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章節
,都是波塞冬真正的子民,而不是信仰者,所以它們在這片海域能夠生活得很安逸。
“真是糟糕的消息。”瑟普斯嘆了口氣,盯着那片海域,在淹死淹死和淹死之間猶豫了半晌,最終選擇了淹死……
反正剛進去,掙紮一下還是能跑回來的。
應該死不了。
這麽想着,瑟普斯劃動了一下手中的槳,盛着船直接進入了海神殿。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沒有沉下去。
連帶着那艘船一起,安穩的漂浮在了這片不正常的海域上。
瑟普斯條件反射性的低頭看了一眼脖子上挂着的提豐之牙。
果然,提豐之牙正散發着暖白色的微光。
“啧……”瑟普斯覺得這真是個好玩意兒,之前拉達曼迪斯跟薩爾佩冬為了宙斯賜予的禮物而将米諾斯置于死地的心情,這八年來瑟普斯在每次受到提豐之牙恩惠的時候都特別的感同身受。
這麽好的東西,知道了這樣的存在,說要放棄怎麽可能舍得。
不知道拉達曼迪斯和薩爾佩冬手上的是什麽——這個問題已經無數次在瑟普斯的腦子裏閃過了,內心的貪欲也蠢蠢欲動,但最終還是被理智蓋過,沒有做出什麽違反自己原則的事情來。
瑟普斯不知道海神殿裏有什麽。
據祭司們說,每個人的經歷都會有所不同。
大約都是針對心靈的試煉。
通常,在進行海神殿的試煉中被主祭司看中的繼任者,都能夠在試煉中看到波塞冬的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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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看到,那這個繼任者就得換人了。
瑟普斯仰頭望着天空,手中木漿劃動卻依舊如同剛剛一般沒有感受到絲毫的阻力。
瑟普斯回頭看着那條邊界離自己越來越遠,平靜的海面上的海風帶着獨屬于海洋的腥鹹氣味,似乎有一雙無形的手,正将這艘不算多大的漁船往這片安靜的海域中央推過去。
瑟普斯看着日頭算着時間,等到海平線上出現了灰色的虛影,趕忙站起來,卻發現是他剛離開不久的海岸。
那幾個祭司和勇士們正在忙碌着,瑟普斯看到岸邊那個簡陋的碼頭上停泊着一艘簡單而粗陋的木船,看起來極為脆弱,經不起絲毫的風浪。
瑟普斯眯着眼,在那種力量的推動下逐漸靠近了海岸。
他終于看到了祭司和勇士們忙碌的原因。
米諾斯渾身濕透,臉色蒼白,嘴唇泛着令人心驚的紫色。
瑟普斯抿着唇,看着雙目緊閉的米諾斯,心霎時懸了起來。
米諾斯溺水了。
第 38章
瑟普斯以為他應該是會被推到海神殿的中央,也就是祭司們口中那個接受試煉的地方。
也許他會在那裏碰到正在被虐或者已經被虐完了的米諾斯。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漂在海面上看着海岸邊躺着的米諾斯徹底呆愣住。
一個勇士發現了瑟普斯的身影,他驚訝的瞪大了眼,伸手拉了一把身邊的祭司,指着海面說了幾句什麽。
祭司的視線随着他指的方向看過來,跟他同樣驚訝的睜大眼。
瑟普斯脖子上的提豐之牙被他塞進了衣服裏,小心的藏着,沒露出來。
那個祭司對身邊的勇士說了幾句話,那個勇士點了點頭,回頭往城邦的方向狂奔而去。
瑟普斯猜測,那個勇士大概是去通知城邦裏的人這裏出的事——尤其是現在躺在沙灘上生死不知的米諾斯。
祭司站在海邊上直接踏進了海裏,他們無法靠近海神殿深處,但在淺海附近卻是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無法自己控制船只速度的瑟普斯看向迅速靠近他的祭司,提高了聲音問道:“米諾斯怎麽了?”
“很顯然,他的試煉失敗了,也許他觸怒了波塞冬,否則絕對不可能變成這樣。”祭司扯着他乘坐的船只迅速往岸邊靠攏,滿臉嚴肅的問道:“你是怎麽進入海神殿的——還有這艘船。”
“普通的漁民船只。”瑟普斯說道,視線緊緊的盯着海灘上躺着的米諾斯,“米諾斯會有事嗎?”
“你确定你沒有說謊?”祭司眉頭皺起來,上下打量着瑟普斯,“波塞冬選擇了你……卻将米諾斯幾乎置于死地。”
瑟普斯身上依舊沒有絲毫的神祗之力,但祭司卻無法抑制的亂想起來——比如這八年來瑟普斯跟主祭司之間的暧昧關系。
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為什麽主祭司又絲毫沒有更換繼任者的跡象呢?
祭司眉頭皺了起來。
“我對祭司的位置沒有一點兒興趣,也沒見過波塞冬,我信仰的是阿波羅!”瑟普斯視線終于從米諾斯身上挪開,聽起來有些暴躁,“我只想知道,米諾斯會有事嗎?”
“……”在克裏特的地盤上對侍奉波塞冬的祭司說自己信仰阿波羅,祭司覺得這人膽子真夠大的。
瑟普斯看了一眼沉默的祭司,無法迅速靠近知曉情況的事實讓他眉頭緊皺,“說話啊。”
“說不準。”祭司看了他一眼,“得等主祭司來了之後才能知道。”
“主祭司?”瑟普斯啧了一聲。
等主祭司到了,米諾斯就是沒死也得被折騰死。
瑟普斯不知道那個變态為什麽對于折騰米諾斯這件事那麽熱衷。
要不是主祭司看拉達曼迪斯也不多爽,瑟普斯幾乎要覺得主祭司跟拉達曼迪斯是一夥兒的了。
祭司有些不滿的看了瑟普斯一眼。
即便神廟和克裏特的勇士們幾乎是息息相關的關系,但瑟普斯這個幾乎一年難得有一次是因為受傷而進入神廟的神奇人物而言,絕大部分祭司對于他都是相當陌生的。
瑟普斯也知道跟這個陌生的祭司沒什麽能說的,在差不多能夠直接踩到海底的沙時,直接棄了船往岸邊跑去。
海水浸濕了他的衣袍,有水的沁涼卻沒有水的阻力,也感覺不到浪濤的力量,瑟普斯發現自己甚至能夠在水中奔跑。
而祭司只感覺手中一沉。
脫離了瑟普斯的木船像是失去了支撐一般直接沉入了淺談的底部。
祭司驚詫的看向在海中奔跑毫無阻礙的瑟普斯,松開了扶着木船的手,跟在瑟普斯背後向岸邊趕去。
主祭司果然沒有道理這麽執着的看重一個勇士——即便這個勇士年紀輕輕戰鬥力就這麽強悍,也不會執着八年。
要知道八年前,瑟普斯也就是個剛解除了奴籍的小孩兒而已。
“他怎麽樣?”瑟普斯看着守在一邊進行他之前教授的那一套最基礎的急救方式的勇士,還有一邊正在施放神術卻對米諾斯沒有絲毫幫助的祭司。
“不清楚,看起來的确是溺水的樣子,但是一點兒水都沒吐出來。”勇士滿頭大汗,給急的。
米諾斯可是整個克裏特都承認的城邦繼承人,要是真出了什麽事,他們現在在場的,肯定都要承受來自已經一只腳踏入老年期的克裏特王的問責。
不會有什麽太大的影響,卻會失去王和城邦的信任。
“不是說他正午才會回來?”瑟普斯擡頭看了一眼祭司,擦了擦身上正在不斷滾落沒有什麽重量卻感覺有點兒癢的水,帶着不滿和憤怒,“你們也說過,波塞冬從來不曾傷害過參加試煉的人。”
雖然之前想過米諾斯十有八九會出事,但真正面對這個事實的時候,瑟普斯卻沒辦法冷靜的面對自己想象過的畫面。
米諾斯躺在沙灘上,渾身濕透,沒有任何傷痕,臉色卻白得可怕,嘴唇已經變成了紫色,眉頭緊緊的皺着,呼吸微弱。
他的頭發和身上都沾着細沙,看起來狼狽極了。
瑟普斯伸手撫上米諾斯的胸口。
米諾斯體溫冰涼的像是結了冰一般,瑟普斯感受着寒冰底下微弱的心髒跳動,抿着唇,感覺自己的心跳跟着米諾斯的心跳一起變得緩慢下來。
“我不知道為什麽……”祭司搖了搖頭,“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例子,我想應該是米諾斯……”
“米諾斯不過是因為有宙斯的血脈!”瑟普斯打斷了祭司的話,“他最大的錯,就是因為身負宙斯的血脈卻到了信仰波塞冬的克裏特!”
小心眼的神祗。
祭司剛想反駁,卻被瑟普斯泛着血紅的眼睛吓了一跳,到喉嚨口的話轉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瑟普斯收回落在祭司身上的視線,深吸口氣,把提豐之牙從衣物的掩蓋中翻出來,猶豫了好一陣,最終咬牙把提豐之牙取了下來。
瑟普斯不知道自己這麽做值不值得。
他一直覺得自己活下去了才是真的,但每次看到米諾斯被坑了或者是真的自己一時不慎讓自己落入重傷瀕臨死亡的境地,瑟普斯總是會升起扔了自己不要也得保下米諾斯的想法。
但米諾斯一次又一次的扛下來了,而且成長得出乎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