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三日後,宮白在攝政王府外求見。
沈榭皺眉,宮白?就是那個宣平侯世子?
“不見。”
“宮世子是來找南風公子的。”長安道,而且并沒有要見王爺的意思,臉色也非常難看,但這些話長安都不敢說。
沈榭:“……”
“聽說他跟顧南風關系不錯?”
“是,不過兩人絕對沒有什麽,南風公子與宮世子很早之前便相識,想來若是有什麽,南風公子也不會出現在梨園。”
很早之前便相識,沈榭咀嚼着這句話:“帶他直接去蒼穹院,不必來見我,以後宮白再過來,全憑顧南風做主。”
“是。”長安應下,轉頭出去吩咐。
宮白一路被仆從領到蒼穹院,他少年時曾來過一次攝政王府,府內不如現在精致,但攝政王府的規格本就比國公府規格高,沈榭已經算很低調了。
宮白一刻都不敢耽誤,他很擔心顧南風,路上一直在催促:“你們走快些,要不然給我指個方向,我自己過去。”
“世子見諒,馬上就到。”小厮連忙加快腳步,到了蒼穹院前,小厮已經氣喘籲籲,累到說不出話,就算他們出身攝政王府,也不是人人都會武功,又哪裏比得上宮白。
顧南風正在看書,聽外面的人說宮白到了,起身相迎,宮白見到顧南風呆了一下,有些別扭的走進房間。
“你怎麽穿成這樣?”宮白掃視着顧南風的房間,房間很大,收拾的很幹淨,書架上擺滿了書,上面的擺件看起來價格不菲。
顧南風順着宮白的視線看去:“這是老夫人送過來的,她怕我受委屈,天天着人給我送東西。”
不管是大的擺件玉器,還是平常的糕點水果,老夫人都不忘往他這裏送一份,倘若再送,他這裏就裝不下了,之前送給他的那些金銀珠寶,還收在一旁的耳房。
“老夫人送的?”宮白問道:“難道真如外面的傳聞,是老夫人想要留下你?”
“那我為何會在沈榭所住的蒼穹院?”顧南風反問,重新坐到椅子上。
宮白也跟着坐下,哼了一聲:“我就知道!早就勸過你,讓你躲着他點,你怎麽還上趕着來這裏,是怕他看不見嗎?”
“我也沒想到。”顧南風無奈,留在這裏對于他來說有利也有弊,不過利大于弊,不虧。
要不是在沈榭的地盤,宮白早就開始說難聽話了,明面上他還是不敢得罪沈榭的,只能氣顧南風不聽他的話。
“那日我聽說了你的事,本想過來,結果被父親發現,把我關了起來,讓人日日夜夜的盯着,現在才放出來。”
“你怎麽樣,沒被他欺負吧?”
“父親是覺得你已經跟沈修齊生米煮成熟飯,就算放我出來也沒用,我反正是搶不過沈修齊的,哈,我要是喜歡男人,還能讓你留在梨園?可我怎麽跟他解釋都不聽,那脾氣跟我祖父真是一模一樣。”
“侯爺也是擔心你,畢竟馬上就要說親了,整日來找我,對你的名聲不好。”顧南風道,雖然他賣藝不賣身,但在世家眼裏,他跟那些妓子沒有區別。
沒看現在三王爺的名聲已經臭了嗎?沒有人敢把女兒嫁給他,而且三王爺出身不好,往後頂多做一個富貴王爺,不至于為了那點權勢,搭上自家女兒一輩子的幸福。
“父親該好好聽一聽老百姓們是怎麽評價你的,就算說親,我也不想娶那種被富貴蒙蔽了雙眼的,只知錦衣玉食,不知民間疾苦。”宮白道。
顧南風搖搖頭:“不好說。”
現在哪家的小姐不是被金尊玉貴的養着,宮白年紀大了,如果再挑挑揀揀,更找不到合适的。
“找不到就慢慢來,反正我年紀也大了,再等幾年也等得。”宮白也知道自己所想大概不能如願,但他真的不想禍害人家好好的姑娘,就想找一個能說得上話,情投意合的。
顧南風輕笑,宮白還是太年輕,他是想等,但宣平侯可不會讓他等,婚姻大事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宮白又不敢忤逆宣平侯,恐怕過不了多長時間,一出孝親事就會立馬定下。
宮白感覺話題有些沉重了,他不太想談這些,于是道:“現在外面亂的很,京都已經戒嚴,你在王府也挺好的,要不然我還得擔心你。”
“京都戒嚴?”顧南風皺眉,他還什麽都不知道,在這裏唯一不好的就是消息知道的太晚,不能根據事态及時轉變計劃,而沈榭的人口風極嚴,沒有傳出一丁點消息。
“聽說宮中一件寶物突然不翼而飛,皇上大怒,不知道是什麽樣的至寶,竟然把皇上氣成的差點吐血,親自盯着金吾衛搜查,宮內宮外都在搜,宮外是由府尹高全和刑部尚書廖金帶着人一起搜查的。”
因為這件事,顧南風被沈榭強行留在攝政王府的風頭已經徹底被壓下,百姓們惶恐,不敢一直跪在大王爺府門口,早已各回各家,各自戰戰兢兢。
“這麽大動靜?”顧南風端起一盤糕點,放到宮白面前,看來丢的東西極為重要,只是他們都不曾聽說皇宮有什麽寶貝,現在估計全京都的人都知道皇宮丢了東西。
宮白點頭:“還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只是聽說那寶貝幾天前就消失了,因為藏的隐蔽,皇上也不是日日去看,直到今日才發現,寶物沒有在藏寶閣,而是從皇上寝宮的密室,突然消失的。”
皇帝寝宮外從未斷過金吾衛,何況還有那麽多的宮女太監,就算皇帝荒淫無度,很少在自己的寝宮休息,那也不可能做的這麽幹淨利落,還不被人發現,這人的武功究竟有多高?
“沈榭知道這件事嗎?”顧南風問。
宮白拿起一塊糕點:“自然是知道的,不過他不管這些事,如果今天寶物找不到,看這架勢,皇帝一定會召攝政王進宮。”
顧南風不以為然,以往出了什麽事,皇上都是第一時間召沈榭進宮,可到現在都沒動靜,想來皇上是不想讓沈榭知道到底丢了什麽東西,難道是傳國玉玺?
不應該,誰沒事偷那玩意啊!
想造反的話自己做一個不就完了,而且沈榭想要那個位子的話,雖然名不正言不順,但他的确有能力,不用去偷,可以直接去搶。
所以到底丢了什麽,還得去打探清楚,最重要的是,京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一個高手,這個人他必須要知道是誰,計劃了這麽多年,不能百密一疏。
“不是,你跟他這麽熟了嗎?都喚開名了。”宮白咬着糕點,攝政王府的确實不一樣,比侯府的好吃。
不吃白不吃,得多吃幾個。
顧南風怔了一怔,好像确實不應該直接喊沈榭的名,只是他跟宮白不一樣,不是純古人,自小有記憶,所以總是忘記古人名字的重要性。
“倒沒有很熟,你提醒我了,以後我會記得。”
這叫法若是被沈榭聽到,不知道會是什麽表情,他的字就是南風,只不過沒人知道,他也永遠都不會說出來,因為他不在意名和字的區別。
“他沒有對你怎麽樣吧?”剛才顧南風岔開話題,宮白回想起來,這才是他最關心的。
顧南風搖頭:“沒有,他只是讓我住在這裏,然後搬來了一堆書,說讓我多讀書。”
宮白:“……”
“他的病愈發嚴重了。”
以前沈榭不這樣,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變的,大概是在定國公死後,而且還有一件事……
“南風,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長得很像一個人。”宮白道,第一次見到顧南風他就有這種感覺,只是斯人已逝,他就沒提,現在想起沈榭的種種作為,以前沈榭跟那人打過架,沒讨到好,興許是想在顧南風身上讨回來?
顧南風搖頭:“沒有。”
“像誰?”
“你可聽說過鎮北王?”宮白問道。
顧南風早就想過這個問題,應對自如:“自然是聽說過的,大名鼎鼎的鎮北王,因為謀逆罪下獄,滿門抄斬,好像是十幾年前的事吧?”
“嗯,十二年前的事了,同年,定國公也随之而去,兩者之間我不知道有什麽聯系,但你長得很像鎮北王第三子,當年名動京城的那個人,沈修齊與他好像有仇,或許,他留下你是為了報仇?”
名動京城,顧南風心中嗤笑,那個人早就死了,再驚才絕豔,也不過是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