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約會
周五秦楚去公寓附近的超市買菜，順便将包裝順眼的零食丢進購物車。一天之後遠在四川的秦遇收到快遞公司的短信，抱回宿舍滿滿一箱的零食，牛肉幹、鱿魚絲、巧克力，還有……紅棗。這玩意補血，應該不是給他吃的吧？
他打電話過去，秦楚果然告訴他紅棗是給隽若的，秦遇在這頭不知道想了什麽，一陣臉紅耳赤，轉而想到那天挂秦楚電話的事，開始絞盡腦汁地想借口解釋。
從小到大秦遇一旦犯了什麽錯，秦楚便會給秦遇買許多好吃的，看着他的時候一副“我對你這麽好你怎麽好意思不悔改”的溫和表情，直到他認錯，并保證沒有下次。
但這次秦遇料錯了，秦楚真的只是心情好所以記着他，随手寄了東西過去。但作為姐姐，聽到他認錯态度還算誠懇，便随手又轉了一筆生活費到秦遇的卡上。附言：好好愛護未來弟妹。
秦遇以及秦遇的室友紛紛表示：秦楚真是中國好姐姐啊。
中國好姐姐收線之後便開始準備晚上跟池展的約會，衣櫃中的衣服清空了，鋪滿了寬大的床，秦楚站在鏡前，拿着衣服一件件地在面前比劃，已經連續否定了三件大衣。
手機不知在哪個角落裏，悠悠揚揚地響起來。秦楚循着音樂，在一片狼藉之中看到屏幕閃亮的手機，以及閃爍的池展二字。
“在做什麽？”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沉靜如水，語氣裏慢慢染上笑意，“我猜猜看，嗯，在挑今晚要穿的衣服？”
秦楚心道池先生您猜得真準，笑笑說：“是啊，在想今晚穿什麽才能與風流倜傥的池總看起來般配。”
池展低低地笑出聲，似乎被她的誇贊取悅，嗓音更加溫柔，“你能這麽想，我很滿意。”
……他一定不知道謙虛二字有多少筆畫。秦楚不再繼續剛剛的話，轉而問道：“那你呢，在做什麽？”
他似乎正待在安靜空曠的房間裏，說話間隐隐有回音，與他低沉的嗓音交織在一起，透着一股說不出的磁性誘惑。
“在看點東西，”他繼續道，“裏面講‘女為悅己者容’，我覺得一點都不錯。”
秦楚：“……”
池展在她面前，話語要比平時不知道多多少倍。耳側她的呼吸開始急促，池展不急不緩地合上書，起身站在窗前，毫不意外地對上自己帶了笑意的眼。
“你不用緊張，”池展右手收進褲帶裏，嗓音溫淳，“這種情緒晚上再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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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通話後，秦楚摸向自己的臉，頰上隐隐發燙。因而對于他擅長語言調戲的印象漸漸根深蒂固。
這邊池展下了樓，看到客廳沙發上端坐的母親抿了一口茶，在她身邊乖順坐着的宋藝璇看到池展下樓，笑吟吟地迎上他的視線，轉頭對池母低聲說了什麽，池母聞言轉過身看向池展，招手讓他坐過來。
池展看到宋藝璇在，原本因為愉悅而舒展的濃眉蹙了一下，看到轉過頭的母親不動聲色地輕壓眉峰，腳步未停，走到左側的小沙發，坐了下來。
“池展，”池母輕輕拍了拍右手上宋藝璇的手，給了宋藝璇一個安撫的眼神才對自己的兒子道：“你今年二十七歲了吧？”
池展疊起腿，雲淡風輕地糾正她，“二十八，周歲。”
“是啊，”池母感慨，“二十八，如今也不小了。你父親在你這個年齡，你都兩周歲了。”她伸出手，在面前比了一下，“大概有這麽高。”
池展眉心一跳，卻不接話。
池母鋪墊完，語重心長地切入正題，“一轉眼，你也到了該成家的年紀，我跟你爸如今也老了，就一心期盼着能早日含饴弄孫，頤養天年。”池母轉過頭看了一眼宋藝璇，“我是看着小璇從小長到大的，她是個好孩子，以前看你常常護着她，應該是有感情基礎的。她脾氣好，很适合你。媽希望小璇以後到我們家，不會被你欺負。”
宋藝璇耳尖泛紅，面露羞澀地垂下了頭。
池展的視線一直落在池母身上，聽她講完，姑且勾了勾嘴角，“媽，您的意思是她适合我們家，而不是适合我吧？”
池母微微一愣，臉上的笑容不變，“這有什麽不同，适合我們家也就是适合你。與其再去考慮一個外人，媽更喜歡小璇做我的兒媳。”
“外人”二字，池母咬得格外重。
池展一個眼神過去，瞬間明白如今的狀況了。看來宋藝璇過來，已經将他跟秦楚的事情告訴了母親。
池展臉上的笑容加深，他一笑起來，簡直跟他爸爸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池母總會因為看到池展這樣的笑容而妥協，答應一切由他提出的條件。
而池展深知這一點。
“媽，您怎麽知道你口中的‘外人’不适合我，不适合我們家？”池展不慌不忙地說道：“在我眼裏，她就是最适合的人。這是兒子第一次有這種感覺，您忍心讓我放棄這麽重要的人？”
池母見他挑明了，語氣越發軟下來，“媽不是對她不了解嗎？而且雖然你的年齡跟閱歷在，有時候啊，人心還是看不清的，你怎麽就知道她跟你不是圖別的？還是一日日相處下來的人容易看透。”
別的……呵，池展自然知道這個‘別的’是指哪些。錢，秦楚是喜歡的。假設他是一個窮小子，秦楚還會答應他的追求嗎？腦海裏很快便跳出答案：會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篤定，但他就是知道秦楚絕對不是為了他的錢，也不是他們池家引以為傲的地位。
“媽，您說得不錯，”池展右腿放下來，擺出端正認真的姿态，“那您當年嫁給爸，又是因為什麽？”
池母沒想到話題會引到自己身上來，清了清嗓子才道，“媽當然是為了你爸的人。”
池展攤了攤手，意思是：您看，純粹的愛情不是不可能。
池母自知說不過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宋藝璇的臉早就黑了，只是她始終沒擡起頭，額前的劉海恰好将她臉上憤恨的情緒掩蓋。
池展看事情解決得差不多，氣定神閑地坐了幾分鐘，站起身來跟池母道別，“媽，晚上我在外面吃，晚飯就不陪您吃了。”
池母擡頭看着他，“是去找她吧？”
池展沒有絲毫遲疑地點頭，“在外面訂了餐廳。”
池母輕聲哼了一下，倒是沒阻攔他。池展離開前，視線重重地落在宋藝璇身上幾秒，她一開始還能夠倔強地跟他對視，後來敗下陣來，視線自覺落下幾寸，眼睛裏盈滿了委屈。
池展轉過身，毫不留戀地邁開長腿離開。
池展走後，宋藝璇依舊委屈，池母拍着她的手背輕聲安慰她。宋藝璇乖巧地應着，右手尖銳的指甲卻因為用力狠狠地掐在掌心。掌心的痛苦緩解了心頭的憤恨苦澀，宋藝璇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扶池母上樓。
池展坐進車裏，拿過手機盯着黑漆的屏幕看了一會，還是放下。一路上車速飛快，他到秦楚那裏時，也才是下午四點鐘。
秦楚打開門看到是他，臉上意外的表情太過明顯，以致于站在門外的池展忍不住想，她是不是不歡迎他這麽早便過來。
“這麽早？”秦楚開口便問了這麽一句話。這個時間吃晚飯的話，确實有點早了。
“不早，”池展假裝看了一眼時間，“僅僅還有三個小時。”他邁進門後熟門熟路地替自己倒了一杯熱水。
“晚上的衣服挑好了？”他坐在沙發上看似不經心地問。
“差不多了。”
“穿給我看看。”
“現在？”秦楚輕挑眉毛，“晚飯時間還早。”
“我想看。”池展目光落在她臉上，就再沒移開過。
……好吧。秦楚在他的注視下妥協，起身走向卧室。一邊走一邊想，衣服就跟平時一樣啊，到底有什麽值得提前看的？
過了一刻鐘，秦楚上身穿着收腰設計的駝色大衣，下面一條黑色假透肉打底褲，腳上踩着八公分的黑色細高跟，慢慢地從卧室裏走了出來。
在她關門轉身的一瞬間，在對上池展視線的一瞬間，她清晰地感覺到室內的溫度一下子上升，從腳心到頭頂，被一種不知名的熱氣籠罩着。
是空調溫度太高，還是他的目光太過灼熱？秦楚也分不清，她走到他面前站定，輕聲問，“還可以嗎？”
池展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假透肉打底褲這種東西，視線不自然地在她的長腿上逗留了幾秒，上移，定在她臉上，緩緩地問：“下面穿這麽少，一會出去不會冷麽？”
原來他也有無知的時候，秦楚大方地靠近他，“你試試看，其實沒有看起來那麽薄。”
既然她主動要求，池展就“勉為其難”地試了試厚度。先是手指覆上去，而後慢慢收緊了五指。
秦楚低頭看着他手上的動作，也不知道為什麽，臉上變得很燙，他感受完，秦楚立刻後退了一小步。
池展看到她如此緊張，他的情緒反而平靜下來，盯着她的眼睛說：“沒想到平時看起來很瘦，腿上還是有肉的。”
“……”混蛋啊，占了便宜嘴還這麽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