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節

表現得不錯的時候才會給出一兩句誇獎,嚴格得要命。

現在卻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說出隐含意義就是确立他為真正的繼承人這樣的話?

即便城邦裏其實并沒有什麽完備的繼承人的說法,但國王心中真正成為他繼承人的,所能享受到的待遇和教育跟其他候選人可是天差地別。

克裏特王掃過正殿內看向這邊的人,被他瞅着的人都默默收回了視線,繼續關注水幕。

“怎麽樣?”克裏特王問。

米諾斯深吸口氣,兩眼幾乎要綻出光來!

“好!”小孩兒的聲音清脆,短促而充滿了幹勁。

勇士們開始有些憂心這一次獸潮能不能安穩的度過了。

克裏特王滿意的看着米諾斯。

不管這一次是真的有獸潮,還是只是意外,但克裏特王卻樂意給米諾斯一個展現自己的機會。

等那個小奴隸……似乎是叫瑟普斯?

等他回來了,到時候也該好好深入交流一下,比如三年前阿提卡到底發生了什麽,又比如他是如何收服許德拉的。

克裏特王正這麽想着,突然水幕上安靜的森林開始微微的震顫起來,兩個勇士也直接把火把安放在屋門口的凹槽裏,轉身直接竄上了一顆粗壯的樹。

面對獸潮,爬往絕大部分兇猛的獵食動物都上不去的樹上是相當明智的一種選擇。

沒有聲音讓水幕前看着的勇士們和祭司相當受制。

不過很快他們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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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先從森林裏跑出來的,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老鼠和野兔,沒過多久就隐隐窺見了跑得飛快的中型食草動物。

“是獸潮。”克裏特王從王座上站起來,推了推米諾斯,示意他站出去。

米諾斯看到那一片密密麻麻的動物、還有那些動物們的眼睛在黑夜裏散發出來的瘆人綠光,感覺比當初面對被蛇獴弄來的蛇群還要恐怖緊張得多。

小孩兒手心裏有些冒汗。

這種時候要是瑟普斯在就好了,瑟普斯肯定會握着他的手鼓勵他。

米諾斯深吸口氣。

要相信自己,米諾斯,你很優秀,真的很優秀。

你做得到的,米諾斯。

“通知在城邦內的未傷殘勇士,婦孺轉移到地下,精英勇士上城牆,奴隸原地待命!”

不負你的鼓勵與教導,我會完美的将這件事做好給你看的,瑟普斯。

米諾斯看着已經隐隐有些潰散跡象的水幕,以及随着他的命令下達而迅速行動起來的勇士們,抿了抿唇,握緊了拳頭。

我會成為你所能依仗的後盾和倚靠。

我會證明你并非……一無所有。

正往西面入口趕的一行五人停下腳步。

沒有蛇獴預警了,他們只能依靠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來觀察火把照明範圍之外黑暗中的一切。

瑟普斯對于黑暗之中的動靜的敏感度甚至遠遠高過帕伊裏斯,兩年來獨自一人的時候,他并沒有一個人邊睡覺還能看顧篝火的能力。

但自從有一次猛然驚醒睜開眼睛看到一頭熊睡在他旁邊之後,瑟普斯從此一個人的時候就再沒深眠過。

聽說長年累月睡眠淺睡不好的人老得快,瑟普斯摸了摸自己的臉,感覺這真是個很悲傷的故事。

原本蟄伏在灌木叢裏鳴叫的昆蟲突然一窩蜂跑了出來,沿着他們的來路沖去,緊随而來的是由遠及近的各種動物的嚎叫和咆哮——帶着恐慌和無措。

長年累月的狩獵經歷讓瑟普斯對絕大部分食草動物的叫聲包含的意味多少都能夠明白不少,就好比那群一邊跑一邊不是發出尖叫的兔子。

兔子只有在臨近死亡和極度驚恐的時候,才會叫出聲來,平時因為生活習慣、膽子也相當小的緣故都是極為安靜的。

瑟普斯不太能肯定到底怎麽回事,但這事兒肯定不會小。

他偏頭看向帕伊裏斯。

帕伊裏斯直接拿過火把扔在地上弄滅了,命令道:“上樹。”

瑟普斯幾乎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就找到了一棵不算矮又方便攀爬的樹——在保命這方面,瑟普斯的選擇和動作總是深刻的體現出快、狠、準三個字的精髓。

在蹲到最中央的枝桠上調整好姿勢,确定周圍沒有隐藏在樹上的蛇類或者其他會對人有威脅的東西之後,瞅着一邊剛爬上來的帕伊裏斯,問道:“這是發生什麽了?”

“獸潮。”帕伊裏斯坐穩了,低頭看着月光下有些昏暗的地面,獸吼聲越來越大,情況看起來實在不怎麽樂觀,他擡頭瞅了一眼動作比他快爬得比他還高的瑟普斯,“許德拉真的離開克裏特了?”

“當然,不然他這一個半月裏克裏特早就成為瘟疫之地了。”瑟普斯對帕伊裏斯會提出這個問題有些奇怪。

“以往獸潮都發生在食物緊缺的冬季。”帕伊裏斯指了指遠處已經能夠隐約窺見的獸影,“現在是食物豐盛的秋天,正是動物養膘的時候,根本不可能是因為自然的關系而發生獸潮,而且那只……你說是許德拉孩子的蛇獴,剛剛的動靜也不小。”

瑟普斯挑了挑眉,“所以?”

“所以十有八九是有個強大存在在森林裏游蕩狩獵了,而且看起來食量不小,不然不會引起這麽大的恐慌。”帕伊裏斯頓了頓,說道:“我覺得許德拉就挺符合的。”

瑟普斯哼笑了兩聲,他也覺得許德拉挺符合的,但如果帕伊裏斯見過許德拉進食時候的蠢樣,大概就不會這麽覺得了。

不過他也不敢打包票,畢竟以許德拉那坑爹的路癡性格來說,一不留神跟丢了船隊結果又莫名其妙的跑回了克裏特,這樣的可能也是有的。

“蛇獴也可能是因為自己的地盤被別的東西侵占了而感到憤怒。”瑟普斯聳了聳肩,“我沒有對抗過獸潮,我們應該怎麽做?”

“很簡單。”帕伊裏斯聳了聳肩,“西面入口駐守的人肯定已經通知了城內了,我們只需要安靜的等着獸潮褪去就行了,然後由你來決定,我們是回去吃肉,還是繼續往不知道有什麽的森林裏走。”

“要多久?”

帕伊裏斯攤開手,“誰知道?可能只有幾天,也可能要大半個月。”

“如果森林裏真的有什麽的話,米勒都斯……”瑟普斯瞅着帕伊裏斯,抿着唇。

“別想現在進去,我警告你,瑟普斯。”帕伊裏斯看着瑟普斯,表情嚴肅,“我的任務是不惜一切代價保護你,但不代表我會同意你自己——或者是你帶着我們去送死。”

瑟普斯收回視線,沒再說什麽,只是伸手摩挲着手裏光滑潔白的獸牙,看着越來越近的獸群。

克裏特。

克裏特王、主祭司、米諾斯還有精英勇士們登上了城牆,站在了将要面臨獸潮的最前方。

有些事情一旦開始就不再會緊張了,就比如現在米諾斯正在幹的事情。

米諾斯并不太清楚應該怎麽調度才能合理有效的應對獸潮,但他身邊的克裏特王卻知道,并且經驗頗豐。

他細心的詢問了克裏特王不少事情,盡量将自己所能想象到的可能都詢問了一遍。

克裏特王看向米諾斯的目光愈發的滿意了,他身邊的主祭司和臨時被拎出來擔任勇士首領的勇士也用頗為意外的目光看向米諾斯。

雖然知道這位宙斯之子早慧,但能夠在不過七歲的年齡就考慮到這麽多事情,也實在是難得。

國王平時擺出那麽一副不在意甚至不厭其煩的模樣,原來也有暗搓搓的教導他們嘛。

周圍對國王了解得并不多麽深刻的勇士們用一種“口嫌體正直”的調侃眼神,若有若無的掃過克裏特王與正在和克裏特王交流的米諾斯。

兩人似乎察覺到了別人的目光,擡起頭來掃了那群勇士們一眼,異口同聲。

“不是我教的。”

“不是國王教的。”

說完兩人都停頓了一瞬,相互瞅了一眼,最終繼續低頭,一個教一個學,忽視掉周圍的目光,氛圍也還算輕松愉快。

等事情大都交代完了之後,米諾斯湊到主祭司身邊,小心的問道:“您能看到瑟普斯在哪兒嗎?”

“他信奉的是太陽神,而且身上沒帶着我的媒介。”主祭司掃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要是我能随便找到人,那你的那個小奴隸就不用自己進入森林了。”

米諾斯讪笑了一下。

對于能夠溝通神祗的神廟祭司,即便是身為半神的米諾斯在他們面前也多少有些拘謹。

“還有,米諾斯,你得告訴我——那個小奴隸身上帶着什麽?”主祭司壓低了聲音,表情嚴肅,“他身上附着着未盡的死亡。”

米諾斯聞言,頓時緊張起來,“會影響到什麽嗎?”

“還活着的時候倒不會。”主祭司看着米諾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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