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無故禁足悍妻燒柴房
“呵,模樣變了不少,脾氣倒更甚從前。”在這樣緊張的時刻,如此坦然的言語,除了楚玉,還會有誰?!
皎皎登時怒極攻心,一個回旋,雙手壓住他輪椅的扶手,自上而下,俯視着楚玉。
身旁的降龍伏虎原準備上前阻攔,卻在楚玉凜歷的眼神下未能出手。
楚玉掩面側首,一臉嫌棄的模樣,“夫人一路辛勞,我已讓下人備好熱水。”
皎皎冷笑一聲,“如此說來,相爺消息倒是靈通,只是為妻被困牢中數日,相爺靈通的消息怎麽不見排上用場,還是爺平素嫌妾身聒噪,想借此清淨個幾天?”
說到底還是自家人,伏虎是個急性子,忍不住就要上前說個究竟,卻被降龍一把拉住。
楚玉以手握拳,抵在唇前,輕咳了幾聲,滿臉倦容再也掩飾不住,“莫要埋怨別人,王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何況是你,這樣做,僅是小懲,讓你收收這猴性子,否則怎樣與我并肩同行。”
楚玉好就好在會說話,一番話情理皆在,既表明了關切之意,又暗示了今後的希望,方方面面,思慮周全。可她魏皎皎完全不吃這套,任你說的天花亂墜,整她就是整她,沒有什麽理由。
“我爹養了我十八年,都沒把我從圓的教育成扁的,憑你區區幾天大牢,就想讓我徹底改造?門都沒有!”皎皎說罷,覺得定是要做出點什麽舉動來顯示自己的決心才算應景。于是飛速跑到古董架旁,撿了個最大的,揚手就要摔下。
“夫人!”這下是全體呼喊着撲通撲通跪倒在地。
皎皎掃了衆人一眼,“相爺果然教導有方,将下人們都□□的這般好。”随即罔顧衆人殷切的目光,将手中的瓶子又高舉幾分。但這玩意真TM重。皎皎折騰了幾天,體力嚴重透支,這會子手上微微不穩,外人看來,瓶子像是馬上就要脫手。
降龍往前猛地跨進一步,想阻止皎皎摔瓶,誰知皎皎被他的動作一驚,瓶子陡然向前滑落,不偏不倚正砸在降龍頭上。練武之人這點意外還是能躲過的,但是降龍硬生生接下這當頭重擊,登時血湧如注。
皎皎吓壞了,僵立原地。
降龍巋然不動,宛如雕塑,仿佛受傷的并非自己。
“夫人莫要太過任性。您已是降龍見過相爺最為在意的人了。”
皎皎看到楚玉鐵青的臉色,心中頓時涼了半截,她莫名其妙的就害怕起來。其實她本意無心将事情鬧大。當時她也是好意,可偏偏卻吃了那樣大的虧,或許是她心底裏已然将他當做了親近的人,否則她不可能在事情發生的第一時間想到楚玉,而不是自己的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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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虎再也忍不住,“是啊,夫人,相爺這些日子出府巡查,又擔心您的安危,才出此下策。”
“伏虎!”降龍厲聲喝道,這沒心眼的,居然想也不像就将爺吩咐的事情抛到腦後。當初為這件事他們也曾提過異議,可是此番阮西之行,甚是兇險,相爺調動了一切力量,才将事情辦成。如此一來,府上無人照看,又擔心歹人起意,才想了這麽個一舉兩得的主意,既能保護夫人,又能讓她收斂性子。
只是當初設想的太過簡單,保護了她的安全不假,但是讓這位嚣張的夫人收斂性子,那可真是比登天還難!如此可苦了他們這些當差的。
皎皎沒想到她入獄一事,背後居然有如此大的隐情。此時,在她的腦海中轉過N個念頭。沒想到看似平靜的生活表象下竟是一派驚濤駭浪,原來當個官也不容易啊,好歹都要讨生活,楚玉外表威風,可是卻要每天提着腦袋過日子,順帶還要連累她這個無辜的家屬。可是又一想,她真有那麽挫嗎?居然要被放進刑部大牢才安心,再者說,楚玉的處境不是比她危險千百倍,他居然還能替她着想,想來自己平時也沒好好待人家。一股歉疚之意湧上心頭。
她平生就好打抱不平,哪能放任這樣柔弱的相爺處境危險,好歹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小妻子,保護相爺自然當仁不讓!
楚玉原本因為皎皎的胡鬧加上幾天勞累,而頭痛不已,如今窺見皎皎小臉上瞬息萬變的神色,有驚詫的,有惋惜的,有懊惱的,到了最後,竟然顯現出一派豪氣萬丈,仿佛做了什麽重大的決定一般。
正在楚玉納悶之際,皎皎三步并作兩步來到楚玉身前,纖細身影一頓,含淚握住他冰涼的雙手,仿佛剛剛撒潑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一般。
“爺你這幾天受苦了吧?放心,我以後絕對不會拖你後退,無論你去什麽兇險的地方,記得一定要帶上我,我武功不差的,真的,不信你可以讓降龍伏虎試探一下。”
楚玉被她180°的瞬間華麗大轉變給驚着了,臉色由鐵青轉為蒼白,還不時逸出幾聲輕咳。到哪裏都要帶着她,
到時豈不是天下大亂?!
楚玉不敢想象,只能埋頭咳得更兇。
皎皎看到弱柳扶風般的俊美相爺,頓時母愛泛濫而來,“爺,快些去休息吧。”說着便把輪椅推給降龍伏虎。
楚玉眉頭微微一皺,這女人先前不是總粘着自己,要照顧這個照顧那個的,怎麽今天卻一反常态?
降龍伏虎也不明就裏,往常他家夫人可是很喜歡跟相爺湊一起,今兒個是怎麽了。
皎皎完全沒在意衆人瞬息萬變的心理,哼着小曲悠悠離去。
幹什麽?當然是好好的梳洗一番,再□□的吃上一頓,然後倒頭睡個大覺,這才是人生美事一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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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睡到自然醒。可是醒來皎皎卻不快樂了。
因為府上發生了一件大事。
皎皎被禁足了!!
當她換好衣服,晃晃蕩蕩打算到街上的一品樓裏喝個茶水,聽個小曲來彌補這半個月的苦逼時,守門的小厮非常敬業地攔住她的去路,告訴她相爺下令,這個月內沒有他的準許,夫人是不可以随意外出的。
這樣的禁足對于一般人家的好媳婦來說根本無關緊要,可是皎皎卻瞬間覺得是被剝奪了自由,大晚上的沒有電玩,不能high歌,不逛夜店,對她來說一片空白的夜生活已經是恐怖之極了。自打穿越到這個地方,掉到一個三歲孩童的身體裏,她已經為了适應生活改變了十五年,盡最大可能在符合古代人生活作息的前提下找點樂子!可是楚玉竟然連這些也要剝奪!!
“楚玉人呢?”皎皎沖到書房,左右巡視一遍,抓到一個過路的丫鬟問道。
“回夫人,相爺未曾交代去了哪裏,只是讓我們見着夫人說一聲,一切等他回來。”
此時正值薄暮時分,金光普照大地,院落裏炊煙袅袅,已是在準備晚飯了。
皎皎生了一肚子氣,哪裏還能吃得下晚飯,更不知楚玉這時在哪裏逍遙,于是想了想,來到竈房。
撲面而來一股熱浪,三五個夥夫輪圓了膀子,在這樣的天氣裏忙活的大汗淋漓,仿佛剛從水裏撈出來一般。
皎皎想了想,再一擡頭,臉上便換了溫婉的神色,細聲說道:“都下去吧,不用做的這般複雜,爺說晚上回來想吃些清淡的,我來就好。”
“是,夫人。”夥夫們對這位新來不久的夫人不甚了解,但偶爾零星的傳聞大夥兒還是聽的着的,就拿上午那事來說吧,這位夫人怎麽看也不像能委下身段給爺做飯的人,且不說她會不會吧。
末了,衆人還是乖乖退去。
也就在一瞬間,皎皎的笑容已由微揚的弧度變成了莫測的詭谲。
楚玉正在孟廷尉家做客,老廷尉年過六旬,為人耿直,正是此番阮西貪腐案件的主審。兩人正在商讨案情,伏虎中途出去了一趟,回來後悄悄附在楚玉耳邊,低聲道:“夫人在家把竈房給燒了……”
老廷尉也是習武之人,耳力不差,楚玉還未言語,他倒先朗聲笑了起來,“尊夫人敢作敢為,不同尋常女子,相爺倒是眼光獨特。”
這樣的家醜被老友取笑,楚玉竟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拱手道:“彼此彼此,先前孟夫人效法玄齡之妻,寧飲鸩酒也不願孟大人納妾,可是讓在下好生敬佩。”
孟廷尉被人揭了傷疤,面上先是一陣尴尬,随後兩人便釋然大笑——果然是家有悍妻,同病相憐!
作者有話要說: 說好的更新晚來一天。我的生活真辛苦啊,有時候晚上加班到十點,實在是沒有心力更新,但願以後不要那麽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