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特助進門
又過了兩天,終于從中國傳來了個好消息,當然還不是武林盟主之事,而是他們家長老們終于弄出來了兩個特助。
為了招這兩個特助,留守總壇的文長老把房長老的地産公司轉了型,改成了進出口貿易公司,專門和遠在紐約的魔教分壇投資公司合作,經營新鮮副食産品出口業務。主要産品有各種蛇類、蠍類、蛾類、蛛類和蛙類的鮮品以及淬取物。還把當初申請的建築用地都蓋了廠房,裏面裝了一車間一車間的大型食品生産機,以備上級領導部門檢查。
建好了廠子,文長老又馬不停蹄地帶着老兄弟跑北京、上海、廣州這種大城市,招聘那些大四沒畢業,卻都投入到第一輪招聘中的學生們。功夫不負苦心人,才到北京找了一個多月,他們就招來了兩個同樣出色的弟子。
這兩個弟子,今日就都送到了教主的眼前。
其中那個號稱少林俗家弟子的身高一米八六,胸前有F罩杯,氣質出塵,若不是頭上留着短發,活生生就是電影裏的少林武僧。另一個據說是陳氏太極傳人的則仙風道骨,身材清瘦,也有一米八以上,一派民國小生的形象。
教主對他們的外形都很滿意,在自己的辦公室裏給他們進行了入職前的最後一次面試。四位法王坐在教主兩側的沙發上,也不聲不響地評估着這兩人,看他們将來能否融入魔教。
少林出身的那位最積極,教主才讓他們做個自我介紹,他就主動站起身來剖白心跡:“我叫唐紹,北大物理系理論物理專業07屆畢業生,今年二十二。我從三歲就開始學少林武功,長拳短拳棍法都會,上大學時還參加過全國武術比賽開幕式。要是您需要的話,保镖我也能幹,不用另外加錢!”
這麽長的一段話,如同連珠炮般說了下來,都不帶捯氣的,小臉激動得紅白相間,深得教主和法王們的歡心——看來這中國人就是比外國人強,又幹脆又利索,人也實誠。房長老會挑人,這個得留下!
在衆人滿意的目光之中,唐武僧面帶得色地坐了下來,他身邊的太極傳人卻是坐不住了,唐紹的屁股還沒挨着椅子邊,他就跟燙着了似地站起身來做自我介紹。
“我叫徐儒,也是07屆畢業生,清華美院工業設計系的,今年二十一,我家裏有親戚是學陳氏太極的,從小就教我四十八式,後來上初中時跟武術協會的一位老師練了有七、八年。董事長您要想看的話,我在這練練給您和這幾位領導們看看?”
這孩子也挺積極,可見将來工作起來,必定盡心盡力,又是中國來的,不怕他們勾結FBI。教主看了就滿意,微笑着說:“不用在這練了,你們倆先在我身邊呆一個月作試用期,期滿合格了再分配崗位。但這一個月裏工作可累,你們受得了嗎?”
唐紹又跳了出來,跟徐儒一起拍胸脯保證:“我從小練武的,什麽苦都吃過,保證沒問題!”
教主點了點頭,叫未來的青龍王錢少爺把入職表給了兩人,就算正式點頭收下了他們當特助。等兩人簽好了名,就讓人給他們在辦公室裏各添了臺電腦,從今日起開始上班。
上班的頭一件事,教主就把兩位新特助叫到了窗前,指着下方街道上給他們看:“這兩天都有個人守在咱們公司樓下,你們看得見嗎?”
唐紹往下一看,連汽車都看不清,人就更別提了。他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實話告訴教主看不見;徐儒卻機靈地問了一句:“那人怎麽打扮的?是黑社吧,還是變态?這種人可不能姑息,我下去替您把他趕走?”
教主贊許地望了徐儒一眼,卻不讓他下去,而是帶他們到自己電腦桌前,調出了一張照片,叫他們兩人記住:“這人是這世上頭一個背叛我的人,可惜他身分特殊,咱們還奈何不得他。你們倆也不許向他尋仇,但一定要記住這張臉,以後遇到不許和他說話,無論他問什麽、說什麽,都不能答理他,都記下來,回來彙報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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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說這話時,臉上一片惆悵之色。他從小在教中一呼百諾,在江湖上也呼風喚雨,想殺什麽人就殺什麽人。這外國人不僅叛了教,還勾結官府,要把他辛苦建下的美國分壇一舉扳倒。他當初對這個百般寵愛,竟是弄了個白眼狼養在了身邊。
可現在哪都是監視器,警方又都盯上了他,他手上這一大攤子産業,身後還有總壇無數弟子,他為了不讓FBI生疑,再找茬上門查他,就不能去殺這個叛徒。
教主這一惆悵,兩位新進的特助也都不敢開口,怕勾起他的傷心來。電腦上的美國男人,教主臉上黯然的神色,還有背叛、尋仇這樣涵義豐富的詞,都夠他們倆在心中編出一段堪比電影大片的故事了。兩人在教主身後對視一眼,心中油然生出一股正在分享什麽驚天秘密的感覺。
但教主也沒惆悵很久,他關了電腦,叫兩名新進特助在辦公室裏對戰一合先給他看看。唐紹和徐儒等了半天,終于得到了這麽個在老板面前展示所長的機會,都不敢放松,脫了西服、解了襯衣,各各亮開了架勢。
架勢都不錯,看得出也是下過功夫練的,可惜沒找着好師父。教主才看了兩眼,就已挑出十來處破綻,看得糟心,叫他們倆停下手來,自己一一指點。
唐紹的少林功夫,教主以前也練過兩下,随手一比劃就是形肖意至,比他高着不知多少倍,教了兩下就丢開手讓他自己揣摩。
徐儒的太極功夫教主以前卻沒見過,叫他把全套打了出來,又問了問心法口訣。徐特助此時已經把教主從領導直接升級成了隐世高人,一套口訣流水似地就念了出來。教主心中默念口訣,随手演示,就打得有模有樣,雖然有幾處招式不同,綿綿勁道卻得了太極的真髓,而且一舉一動之間,力道內息流轉,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高低。
徐儒激動得兩眼放光,二話不說就跪到了大理石地磚上:“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教主閃身避了一避,不受他的禮,徐儒也沒擡頭看,磕了三個頭才起來,起來就撲上去要抓教主的衣服。抓了一抓沒抓着,才想起自己不是在體工大隊練武,而是在美國老板辦公室裏,連忙把手又收了回來,問教主:“師父,您是不是練了什麽奇功,看着才十來歲,其實跟那幾位領導一樣大歲數啊?您其實是武林高手,江湖前輩,就跟笑傲江湖裏的風清揚似的吧?”
教主搖了搖頭,沒有答話。唐紹此時也不甘示弱,奔到教主面前又練了兩手長拳,請教主看他有進步沒有。內息也不是一時就能進步的,但看樣子又比方才強了些,教主面上微露滿意之色,誇了他一句“有悟性”。
倆人就像突然回到了大學宿舍一樣,方才面試時的老實樣都沒了。一個叫師父,一個叫軒轅總,都追問他到底是小時候跳過崖落過水,遇着了世外高人,年紀輕輕就能練成這樣的武功;還是根本就是天山童姥爺,年紀雖大,外表看着卻能一直年輕。
教主看着這兩個活潑開朗的年輕人,油然生出了一種為人尊長的心态,也沒端起架子喝斥他們,淡淡地應了一句:“你們要真想學武功,我可以提點你們兩句。但你們年紀都大了,功夫又粗淺,我若收你們為徒,将來怕要丢我臉面。只要你們以後勤于學武,一心向着我們公司,将來我自然替你們挑好師父,并把你們當作自己人,安頓你們一生。”
徐儒立刻改了口:“掌門師兄說的是,以後師弟一定鞍前馬後,服侍掌門師兄和師父他老人家。不管咱們這一門叫什麽,以後師弟我死也要做師兄您的師弟,絕不改投別派!”
唐紹不恥地剜了徐儒一眼,也慌忙拍着胸口保證:“軒轅總,只要有您指點,我不拜師父也行。真的,只要您随手教一下,我保證回去就給他好好練出來,您再看時,我就不是我了。”
教主心下一軟,也不拘束他們,就叫他們倆在屋裏找地方自己練,嫌桌子椅子礙事,随便搬開就行。倆特助也不客氣,就在教主眼前那塊地毯上各自練習,回憶着教主的指點,一招一式都力求模仿得像些。
教主看了一陣,也就由他們去了,自己打開電腦文檔,繼續做着無窮級數的練習題。
晚上下班時,因為兩個特助還沒地方住,教主就親自帶着他們倆下了樓,準備回自己別墅去。臨到上車時,唐紹和徐儒終于見到了那個背叛他們董事長,害得董事長年紀輕輕就一身世外高人氣息,讓人誤以為實際年齡已過了六十的老外。
他一身灰色長大衣,栗色的頭發藏在帽子裏,帶着一幅黑色寬墨鏡,站在街對面一家小店外,正低着頭點煙。教主的目光越過滾滾車流落在了他身上,目光冷淡如冰,眼中含着不似他這個年紀該有的蒼涼。
唐紹和徐儒自幼練武,眼力都極好,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叛徒的面容:年輕、英俊,略帶着疲憊之色。他手上的煙已點亮,半仰着頭望向辦公樓高層,緩緩吐出了一縷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