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節

收服許德拉的能力,肯定能成為克裏特的一大戰力。

到時候還愁無法脫離奴籍嗎?

退一步說,在他們心目中,奴隸的存在全然就是為了主人的一切需求而生的,奴隸救下主人——無主的奴隸救下平民和貴族是十分理所當然的事情。

奴隸是否忠誠這個命題,從來不曾在這些勇士和其他平民貴族的腦子裏出現過。

會在危機四伏的、即便是整個狩獵隊離去也會産生一些傷亡的森林裏護住米諾斯,還是這麽小的孩子,以後肯定不得了。

除卻偶爾會需要奴隸幫助做一些事情之外,勇士們其實絕大部分事情都是自己做的,他們對奴隸的執着遠不如平民和貴族,要知道,城邦裏的勇士,真正會離開城邦去拼死拼活的,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原來的奴隸出身。

對于可能會成為他們後背的小孩,他們理所當然的态度要好上不少。

勇士們并不如國王和貴族們那樣需要思考更多,他們更加偏向于一根筋一些。

他們對城邦忠誠,曾經無數次一腳踏進冥土,每天都在逼近死亡的生活讓他們尤為重視如今的一切。

城邦、戰友、愛人、親人。

瑟普斯并不能理解這些勇士們勇士對他天然的好感和親近是怎麽來的,但他也并不是會依仗着這份好感和親近作出為難他們的事情。

他等在集會的地點外面,站在一個勇士身邊。

高大魁梧的戰士挺直着背脊,穿着甲胄,手中握着長矛,目不斜視。

他的皮膚在長年累月的日光曝曬下變成健康的深色,一頭黑褐色頭發卷着,額頭和鼻子上汗珠滾落,也沒能讓他哪怕眨一下眼。

瑟普斯蹲下來,整個人都都縮在了這個勇士被日光映照出來的陰影裏。

“薩爾佩冬和拉達曼迪斯的懲罰結果是今天出來,對嗎?”他仰頭看向那個勇士。

Advertisement

“恩。”勇士這麽回答他,姿态依舊一絲不茍。

瑟普斯想到米諾斯跟他說過的打算。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那肯定是打算把薩爾佩冬和拉達曼迪斯也扔進森林享受一下為了生存掙紮的滋味。

“那……懲罰什麽時候施行?”瑟普斯問。

每個城邦的習慣都不一樣,曾經他自己的城邦,是懲罰一下達就馬上開始施行的,而就他所聽聞到的另一個城邦,是次日開始施行的,給予被懲處的人最後一次為自己辯解的機會。

“三天後。”勇士回答他。

瑟普斯松了口氣。

還好不是跟他的城邦一樣馬上施行。

剛吃過午餐趕過來的瑟普斯,蹲在集會外面直到天際泛出漆黑的顏色。

站崗的勇士已經換了班,剛剛離開的勇士還跑回來給了他一個面包,瑟普斯擡頭對他笑。

小孩兒的笑容總是能夠讓人覺得治愈,尤其是長得漂亮的小孩兒。

勇士在離開了崗位之後變得随意很多,他撓了撓自己一頭短短的微卷的頭發,沖瑟普斯笑了笑,有些猶豫的伸手,揉了揉瑟普斯的頭。

瑟普斯壓住準備一口咬上去的蛇獴——對于蛇獴而言,瑟普斯和米諾斯的頭頂都是它專屬的位置,誰動誰死。

勇士嘿嘿笑了一聲,又揉了揉瑟普斯的頭。

然後走了。

瑟普斯有些茫然的看着勇士腳步輕快的背影,蛇獴在他頭頂上猙獰着表情撓亂他的頭發。

“他家女人懷孕了。”站着崗的勇士這麽說,算是解釋了那個勇士這般舉動的原因。

瑟普斯看着他的背影,目光中露出羨慕來。

有這麽個父親,那個孩子出生後肯定會很幸福——但首先,這個勇士得不會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而回歸冥土。

可不管怎麽說,家未亡,國未破,己身沒成為其他城邦的奴隸,也是比他要好上不少了。

瑟普斯目光灼灼的盯着集會的大門。

他以為這輩子都不能再得到那些人的消息,但現在并不一定了。

瑟普斯不知道米諾斯之前說的三年前的冬天具體是什麽時間,但剛入冬的時候,城邦的城門就被鐵騎踏破,但在克裏特,初冬的時候,憑着半神的體質,也不至于凍得厲害。

即便是瑟普斯,在森林裏感覺真正過不下去馬上就要被凍死的時候也是深冬了。

他記得在他逃離奴隸的船只進入森林的時候,只穿着一件粗亞麻布的簡單衣物,他也只是覺得海風凜冽的刺人而已。

進入森林之後他很快就找到了那個洞穴,之後就那麽生生的捱了過來。

能讓半神之體凍得厲害的,怎麽說也是能直接凍死他的溫度。

那個時候他恰巧碰見蛇獴,順利的活了下來。

瑟普斯深吸口氣,對于薩爾佩冬說的三年前的那個人充滿了探知欲。

小孩兒長得很快,幾乎可以說是一天一個樣子,但多少是能夠窺見成長的痕跡的,薩爾佩冬能那麽肯定瑟普斯就是他三年前遇到的那個人,瑟普斯在把思緒調離了己身轉而探索身邊的人的時候,瞬間就恍然了。

薩爾佩冬真的是認錯了,但他印象裏的那個人肯定是一個跟瑟普斯相當相像的人。

是誰呢?

瑟普斯手心冒汗,心髒鼓動着幾乎要跳出來。

他的四個兄弟裏,跟他長得像的數來數去也就是他親弟弟了,另外兩個是父親另娶的女人生的。

瑟普斯深吸口氣,靠着牆低垂着頭抱着膝,努力調整呼吸。

只要一想到會有兄弟重逢的可能,瑟普斯就激動得不知道應該怎麽做才好。

眼眶有些酸脹,似乎有液體要漏出來。

等到天全都黑下來了,集會的地方的大門才終于打開。

率先沖出來的是怒氣沖沖的拉達曼迪斯,而之後是臉色有些蒼白的薩爾佩冬。

瑟普斯眼睛一亮,終于等到了自己要等的人。

他幾步沖過去拉住薩爾佩冬。

薩爾佩冬似乎被吓到了,猛地回過頭來看着瑟普斯,幾乎要跳開的樣子。

“你……你說的三年前的那個人,是不是跟大概五六歲,黑色頭發,頭發很直,咖啡色眼睛,笑起來很溫柔很好看的?”瑟普斯頓了頓,把衣擺撩起來,比了比自己左邊的腰側,“這裏是不是還有一道大概這麽長的疤?”

薩爾佩冬詫異的看着瑟普斯的腰側,伸手摸了摸,“你怎麽會沒有?!”

“他在哪兒!?!!”瑟普斯眼睛漲得通紅,有些歇斯底裏的咆哮把膽子并不算多大的薩爾佩冬狠狠吓了一跳。

薩爾佩冬有些哆嗦的指了指城外的森林,“森林裏,南方。”

“……南方。”瑟普斯松開他,轉身直接奔向克裏特南方的城門。

薩爾佩冬呆愣在原地看着他離去的背影,而後他的右手被握住。

他偏頭,入目的是原本還相當得意,現在卻似乎臉色陰沉,渾身都是殺氣的米諾斯。

他的手腕被捏得發疼。

“誰準你碰他?”米諾斯聲音幹澀沙啞,冰冷得讓薩爾佩冬打了個寒噤。

薩爾佩冬憋屈得要命——他也知道自己這麽長時間以來的讨好,真的針對錯人了,“米諾斯!疼!”

“他去哪兒了?”米諾斯松開手,看了一眼薩爾佩冬。

“南方,他大概是想去森林的南方。”薩爾佩冬知無不言。

米諾斯看着他冷哼了一聲,轉身緊随着瑟普斯離開的方向而去。

第 24章

瑟普斯揪住想要沖過去咬那些攔住他的勇士的蛇獴,腳踝上的奴隸印記燙得發疼。

“回去。”看守城門的勇士看着瑟普斯,這麽說。

即便勇士們普遍都對這個在未來也許還真有可能成為領導整個克裏特勇士的小孩兒有好感,但現在,瑟普斯說到底也只是個奴隸而已。

奴隸,就該有一個奴隸的樣子,即便米諾斯對瑟普斯态度非同一般,但恃寵而驕在哪兒都不會多受歡迎。

瑟普斯的視線從勇士身上挪開,看向城門外小道盡頭也窺見不到的地方。

他聽前不久從外邊兒歸來的狩獵隊的勇士說過,從克裏特城裏出發,走上大半天的時間,就能夠到達島上森林的西面入口。

那裏專門有人駐守,在短暫的補給和休憩之後,他們才會進入森林進行狩獵。

瑟普斯只要從西面安全的入口進去,然後往南走,在森林裏找上幾圈,說不定就能找到他要找的人。

如果他的弟弟——那個名為米勒都斯的小家夥還沒死的話。

瑟普斯不太願意去思考這件事情的可能性。

他教會了他的弟弟很多事情,因為他們的城邦曾經是那樣強盛而繁榮,瑟普斯對自己和對米勒都斯的要求一貫是極為嚴格的,否則在逃離了運送奴隸的船只,進入森林之後,他也沒辦法那麽迅速地适應森林裏的生活。

瑟普斯對自己的親弟弟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