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19

“學長，到了。”白然停好車，輕輕說了一句。

江潮沒有讓白然送他回學校，把自己在校外的住址告訴了白然。

見江潮沒回應，白然解了安全帶，側頭看向他。

江潮閉着眼靠在座椅靠背上，眉頭微微皺着，似乎是睡着了。

“學長。”白然伸手碰了碰他的胳膊。

江潮動了動，睜開眼睛。

他伸手揉揉有些刺痛的額角，他對睡覺的地方很挑，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才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睡着。

“我有些話想和你說。”白然舔了舔有些幹澀的唇瓣，最終還是開口。

江潮聲音裏還帶着剛醒的啞。

“嗯，我在聽。”

從下午在籃球管白然看到他的反應，江潮就知道他認出來自己是那天晚上在極寒的人了。

“學長，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有一天晚上在極寒，我們見過。”

“我記得。”

聽到江潮這樣說，白然心跳不可遏制的加速起來。

那麽江潮一定知道自己的取向了。

白然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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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然是在初中時發現自己的性取向和同齡男孩不一樣的。下課時班級男生圍成一團看某某玉女明星的海報時，他連掃一眼的興致都沒有。

那時候有個男孩子用開玩笑的語氣調侃，“白然，你以後是不是要出家當和尚啊。”

白然的心被狠狠震了一下。

後來，随着網絡的發達，他看了更多也了解了更多，第一次确認自己喜歡的是男孩子。

可能是青春期的羞恥心作祟，也可能是因為心智不成熟對于性向的認知不完全，他起初很排斥‘同性戀’這三個字。

因為這三個字，會讓他與周圍的朋友劃出一道屏障，也會讓他被口無遮攔的同齡男孩取笑。

直到後來遇到徐泾陽，雖然最後兩人的結果不好，但是他的确帶着自己走出了對性向認知的誤解。

但是即便如此，白然也沒有主動和周圍的人出櫃過。

更何況，和一個并不熟的隔壁學校學長。

他吸了一口氣。

“學長，那天你看到的是我前男友，我們...”

江潮側目，身邊的男孩整個人都是緊繃的，雙手緊緊絞在一起。

他一下子就了解了。

“嗯，別緊張，慢慢說。”

很明顯的，白然應該是沒有主動和別人出櫃的經驗，所以他會覺得不适和緊張。

江潮語氣帶着幾分縱容，讓白然慌張的心情逐漸定下來。

白然說出那句前男友後，心頭上的重量似乎一下子卸掉，之後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大概就是這樣，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麽，但是只是覺得有必要對那天的事進行一下解釋。”

“為什麽想要對我解釋？”江潮反問道。

是啊，為什麽呢？

白然扣了扣手心。

他和他，就算今天是第二次見到，之後也很難再有交集，他為什麽不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坦然自若呢。

“說實話，我不知道。”

白然坦誠的說。

“學長，謝謝你今天請我吃飯，那我就先走了，再見。”

想說的話都說了，似乎沒有必要還留在這兒了。

白然解開安全帶。

“等等。”江潮忽然起身拉住白然的手腕。

可能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他寬大的掌心燙的吓人，白然只覺得自己被他握住的地方似乎轟的一下燒了起來，他試圖掙脫卻又敵不過江潮的力道。

“再見是再也不見？”

江潮聲音沉的吓人。

白然睫毛顫了一下。

“不是的。”有些蒼白的反駁。

“那天在極寒發生的事，我不會告訴別人。”

“所以，不準你再躲我。”

他神色寫滿堅持，白然張了張嘴，卻不知說些什麽，最後只能點了點頭。

見他點頭，江潮這才松開手。

最後，白然幾乎是倉皇而逃一般的走到路邊招手打了計程車，望着他的背影，江潮眼底一片清明，剛剛的朦胧醉意在一瞬間都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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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沒，今天要不要一起播，正好我要補下昨天時長。”白然摁了免提，把剛下樓買的豆漿裝在家裏的杯子裏。

“晚上吧，我現在不行。”路小童頭痛欲裂，整個人埋在被子裏，聲音嘶啞且無力。

“怎麽，酒還沒醒？”白然笑了笑，昨天在酒桌上吵得倒歡，結果最早趴下的也是他。

“然哥，你大清早打電話來就是為了嘲笑我的？”路小童聽出白然話裏的揶揄，他拿下耳邊的手機看了看，才九點半。

這哥們明顯就是想擾他清夢。

“行了行了，你繼續睡吧。”白然見目的達到，好心的放他一馬。

白然啜了一口香氣四溢的豆漿，溫熱的觸感從喉嚨滑到胸腔，讓他整個人都精神起來。

他坐在電腦前，打開直播界面，把游戲畫面框在裏面，戴上耳機先練兩把找找手感。

白然練槍一向是打單人四排的，他開的是營地圖，營地圖面積不大，能鋼槍的地方就那麽幾個，根據航線看，這次肯定還是自閉城落得人最多。

白然在右上角地圖上标了個紅點，當顯示飛機距離标點位置還有784m的時候，白然毫不猶豫的跳了傘。

這是他玩這麽多次游戲總結下來的經驗。

他開了全視角向後看，至少兩隊也飛在他身後。

單人四排，顧名思義就是你一個人作為一個隊伍，和其他四個人作為一個隊伍進行對抗，沒有隊友，物資全靠自己搜，就算被擊倒也沒有人扶，是pubg裏最難的一種模式。

這種模式也很少受人青睐，畢竟在游戲裏面，與別人的交流很重要，這種打法，未免太孤單了些。

但是白然卻很喜歡，每次玩單人四排，聽力和感官都會變得敏銳，滅隊的快感也會讓他熱血沸騰。

後面兩隊虎視眈眈的圍着，白然絲毫不怵，開傘控制搖杆，前滾翻落在自閉城的主樓樓頂，順手撿起一級甲和一把AK，開空鏡把身後還沒落下來的兩人打掉。

樓下傳來密密麻麻的腳步聲，明顯不止一人，白然找了樓頂的柱子做掩體，槍口對準樓梯口，耐心等待敵人上樓。

白然跳傘跳的最快，在他身後的隊伍自然也知道他是一個獨狼，樓下的兩人已經搜了不少東西，算是一波小肥，合計了一下便合夥沖樓頂。

他們挪的很慢，但是輕微的腳步聲還是逃不過白然的耳朵。

三...

二...

一...

白然輕輕開口，無聲倒數。

樓梯口沒什麽動靜，但他還是沒有絲毫猶豫，打了十發提前槍。

果不其然，樓梯口的人剛露頭就被打倒了，白然屏息等待，那人的隊友卻沒有沖上來。

他從樓頂中間的空洞跳下去，正巧看到對方在扶人，背上的三級包和二級頭明晃晃的，已經迫不及待的向白然招手了。

“哥們，這就怪不得我了。”白然沒猶豫，擡手把兩人打死了.

他全麥沒關，耳機裏傳來一串帶着濃重俄羅斯口音的國際通用問候語，‘XXXX your,You're a big xxxxing idiot.’

白然舔盒子的頭就沒擡過，這兩人幾乎把主樓兩層的所有物資都搜光了，這一波快遞讓白然心滿意足。

他給762上了膛，操控者人物在原地轉了個圈。

“Thanks for the delivery.”白然摁下全部麥克風。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跳下二樓繼續打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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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大附近的一個私人工作室內。

“這個算法有問題。”一個染着黃發的男生指了指旁邊男生面前的電腦。

“我從頭到尾跑了兩遍，怎麽可能有問題？”帶着金邊眼睛的男生冷笑道。

“我說的是做出來的東西不是我想要的。”黃發男生明顯年齡小些，和別人争論時底氣明顯不足。

“這已經是優化過後的最好結果了。”

“年紀小理想主義是好事，但是成本不允許啊。”

謝澄頂着那頭被氣炸了的黃毛，狠狠地翻了個白眼。

陳煜這個老東西，每次不是拿年齡就是拿他不是科班出身來說問題。

兩人交涉無果，謝澄只能求助的看向江潮。

“老大，你怎麽說？”

“呦，你小子剛加入項目兩個月，就知道要抱誰的大腿了？”陳煜起身，狠狠的在那頭亂蓬蓬的揉了一把。

“別忘了我還是你師傅呢。”

“潮哥你說。”陳煜走到江潮面前。

“現在的算法的确沒法達到我們心中的最理想狀态，但是投資人那邊的要求已經達到了，這個程序不是給我們自己做的，而是需要讓甲方滿意。”江潮食指在桌面上扣了扣。

這段話背後的含義不言而喻。

謝澄眼皮耷拉下來。

老大說的話他能懂，但是這是他人生的第一個項目，自己不想留下任何遺憾。

“但是，理想不一定就不能成為現實。”江潮話鋒一轉。

謝澄迷失在他的雙重否定句裏。

“老大，什麽意思啊。”他困惑的撓撓頭。

“最後給你三天，工作室的資源可以随便調用，遇到問題可以直接聯系我。”

“但是三天後如果沒做出什麽，最終交給甲方的就是這版了。”

“謝謝老大。”本來能完結的項目，大家可以好好個假期，但是老大卻讓全組人做後盾，縱容自己自己追求完美的心。

謝澄感動的不知道說什麽好，重新坐到椅子上，整個人恨不得撲進電腦裏。

“潮哥，謝了。”陳煜朝江潮眨眨眼。

“你明知道這是最優解了。”放在手邊的手機傳來提示音，江潮拿起，順口說了一句。

“我知道。”

“不過小孩子的第一次，還是讓他拼盡全力的好。”

“我們當時不也是這樣過來的嗎。”

陳煜看了看那顆被電腦顯示器擋的嚴嚴實實的小腦袋，縱容的笑了笑。

江潮看着手機屏幕上軟件傳來的提示。

【您關注的主播‘RAN’開播了，快來他的海馬星球看看吧。】

小主播起的這麽早？

江潮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