽跟東家請罪了,他沒有照顧好他的小閨女啊。

而這邊的安如已經把随身帶來的銀針消好了毒,讓人把傷血的褲腿給剪了,然後慢條斯理地開始下針,那動作優雅地像大家閨秀在繡花,繡了一針後看看圖樣,然後再思量下另一針,衆人看得心急如焚,恨不得上去替她紮針,而李大夫悄摸摸地捂住了自己的心髒,有這麽個徒弟,他遲早會吓出心髒病。

沈嬌雖然慢條斯理的,但是一只手始終把着傷者的脈搏,留意着傷者傷口的情況,她此時的精神高度的集中,就像一根繃緊了的弦。

“叔,這小大夫會不會看病啊,她這是繡花呢,繡花都沒有這麽慢的,不行,咱們還是趕緊把順子哥送去醫院吧。”

“就是叔,不能耽擱了,順子哥上有老下有小的,他要是出事了,你讓嬸子還有嫂子咋活啊,還有三個侄子侄女不能沒有爹啊。”

傷者的親屬裏面有人出來想要擡走人,打斷安如的治療,卻被傷者的父親給攔住了,順子是他兒子,他比誰都想要他好好的,可既然選擇了相信小大夫,那就要相信她,而她剛才篤定的語氣給了他莫大的希望。

“好了,師傅,幫忙給他處理下傷口。”

安如并沒有辜負傷者老父親的期待,經過一番努力終于把傷者的血給止住了,病人的親屬自然是欣喜若狂的,而李大夫卻一直緊張地注視着自己的小徒弟,就怕她突然把人給治死了,傷者的家屬暴起傷人,真到了那個時候,他就是拼上這把老骨頭,也要護着她安然無恙。

誰知道小徒弟真的做到了,真的将血止住了,這,這,李大夫如今已經形容不出自己的心情了,用不符合他這個年紀的速度蹿到了傷者的跟前查看傷口,真的止住血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小徒弟,他先是不可置信,繼而眼中迸發出灼熱的光芒,他激動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抖着胡子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你,你怎麽做到的?”

“你不是一直看着,我給他紮針止的血啊,師傅你趕緊給他處理下傷口啊。”

小姑娘的話音裏帶着一絲疲憊,但是頭顱卻仰得高高的,眉目間帶着張揚的得意,看吧,高手一出手就知有沒有,爾等凡人真是沒有見識。

“謝謝小大夫救了我兒子,您真是再世華佗啊。”

老父親見自己的兒子得救了,哽咽地向安如道謝,李大夫見此便沒有追問小徒弟,現在也不是說話的時候,手上快速地給傷者處理着傷口,簡單地包紮過後,這才又讓傷者親屬趕緊送去醫院,這麽重的傷,雖然送來的及時,但是傷者的衣服髒污,傷口必定感染了外邪,必須用到盤尼西林。

盤尼西林是管控物資,他們安記藥堂雖然是安城的第一大藥堂,但是也沒有存貨啊。

“你這老大夫,到底咋回事,一直趕我們走,是怕我們不付錢咋的?小大夫,我順子哥的病就拜托你了,你比那老大夫強。”

傷者親屬的話,讓李大夫心頭一哽,雖然有些生氣,但是卻沒有反駁,他确實沒有能力救下傷者,不過他給的建議确實真地對傷者負責才說的。

“雖然血止住了,但也不能說就沒事兒了,病人的傷太重了,必須要用到盤尼西林,咱們藥堂沒有這特效藥啊。”

“真的要用盤尼西林嗎?”

傷者的老父親聲音發顫地問道,他雖然沒啥見識,但是盤尼西林他還是聽過的,那藥可是神藥,但是價格也美麗得很,他們的家庭根本負擔不起啊。

李大夫又何嘗不知道他們的難處,可是還是點了點頭,老父親的面色馬上變得蒼白,然後他把目光看向了安如,那目光裏的期待,讓人看着眼眶發酸。

“怎麽了,病人不能用盤尼西林?他對盤尼西林過敏嗎?”

雖然安如反感人動不動就用抗生素,但是別說這個年代了,就是到了二十二世紀,抗生素依舊還廣泛運用,不過比起初級的盤尼西林不知道更新升級多少代了。

李大夫把小徒弟給拉到一邊說了原因,小姑娘便皺起了她精致的小眉頭,這時候的盤尼西林這麽貴嗎,簡直在搶錢啊。

“沒有其他的特效藥了嗎?”

李大夫搖了搖頭,小姑娘精致的眉頭皺得更深了,這可是她治療了第一個重症病人,如果因為沒錢用藥最後丢了命,太影響她小天才的形象了。

她拿眼睛看了看病人,還有病人的家屬,突然一個想法湧入了腦海,她不是正缺人替自己跑腿辦事嗎,這家人看着倒也合适,這麽好的主意她都能想出來,她真是個小機靈鬼兒。

“如果你們缺錢,我可以先給你們墊付,不過你們得替我做工抵債。”

安如的話一出,病人的老父親當場就要給她跪下感謝她,好在李大夫眼疾手快地把他給扶住了,這老大哥一大把年紀了,讓他跪小徒弟,不是折她的壽嗎。

最後安如和病人一起去了安城唯一的醫院——廣仁醫院,這家醫院是安家投資建的,不過卻不是獨資,是投資最多的大股東。

到了醫院後,接診的大夫對于病人傷口的處理驚為天人,這樣的深的傷口,而且在傷及大動脈的情況下止住了血,這可不是常人能夠做到的。

“安小姐,我能問下是誰給病人止血的嗎?”

這位醫生叫周德升,別看年輕才二十五歲,卻已經是廣仁醫院外科的招牌,出身于安城的中醫世家,少年時留學米國攻讀醫學外科,學成回國後便被安爸爸高新聘請就職廣仁醫院,對着醫術有些很深的執着。

當然他作為廣仁醫院裏的醫生,家裏又和安家同屬于一個階層,對于安如他并不陌生,但是有多熟悉也不可能,從稱呼上就能夠聽出來。

“當然是我了!”

安如傲嬌的回答道,唉,現在的信息傳播速度太慢了,哪裏像後世啊,剛剛發生的大事兒,瞬間就能夠擴散到全網皆知,要不然她等到的就不是問話,而是瞻仰天才的目光了。

“安小姐,治病救人是嚴肅的事,請你不要兒戲。”

被人懷疑,安如非常得不高興,她小鼻子哼了一聲,然後給了病人家屬一個眼神,病人的老父親趕緊出來作證。

“醫生,真的是這位小大夫幫犬子止的血,當時就在安記藥堂,很多人都親眼看着呢,可作不得假的。”

周德升覺得自己幻聽了,安叔叔共有兩個千金,小的安如最受寵,被安叔叔夫妻慣得天真不知事,雖然聽說過她學醫了,但是大家從來沒有覺得她能夠學出什麽成績來,所以她說是她止得血,他還真有些不敢相信。

他記得她學得是中醫,不是他看不起中醫,他們家就是中醫世家,所以他才如此不可置信,這樣的傷口就是他爺爺,杏林界排得上號的名醫都不敢說能夠止住血的,而安如卻做到了。

“唉,天才的第一次驚豔亮相總是伴随着質疑!”

某個女人背着手仰望着窗外的如同鹹蛋黃的夕陽裝了一次逼,周德升嘴角抽了抽,這女人也太會給自己的臉上貼金了吧。

“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安小姐莫怪,有時間的話,周某想和安小姐就醫術好好地交流交流!”

“好說好說,還請周醫生趕緊救治病人,醫術交流的事兒,以後再說!”

她也想知道這個年代的醫術怎麽樣,這個周德升不僅僅精通西醫,而且中醫方面也不弱,他知道的肯定比李大夫全面多了。

至于她為什麽不去手術親自做手術,當然是要給別人展現自己的機會了,她真是太善良了,其實她是因為剛剛止血針灸消耗了她太多的精力,而她又是大病初愈的身體,根本無法堅持到手術的完成。

她雖然有些任性,但是大事上從來都拎得清的。

周醫生去了手術室,而安如卻沒有就此離開,這是她第一個重要病人,而且還想要收做心腹,自然要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了,論收買人心她也是不弱的。

別說她的這個舉動,還真感動了病人的家屬,病人的老父親做代表對她是謝了又謝,安如心裏別提多得意了,她就是這麽人美心善。

“既然你們知道我人美心善、醫者仁心,所以你們可要記得我的付出和恩情,以後好好地為我做事,當然我也不會虧待你們的。”

小姑娘嚴肅着臉對她未來的手下訓話,看着倒是蠻有模有樣的,但是如果沒有前面那句不要臉的話就更像樣了。

而安公館這邊沈玉柔坐立難安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的,這個時間點也該下班了,怎麽陳媽還沒有把人給接回來,真怕她突然出個什麽事。

“媽,您別擔心了,藥堂裏有朱掌櫃,李大夫看着小妹的,她能出什麽事兒,興許在路上貪玩兒呢。”

說話的是安靜,安家的大小姐,由于聽說寶貝妹妹病了,便回來娘家探病,本來她昨天就想要來的,可是家裏突然有急事,便沒能來成,今天上午一處理完,她趕緊回家來了。

“這孩子越大越不讓人省心,都是你爸給慣的。”

安靜翻白眼,說的好像平常您不慣她似的,大哥別說二哥,不過小妹怎麽突然想起工作來了。

“她啊,還不是想一出是一出,說什麽想當新女性,她胡鬧你爸還慣着。哎喲,這都幾點了,怎麽還不回來,不行,我得再讓人去藥堂看看去。”

安靜看着自己母親把陳叔給派出去了,還是坐立難安地轉圈圈,心裏也跟着緊張起來,但是她總不能跟着母親在客廳裏走來走去吧。

白白等着也是等着,不如聊點感興趣的事轉移下注意力,而母女倆共同感興趣的事不少,但是最感興趣的無非就是安如的終身大事了,轉眼間小姑娘都十八歲了,也該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了。

母女兩個把所有認識的青年才俊扒拉了個遍,還真讓她們扒拉出來幾個上好的人選,回頭問過當家人安爸爸的意見後,她們就馬上安排相看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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