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全是看在你臉的份上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可以更了,對不住各位了~~~~
只是嘗過三巡,眼看着就要進入正題,就連皎皎都有點意亂情迷,楚玉卻突然像被人打了七寸,迷離的目光陡然清醒,連醉酒的痕跡都不曾有過了。
“夜深了,睡吧。”他推開皎皎,兀自轉身。
皎皎一愣,從心底泛起的恥辱感瞬間将她湮滅,他竟然連碰她都不屑!
最讨厭人模狗樣假清高的男人,前【戲都吃盡做足了,關鍵時候倒是一本正經起來!
二人各枕一邊,同床異夢到天明。
第二天皎皎起了個大早,梳洗打扮停當,拿了一柄長劍在花園裏比劃。
這劍原本是挂在楚玉書房的,她平時在家練功都是用戟,而且非得父親大人拿着雞毛撣子趕她半個将軍府才肯比劃上那麽兩下。
今天練功,并不是因為皎皎勤快了。
劍花飛舞,花俏卻沒有殺傷力。皎皎身形柔軟,在明媚的陽光裏仿佛晨舞的蝴蝶,翩然靈巧。
突然間,如乾坤扭轉,招式猛地凜冽起來,長劍如虹,氣勢宛若銀光炸裂,招招呼嘯生風,夾帶着殺氣。樹影婆娑,皎皎執劍飛身而去,卻只是虛晃一招,就在此時,皎皎突地燦然一笑,調頭朝院外的方向奔去。
她倒要看看,是什麽樣的人能讓楚玉誇下海口。
皎皎剛在牆頭站穩,打算以一個勝利者的姿勢微笑着回首跟這座操【蛋的相府告別,就見樹影中的人現了身……
院子裏聚滿了看熱鬧的人,頂着日頭仰望滿身華光的二人。
有人在喊:“夫人,您怎麽跑到那麽老高的地方去了,要是摔着了,相爺會心疼的!”
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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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人在喊:“天吶!我沒看錯吧,那是智勇無雙威風凜凜大敵當前面不改色的鏡伊大人啊!”
皎皎這才将目光向對面的人投去——
白衣翩跹,面若寒冰,剛毅的輪廓仿佛刀削斧刻一般,手上并無兵刃,但周身湧動的殺氣卻不容小觑。
皎皎紅唇緊抿,知道這的确是個勁敵,尤其那雙眼睛,看向她的時候,會讓她不自覺的認為自己并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件可任他随意索取的貨物。
那雙眼睛,是會吃人的。
而實際上,沈鏡伊也在打量着皎皎。
這姑娘看似纖細柔弱,但是眼神裏那股不服輸的勁頭,很明顯,楚玉那小子是娶到了個“麻煩”。
皎皎的小九九在心底飛轉,她在酌量自己若是跟他動手,勝算能有多少。
“你沒有勝算。”聲音陡的響起。
“你怎麽知道!”皎皎梗着脖子,不服輸的吼回去,下一刻,卻僵立原地。
他、他、他……他怎麽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你連我一招都過不了,所以還是聽話留在府裏的好。”沈鏡伊說完便拂袖而去。
從小到大,只有她打人家的份,哪裏容得下比她嚣張的人,皎皎羞憤不已,用武力解決又打不過人家,為今之計,只能說點場面話來安撫自己受傷的心靈,于是對着沈鏡伊的背影,撇撇嘴,“哼,看在你臉長得還不錯的份上先饒了你。”
沈鏡伊背影一僵,差一點就繃不住他冷面少俠的光輝形象。
沈鏡伊走了,皎皎依舊站在牆頭。
哎,這邊的風景真好,外邊又是大集了吧,要不怎麽那麽多人呢?你看那邊張滿彩帶,最是妖嬈的樓閣定是倚紅樓了吧,想從前還跟二哥混進去喝花酒。還有一品閣的玫瑰露,在牢裏幹巴巴想了半個月,家裏的廚子怎麽就弄得那麽不是滋味呢。再往遠了去,西北角屋頂尖尖的地方就是将軍府了,父親,哥哥們……
“夫人,您快下來!”有小厮在下邊朝她急急喊道。
“叫什麽叫,我又不尋死,看看風景都不行?!”
小厮一臉惶恐,撲通就跪下了,顫巍巍說道:“小的不是那個意思,是、是宮裏來人了,正在前廳等夫人您呢!”
宮裏?!
楚玉不在府中,身為當家主母,她理應處理這些事情。皎皎一時想到自己的身份,正了正衣襟,從牆頭躍然而下。
從小看慣了舞刀弄槍的粗漢,這會子見了宮裏的公公掐着拂塵,一副娘裏娘氣的樣子還真讓皎皎“看一眼都渾身發抖”。不好意思,言重了。
公公斜睨了皎皎一眼,二話未說,從袖裏取出鑲了金絲邊的卷軸,華麗麗展開,朗聲誦道。
皎皎屈膝跪在廳前,這一聽不打緊,險些氣得要胖揍來宣旨的公公一頓。
可憐的楚玉居然要被派去巡視湘雲,安撫災民,這種活計放到別人身上都是件苦差事,更何況是身體狀況欠佳的楚玉。
咬牙切齒的謝過恩典,算是對楚将軍多年封建教育交上的滿意答卷,若是剛剛穿越過來的魏皎皎,鐵定就暴走還擊了。
楚玉回來後,對皎皎添油加醋,聲情并茂的演說并未理會,只是淡淡要過聖旨,掃了一遍,然後對着身後的降龍伏虎說道:“吩咐下去,讓他們快些打點,三日後啓程。”
“你瘋了?!”皎皎愕然,奪過那勞什子聖旨,丢到一邊。
從小生活在官宦世家,但是真正了解到為官的辛苦,還是在嫁給楚玉以後。深夜批示公文,白日應酬不斷,三番兩次請客人到家,皎皎在旁看着他們說話都累,你一言我一語,全部笑裏藏刀,暗含玄機。
楚玉右手撐在輪椅扶手上,慢慢揉着太陽穴,長睫低垂,在眼睑下方留下一片小小的陰影。
“聖命難違,你莫要擔心。”
“鬼才擔心你,我是怕我年紀輕輕就要守寡,那便是太冤枉了。”皎皎振臂吼道,一抹嫣紅慢慢爬上雙頰,該死的,誰說擔心他了!
楚玉饒有興致的睜開雙眼,打量起皎皎,目光如炬,“哦?我怎麽不知道,你怕守寡?”那聲音低沉魅惑,就像幾個夜晚他們耳鬓厮磨時他的輕聲呼喚……
皎皎的臉更加紅了,“我,我……”
楚玉卻瞬間又轉換了面孔,拂手道:“算了,不逗你了,此次出行,你若是想在府裏呆着也好,回娘家也好,但是絕對不能去外邊鬧事。”
聽聽,這告誡,好像她是什麽十惡不赦的大罪人似的,時刻都得提防着她作奸犯科。
等等!他剛剛說什麽來着?不帶她是吧?!
“你……不帶我去?”
楚玉神色一凜,“胡鬧,這是公務,怎能攜帶家眷!”
“可是聖旨上又沒說不能攜帶!”皎皎握拳,一陣亂嚷,好吧,她最善于的就是鑽法律的空子,怎麽樣,她沒說錯吧!
忽然又想到了什麽,皎皎一張嬌俏的小臉,霎時慘白如紙,“你……你該不會像上次一樣?”到了末了,聲如蚊蚋。
說不怕那是假的,她魏皎皎又不是有受虐傾向,拿餘光偷偷瞄向楚玉,竟在他糾結的眉目間,看到了一絲不忍與懊悔。
原本是想教育她的乖戾,所以才想到了那樣一記方法,更何況與尉遲蔚的交情也足令他放心,皎皎會安然無事。但是半月期滿,等他回到家中,看到消瘦了一圈的皎皎,竟有一絲不忍。
這樣的手法,是殘忍了些。
皎皎心中一喜,将錯就錯,連眼圈都紅了大半,晶瑩的淚滴眼看就要落下,瘦削的雙肩微微顫抖,“你不帶我,就算了……我會乖乖的,在家等你回來……路上,要讓降龍伏虎照看好你。”
分明是凄楚的話語,可是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裏,除了淚水,壓根就沒有別的情緒流露。
楚玉是何許人也,知道這丫頭鬼點子甚多,只要是她打定的主意,無論如何都會做到,只好嘆息一聲,說道:“你要是想去那就去好了,什麽便衣随行這種招數,還是不要再用了。”
哇咧?難不成他知道她十三歲那年,尾随三哥去圍場打獵,差點被當成掉隊的麋鹿給射個透心涼的事情?哎呀呀,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