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顧南風心裏一萬個不願意,他本身跟女子接觸就不多,現在還要安慰一個哭哭啼啼的,他自己都沒辦法安慰他自己!

林夫人不過三十,出身小戶,是因為成親時林海官職不高,後來跟着沈榭才慢慢被封為将軍。

早就聽說顧南風長得漂亮,現如今見了,林夫人有些自慚形穢,明明是個男人,卻比女人還要好看,這樣的人,也不怪乎攝政王會藏起來,可是再好看,終究不過是個戲子。

林夫人有些看不起顧南風,做将軍夫人這麽多年,讓她去求一個以色侍人的戲子?怎麽可能!

“南風公子,妾身就直說了,玲兒那個賤……玲兒姑娘昨天就跑了,這件事絕對不是将軍做的,他若想殺玲兒,早就殺了,何必等到現在?還把屍體抛到京都城外,殺人者明顯就是想把事情鬧大,讓事态更嚴重,好拉将軍下馬!”林夫人氣呼呼道。

顧南風又怎麽會看不出來林夫人的想法,但還是很客氣:“夫人不必擔憂,林将軍跟在王爺身邊多年,王爺一定會想辦法的。”

聽顧南風說起,林夫人道:“是啊!将軍跟随王爺多年,不知道受過多少暗算,風裏來雨裏去,幾次差點醒不過來,身上全是疤痕,這些又豈是南風公子您這種日日唱曲的人能懂的。”

“現在天下太平,那些邊陲小國不敢侵犯,這都是攝政王跟各位将領的功勞。”

林夫人的語氣有些陰陽怪氣,随後才反應過來,有些尴尬的咬了咬唇,她現在畢竟有求于顧南風,不該說這樣的話,但顧南風的身份,又實難讓她放下身段。

要是有老夫人在,她也不必如此。

顧南風淡笑道:“夫人說的沒錯,我确實不懂這些,林将軍是為淵國出過力的,想來那些官員們對他多有敬畏,高大人不過是例行問話,心裏肯定清楚林将軍是被冤枉的,想必過不了多久,林将軍就自己回來了。”

“這……”林夫人心裏着急,因為剛才的話有些不知所措,高全不可能只是例行問話,要不然将軍怎麽到現在還沒回來!

顧南風沒有在意林夫人的想法,他當初選擇唱戲的時候就已經想過,也知道會被人看不起,這一年他不知道擔了多少罵名,受過多少指點,若都往心裏去,他早氣死了。

何況他在軍營裏混的時候,林海恐怕還不知道在哪裏刨地。

那些邊陲小國為何是小國,淵國的人竟都忘了,明明是鎮北軍的功勞,卻說成是沈榭的,真是可笑。

“南風公子,王爺如今尚未回府,妾身就是想求,也見不到王爺的面,您若是見到王爺,請您替我家将軍說兩句話。”林夫人道,現在已經臨近正午,早朝早就散了,攝政王卻還沒回來,她很着急,生怕林海在應天府有什麽不測。

顧南風颔首:“夫人放心,我定會告知王爺。”

林夫人聽到顧南風的保證,松了口氣,沒想到南風公子是這麽溫柔的一個人,她說了那許多錯話,南風公子都沒有怪罪,林夫人為自己之前愚蠢的想法感到羞愧。

南風公子不僅長得漂亮,心地還好,難怪王爺會喜歡。

林夫人心裏感激,跟顧南風說了會話便告退,如果可以,她想在這裏等沈榭回來,可是她怕沈榭還沒回來,林海的罪名就定了,所以打算再去想想別的辦法。

“誰殺的?”林夫人走後,顧南風問星辰道。

星辰舉手發誓:“公子,保證不是咱們的人幹的,你知道我們不會這麽做。”

“我知道,玲兒死了,星岚一定知道些什麽,你去問他。”顧南風猜測是大王爺那邊的人做的,可說到底,玲兒和嚴詹事是青梅竹馬,大王爺是不想要嚴慶這個謀士了嗎?

此時,京都應天府。

林海拒不認罪讓高全有些頭疼,這是大王爺交代給他的任務,他必須盡快讓林海認罪,一旦攝政王趕到,他就沒有機會了。

“林将軍,你說你昨日晚間去找嚴詹事賠罪,可有人作證?”高全問道。

林海聲如洪鐘:“當時我帶了幾瓶好酒去,與嚴慶喝了兩個時辰,他自然能為本官作證!”

他從前不知道玲兒與嚴慶的關系,要不然絕對不會收做妾室,為此解釋了很久,到最後嚴慶還在跟他插科打诨。

“來人,去請嚴詹事!”高全一拍驚堂木,着人去尋嚴詹事。

嚴慶早就做好了準備,不一會兒便被帶到堂前。

“昨日林将軍确實來找下官喝酒。”嚴慶拱手道,就算他與林海官職相同,也必須在林海面前稱下官。

“不過下官并未停留多長時間,下官與林将軍話不投機,喝了一杯之後就離開了,接下來林将軍去了哪裏,又做了什麽,下官就不知道了。”

“你胡說!”林海瞪着眼:“昨天我明明與你喝酒到後半夜,最後還是你的人送我回府的,嚴慶你怎麽能胡編亂造!”

昨日兩人确實喝的不開心,林海想賠罪,嚴慶沒有正面回答,暗暗諷刺,表現的非常虛僞,讓林海很不舒服,強撐着陪嚴慶喝了兩個時辰,到最後醉的不省人事,卻沒想到自己一片好心,被嚴慶如此作踐!

“大膽!”高全見林海想要動手打人,連忙拍了一下桌子,兩個差役攔住林海,怕他一言不合在堂上動手。

林海是個粗人,要不然也不會中計,除了撸袖子往前沖什麽也不會,被攔住後林海一臉惱怒:“你們攔我做什麽,看我不打死這個滿口胡鄒的小人!”

“昨夜林大人亥時便離開了,之後去了哪裏,下官實在不知。”嚴慶義正言辭道:“今日突然聽聞玲兒的死訊,下官實在難以相信,不知昨日下官如何得罪了林将軍,竟然惹得您對一個婦人下手,您若是對下官不滿,都可以直說,為何要傷害玲兒!”

嚴慶臉上的傷心與憤怒表現的淋漓盡致,讓人聞之傷心,見者落淚,對比之下,林海就顯得冷漠無情,活像一個殺人犯,因為嚴慶得罪了他,所以一氣之下勒死玲兒,害怕被人發現,只能抛屍。

正在膠着間,有差役跑來道:“回大人,兇器已經找到,是一條襟帶,被埋在死者不遠處的樹下,有人說見林将軍戴過。”

“呈上來!”

林海百口莫辯,如果這裏不是應天府,他早就掀開差役,上前掐死嚴慶了。

怪不得他今早怎麽找都找不道自己的襟帶,原來是被嚴慶偷了去,還用它殺死了玲兒!

早就知道謀士無情,卻沒想到嚴慶連自己的青梅都敢下手,一點情分都不講,還有沒有人性?

“林海,你還有什麽可說?”高全問道,聲音帶着威懾力,讓人拿來供狀:“畫押吧!”

“這件事不是我做的,一切全憑嚴慶的一張嘴,難道他說什麽就是什麽?我昨天喝的爛醉,又如何能動手殺人?林府的侍衛和仆人全都可以為我作證!”林海看着供狀,撇開臉拒不畫押。

“或許你是回府之前殺了人呢?那些仆人全都是你将軍府的,你讓他們保密,他們自然不會供出你。”嚴慶道。

“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麽好狡辯的?”高全跟着拍了一下驚堂木。

林海冷哼一聲:“物證?那襟帶雖是我的,但卻被人提前偷了去,高大人僅憑這麽一個襟帶就斷定是我做的,不知道之前判過多少冤假錯案,攝政王若是知道了,一定會懷疑咱們的府尹大人是不是會斷案。”

聽到沈榭的名頭,高全猶豫了一下,随後被嚴慶瞪了一眼,立馬道:“林将軍武藝高強人人皆知,又有誰能偷走您的襟帶?下官勸你趕緊認罪,看在攝政王的面子上,還可以從輕處罰。”

“哼,不是我做的,我憑什麽要認?本将随攝政王征戰,殺過無數狄戎,卻從來沒有對自己人動過手,更何況是一區區女子。”林海冷笑,他就是不認罪,又能怎麽樣?

“既如此,那就只能上刑了。”高全有些着急,林海再這麽拖下去,沈榭一定能從那邊脫身,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來人,上夾板!”

“是!”

差役們應下,林海輕蔑的看着高全,區區夾板罷了,難道他會怕?

就在差役拿着夾板要用刑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喊聲:“攝政王到!”

衆人心裏都是一個咯噔,完了,沈榭來了!

高全吓得從公堂上下來,跪在下方,首先喊道:“恭迎攝政王!”

“恭迎攝政王!”所有人都烏泱泱的跪下,朝着外面俯首。

有幾人偷偷擡眼看去,見沈榭身後跟着一名白衣男子,那人身姿清瘦,步履輕緩,說不出的尊貴雅致,姿容清冷,宛若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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