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苦瓜湯

下了班後蕭寧對立刻回家生出種不明顯的抗拒,幹脆去逛了逛菜市,一邊搜百度一邊買菜,本來準備搞一鍋荷葉冬瓜煲老鴨湯,可是看到苦瓜的時候忽然就改了主意。

最後他拎了一塑料口袋的苦瓜和排骨與雜七雜八的輔料回了公寓。

意料之外的是單海鳴還呆在他公寓,一個人。

單海鳴橫躺在沙發上,一只手撫在小黑頭上,茶幾上還擺着飲料和飲食,特別自在。小黑幾次想要跑開卻被他按得死死的,只能憋屈地呆在這讨厭的人類身上,整張貓臉都是不爽。

“回來了?”單海鳴的長腿動了動,手一松,得到機會的小黑忙不疊地朝自己的主人跑了過去,“你家這貓怎麽養得像條狗。”

“你今天一直沒出去?”蕭寧逗了逗小黑,環顧了一周客廳,嗯,沒少什麽易碎品,也很整潔,應該沒出現什麽激烈的沖突。

葉子欣走了?

蕭寧當然問不出口,無論是和盧岩的相處,還是更早的寄居他人家裏的生活,都讓他早早學會了什麽叫知趣,這是不惹人讨厭的最基本技能。

他學得很好。

“炖湯嗎?”單海鳴一只手托着下巴,“苦瓜?”

蕭寧簡單地道,“敗火。”

“哦。”單海鳴看着他漸漸走近又漸漸走遠,“不問什麽?”

蕭寧一愣,止住了去廚房的腳步,“什麽?”

“因為我看你憋得很難受。”單海鳴指了指小黑,“真是寵物肖主啊。”

蕭寧莫名其妙地和自己的寵物對看一眼,然後又看向單海鳴,顯然不知道他在講什麽。

單海鳴撐起身子,“所以你是遇到子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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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寧立馬解釋,用詞很中性,“葉小姐等在你門口,我覺得讓一個女孩子在門口蹲着可能不太好。”

“其實沒什麽,她只是不相信一點事。”單海鳴聳聳肩,“子欣是被寵大的,所以對自己的想法總是非常固執。”

蕭寧的視線落到地板上,好在小黑就在他腳邊,讓他看上去不至于太奇怪,“嗯,不過你沒必要向我解釋。”

“這樣啊。”單海鳴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什麽情緒,“我還以為你想知道。”

蕭寧擡起頭,沖他笑了笑,沒再說話,進了廚房忙活了半天才出來。坐在客廳,兩人都沒說話,蕭寧不太舒服似地往後靠了靠,“門鎖解決了嗎?”

“找開鎖的來搞開了。”單海鳴拿着遙控器,一臉無聊,“小黑我已經喂過了。”

“好……”蕭寧又找不到話說了。

單海鳴轉了個臺,“五一的安排。”

蕭寧散漫的思緒被這問題挑了回來,“安排?”

單海鳴漫不經心地問,“是什麽?”

短促地啊了一聲,蕭寧胃部起了點微痛的緊張感,他忍不住側過頭去看單海鳴,不知道這個問題會不會有潛臺詞,當然,單海鳴更可能是随便問的,反正五一要來了,大家都有安排才對。

他道,“準備回家鄉看看。”

“C市。”單海鳴道,“好地方。”

“還可以吧。”蕭寧點完頭才想起來,“你知道?”

單海鳴晃着頭,看不出是不是在點頭,“回去是看資助你的那家人?C市不錯,我買兩張票,和你一起去看看。”

蕭寧張嘴,差點就想也沒想地就要答應了,可是他是和盧岩一起回去的,如果和盧岩一起,連他都是順帶的,那要怎麽帶着單海鳴?

就這麽一耽誤,單海鳴便道,“算了。”

蕭寧悵然地閉上了嘴,他有時候都很讨厭自己這種無法幹脆起來的性格,這麽件小事也要瞻前顧後想東想西的,不要說別人了,連自己看着都難受。

算了算了。

他滿心沮喪和自我厭惡,霎時覺得好像什麽都沒意思了,木着臉不再吭一個字。就這麽枯坐到快12點,完了一場球賽,單海鳴放了遙控器,拿了電話,“我就不開車了,你來接一下我。”

“你還要出去?”蕭寧跟終于找到事做了一般,“這麽晚了還有應酬?”

單海鳴背靠沙發,活動了一下脖子,不耐煩地嗯了一聲,別的沒多說。

蕭寧坐立不安地站了起來,“湯應該可以喝了,這麽晚不管去做什麽,先墊個肚子,舒服點。”

單海鳴道,“不用了,王華馬上就來。”

蕭寧原地站了一會兒,“不,還是喝點。”

說完也不等單海鳴再拒絕,就進廚房開了紫砂煲,湯已煲出了九分火候,苦瓜的清香裹在排骨的醇厚肉味裏,聞起來舒服又醒神。他盛了一碗端了出去,放在單海鳴面前。

單海鳴不知緣由地嘆了口氣,還是端起來喝了。不管怎麽說,半夜要趕路之前能喝完剛煲出來的湯,到底是非常受用,單海鳴的臉色都好了不少。

蕭寧看着心裏也跟着好受許多,那股郁悶的感覺散去了大半。

等他收了碗,王華就到了,在樓下等着單海鳴。蕭寧送單海鳴到門口,“路上小心。”

“王華開車,該跟他說。”單海鳴懶懶地說完,本打算轉身離開的,忽又停住,“對了,賬號給我一個。”

這話題太突兀,蕭寧茫然得很,不知說什麽。

“忘了?”單海鳴用手指敲了敲額角,“雇你的工資,按小時算,該結賬了。”

蕭寧剎那僵住。

“記得發我。”單海鳴已走了。

蕭寧望着沒了人的走廊,覺着好像不是迎頭被潑了一盆冷水,而是一口氣吞了一塊冰,從舌尖冰到胃裏,連心都凍住了。

即使面對盧岩,即使挨了夏離那一巴掌,蕭寧終究也沒覺得多委屈,委屈是因為得不到應該得到的待遇。蕭寧就從沒奢望過自己能得到多高的待遇,他把自己在每個人心裏的位置斟酌又斟酌,計算又計算,早就推論出了自己的待遇,于是其他人的行為也沒超過他的預算,所以怎麽會委屈呢?

然而蕭寧怎麽也想不通,這個時候為什麽會覺得委屈。

單海鳴沒做錯什麽,這個事從一早就說好了的。他飾演一個男朋友,單海鳴給他錢,哦,對,還幫他解決了最初的那個□□煩。

蕭寧奇怪地皺着眉,仔細地辨別心裏那巨大的失落是為何而起。

他和單海鳴是朋友了吧?所以他不想要這個錢是挺正常的吧?單海鳴從沒提過這件事,為什麽突然又想起來了呢?也許是人家講信用吧?就算是朋友也要算清楚賬呢。

他腦子裏亂七八糟都是說服用的理由,沒辦法,這事兒他的反應不太對,而且太大,沒有理由的事情總是和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有關系,他和單海鳴有什麽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呢?

蕭寧驚出一身冷汗,他才從盧岩這個坑跳出來,能這麽快就滾到另一個坑去?難道他是和盧岩待久了近墨者黑,有了見一個愛一個的能力,還是他是只要能滿足他平靜生活偶爾幻想的對象,就會喜歡上對方?

O型血的人既喜歡按規矩辦事又愛尋根究底,蕭寧躺在床上都輾轉反側,胸腔悶得難受。他第一次發現自己糾結起來這麽可怕。

這也很好解釋,糾結就是想去做和不敢做兩方角力罷了。而他以前往往想做的事,并不多。

蕭寧實在是睡不着,爬起來發短信:錢就算了吧,不用了。

看了看又改成:大家都是朋友了,錢就不用了。

這條還是沒發出去。

黑暗裏手機屏幕的光特別刺眼,他握了半天,最後發出了一條:錢不用打了,沒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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