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酒吧裏面光線暗淡,紅紅綠綠的鐳射燈胡亂的掃射,叫人難以辨認每個人的五官。沈斯缪的眼睛牢牢地緊盯着一個人,随着他的移動而移動。
沈斯缪點了一根細長的女式煙,眯着眼睛抽,他招手叫來了一個服務生,眼睛盯着前面的那個人詢問道:“你們一般是什麽時候下班。”
服務生順着他的視線望去,看見了托着酒盤的紀浔,他會意地回答道:“一般要到淩晨。”
沈斯缪吐了一口白煙,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紀浔繞過了擁擠的人群托着兩杯酒放到一個桌子上,他把酒推到一個女人面前:“你的酒。”
妝容精致的幾個女人哄笑成一團,點酒的女人拿着酒抿了一口,望着紀浔說:“坐下來陪我喝一杯。”
紀浔頭也不擡地拿過托盤,朝她說:“抱歉我不陪客人喝酒。”他轉身想走,那女人扯住了他的衣角,她含笑着說:“我一定要你陪我喝呢?”其餘的女人低聲笑了起來,附議道:“你總不能讓客人鬧得不愉快吧!”
紀浔垂下眼看着被扯住的衣角,他轉過身來看向了那個女人,昏暗的燈光照在了他的臉上,顯得他的表情有些晦暗不明,紀浔很輕地笑了一下,他端過了那杯酒喝了一口,眯着眼看着那個女人:“喝了。”
女人望着他,臉有些紅,又氣惱于他掃了她的面子,她冷笑着說:“這就算喝了。”她把另一杯酒兌到了酒杯裏朝他說:“這杯也喝了。”
紀浔掃了她一眼,拿過那杯酒仰頭喝了,溢出來的酒液順着他下巴流了下來,他把空了的酒杯放在了桌子眉頭微皺着,表情依舊是那副冷淡的樣子。
女人盯着他濕了衣服,朝他擺了擺手說:“走吧!”她朝着笑成一團的女人們說:“真是無趣。”
紀浔走到吧臺要了一杯蘇打水,調酒師笑道:“又有人找你喝酒。”紀浔喝了幾口水“嗯”了一聲。他把空了的杯子遞給他,在椅子上靜坐了幾秒揉了揉眉心。
一個服務員走過來朝他說:“紀哥一個客人要點酒。”
紀浔擡起頭看了他一眼:“你去送不就是了。”
“不是,那位客人指定要你送。”
調酒師笑道:“小紀來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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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浔拿了一杯酒朝那邊走去,燈線有些暗淡,他只看見一個卡座裏面坐了一個穿着黑色絲絨裙的女人,他把酒放到了桌子上:“你好!你要的酒。”
沈斯缪拿過了那杯酒仰頭望着他,紀浔逆光站着阻斷了光源,把沈斯缪籠罩在他的陰影裏面。沈斯缪笑着說:“坐下來和我說說這杯酒是怎麽調的。”
紀浔不解地看了他一眼,過了幾秒說道:“調酒師調的。”
沈斯缪很輕的笑了一下,他朝前移了一點把臉暴露在了光源下:“下午你怎麽沒有在花店裏。”
紀浔掀了一下眼皮平淡地說:“有事。”
“哦。”沈斯缪看着他有些想笑,紀浔杵在那裏表情淡淡的,眼皮有些泛紅,睫毛垂下來擋住了漆黑的眼睛。沈斯缪知道他有些不耐煩了,但他卻感到一絲的興奮,紀浔的情緒波動讓他感到了貪婪的滿足感。
沈斯缪端着酒喝了一口:“你撿到的那朵桔梗呢?”
紀浔擡眼看了他良久,眉頭微微皺起。
酒杯上起了一層白霧,沈斯缪的手被涼絲絲的水珠弄濕了,他若有所思地說:“看來你不記得我了。”
紀浔的眼睛被燈光照得很亮,黑沉沉的瞳孔像是要把人吸進去一樣,嘈雜的音樂聲和打碟的摩擦聲幾乎掩蓋住了說話的聲音,他盯着沈斯缪看了幾秒,突然扯出了一個笑容:“哦,原來是你啊!”
沈斯缪哼笑了一聲,掃了他一眼:“看來是不記得了。”他拍了拍旁邊的位置:“坐下來陪我喝酒。”
紀浔看不出有什麽波動地說:“不好意思我還需要送酒。”
沈斯缪把臉側的頭發勾到了耳後,輕幽幽地說:“你一個晚上賣出去的酒最多拿一千多的提成。”他笑盈盈地看着紀浔:“我把你今晚的酒都買了,坐下來陪我喝一杯。”
紀浔站了幾秒後嘴角勾起了一抹笑,他坐到了沈斯缪的旁邊,他坐下來之後便靠在卡座上微阖着眼。沈斯缪點了一根煙詢問他:“抽嗎?”
聽到沈斯缪的話他睜開眼,搖了搖頭:“不用了。”沈斯缪把煙夾在手上,看着他閉眼養神的樣子笑道:“你就是這樣陪酒的。”
紀浔微微睜開眼:“你想怎麽喝。”
沈斯缪突然湊過去把嘴裏的一口煙噴到了他的臉上,紀浔皺着眉看他。五顏六色的燈光照在他們臉上帶來了一絲迷離致幻感,他離紀浔的臉只有一寸。他的鼻尖滑過了紀浔的臉側聞了聞,手控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湊到了紀浔耳邊呵着氣說:“你喝酒了。”
紀浔目光從他白皙的頸側移到了他的耳朵上,那裏有一顆紅色的痣,他語氣平淡地說:“喝了一杯。”
沈斯缪把下巴搭在他的肩上,看着他鋒利的下颌輪廓和抿着的嘴,他摸了摸紀浔泛紅的眼皮:“你喝酒之後眼皮會紅。”
紀浔閉着眼“嗯”了一聲。
沈斯缪靠着他短促地笑了一聲,他盯着紀浔的臉,眼裏閃過了炙熱的光,他輕聲說:“有點性感,像要哭了一樣。”
強烈的鼓點聲和昏暗的燈光讓人感到躁動,紀浔的臉在燈光下變得更加立體,沈斯缪感覺自己頭皮發麻,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感席卷着他全身,他忍不住湊過去,伸出舌尖舔了舔紀浔泛紅的眼皮,他的手指用力地摳着沙發的皮革來控制住顫抖。
紀浔突然睜開眼掐住了他的脖子,漆黑的眼裏像是有一團化不開的濃霧,他冷冷地盯着沈斯缪,聲音帶有一絲沙啞:“小姐我只陪你喝酒。”
紀浔的手掌很大,完全圈住了他的脖子,沈斯缪感覺到了一絲窒息感,他眼睛下垂盯着那因為用力而青筋凸起的手背,他用審視的目光端詳着紀浔的臉,小聲說:“我難受。”
紀浔松開了他的脖子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他把手搭在沈斯缪的後頸上捏了捏。
沈斯缪忍不住眯了眯眼睛,被摸過的地方就像過了電一樣帶着酥麻的感覺。
紀浔松開了手,拿過了桌子上那杯酒一口氣全喝幹淨了,他朝沈斯缪說:“一杯酒,我喝了。”
沈斯缪笑了起來朝他說:“真是不做虧本的買賣。”他起身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紀浔:“送我出去。”
紀浔拿過了空杯放在了酒盤裏:“一杯酒的服務已經到了。”
沈斯缪扯住了他的手臂:“買了你今晚所有的酒,一點售後都沒有。”
紀浔聞言笑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酒盤朝他說:“那走吧!”
沈斯缪起身朝外走,紀浔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後。走到停車場的時候沈斯缪停住了腳步,紀浔看了他一眼:“怎麽了。”
沈斯缪扶住額頭:“頭暈。”
紀浔挑了一下眉頭,面上毫無波瀾地注視着他。
沈斯缪等了幾秒,擡頭見紀浔面無表情地插着口袋看他,他吐了一口氣扯出了一抹僵硬地笑:“沒事,我走慢一點。”
沈斯缪又走了幾步一個踉跄朝一旁倒去,紀浔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有些冷漠地說:“小姐,你酒都沒喝幾口就連路也走不穩了嗎?”
沈斯缪靠他身上摟着他的脖子不放手:“我酒精過敏現在頭有點暈,你能送我回家嗎?”
紀浔眉頭皺起有些不耐煩地摟住了他的腰,他說:“你的車在哪裏。”
沈斯缪把頭埋在他的頸側貪婪地聞着他的味道。紀浔掐着他下巴迫使他擡頭:“你車在哪裏,不說我就走了。”
沈斯缪用手朝那邊指了一下,紀浔摟着他往車邊走,從沈斯缪包裏拿出了車鑰匙打開了車門,然後把沈斯缪放了進去,把車門“砰”的一聲關上了,沈斯缪回過神來打開車窗朝他說:“不是你送我嗎?”
紀浔把車鑰匙抛給了他:“我幫你叫了代駕。”然後插着口袋頭也不回地走了。
沈斯缪直勾勾地盯着紀浔的背影直到消失,臉上全然不複剛才的醉态,一臉陰沉的注視着手上的車鑰匙,砰的一聲在方向盤上砸了一拳,車子立刻了發出難聽的鳴笛聲。
回到家後沈斯缪洗了一個澡,換了一條紅色的睡裙。他處理完手頭的工作後發了幾份郵件給助理,拿起了桌子上的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他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擊着桌子。電話接通後裏面傳來了一個聲音:“沈總。”
沈斯缪打斷了他的話:“市場部的調研是怎麽做的,産品方案根本嚴重不符合市場需求。”
電話裏面的聲音帶着一絲惶恐,他遲疑一下說:“市場部洞察了近幾年的産品需求和設計,還是選擇了最保守的設計方案。”
沈斯缪拿過一根煙咬在嘴裏,湊到打火機旁點燃了,他吐了一口白煙,朝電話說:“把這個方案換掉。”電話裏的人遲疑道:“可是沈總……”
沈斯缪把煙夾在手裏,眯着眼睛說:“換掉,如果換不掉,我就換人。”
沈斯缪的眼睛盯住了桌子上的一張照片,突然笑了起來,他朝電話說:“最近公司新招實習生的事情你辦得怎麽樣。”
“已經按照沈總的要求去做了。”
沈斯缪把煙咬在了嘴裏,拿過了桌子上的照片緩緩地撫摸着,笑容裏透出了一絲詭異,他朝電話裏說:“你做的很好。”
紀浔回到酒吧的時候,一個服務生攔住了他:“紀哥,真有你的。”
紀浔撩了一下眼皮看他:“怎麽了。”
服務生笑着說:“今天晚上的酒全賣出去了,真厲害。”
紀浔淡淡地點了一下頭,把身上的工作服脫了下來放到了櫃子裏。
服務生靠一旁說:“紀哥你和那位有錢女人認識嗎,她指名要你服務呢?”
紀浔把櫃子關上了回答道:“沒見過。”說完拿過外套走了出去。
這個小區是老舊的筒子樓,路燈一般到了晚上九點就滅了,樓道裏面只有昏暗的聲控燈,牆皮大片大片地脫落了下來,留下了一地的碎渣,樓梯扶手生了鏽皲裂地落着鏽渣,空氣也是渾濁的氣味。
紀浔把鑰匙插進去打開了門,他把鑰匙放到了桌子上,打開冰箱拿出了一瓶水,喝了一半之後他才把蓋子蓋上。
紀浔用手勾住了衣服的領子,擡手把衣服扯了下來。他從桌子上拿了一盒煙,抽了一根咬在嘴裏,拿過打灰機湊近點燃了,吐了一口煙後,習慣性地眯了眯眼。
“你吃了嗎?”黑暗裏面傳來了一個清脆的女聲。
紀浔走到牆邊把燈打開了,燈光突然亮起,坐在桌子旁的關绾不适地閉了一下眼睛。紀浔靠在牆邊抽煙,聲音有些沙啞地說:“沒什麽胃口。”
關绾用筷子夾了一塊肉放進嘴裏,不緊不慢的細細地咀嚼着,她擡了一下眼皮朝他說:“把燈關了。”
紀浔抖了抖煙灰沒有搭理她,過一會說:“不開燈這個毛病你什麽時候改一改。”
關绾朝他溢出了一抹稱得上溫柔的笑:“不喜歡亮的感覺。”
紀浔把煙撚滅了丢到了垃圾桶裏,關绾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你實習的事情怎麽樣了。”
紀浔眼睛微閉着沒什麽精神地說:“通過了。”他揉了揉眉頭朝房間走,然後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關绾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起身點了一根煙抽,走到牆邊把燈滅了。
作者說:好家夥紀浔自己送上門了,現在你這麽拽被囚禁蹂躏肯定很帶感。
沈斯缪就是一個抖m,紀浔越冷淡他越興奮。
關绾是紀浔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