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尹琉柒聽到這句話後并沒有退縮,反而越加的好奇,“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啊?”

尹秋雅搖了搖頭,仍舊不打算将這件事說出來。

尹琉柒現在在顧氏集團工作,關于冷纖荷的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

“媽,我很需要這方面的信息。”尹琉柒将手中的蘋果放到一邊的果盤上,擦了一下手後才輕輕握住了尹秋雅放在外面的手。

那雙手掌心是糙的,掌背滿是被針紮留下的青紫色痕跡,他小心的避開傷口,又說道:“我知道媽你在顧慮什麽,不過我來問你的時候我已經做好了承擔後果的準備了,還請你相信我。”

經過今天的事情,他基本可以确定渣攻的家庭背景應該是一條深埋的劇情線,這條劇情線是原主本身經歷的劇情中并未涉及的內容。

但随着劇情出現偏移,他雖身處在旁觀者的角度,卻無意中走了自己不應該走的劇情。

比如之前的被人綁架,再比如今天這件事,按照正常故事走向,陪着顧紹回家的應該是方阮,見到顧紹和他的弟弟矛盾事件的也應該是方阮,而不是他。

現在事情既已發生,他或許早就一腳踩進了不屬于自己的劇情範圍內,不過他沒有因此心絞痛,這印證了他所想的只要安安穩穩的把文中他參與的劇情走了就不會有事。

看起來好像是挺自由的,但仔細想的話其實處處都是禁锢。

每一個他要走的劇情都需要很多小劇情來一步步推動,再由這些小劇情一點點促進主角攻受之間的感情發酵,只有感情到位了,他們才會做出符合劇情的反應。

感情不到位,主角攻受做事便會出現其他的選擇,細節出現改變,整一條劇情都會發生改變,變動過大的話,他就會心絞痛。

避免心絞痛最好的辦法就是将所有的劇情全部按照書中寫的那樣走。

這本身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劇情出現了偏移是不可避免的,在他第一次翻車後,他要做的就是保持冷靜,在劇情出現偏移的情況下找到走正規劇情的辦法。

規定按着劇情走,又不沒說感情必須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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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這回,尹琉柒不能保證自己次次都能避開暴風中心。

所以他需要盡可能的了解關于相關的消息,率先把握住先機,省得到時候兩眼一抹黑,什麽都不知道。

尹秋雅很少見到自己孩子露出這樣的表情,她心思微動,将自己的手從尹琉柒手中抽了出來,頭向後貼着翹起來的床板,思索了一會兒。

尹琉柒撐了一下眼鏡,乖乖坐好,等着自己母親開口。

他有預感接下來的故事可能會有些狗血。

“我對那件事并不是很了解,當年也是在公司裏聽別人說的,”尹秋雅轉眸看向尹琉柒,她願意相信自己的兒子,“當時冷纖荷是冷氏集團的千金,後來政治聯姻嫁給了顧溪,生下了一個小孩。”

尹琉柒點了點頭,他在腦中過了一遍,提出自己的疑問,“冷氏集團?有這個公司嗎?”

“有,但在你四歲那年就破産了,你當時還在幼兒園哭着和別人搶小汽車呢,沒什麽印象正常。”

“……”

“顧氏集團有現在的成就,離不開冷纖荷,只是沒想到最後她會落的那樣一個下場。”

尹秋雅唏噓道,她擺了擺手讓尹琉柒安靜聽她講話,“顧溪和冷纖荷他們雖然是政治聯姻,不過剛見面就直接一見鐘情了,結婚後也很恩愛,冷纖荷為了顧氏集團付出了不知道多少心血。”

“嗯。”尹琉柒眉頭微皺,在尹秋雅的注視下,将自己想問的話憋了回去。

“但沒過幾年,有個女人找上了冷纖荷,說懷了顧溪的孩子,當時事情鬧得還挺大的,冷纖荷執意要和人離婚,不過因為冷纖荷手裏有顧氏集團的股份,離婚會影響股市,所以顧溪一直拖着沒和她離。”

尹秋雅深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吐出來,她雖然不是當事人,講出來的時候還是會忍不住的替人生氣,“看在孩子的面子上,這件事暫時被壓了下來,冷纖荷并未因此放棄離婚,在這種情況下,沒兩天顧溪就為了追那個小三假借工作的名頭直接出國了。”

“當天晚上冷纖荷出車禍去世,帶走的還有她肚子裏四個月大的小孩,一屍兩命,這個孩子似乎只有冷纖荷一人知道。”

“顧溪聽說後,隔了一個星期才帶着懷着孕的小三從國外趕回來,那個時候冷纖荷的葬禮早已經處理完了,冷家的人因此對顧家意見頗深。”

“特別是這件事剛過了兩個月,顧溪就把小三娶了,呃,那小三叫白什麽來着?”

“白紗紗嗎?”尹琉柒感覺自己被古早狗血糊了一臉,他摸了摸鼻子試探的問道。

尹秋雅一拍手,“對,就是她,作的離譜,他倆回來的那兩個月,聽說這個白紗紗帶球跑了幾十次,次次都是剛出兩條街就被抓了回去,直到和顧溪結婚後才老實,冷氏集團因此和顧氏集團徹底決裂,但那時顧氏已經發展的很好了,雙方對峙下,沒過多久冷氏集團宣布破産。”

“在此期間,顧溪因為要照顧白紗紗,在自己亡妻墳前呆的時間估計連半個小時都沒有,所以說某些資本家就是冷血。”

“估計顧溪自己也覺着家醜不可外揚,在事情發酵前直接強行封鎖了信息,把所有的相關的資料全部删完,到現在大家也忘卻的差不多了,像你這一輩的基本沒幾個知道。”尹秋雅抿了一下唇,講了這麽多她都有些累了。

“這些事情我都是從別人那裏聽來的,你知道就知道了,千萬不要将這件事說出去,要不然先不說你的工作可能不保,還會受到人身威脅。”

尹秋雅提起精神,叮囑道,她不是沒看過顧溪讓人閉嘴的手段,長得儒雅溫和,做出來的事卻殘忍又惡毒。

算算年紀冷纖荷留下的那個孩子應該就是上回來看她的琉柒老板,現在想想确實和冷纖荷長得有些相像。

對方既然成了顧氏集團的老板,應該也将他母親的股份繼承下來了,很争氣。

對方雖然看起來很冷漠,但就憑顧紹能特意來告訴她尹琉柒出差,還代替琉柒和自己聊天,她對人的觀感就已經改觀很多了,不說是個好人,最起碼是個好老板。

本來在顧溪那一輩的事情中,這個孩子就是最無辜的,她身為人母,自是更容易心疼對方一些。

“好。”尹琉柒沉思片刻,應了下來。

聊完之後,尹秋雅讓人将床板搖下來,她要休息了。

等尹琉柒從醫院中出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徹底黑透。

這次他算是收獲頗豐,最起碼顧紹的家庭背景被他摸了大概,結合着他這幾天他所看到的,尹秋雅說的多半都是真的。至于他媽媽為何會知道的這麽多這麽清楚,對方不說他就不問,尹秋雅總不會害他。

就是不知道今中午顧溪在發現自己疼了這麽多年的妻子和孩子其實一直在騙他時,他是怎樣的心情,是一口銀牙打碎了混着血吞下去,還是私下處理?

這樣一回憶,尹琉柒難免想起了他獻完血回去看到的顧紹的眼神,因為有了故事背景,他忽然就從中品到了一點濃濃的悲傷。

明知孩子不是自己親生的還照樣護着,還是一如既往的将自己親生孩子放在一邊不管不問,擱誰身上不心寒啊?

尹琉柒心口悶悶的,他深呼吸了幾口氣,頂着夜色坐公交回家。

半個多小時後他從公交車上下來,慢悠悠的走向自己住的房子,遠遠的一盞燈挂在一樓門口,随着風晃動,暖橘色的光照着一小片天地,像是海上的燈塔一般。

他加快了些步子,這一天太累了,家對他的吸引程度直線上升,他想早早的洗漱完睡覺。

不過走着走着,尹琉柒忽地察覺出一絲不對勁。

在燈光的陰影處,似乎縮着什麽東西,因為穿的是黑衣服,他看不清裏面究竟是不是人。

尹琉柒眼神一凝,心想着難道是一周前那個偷拍他的狗仔又來了?

他四下看了一眼從旁邊電線杆子下面撿起來了一塊廢棄的撐衣杆,揮了揮将上面沾着的灰塵甩去,另一手捏緊公文包,壓着步子走過去。

眼看着距離越來越近,那團漆黑的東西仍縮在角落沒有動靜,形狀看起來應該是個人,直到他走到了燈光下打算轉身進大門的時候,那處陰影忽然就動了,“唔……”

尹琉柒反應極快,他後撤一步用腳撐着門,一手握着撐衣杆的手直接戳了過去,只聽一聲悶哼,他再擡眸看過去的時候,那人已經因為被戳到肚子疼的蹲了下來,對方穿的不是黑衣服,而是巨大的黑色塑料袋。

這是變态還是神經病?

尹琉柒看向人的眼神中帶了些許的嫌棄。

不等下一棍子落下來,對方忍着痛連忙喊道:“媽媽,你打我幹嘛啊?”

“……什麽?”這熟悉的聲音和讓他想打人的稱呼,尹琉柒動作一頓。

他用撐衣杆抵着對方的肩膀,接着彎腰看過去,後者配合着将自己身上裹着的黑色塑料袋扯下來,露出來一張髒兮兮又委屈巴巴的臉。

是那個自稱阿焰的人。

半天不見,怎麽病情又嚴重了?

“你怎麽會在這裏?”尹琉柒後退了一步,手中依舊拿着撐衣杆。

那家醫院和他家可是有段距離,一個失憶的人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難道是被別人送過來的,還是說這個人根本就是裝的。

“我來找哥哥的,沒想到媽媽和哥哥住在一個地方。”阿焰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看向尹琉柒的眼睛閃着光。

他在醫院醒來的時候,因為太想找自己媽媽還有那個救自己的人了,便請人給他翻出來了方阮當時送他醫治時填寫的資料,然後他從上面知道了對方的名字以及地址,他雖然沒了記憶但認識字,并且還有很強的偵察能力。

等到了地方後,他才意識到方阮沒有具體寫住在哪一家,所以就一直蹲在角落等人回來,不想方阮沒回來,他反倒是将尹琉柒給蹲回來了。

尹琉柒仍沒有放松警惕,他緊盯着阿焰,和人保持一段距離,提議道:“你現在先回醫院養傷。”

“我不想回去,他們總是給阿焰紮針,”阿焰用力地搖了搖頭,然後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邀功一般的指着不遠處,“媽媽,我剛抓了一個偷窺你的壞人!”

作者有話要說:顧·爹不疼沒娘愛·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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