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小鎮遇險(五) …
過了不多久,那幾只狡猾的喪屍果然進來了,大家等的就是這個時候,進來了,它們就甭想出去了。
下面總共大概有四五十只喪屍,他們四個人,一人要對付十幾個,胖子能力差些,阿道和歐陽格是主力,基本上,像宗原這種條件的,也就能混個不拖後腿而已。
他們幾個人提着大刀斧頭下去,崔嫂和小胖還在樓頂上待着,這會兒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等這些東西收拾完,也差不多要到吃晚飯的時間了,胖子讓崔嫂跟小胖別亂看,好好待在頂層做飯。
這些喪屍的動作是一天比一天靈活了,宗原幾次都差點被他們抓到,主要是開始的時候數量有些多,十幾二十雙手同時向他抓過來,有時候真是避無可避。
要命的是這會兒大家都沒有功夫去把鐵門外的幾塊石頭弄掉,外面的喪屍還在不停地往裏頭爬,他們排着隊伍上臺階,然後爬到鐵門頂上,“砰”一聲摔下來,這些東西不怕疼,很快就會站起來然後朝着他們跑過來。
“铿!”地一聲響,有一只皮膚發黑的喪屍伸手把宗原的大刀抓住了,這家夥力氣很大,宗原當然不可能傻得跟他比臂力,他伸出腳狠狠地一下踹到那家夥的肚子上,通過薄薄的襯衫,宗原可以看到那家夥的肚子已經被自己踹得變了形,可能是斷了幾根肋骨。
可是沒有用,那只膚色比其他喪屍要黑一些的家夥,還是緊緊地抓住宗原的大刀,甚至幾次都想把那把刀奪過去。宗原不停地踹他的肚子,試圖把他的脊柱給踹斷了,不過這顯然不太容易。
“閃開!”阿道揮着斧子就過來了,一斧子剁在那個家夥的手臂上,并沒有砍斷,還有一些肉連着呢,半截手臂吊在那裏,晃啊晃的,宗原趁機把刀扯了過來。
喪屍這玩意兒最大的麻煩在于他們不知道疼,那家夥用僅剩下的另一只手臂狠狠地抓過來,宗原反手一刀就将它剁了,這一次倒是斷了,但是那家夥卻根本不知道什麽叫後退,張大嘴巴就咬了過來,阿道一斧頭直直地劈下去,腦殼就成了兩半。
胖子那邊的情況更糟糕,他們解決了那只黑皮之後沒有再搭理其他的喪屍,過去幫胖子的忙了,這家夥被那只黑皮追得滿學校跑,還好這會兒學校裏頭的喪屍還不算太多,還有地方可跑。
那玩意兒顧前不顧後,宗原他們靠近之後狠狠地一刀下去,就徹底解決了。
歐陽格倒是不需要別人的幫忙,一個人就解決了兩只黑皮,讓人不佩服都不行。那幾只動作靈活的被/幹掉之後,後面的就順利了很多,他們在下面砍了半個多鐘頭。
把那些已經近了校門了的喪屍砍掉之後,宗原讓其他幾個人守着鐵門,自己去最近的教師裏拿了幾把掃帚拖把出來,把下面的東西捋掉,就剩下一根棍子。
他們幾個男人一人拿着一根棍子,從鐵門的縫隙裏伸出去,試圖把外面的那幾塊喪屍們的墊腳石推開。歐陽格爬到胖子的卡車上面去,有喪屍再爬上去,就一刀拍出去,宗原再三叮囑她千萬別用砍的,他們可都在下面幹活呢。
推石頭是個體力活,那玩意兒太重,他們又僅僅借助幾根木棍,把它們堆積起來的石頭推翻,然後再把所有的石頭都推離鐵門,省得夜裏這些東西又借着這幾塊石頭翻過校門。
幾個人忙得滿頭大汗才終于把石頭推了,歐陽格一身輕松地從卡車上跳下來,說:“走,去拆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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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老教學樓,一般只要不漏水誰去動樓頂的瓦片,所以上邊的灰塵那就不是一般的厚,宗原他們幾個弄得滿頭滿臉都是灰,才從那個屋頂上拆了些木頭下來,今天晚上他們就要把東西釘起來,明天一早就要出發,不能再耽擱了。
宗原在學校裏找到了一個放着修理工具的鐵桶,鐵錘釘子什麽的,那些釘子看起來像是好久之前的了,有些生鏽,不過還能用。
幾個人做好準備工作之後,已經到了日落西山的時間了,他們在水塔邊的洗衣池那裏洗了個澡,回頂樓吃了個晚飯。接下來又是一番埋頭苦幹。
那些橫木太粗,要把他們一根根直接釘成架子肯定不實際,宗原到附近的幾個教室去把門板給卸了下來,一塊塊地鋪在兩根承重的橫木上,然後用那些生鏽的大釘子釘上。幾個人看了看,覺得這麽弄可行,不過承重用的橫木還得加幾根。
他們就借着微弱的月光幹活,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今天的月亮還是很不錯的,又圓又亮,不然也幹不了活。崔嫂也不歇着,男人們幹活,他就帶着小胖在洗衣池邊上洗衣服,連宗原跟歐陽格他們的,也都一起洗了,她說往後要再遇見這麽幹淨的水源不容易,可別浪費了。
她洗完衣服之後又拿了大家的車鑰匙,上車子裏去幫忙把車內也給打掃了一下,擦擦灰掃掃垃圾什麽的,這一路過來誰也顧不上這個。
做這個木排不算難,但是要做得盡量長就不容易了,這堵牆大約有兩米來高,他們要仔細計算,要讓這幾輛車子同時經過,牆內和牆外兩個坡之間的夾角,必須要控制在一個多大的角度以上,然後牆內通過那個水塔,可以将角度控制在多少,牆外又必須控制在多少。
這些都是精細活兒,宗原跟阿道幹不了這個,他們就去附近的教室去卸門了,一扇一扇地卸,總之多卸幾扇總是沒錯的麽。
歐陽格跟胖子讨論了半天,還是覺得這個角度太小了,車子開過去太危險,一個不小心就卡主了,這可不是鬧着玩的。可是那些橫梁的長度就是那麽長了,要接也接不上啊,幾根釘子釘一釘,難道就能承受住那些車子的重量了嗎?這也太懸了。
最後他們還是決定,要在圍牆外頭也弄一個“橋墩”,這木排就架在墩上,兩個木排之間架一個墩,可以加長這個斜坡,從而減小坡度。這太難了,如果要結實的,那就得跟那幾只喪屍似的去搬石板,要是不結實的,車子開到一半萬一垮了呢?
而且那玩意兒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弄好的,要是把那些喪屍給招來了,一切也還都是白搭。
他們最後也沒有想出絕對可行的辦法,只好用那些木頭釘成一個一米高的長方體,然後在裏面填滿了門板,具體樣子的話,就是有點像棺材一樣的東西,稍微大點。這簡直糟糕透了,誰能想象這些木頭架子将要支撐三兩車子的通過呢?
等到宗原他們幹完活的時候,崔嫂跟小胖也才休息,大家一起到圍牆邊去把那幾個木排架到圍牆上去試了一下,他們沒有到圍牆外面去,就在裏面試了一下,找一塊靠近圍牆的空地,先把那個“橋墩”放在距離圍牆兩三米的地方,然後把釘好的大板子放上去,然後調整“橋墩”的位置,然後幾個人走上去試了一下。
考慮到坡度的問題,“橋墩”朝上的那一面必須是傾斜的,他們在上面呈樓梯狀釘了幾塊木板上去,盡量讓木排放上去的時候顯得平穩一些。
他們走在自己搭好的斜坡上,老實說,真是相當平穩,但是問題是,誰能肯定這樣的一個木頭架子能保證三兩汽車的通過呢?
“要不你那輛卡車就不要了吧?太重,過不去怎麽辦?”歐陽格跟胖子說。
“沒門,那可是老子的車。”崔胖子不客氣地否決了她的提議。
“得了吧,誰在意你那輛破車。”開卡車過圍牆,她這會兒想起來,覺得自己白天的時候腦子一定是秀逗了。
“那車再爛那也是老子自己的。”崔胖子笑着對歐陽格說。這段對話怎麽怎麽這麽熟悉呢,曾經他也勸過宗原放棄他那輛破車來的,那個家夥當時就是這麽回答的。
“你們可以坐我的車子,我只有一個人,而且這樣一來,我們還能省下不少柴油。”
“也許可以讓你崔嫂跟小胖坐到你的車上去,姑娘,謝謝你!”胖子拍了拍歐陽格的肩膀,然後就提着褲子跑到樓頂的一個角落裏去了,他們現在可沒有馬桶這玩意兒,搬幾張課桌圍一個角落出來,就是排洩的地方了。
“你為什麽不勸勸他?”歐陽格踢了一腳正躺在地上裝睡的宗原。
“格子啊,你還沒有談過戀愛吧?”宗原擡高雙手枕在後腦勺下邊,然後懶洋洋地問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有屁就放。”歐陽格是個直腸子,讨厭所有拐彎抹角的家夥。
“等你以後有了男人,大概就可以理解胖子的決定了。”宗原想了想又補充道:“當然了,前提是你找的不是個小白臉,他們不被劃分在‘男人’這個範圍裏面。”
“你他娘的才找小白臉呢!”歐陽格又朝宗原踢了一腳,這一次力氣大多了。
“嘶,悍婆娘!”歐陽格一轉頭,看到阿道正睜着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己,怎麽了這是?
“你是小白臉嗎?”宗原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你要找我嗎?”阿道難得有了一點幽默感,可惜宗原消受不起,他打了個哈欠翻個身繼續裝睡去了。
今天晚上,注定很多人都是睡不着的,即使明天的那一場戰鬥,需要每一個人都保持充足的體力,但是他們不是特種兵,他們,都只是一群普通的小市民,每當他們心緒不寧的時候,就會很容易失眠。
宗原不是不想勸崔胖子,只是站在男人的立場上,他也是贊同崔胖子的做法的。他們都是成年人了,可以為自己的選擇,自己的生活,還有自己的生命負責。有時候為了一些所謂的擡頭挺胸理直氣壯,他們不得不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點風險。這就是男人,起碼宗原是這麽認為的。
或許女人也是一樣的,但是宗原并不了解女人,在他有限的生命裏,關于女人的經驗少得可憐。他的父親,打破了他關于女人的幻想,長大以後他見過很多獨立自愛的女人,現在甚至還認識了歐陽格,他原本應該更樂觀一些才對,可是那些少年時期的陰影,遠比人們想象得厲害許多。
但是無論如何,他知道作為一個男人,他應該怎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