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去做你想做的事

季風之隐繼承了上将職位之後,火星立刻發動攻擊,較之葳斯基上将那次更為猛烈。

身為新晉上将,他本是B國的人,卻封為了A國的上将,即使有以前的威名作為底子,相信那些葳斯基的擁護者們,是不會輕易相信他的。為了早一點建立威望,季風之隐披麾上場。

秘密基地。

“該死!該死!”麥加尼克斯一拳砸在顯示臺上,他憤怒的後果就是昂理的倍加沉默。

麥加尼克斯對他招了招手:“昂理,來。昂理……”

昂理聽話地走過去,把麥加尼克斯的上半身抱在懷裏。麥加尼克斯深吸了口氣,似乎感到安寧了些。雖然昂理這三個月來從來沒有對他說過一句話,但是只要昂理在這裏,只要可以看見他,他心裏的激流就會不由自主地變得緩慢起來,不再喧嚣。

“昂理,你知道麽。地球新換了上将。那個季風之隐。就是你的那個孩子,你用A國女王和王夫的細胞克隆出的孩子。”麥加尼克斯的嘴角流淌出了一抹狠厲的微笑,像是在嘲諷些什麽,也像是為哭泣中努力抑制,“你還記得他麽?”

他擡起頭看着昂理。昂理低下臉,他的眼睛裏幹淨得像數千年前的湛藍天空,不染灰塵。

是的,這個人已經不會再有其他的情緒了。

他會自己永遠忠誠,代價是永遠不能用愛情交流心底最真摯的感受。

“是啊,你已經不記得了……”麥加尼克斯推開昂理,“他現在要來攻打我們了。昂理。”

他重重地叫昂理的名字。他咬得很緊,不放棄。

“我需要自保。昂理。”他拉起昂理的手,這雙手的溫度如同冰雪。但是他還是看着昂理的眼睛,他想要徹底沉入,卻發現這雙眼睛的深度極淺,就連笑意也無法承下。所有的笑意會化作揮飛的淚水,告訴麥加尼克斯。

但是淚水又能代表什麽。代表的是失望、傷心、絕望、憤怒、憤慨,麥加尼克斯不可能把它理解為是一種內心歡愉的表現。

“對不起,昂理。”麥加尼克斯把臉貼在他的手上,想要降低一些高速運轉頭腦的溫度。

或許他現在應該洗一個痛快的涼水澡,讓那個瘋狂的想法從腦海中清除出去。

昂理出去以後,這個念頭卻愈發完善了起來。

只要……只要這樣。就可以拯救我們了。

第二日,季風之隐接到了一個匿名電話。

他放下電話,去了倉庫。之後,就匆匆地駕駛着改版後的V16飛離了地球保護區域。他飛到了火星星際線邊。

那裏有一架小型運輸機在等着他。

兩架機體連接無限波,季風之隐的面前就出現了昂理的面容。

昂理躺在座椅中,身上蓋着保暖的絨被。看起來他沒有受到多少傷害,只是更憔悴了些。

季風之隐松了口氣,打開對講器:“你的條件?我帶來了你做夢都想不到的星際幣。”

“退回去。”麥加尼克斯把鏡頭轉向了自己,“不要再對火星開戰。”

“你也是地球人,為什麽要幫着火星?”季風之隐道,“他們在威脅你?我可以把你救出來。”

“不,”麥加尼克斯拒絕了,“我不需要。我是地球人,但是我的故土已經抛棄了我。我只能留在火星。你只需要告訴我一句話,你退還是不退?”

“是火星來犯,我們是正常防禦。如果你不想殃及池魚的話,還是回去勸勸火星領導人好了。”

“……”麥加尼克斯沉默了一會兒,一把抓起昂理的頭發,讓他的臉在鏡頭前放大,“你以為你現在還有時間和我談條件?”

昂理還是沒醒。在這種情況下,季風之隐不得不開始懷疑昂理是否服下了什麽東西,或者是已經……

“你把他怎麽了?”

雖然對這個間接性撫養自己長大的“父親”沒有多少親情,但是如果不是昂理當年瞞着女王把他留了下來,他現在根本就不會站在這裏和麥加尼克斯對話。他的生命是昂理所創造的,也是昂理給了他一個正常的身份,讓他可以在世間肆無忌憚地行走。

看到他的一瞬間,季風之隐也想起了王儲。

如果不是昂理把他交給了B國,他現在也不會遇到王儲。有一種對王儲的感情已經開始發酵,微甜微酸的氣味已經把他灌醉。

他要感謝昂理。對于感謝的人,季風之隐不能容忍麥加尼克斯的行為。

“放開他。”季風之隐企圖用低沉的語氣命令那個看起來不知底細的男子。

“哦?”麥加尼克斯放開了昂理,給他蓋好被子。“你還記得我麽?”

季風之隐仔細觀察着麥加尼克斯,确實,這個男人有一點熟悉,但是他已經想不起來。

“也是。”麥加尼克斯擁昂理入懷,季風之隐皺了皺眉,“那時候你還在玻璃罐裏面,長大後,頂多也就是看到昂理和我的合照。記憶早就淡薄了吧?哪裏記得我的樣子。”

“你是……”

麥加尼克斯挑起昂理的下巴,即使閉着眼睛,昂理在他的眼中仍然是那樣的美麗:“麥加尼克斯。”

“機械?”

“是人名,我親愛的上将。”

“除了退兵,其他我都能接受。”

“除了退兵,其他我都接受不了。”麥加尼克斯危險地盯着季風之隐,“你已經無法回去了。”

什麽!季風之隐的瞳孔瞬間縮小。

周圍,已經被密密地包圍了起來。是合成人。數不清的合成人。

“是他?”葳斯基奪去離手中的信息器,把新聞浏覽了一遍之後,“怎麽會?”

“我不知道……”離搖了搖頭,現出擔憂的神色。

“我去和少将談談。”葳斯基起身,“他大概是看不慣季風之隐,所以沒有和他一起作戰,才導致這樣的結果。”

“你和他的交情深麽?”離靠在床頭,深深地看着葳斯基準備打開門的動作。

“少将?”

“季風之隐。”

“你和我在一起的時間,沒有我和他在一起的時間多。”

離低下頭去,說:“我知道了。”

葳斯基看他如此模樣,走過去,用手撫摸他的臉頰,“坦誠相告是讓你不對他有戒心。只是友情而已。”

“嗯。”離城雪緩緩地點頭。

葳斯基走了出去。

“離博士!”門卻在不一會兒之後被重新推開,門後是葉冰瑤焦急的面容,“季風之隐他……”

“被擒住了。”離博士溫和地看着眼前這個因為快速奔跑而氣喘籲籲的女孩子,好心幫她補完了話,“你很擔心他。”

“有什麽辦法麽,離博士!”葉冰瑤出生在一千年的和平時代,她雖然已經跟葳斯基上過幾次戰場,但是那幾次都有葳斯基在身邊,不會有危險。那個人……他怎麽會被擒住?源源不斷的焦灼似乎要把她的頭腦撐破。

“你想要救他麽?”

“當然,離博士……”

“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認真地回答我的問題:你想要救他麽?”

“……是……離博士……”

離城雪的眸色深深淺淺地承載了一些黑暗的、明亮的、豔麗的、飛舞着的、靜止着的東西,這些神秘的東西讓葉冰瑤不自覺地沉迷了。他的眼睛是那樣好看,因為夕陽的愛撫和燈光的照影而顯得明明暗暗,讓人無法不去敬仰,去試探,去試圖牢記在腦中。

催眠術。

“……你知道……一個看似錯誤的選擇,說不定是你一生最美的奇遇……”離城雪的聲音變得溫柔起來,比春風還要軟,比流水還要輕,比花瓣還要柔,比陽光還要暖。

“嗯……”葉冰瑤混混沌沌地點頭。

“去見你喜歡的人……去做你想做的事……就把這些,當成你青春裏最後的任性……”

這句話被刻在了葉冰瑤的腦海深處。

是啊,如果在青春中不見到那個人,不去拯救他,不去對他吐露自己真正的想法,那麽她的嬌嗔任性都要向誰去展現呢?

最珍貴的,最美好的,都只能給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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