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旱魃(二)

史邪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因為他是飄着的,有些疑惑的看着環視着周圍,卻什麽也沒有看

到。

這裏就像是一個虛無的空間一樣,沒有聲音,也沒有光,只有一片昏暗,暗的讓人忍不住心生煩躁。

慢慢的向前飄着,史邪也不知道自己到了什麽地方,他也不知道自己飄了多久。他只能茫然地飄蕩在虛無的空間裏。這裏沒有光,沒有聲音,沒有溫度。漸漸地從一開始滿懷希望的尋找着出口,到現在的空洞麻木。

晃晃悠悠地飄蕩着,史邪突然覺得無趣,他停了下來。他麻木的瞳孔開始慢慢轉動了幾下,早已停機的大腦也開始有了反應。

他漫不經心的飄在半空中,眼前是一片如墨染般的黑暗,無盡,空茫。

史邪開啓回想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他也開始想自己究竟經歷了什麽。大腦的轉動很慢,不足以讓他思考出更多的事情,他似乎忘了很多事情,可是那是什麽事情呢……

我是誰?

我是史邪。

不,不對,我不是。

不,我是。

我不是……

我不應該是史邪。

可我不是史邪應該是誰呢?

史邪是誰?

有些迷茫的擡頭看着昏暗的上空,史邪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變得輕飄飄的,他不斷的向上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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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麽存在呢。

我是誰?

我是什麽……

身體開始越發的輕,史邪的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

或許,這樣也是好的……

史邪。

史邪……

史邪!

誰……

是誰在說話……

是在叫我嗎?

沉重的眼皮慢慢的向上拉來,一道刺眼的光照進瞳孔裏,有些疼,但卻意外的感覺到了溫

暖。

“史邪,你終于醒了。”

恍惚的看着突然湊到自己面前的臉,史邪一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長時間處于黑暗的環境中讓他的意識有些模糊,反應力也緩慢了很多。

“史邪?我是夏堯,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意識一點點的開始慢慢回籠,史邪稍微動了動身體眼睛依然看向夏堯。

“我怎麽了?”

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十分的沙啞,就像在沙漠中許久未見水源的旅人。

“自從上次,你已經昏迷了兩天。”

看到史邪終于有了回應,夏堯松了口氣,這兩天史邪一直不硬,請來醫生也看不出什麽病狀,但是史邪就是不醒,夏堯只能自己幹着急上火。

轉身拿過桌上的水杯,裏面的水還是溫熱的,坐到床邊慢慢把史邪扶起來。

“我喂你吧。”

身上确實也沒力氣,就沒有拒絕夏堯的好意,史邪就着夏堯的手大口的喝着杯子裏的水。

“慢點喝,還要嗎?”

搖搖頭,重新躺回被子裏。

“那你休息一下,我去幫你拿飯菜,肯定餓了吧。”

把杯子放回桌子上,夏堯便轉身走了出去,而躺着的史邪也再睡不着了,只是默默的看着上方的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直到把夏堯拿來的飯菜吃了個七七八八,史邪才停了下來,精神也恢複的差不多。

“史邪,謝謝你救了我表妹。”

夏堯一邊收拾着碗筷,一邊沖史邪爽朗一笑。

“沒關系。”

“嗯,對了,你看看這個是你的東西嗎?我看這顆珠子和那次小潔身上掉下來的一樣,就拿回來了。”

說完,夏堯停下手裏的活,從褲兜裏掏出一顆黃色的珠子遞給史邪。

接過珠子的史邪,臉色十分的嚴肅,眼神還有些複雜。從口袋裏掏出另一顆紅色的珠子和黃色的放在一起。

要說一次是偶然,那麽兩次都碰到這種珠子,想不讓史邪在意都有些難。

“這到底是什麽?”

收拾好的夏堯也湊過來好奇的看着史邪手機的兩顆珠子。

“不知道。”

“哦。差點忘了,我二叔說要是你身體好一點的話讓你過去一趟,說有事和你商量。”

“嗯,那我們現在就過去吧。”

點了點頭,大概也猜到了夏堯二叔找他的原因,随便套上外套就和夏堯出了門。

和夏堯二叔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那男人一見他們過來也站了起來,和史邪握了握手。

“原來你就是史天師,我是這個村的村長,剛剛我都聽二良說了你的本事了,只是沒想到你會這麽年輕。”

“哪裏,你叫我史邪就行了。”

“這怎麽行,來,史天師請坐。”

村長熱情的邀請史邪坐下,給他倒了杯水。

“史天師,我們就直接說正事吧,我們這村子裏一直都不下雨,找了很多人來看,都是說有妖孽作祟,可又找不出是什麽妖怪,這再不下雨我們村子的糧食可就完了啊。”

“嗯,來的時候我已經大致察看過了,确實有了些發現。”

聽着史邪的話,村長頓時有些激動,夏堯也有些好奇的看向史邪。

“史天師,你有什麽發現嗎?我們村子還有救吧。”

“我去了後山,發現那裏的土質濕潮,還帶了些腐味,很多在樹根旁的菌類植物大多都已經腐爛了,按理來說,都已經三個多月沒有下過雨了,是不可能有這樣的事情。”

“史天師,你的意思是……”

村長沉思了一下,看向史邪。

“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東西應該就在後山裏。”

“那天師知道到底是什麽在作祟嗎?”

史邪神情一頓,慢慢的變得凝重起來,村長也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看着史邪。

安靜的屋子裏只聽到史邪嚴肅的語調道:

“僵屍。”

□作者閑話:

作者沒閑話系列。

故事情節進行的有些緩慢,但是也不會讓大家等太久的,後續會更精彩。

感謝觀看。

N〇_11旱魃(三)

“僵屍!?”

村長立刻有些驚訝的從椅子上站起來,開始在屋子裏轉圈。

“我們村子裏怎麽會有僵屍呢。”

坐在一邊的夏二叔也在這時插嘴道。

“後山裏有沒有年份很長的墓穴?”

“墓穴?”

村長停下來沉思了一下,重新坐回椅子裏。

“要說年份長的墓穴,後山确實有一座,我聽我家老人說,那是明朝被貶職到這裏的一位将軍的墓。”

“嗯,十有八九就是這座墓穴了。”

“可是,只是一座墓穴而已,為什麽會造成我們這裏的旱災?”

“這就是我最擔心的事了,僵屍,分為六級,第一級是白僵,第二級是黑僵,第三級是跳屍,第四級是飛屍,第五級是旱魃,第六級是魔王,而後山的那個僵屍應該是已經快變成旱魃了。”

“旱魃?”

“旱魃,青面獠牙啖人羅剎,旱天瘟疫就是由此而發。”

“那這旱魃要怎麽處理?”

“從飛屍到旱魃,要上百年的時間,而現在村子已經幹旱三月有餘,而且後山的土質已經有明顯的變化,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它要進階成旱魃也就這幾天了。”

“史天師,你要救救我們村子啊。”

聽完史邪的話,村長立刻蒼白了一張臉,如果那旱魃出來了,那他們村子不就……

夏堯也讓史邪的話說的一愣一愣的。

“史邪,要是那旱魃真的出來了,那村子……”

“旱魃一出,赤地千裏。”

被史邪嚴肅的語氣弄的一愣,夏堯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似乎遇到了不得了的事情啊……

“那大師,我們現在要做什麽?”

“現在已經是下午了,陽氣已經開始消散,旱魃屬陰,最好是能在明天太陽最正的時候起棺。村長,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幾個壯年男人,最好是屬雞,屬鼠,屬牛的,去把古墓四周布置一下。”

“嗯,好。”

村長鄭重的點了點頭。

“夏堯,你去把我的包拿過來。”

“口辱'〇”

回到史邪休息的房間,夏堯找到背包又回到了客廳。

史邪接過從包裏彈出一大把符紙,一條紅繩,和一盞油燈。

“把符紙貼在墓穴的四周圍起來,用紅繩将墓門擋住,再把這盞油燈到晚上月亮升起的時

候點燃,最好是有幾個人守住墓穴,一有什麽不對立刻回來叫我,我還要準備一下明天需要的

東西。”

村長接過東西,連聲應好。

“那我先去準備了,史天師如果有什麽需要的話直接告訴二良也是一樣的。”

說完村長就拿着東西走了,史邪想了一會兒,轉頭又開始吩咐夏二叔。

“二良叔,你能給我準備幾只活公雞和小黑狗嗎?”

“當然可以,那我先去找了。”

夏二叔也起身出去了,屋子裏只留下了史邪和夏堯兩人。

“史邪,你有把握消滅那只僵屍嗎?”

“不知道,走吧,你和我一起去準備,我需要幫手。”

史邪說着便站了起來,夏堯只好跟在他的後面。

“我需要做什麽?”

“現在還不需要,你先等會兒。”

從背包裏又掏出一把黃紙,和一盒朱砂,史邪開始凝神畫符。

看着史邪在認真做事,夏堯只好安靜的待在一邊,看着他流利的手法。

直到畫好第三張以後,史邪才停了下來,英俊的臉上也露出一點疲憊,而這時外出尋找公雞和黑狗的夏二叔也正好趕了回來。

“史天師,你要的公雞和黑狗我已經找回來了,只是村裏只有兩條黑狗,你看行不行。”夏二叔提着一個雞籠,裏面有三只公雞,腳邊還圍繞着兩條小黑狗,有些害怕的嗚嗚叫着

“嗯,夠了。”

蹲下身分別摸了摸兩條黑狗的毛,都是純黑油亮,沒有一點雜色,史邪滿意的點點頭。

夏二叔看他滿意,就走了。

“你是要把這兩只黑狗都殺了嗎?”

猶豫了一下,夏堯還是問了出來,他還是覺得有些殘忍。

“你電視劇看多了,我只是取它們的一點血而已,不過公雞确實是要殺了。”

聽到史邪的回答,夏堯才松了口氣,走過來抱起其中一條黑狗。

“你從這兩條黑狗身上取血,一碗就夠了。”

說着把一個小碗和一把小刀遞給夏堯,轉身去抓公雞。

抱着小狗的夏堯看着手裏的刀,心裏忐忑了一下,不過在看到旁邊史邪利落揮刀的樣子後,夏堯定了定心,擡起刀子在小狗的腿上劃了一刀。

劃開後,鮮血立刻湧了出來,小狗吃疼,開始不斷地掙紮,甚至還張嘴咬夏堯,夏堯只好一邊躲着小狗的啃咬,一邊手忙腳亂的接着血。

直到接了小半碗後,小狗腿上的傷口開始停止了流血,夏堯才把它放了下來,看它舔舐着自己的傷口。

“你受傷了。”

“嗯?”

聽到史邪的話夏堯才反應過來,剛剛雖然沒讓小狗徹底咬到,但還是讓它的牙齒在手背上劃了一道口子,現在還在不停的流着血。

“啊,沒事兒,擦掉就好了。”

“等一下。”

制止住夏堯擦血的動作,史邪拿過剛剛接狗血的碗放到夏堯手下,讓血流進去可是傷口太小了,還不等夏堯反應過來,史邪早已伸手在他傷口上用力擠了一下,一小股血液頓時流了出

來。

“嘶——好疼,你幹嘛?”

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夏堯的傷口,史邪才慢條斯理的收回血碗。

“你的血很有用。”

看着自己的血被擠進小碗裏,夏堯瞪大了一雙眼睛。

“你說清楚。”

不滿意史邪模糊不清的回答,夏堯有些生氣。

“現在說了你也不明白,等以後就知道了。”

不理會夏堯的怒氣,史邪淡定的端着碗來到桌前把雞血和狗血混在一起。

夏堯只好一邊給自己包紮,一邊咬着牙對着史邪的背影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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