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切似乎都太順利——或柯踉
“內個……你認路嗎？”我這真是忍不住才問的。
“只了解大概的方向，不用擔心，畢竟，中國四個很大的地方，想飛到中國境內，一點也不難。要是韓國，那可就有難度了。”
哈哈，倒也是。這會兒我也不自覺的自豪的一下。不過不管怎樣，我也沒有任何辦法，畢竟我現在是在人家的飛機上呢，他要是看我不順眼了，一腳把我給踹下去，那我可真就啥招都沒了。我還是老實點吧。不過仍然有件事，我一直都沒找着機會問。
“你……是中國人嗎？”他也是一樣的黑眼睛、黑頭發、黃皮膚，那也是很有可能的吧。
他自嘲地笑了笑：“不知道。”
“啊？”可仔細想想，似乎又沒什麽好驚訝的，他生在那個集中營，長在集中營，也許還從來未接觸過外面的世界。
他突然又說了句：“也許是吧，誰知道呢。”
“你……從來都沒在意過這個問題嗎？”
“有什麽好在意的。”
倒也是，畢竟他生長生存的環境，和我完全不同呢，更是我完全無法想象的。
所幸我們終于還是安全着陸了，并且還是在中國境內，只不過不知道是在哪兒。雖然看見有“粵”字樣的車剛經過，那也不能确定就是在廣東。
“接下來，有什麽計劃？”我還是得靠Zero。
“先截一輛車再說。”
“劫一輛車？”我真是以為他就是這意思，所以才有點膽兒突的，這會兒又累又餓的，我可真是沒什麽戰鬥力了。
他還真截了一輛車，在這荒郊大野地的，能有個車經過已經很不容易了，人家還得樂意停下。是個小面包，司機是個彪形大漢，怪不得有膽子敢停下。
“快跟他說，我們是徒步旅行的大學生，被人騙了，東西也都被偷了，希望你能帶我們去最近的警察局。”我根本沒意識到這兒還有我出場的份兒，Zero就突然把我給拉了過去，還把這麽一番話直接灌進了我的耳朵，我也沒怎麽來得及經過大腦思考，就直接把那番話變成中文順口吐出，司機大哥竟然還答應了！
Zero可真是聰明，我們兩個的外表，當然很無害，說是大學生絕對不會有人懷疑（再說我本來就是！），去的地方還是警察局，就更讓人降低了防備。我也是這個時候才意識到，他說的“劫一輛車”，是這麽個“劫”法啊。更厲害的是他到了警察局以後，正好警察局還有懂英語的，就更方便他“發揮”了。他說他是個美籍華裔的交換生，說的大學當然也就是我的大學（我就跟他提過一次……），我們倆是趁着假期出來徒步旅游的（真慶幸現在是8月，要不然，還編不成了呢），結果被一個搭車的司機給騙了，醒過來的時候就在我們來的那個地方，東西都不見了，而我不善交際，比較內向，所以理所當然，都是他在說。以上，都是他編的。
我的身份可是真的，上網一查就查到了，查到了我，他們自然就直接信了Zero的話，但是解決問題的并不是他們，他們把我倆送去了當地的驢友之家。也許是因為我倆的長相，驢友之家的小夥伴們特別熱情，最後還給我倆買了回去的汽車票，甚至還把路上的幹糧都給準備好了。我說等回了學校，會想辦法把錢還給他們的，結果人家直接說：“客氣什麽，大家都是好朋友，天下驢友一家親，不用客氣，不用客氣！下次要是有什麽困難直接找驢友之家就行！”我可真是從心底往外感激他們。
終于是安全回了學校，第一件事當然就是找虹雨，還好，她沒事。她撲進我懷中時，這一路颠簸忐忑的心，第一次感覺到一絲寬慰和安逸。
“這些日子你去哪兒了？我都擔心死了，怎麽都聯系不上，都報警了，可還是一點音信都沒有……”她邊哭邊打我，可突然卻有種無以言表的幸福感湧上心頭。
我緊緊将她擁在懷中：“這個可真是說來話長。诶，你……放假也沒回去嗎？”
“擔心你啊，才留下來一直等你的消息。”她還在抹眼淚，“一直也沒敢通知你家裏，怕你的父母知道了接受不了，我要是不留下，警方要是有什麽消息了，也不知道通知誰呀……”
我真想就這樣一直擁着她，永遠也不放開。
“沒事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無意間瞥見了Zero，他看着我和虹雨，眼神是那麽落寞、那麽傷感，甚至說是讓人心痛也不為過，我從沒見過那麽傷感、無助的眼神。這會兒，虹雨也才注意到Zero。
“他……是誰啊？”
我很激動地拉過Zero來給虹雨介紹：“他可是救了我多次的救命恩人，要是沒有他，我真不知道都死了多少回了！”
“謝謝你。”虹雨說。
Zero顯得有些無措，之前在警局那股白話勁完全消失得不見蹤影了，這人可真是奇怪。也許對他來說，裝酷比微笑容易多了。
“對了對了，他不懂中國話，只能用英語溝通。”所以我才意識到剛才我那麽激動說的那一套他根本一個字都聽不懂，無所謂了，反正是說給虹雨的。
虹雨又馬上用英語跟他道謝，他依然不說話。
反正知道沒人找小雨的麻煩，我就安心了。而之前搞事的那個攪屎棍一個樣的猥瑣老頭也已經不在學校了，去了哪兒，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人賤自有天收。
我讓Zero先住進了我的宿舍，現在是假期，就我一個人住。他沒有親人，也無處可去，眼下的解決辦法。也就這麽一個。也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吧，他的目光看起來才那麽茫然。
“現在這兒将就一下吧，等你了去處再說吧。”呆一個月，也許他就能想到什麽想去的地方了，“你有什麽打算？”
“沒有。”他搖搖頭。
“不如……等穩定下來後，先找份工作吧，你那麽強，絕對不愁工作，我也會盡量幫你想辦法的。”
他卻不說話，看起來心事重重。
“其實，我心裏也挺不踏實的，感覺……似乎一切都太順利了，更像是陷阱，好像明天就又要回去似的……”這個真的是我放不下心的地方，在電影裏看人家越獄，那都費勁成什麽樣，要不然就是說，因為電影裏沒有Zero。
“我想的并不是這個，這個也根本不用擔心，他們不回來抓你回去的。”他的聲音出乎意料的平靜，“非正規途徑進去的人，只要自己能出得來，他們就不會管。”
反正也是，一般人是不可能逃得出來的。
“那你看起來怎麽心事重重的？”
他低下了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歸處吧。”
“話是這麽說……”天哪，他不會……“你不會是想回佩什克林集中營吧？”
他無力地笑笑：“似乎那兒才是我的歸處。”
“你別這麽想，好不容易自由了，怎麽能再回到那種地方去？”怎麽都感覺那不是個人呆的地方吧……“你不用擔心，雖然你之前都與世隔絕，但你肯定很快就能融入這個社會的。”他的能力，真的不容置疑。
他嘆着氣：“其實我不該留在這裏。”
“為什麽這麽說？你別胡思亂想，這兒不會有人排斥你。”
“我留在這兒，也許你會有危險。”這話……是什麽意思？“百色薔薇社的背叛者只有死路一條，佩什克林集中營的叛逃者必然會被抓回去，以最殘酷的方式死去。我肯定是早晚都要被抓回去的，如果我繼續留在這兒，你也許會被牽連，萬一被哪個調*教師看中了，那你的後半輩子就要過上實驗品的日子了。”
聽他這麽說，我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可他畢竟是我的大恩人，這件事是事實，于我而言，也不是說說而已，我不可能因為怕受牽連而棄他于不顧。我要是那麽做了，我還算是個男人嗎？我自己都會鄙視自己！
“你就安心住這兒吧，別胡思亂想，我是托你的福才能活到現在并從那個鬼地方逃出來的。即便會因為你被抓走，那我也毫無怨言。”這是我的心裏話。
他的目光似乎柔軟了些，可眉宇間卻藏不住他不肯訴說的心事。
我當然真心希望別再有什麽事發生在我身上，噩夢，希望是真的結束了。
作者有話要說： 總算是有一章沒有屏蔽字眼的了……
話說，這文是有多黃多暴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