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發酒瘋」
從下戰帖到城外酒鋪,阿音一直跟在溫寧身後,就怕他一時不慎觸怒李尋。躲在酒鋪後面看着、聽着,兩人争鋒相對。直到李尋提起酒壇,她選擇救下溫寧。
第一次見溫寧喝醉,方才感知他酒量是這麽差,傳說中的三杯挂,說的就是他了。她旁觀着都替他着急,作為一個男人,他真是丢臉丢到家了。連她一個女人,都比他能喝。
扶進城門的時候,還給城守攔下了,阿音好說歹說才沒讓溫寧進牢裏去。也好在溫寧有自覺,沒在城守面前胡言亂語,沒把罵李尋的話随口潑出來,真是謝天謝地。
溫寧畢竟是男人,體重方面的問題,委實可怕。阿音扛着他一只手臂都吃力,他這人平時看起來文文弱弱的,連爬梯子都不利索,怎麽一喝酒就這麽大勁?
眼見溫寧又拐着拐着出去,阿音忍無可忍:“溫寧!你給我站好了!”
溫寧哪裏聽她的話,揮動雙臂:“你看,我站得多直!哼,我要找李尋單挑!”
“挑你個頭啊!不知死活!”阿音用力拉他回去,可他一個勁地往魏府那邊逛。
“單挑……我要單挑!”溫寧掙開阿音,大聲道,“他算什麽!還敵不過我一根手指頭!”
“你再亂來,我現在就走!”阿音被迫使出殺手锏。果然,某人安靜了。
溫寧乖乖地走到阿音身邊,沖她笑了一下,穩穩摟住她。在她耳畔軟軟說着:“阿音,我真的愛你,你就不能不走嗎?阿音,我知道你以前不喜歡我。但現在……是喜歡的吧?”
阿音忙掰開他雙臂,讓他站好:“你想知道?”看他點頭,“好,你先乖乖跟我回去。別老想着單挑。要是再提單挑的事,我立馬就走!”
溫寧重重點頭:“溫寧一定聽夫人的話。”遂揮出一只手,“夫人,手牽手。”
“牽什麽牽!快走!”阿音懶得理他,可走了兩步,溫寧居然還站在原地揮手。
“不牽就不走!”溫寧竟然當街發小孩子脾氣。
“好了好了,牽牽牽!”阿音心不甘情不願地把手遞過去,馬上被他緊緊握住。
溫寧步子稍稍穩了些,可果斷變得得寸進尺:“夫人,不如我抱你回去吧。走路多累啊。”
抱着?八成得摔死在路上。阿音瞪他一眼:“再廢話,連手都沒得牽!”
威脅之下,溫寧乖順許多,默默牽着阿音往前走,嘴裏嘟嚷着:“帶阿音回家咯。”
阿音被他拖着走,斜了眼角去看他一臉笑盈盈的,不禁說道:“病得不輕。”
回到家裏,溫老爺和溫夫人早就睡了,要是讓他們發現溫寧出去喝出個蛇精病,那還得了?阿音有先見之明,在路口就警告溫寧安分一些,這才安安穩穩進了屋子。
剛松一口氣,溫寧就四仰八叉地倒在床榻上,不斷高高低低喊着:“阿音啊,你過來!”
本想坐下來歇歇腳,可溫寧這般嚎了,指不定得把兩個長輩嚎醒。阿音只好挪過去,對他作噓聲狀:“乖,小點聲。說吧,要幹什麽?”
溫寧直勾勾看着阿音,一手還拽着她,可就是一句話也不說。
阿音被他看得頭皮發麻:“你老看着我做什麽?”
“看老婆,嘿嘿嘿。”溫寧傻笑着,伸手去摸阿音的臉。動作很輕,好像怕傷到她。
“看你個頭啊!”阿音想去洗把臉,可身體一直起來,又被他給拉回去。
溫寧動作熟絡地把她撈在懷裏,蹭着她的發鬓:“阿音,我的阿音……”
阿音愣了半晌才想起去掰他,可他的手勁異常強勁。回頭看他,才發現他一直睜眼瞧着,連眨也不眨。“你能不能閉眼去睡?睡醒了就沒事了?”
溫寧搖頭道:“不能閉……要是一睜眼,你不見了,那該怎麽辦?”說着,還把手臂摟緊了些,調整了姿勢,讓阿音躺得舒服。
阿音呆呆地看他,全然沒發覺兩者之間已無間隙。雙手抵在他胸口,可力道卻不堅決。他的眼神似乎看穿了什麽。阿音閉眼說:“你不睡我睡!”
不知過了多久,阿音微微睜開一只眼,見溫寧已然睡熟,連手勁也松了些。也許是因為太累,阿音也懶得再起來洗臉,一時想多了些,不知不覺就睡過去了。
一連幾天,李尋都沒來找過阿音。阿音與溫寧也相安無事。
終于,溫家繡莊開張了。
溫老爺親自點燃炮仗,響亮的聲音傳遍禹州大街。可是,鞭炮燃盡,圍觀群衆也散了。
這種情況,溫老爺也曾想到,所以提前印了不少傳單,讓阿音去街頭巷尾發一發。
她捧着傳單剛要出門,一輛華麗的馬車便在小鋪前停下,看着蒙上面具的那人走下來。
溫老爺和溫夫人急忙迎上去:“魏公子前來道賀,有失遠迎。”
李尋又扮作魏雲馳,将一方錦盒遞給溫老爺:“一份薄禮,請溫老爺笑納。”
溫老爺笑得合不攏嘴:“魏公子真是太客氣了。來,別在外面站着,請進。”随後回頭喚阿音,“單子晚點再發,先進來給魏公子沏杯熱茶。”
阿音應了聲,正要去後房去取水,後房的簾子便讓溫寧揭開。
溫寧端着茶水茶碗出來,對李尋微微一笑:“還是讓我來吧。”
對于溫寧的表現,溫老爺沉默不語,稍後才說:“你去外邊派單子。”可惜,溫寧一動不動。奈何貴客在場,他也不好多說。
李尋四處打量:“溫老爺的鋪子當真別致,只是似乎冷清了些。”
溫老爺略微嘆了嘆:“剛開鋪子,是這樣的。”
李尋笑道:“魏某有一個辦法,必可讓這鋪子……”
“不必!”不論父親的表情如何,溫寧是決計不想接受李尋的恩惠。他做的,無非是為了阿音。
“爹、娘,不好意思,我帶他出去發單子。”阿音反應及時,硬是把溫寧給拱了出去。
推到離鋪子五十步遠,阿音才收力。她按着心口喘氣,慶幸此時的溫寧不是喝醉的溫寧,要不還真是拉不住。
溫寧接過傳單,看她喘得厲害,就幫她順氣:“你怕什麽?難道我還會當着爹的面跟他打起來?我好歹也是知道分寸的人,不像他,見縫插針。”
阿音耷拉着眼:“喂,我師父什麽時候見縫插針了?”
“就是剛才。他幫溫家,還不是想把你帶走?”溫寧牢牢牽住阿音,“我告訴你,那晚我沒醉!我說的每一句話都記得清清楚楚!你不準走!”
“哦,都記得?那單挑的事呢?”阿音試探問他。
“什麽單挑?”溫寧一臉茫然。
阿音拍肩道:“沒事,沒事。發傳單吧。”
溫寧目測有異,立馬拉住她:“等等,絕對有事。”
阿音垂頭嘆氣:“好,我告訴你,是你想找我師父單挑。滿意了吧?”看他一臉吓到的樣子,她又道,“你看看你,還不如那晚呢?那晚可真是拉都拉不住,要是你真找我師父單挑,我看啊,啧啧啧,不死也去半條命。”
淩亂的碎片,貌似勉強拼起來一些。溫寧隐約想起那夜的豪言壯語,随即越想越深,越想越後面,甚至想起屋子裏發生的某些事。例如,摟着某人睡,某人沒閃開。
阿音看他許久沒應話,就把頭轉過去看他,哪裏知道他的眼神忽然就飄過來,與那晚的目色有着異曲同工之妙。問題是,他現在沒醉呀。想起那晚那些廢話,阿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說:“你又看我幹什麽!“
“為什麽是‘又’?”溫寧認真看她,“那天晚上,我們一起睡的?”
“哪有!那天是你死賴在床上,害得我睡地!很冷好麽!”阿音氣沖沖說着,可氣勢貌似不怎麽樣。看着他這雙眼睛,阿音下定決心,死也不能承認那夜的事。為了隐瞞,隔天起了大早鋪了床,讓自己睡在地上,躺在冷飕飕的被窩裏,且讓他看見……太不容易了。
“我分明記得,是我把你拉到床上,你還回頭看我。後來我見你睡了,我才閉了眼。我記得很清楚,我一直抱着你!”溫寧越說越大聲,引來賣傘大媽的熱情側目。
阿音臉一紅,把他拉到一邊:“拜托你小聲一點!有人在看啊!”
溫寧冷笑道:“抱着自己夫人睡,犯法嗎?”
一時啞口無言,早知今日,當初就該把他一腳踹在地上。阿音指了指傳單:“你自己去發吧,我回去睡覺!”
看她生氣了,溫寧趕緊攔住:“哪有早上睡的。你看,這麽多傳單,我一個人哪發得完。”
正是推推攘攘的時候,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後,音色清冷:“不用發了。我已經給溫老爺想了辦法。到了明天,生意自然會好起來。”
阿音連忙和溫寧分開,低頭道:“師父……謝謝。”頓了片刻,又猶豫說,“師父,這幾天沒去找你,是因為……”
“這幾天,我也不在禹州。”李尋截了她的話,“天氣涼了,別在外頭吹風,回去吧。”
“你……”溫寧看阿音的表情有些愧疚,正想幫她說話,可剛說一個字,李尋就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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