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隐秘(19) (1)
“皇上喜歡我把話說白,那我就說白了吧!”艾沐漓勾起額前的一縷青樓,邪魅把玩着,“我現在沒想要你的命,我只想要你的兵!”
北辰珏冷冷拒絕:“朕沒有兵!”
“嗯~~?”艾沐漓像個貓兒一樣,慵懶地應嗯了一聲,然後笑道:“接下來,皇上是不是算到,我肯定會說,‘要不到兵就要你的命’!”
“呵呵!朕可不覺得你會想殺朕,殺了朕你更加拿不到兵!”北辰珏黑眸湧上得意之色,仿佛算準了艾沐漓不敢拿他怎麽樣。
艾沐漓冷笑,袖下食指中指,突然用力一彈,只見一顆石子筆直飛出,向着北辰珏致命處而去。
北辰珏太驚失色,趕忙避開,卻‘嘭’地一聲,從椅子上面狼狽摔倒地上。
艾沐漓一步步向前,如神一般居高臨下地望着他,語氣森冷泠然:“皇上,跟你拿不到兵,我确實不會殺你,因為殺了你那是幫了你。”
說着,艾沐漓笑了,笑容裏透出一股邪氣,血眸微微的眯起,好似一只慵懶的貓兒一樣,閃爍着詭異的狹光。
她冷冷地低道:“跟你拿不到兵,我會去跟幾個王爺拿,如果我告訴那幾個王爺,讓他們知道你北辰珏,其實只是國舅府裏管家的兒子,我想他們,就算不借兵給我,也應該不會繼續讓一個管家的兒子,來做金玉的皇帝吧!”
“你……”北辰珏一聽,氣的猛地站了起來,簡直是不敢相信,瞪着艾沐漓,咬牙問道:“你想怎麽樣?
他不敢相信的,他驚訝的,不是因為艾沐漓知道了這一切。
而是驚訝北辰露,居然會将一切告訴艾沐漓。
要知道當初北辰露可是發過重誓的,絕對不會将這一切告訴任何人。
想不到她為了艾澈,居然可不理當初的重誓。
猛然間,北辰珏後悔了,當初他就應該把她也給殺了,那就什麽事情都一了白了了,他就不會為了她,一而再再二三的做出一些不應該做的事,以至釀成今日的大禍。
艾沐漓微眯起眼睛,厲聲對北辰珏道:“我想怎麽樣,我剛才已經說了,我不想要你的命,我只想要兵。”
說着,向前進一步,雙眼邪肆地看着北辰珏,含着警告:“如果我要不到兵,你的皇位也別想繼續坐下去。至于的命,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哥身上少了幾根頭發,你身上就掉多少肉,當然不會傷你的命。所以現在,你要向上天保佑,我哥可千萬不要出什麽事,明白嗎?”
北辰珏淩厲的雙眸,冷冷地對視着艾沐漓那雙淩厲,魅惑,狡黠的血眸,心中的怒火升到了最頂峰:“你……”
艾沐漓傲視着,狼狽不堪的北辰珏,雙目冷峻像渡了冰一樣,邪冷地打斷他的話,“我什麽我,北辰珏,不要怪我沒開口提醒你,你最好用腦子想想,現在主動權到底在誰手上……”
北辰珏沒有再說一句,因為他是如此的被動,再怒再火,卻是任何辦法都沒有。
☆、黑夜血戰(1)
早朝,北辰珏宣艾沐漓見駕,并且讓她與呂天成,一起領軍救艾澈。
當日午時,豔陽高照,天水城西門處,偌大的地方寂靜無聲。
文武百官穿着整潔的官服,分成兩排立在城路兩邊。
他們後面是一排排雄糾糾,氣昂昂而立,身穿閃亮銀甲,手持戈持戟的士兵,再後面是天水城的百姓。
當一身明皇龍袍的北辰珏,和一身白色戰袍的艾沐漓,乘坐禦攆一同出現時。
天水城西門所站的衆人,不管是文武百官與士兵,還是最後面站着的百姓,全都紛紛跪下,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随然是已經沒有辦法,必須要出兵了,那麽做戲做全套。
此刻北辰珏再也不願意,也要趁着這麽個好機會,向世人展現他帝皇愛兵如子的一面。
特地出宮,前來西門,以酒送別衆将士。
北辰珏拿起酒杯,舉向艾沐漓:“艾将軍,希望不負朕所望!”
“末将定必不負皇上所望,救出艾将軍,殺盡南洛蠻子!”艾沐漓舉起酒杯,高聲道。
在場所有要出行的軍兵們,立刻一起齊聲大喊:“定必不負皇上所望,救出艾将軍,殺盡南洛蠻子!”
聲音震耳欲聾,響徹雲霄,數十裏以外的,都能清淅聽到。
将酒一飲而盡,艾沐漓翻身上馬。
一聲號令,六萬大軍,浩浩蕩蕩向前而行。
六萬,金玉的現在能力只有這些兵。
不過,兵雖不多,但是對付南洛十萬大軍,就艾沐漓而言,卻是已經足夠了。
北辰珏看着艾沐漓的背影,目光像淬了毒一樣。
一臉壓抑回到皇宮,坐在禦書房的椅上,便再也控制不住,怒不可遏地将面前的茶杯,‘咣當’一聲,重重砸在地上!
被人威脅的感情真不好,就如同被人掐住了脖子,無論怎麽掙紮,硬是沒有辦法呼吸一樣。
“皇上……”一個身着黑衣的男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禦書房內。
是之前那個年約五十,留有胡須的黑衣人。
北辰珏擡眸看向他,眉頭微蹙,道:“你覺得朕現在應該怎麽辦?”
黑衣人當然明白北辰珏所指的是什麽,就是艾沐漓已經知道,他非北辰皇室血脈一事。
黑衣人行了個禮,說道:“皇上,據調查所得,這艾沐漓一向冷酷無情,下手狠辣不留餘地,皇上可曾想過,她為何就這麽放過您了?如果說是因為公主,屬下覺得不太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對皇上也是有所顧忌。再者,皇上您也不是全然被動,從艾澈一事上不難看出,她雖心狠手辣,可對親情卻看的極重。這艾業不是還有兩個孩子,待在天水城将軍2府嗎?”
聽聞黑衣人這麽一分析,北辰珏适才黯然的眼神,突然回覆了神采!
他擡手示意,黑衣人明白是何意思,立刻便又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待到房間又只剩下他一個人時,北辰珏出聲:“來人!宣将軍府艾夫人及其麟兒進宮見駕!”
☆、黑夜血戰(2)
自那日,帶着五千人的精銳步兵,被困在這座城池裏面,已經半個月了。
半個月來,在援軍沒有到的情況下,他們只能艱苦的孤軍作戰。
唯一能做的,只是下令所有的士兵,一起挖很深的壕坑,一起用土築高高的護牆,拖延時間,等待援軍的到來。
可是暮光城本就是一座戰城,糧少水少到可憐,現在被困半個月,就要守不住了,糧草完全用盡了,連守城的器具也快要耗盡了。
這樣子下去,不出一天的時間,整個座城,就會淪為死亡之城。
“将軍,又沒糧了,可怎麽辦……”
“将軍,皇上是不是遺棄我們了……”
悲觀的情緒論,在一直不停地蔓延着。
烈日之下,在土城之上指揮部下抵禦敵軍的艾澈,此刻已是疲弊不堪。
遠遠聽到這些聲音,強撐着身體,走在這座空蕩蕩的城池之中,用最為自信語氣,向大家承諾道:“請大家放心,相信皇上一定不會遺棄我們的,只要再堅持一下,援兵就要到了!!”
話雖如此說,可是艾澈心裏,非常清楚北辰珏,是不可能派援兵出來。
求救信號早就已經發出去了,如果要救早就已經救了,拖到現在還沒有搖兵到,那自然是沒有援兵會到了。
暮光城本來是南洛,用來吸引金玉兵力的,可卻被金玉有心人士利用,成為他艾澈的死亡之城。
如果說金玉軍中沒有奸細,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而且他毫不猶豫地懷疑,那人就是高高在上的金玉天子——北辰珏!
他已經查出,害死父親之人就是北辰珏,北辰珏是不會容許艾家功高蓋主,對他自然是怎麽也容不下他的。
不過就算如此,他心裏還存着一絲希望,那就是如果他妹妹艾沐漓,知道他被困暮光城的消息,一定會想辦法前來救他。
衆人并沒有因艾澈的話,而提起士氣,“可是将軍,我們士兵已有一天沒有東西下肚了,請将軍定奪我們應該怎麽辦!”
艾澈皺着眉:“大家請放心,再堅持一會兒,我已讓人去找糧了。”
只能安慰,艾澈心裏非常清楚,要找到糧那是不可能的。
因為他自己也已經一天沒有進餐了,在這個城內,能夠吃的東西,已經全都被他的軍隊掠奪而盡了,現在這個城,是什麽東西吃的也沒有了。
艾澈回到營房,在房間裏來回渡步,低頭思忖着解決之法。
突然眉頭一皺,他停下腳步看向旁邊的楚一漠,問道:“那些戰俘,可都還活着!”
楚一漠點了點頭。
艾澈閉着雙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命令道:“楚将軍,将戰俘全部砍了!然後2……”
說着,艾澈跟着做出了一個,撕吃雞腿的動作。
楚一漠見之,全身一陣驚栗,難以置信,瞪大眼睛看着艾澈。
半響,他回過神來領命:“是,末将立刻去!”
随即,便轉身而出,按照艾澈所說的去幹了。
艾澈強壓着身體和內心的顫抖,吸了一大口氣,在心裏嘆道:“這樣就可以捱多幾天,希望能夠等到援軍。”
☆、黑夜血戰(3)
又是兩天過去了,艾澈與楚一漠,以及幾個士兵,在城內巡視。
這裏真的完全是死城了,全城的人除了士兵之外,大部份人不是餓倒了,就是已經餓死了。
一周巡視下來,剛回到營地。
艾澈便接到,敵人攻城的消息。
他立刻帶着衆人來到城牆,全力奮戰,抵禦來襲。
可是南洛大軍,發動了一輪又一輪的攻勢,搭雲梯,撞城門,采取車輪戰術,一直不停攻城。
而艾澈這邊,已經完全沒有了可以防禦的工具了,箭用完了,土團用完了,就連石頭都已經用完了!
而南洛大軍還在繼續,搭雲梯,用斧頭與錘子破壞城門,前進前進,不斷前進……
一輪又一輪的攻擊,城門都裂開了一條縫,南洛士兵立即從縫隙裏刺出長矛。
戰況激烈到,仿佛死亡之戰一樣。
艾澈狠狠捏緊了拳頭,閉着雙眼。
片刻,他再次睜開眼睛時,身上散發出極端危險的氣息,以沉重的聲音喊道:“開城門,殺出去。”
趁着還沒有攻擊進來,趁着現在還有點力氣,反客為主殺出去。
能殺出一個是一個,總好過所有人,全都在這兒等死。
艾澈帶着士兵們,一路飛奔,向着城外疾沖而來。
速度飛也似地,只在一瞬間便奔到外城,與外面的南洛大軍厮殺起來。
艾澈像利箭一般,馬兒奔跑,踏出一道道塵土,直直劈入出南洛大軍之中,長槍一起一落,身邊是人仰馬翻,哀號之音響徹城裏城外。
“殺!殺!殺!”旁邊的楚一漠,也是高呼三聲。
一時間,只見人聲馬嘶,尖銳的兵器相撞,發出了震刺耳膜的聲音。
戰馬飛馳,銀光素行,盔甲上面鮮血染目。
風嘯地顫,天邊漸漸,隐入了黑夜。
艾澈振臂落槍,長長的銀槍所到之處風聲呼嘯,馬翻人落。緊随着痛呼聲與慘叫聲凄厲響,豔紅的鮮血撲灑在身上、臉上……
什麽最可怕,亡命之徒最可怕!
最個人出招,都是致命之招,要不就是砍了對方腦袋,要不就是刺到對方的心髒……
總之,他們已經不要命了。
鮮血染滿了大地,到處散落着斷臂殘肢,分身人頭,頭盔與斷刃……
艱苦激戰了半個時辰,雙方均是傷亡慘重。
所有的人,全都殺紅了眼,步步緊逼,招招致命,毫不給對方放松的機會。
大熱天的,暮光城寒風勁吹,長草斜倒鋪成一片碧波,被風翻過的草葉隐隐發着紅光,遠遠處望去,仿佛清碧湖境閃爍着豔不一樣。
艾澈口鼻中已經灌滿了血腥之味,嗆得他呼吸都不得,卻不能2停,一刻也不能停,也沒有辦法停,狠狠地揮動手上的長槍,看到南洛大軍就殺!
楚一漠的身上,也全都是殷紅的鮮血。
臉上也是,血染紅的他的臉,都看不清他原來的樣子了,可是他卻卻依然揮舞手中的長劍,奮力出擊。
他們,甚至其他人的肩上、背上、腿上……
全都,被利器所傷。
☆、黑夜血戰(4)
又一槍下去,鮮血四濺,模糊了眼睛。
艾澈将馬兒的缰繩,放到抓着長槍的右手上面。
騰出左手,飛快地抹了一把眼前的鮮血。
血被抹淨後,他那雙眸依舊紅,被心裏的火,給燒得烈紅。
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血,艾澈急急喘了幾口氣,手緊緊攥着缰繩,臉上隐隐抽搐了幾下。
接着整個人,差點就要翻身摔到馬下面。
艾澈費力向前俯身,整個身子貼在馬身上面。
垂眸一看,這才發現自己掌間的虎口,已經裂開了。
上面鮮紅的血滲出,染紅了馬缰兩寸之長。
艾澈忍着痛,将馬兒的缰繩,在掌間繞了幾圈,然後固定。
旁邊的楚一漠看到,驚訝的瞠大眼睛,一刀将圍在身邊的擊敗,策馬到艾澈身,“将軍,你受傷了……”
艾澈瞥了他一眼,“不礙事,小傷而已!”
楚一漠又一劍挑殺一兵之後,目光移到艾澈的虎口上面,也不由地暗攥了一把馬兒的缰繩,“将軍,末将護你殺出重圍。”
“一起殺出去!”說着,手上的長槍一刺,一個南洛士兵倒于他的馬下面。
楚一漠咬咬牙,用力撇過頭,目光望着前方的南洛大軍,雙掌間全是冷汗。
此刻,他心裏滿滿都是激動,如果換成其他的将軍,只怕此時下的命令,就是保将棄卒。
策馬縱騁沙場,這麽多年了,誰都知道這條道理,每個将軍士兵,也都應該這做。
所以心理再感動,他也必須保護将軍殺出去。
再拖下去,只是怕艾澈拼命不休,傷勢再重。
“殺!保護将軍殺出去!”楚一漠大喊之時,第一個沖了出去,為艾澈開路!
“殺——”餘下的不足五十人,一起齊聲大喝。
手上的長矛,用力戮入南洛士兵的身體裏,殺得南洛軍前部全倒下去。
可是南洛大軍人實在太多,一輪打鬥下來,艾澈這邊的人,又少了一半。
可就算如此,依舊沒能讓他們停下,反而更瘋狂全力砍殺。
楚一漠一馬當先,領着大家在陣中厮殺,左沖右突。
兵器想撞,“當”的一聲巨響,火花四濺,怔遲之間,楚一漠隐隐聽見在遠方,有萬馬蹄踏地之音傳來,而且還伴随着忽起忽落的叫嚣之聲。
楚一漠驀然回神,似是不相信自己耳朵一樣,一邊揮舞手上的長劍,一邊眯了眼,朝聲音來源地打量。
只見那遠處,萬馬蹄沓而來。
此刻,不只有楚一漠發現了,其他的士兵也發現了,并且大喊着:“援軍來了,援軍來了……”
衆将軍瞬間更熱血奮戰了,叫喊聲也越來越大,當然援軍也2越來越近。
一身白色戰袍的艾沐漓,一馬當先,手上長劍一招,率先直沖南洛大軍。
手上長劍所到之處,鮮血四濺。
艾澈與楚一漠,及衆士兵,心裏大震,興奮之情,瞬間溢滿胸腔。
楚一漠飛快地轉過頭,高興地看向艾澈,“将軍!”
還有什麽比等到援軍,來的更能振奮人心!
☆、黑夜血戰(5)
艾澈雖然面色不為所動,可是握着缰繩的雙手卻緊了緊,冷抿着嘴角松動了起來。
似乎有一絲不讓覺察的笑,一閃而過,轉瞬即逝,隐沒在這血色的戰場之中。
由此可見,他也與其他一樣,此刻全身熱血沸騰。
漆黑的雙眸內,火苗在猛烈跳躍,艾澈大喊着:“殺,一起殺過去!”
楚一漠眼亮面紅,立刻大聲跟着喊道:“殺,一起殺過去!”
随即,他揮舞手上的長劍,再次策馬率衆往前先沖。
艾澈長槍刺出,随後跟上,接着那幾十個士兵,也緊緊跟随左右!
艾澈眼角餘光瞥見南洛騎兵靠近,一拽馬缰,手上的長槍一刺。
只聽見甲胄之下,一聲輕脆的玉裂音響起,馬上之人,随即便滑落掉地。
可是此時,前方突然有什麽閃耀,刺目的銀色光芒,在空中如電一樣飛過來。
身為武将,艾澈當然知道,那銀光是什麽東西!
所以,當銀光離喉嚨還差半分的時候,艾澈奮力拗腰向後,冷寒的箭在自己面前掠過。
身子後傾還沒有向前,立刻便大刀向着他砍了過來,直直向着他應擡頭,而微微向前的頸脖。
艾澈大駭,沒有遲疑,立刻一個側身,右手的長槍疾挑,卸過此招。
可是攻擊他之人,身法卻是極快,這一劍還沒有挑下去,身子已經傾側過來,再次向着刺劍而來。
艾澈火光一閃,又是槍劍雙交,“叮當當”的響個不停于耳。
大喝一聲,對方施展絕招,手上的長劍橫砍直劈幾十招。
而長久處于戰鬥狀态的艾澈,已經越來越吃不消了,一招沒有躲過去。
對方手上的長劍沒入他的胸膛,艾澈吃痛差點暈過去,手腕一揚,手上的長槍,化作長虹直貫而去,準準地射向剛才刺他的敵将。
與此同時,身下馬兒前蹄一屈,突然哀鳴了一聲,轟然跪倒在地上。
“将軍!”“将軍!”“将軍!”……
周邊的将士們驚吓到了,在艾澈倒下去的第一時間,大聲狂叫了起來,窮盡他們全身的力氣。
聲嘶力竭,聲響震耳……
可是艾澈,卻似乎是聽不見了。
長劍所刺的位置,離心髒那麽近,不對,似乎就在心髒的位置處……
他從馬上滾落下來,銀甲重重磕在硬地上面,露在外面的肌膚,接觸地面全都擦破了一層皮。
艾澈咬牙,費力跪起身,似乎想從地上爬起來,可是渾身俱疲,心間乏力。
眼前煙霧缭繞,開始什麽都看不清,耳邊嗡嗡作鳴,似乎什麽也都聽不見。
眼睛裏蒙蒙的,唯一能算是能看清的,就是看到一個身穿粉衣2的女子,手持着長劍奔力向着他奔了過來。
“露露~”張唇無聲喊着這個名字,胸口猝然又是一痛。
艾澈咬牙,眼皮是越來越沉,終于是抵不過濃濃乏意,緩緩地阖了下來。
所有的力氣,在瞬間被抽離似地。
他費力伸手在胸間摸索,随即握住一個鈴铛,那是北辰露送給他的心有靈犀鈴……
☆、黑夜血戰(6)
艾沐漓的到來,順利擊退了南洛大軍。
暮光城營地主帥房內,北辰露靜靜地疑視,卧在榻上的艾澈。
不過一月不見,以前那個珠玉在側,覺我形穢,俊美絕世,有着“璧人”之稱的貴公子艾澈,仿佛一下蒼老了很多。
那曾經如璧玉一般的肌膚上布了細紋,如墨綢一般的黑發也幹涸不已。
那曾經懾她心魂的眼眸,此刻已黯然的合上。
那曾經飛揚雅逸的神采,也消逝無痕,死氣沉沉的地卧在塌上面。
若不是他胸口,還有一絲微弱的起伏,北辰露幾乎會以為,他已經離她而去了。
“阿澈~~”北辰露伸出手,輕輕碰觸着,躺在榻上的艾澈,無聲的落下淚珠兒。
伸手抹去眼角的淚,北辰露看着榻中的艾澈許久。
這才起身,看着一旁邊坐着的艾沐漓,“阿漓,阿澈怎麽樣了,什麽時候醒過來?”
艾沐漓面無表情,目光冰冷而又尖銳,“傷勢很嚴重,可能……”
說着,目光生下,而下半句話,也活活地卡在喉嚨裏。
“可能什麽?”北辰露眸裏,盈盈成水,眼睛又相滑落下來了。
艾沐漓擡眸看着她,仿佛很壓抑一樣,低低道:“可能什麽,你心裏很清楚。”
一個踉跄,北辰露跌坐在地上,目光含淚,無神地移動着,最後落在塌上的艾澈,随即捂臉哽咽,便哭了起來:“阿澈,你醒醒,你不要留下我,阿澈……”
所謂的海枯石爛、天荒地老,那只是絢爛的神話。
她從來都沒有渴求過,她只是想相守一生,為什麽連這個都不可以?
她一生為善,也不去害他人,為什麽老天爺要這般待她,連讓她與心愛的男子,簡單相守都不可以……
悲涼的情緒,在房間肆意蔓延!
坐在艾沐漓旁邊,一直沒說話的百裏上邪,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寵弱地看了艾沐漓一眼,偶後轉向走出房間。
“咳咳咳,”艾沐漓清咳了一下,緩緩地站了起來,一雙妖冶的血瞳,滑一抹戲谑的光,張唇道:“死不了?”
北辰露微愣了一下,滿是淚兒的臉,倏地轉過去,驚訝地看着艾沐漓。
艾沐漓從容優雅,眼神清冷如冰看着她,“傷勢很重,可能會留下疤痕,但是死不了!”
說着,輕輕一笑。
“你說什麽?”北辰露欣喜的笑了起來,随即意識到自己被耍了,瞪圓眼睛看着艾沐漓:“你故意吓我!”
艾沐漓笑的風華絕代,傾城傾國,迷離人心:“對啊,就是故意吓你,我哥受傷誰害的?哼!”
說着,似非非笑地白了她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北辰露2氣死了,想罵不敢罵,想吼不敢吼,只能憤憤地瞪着艾沐漓。
待艾沐漓離開房間後,立刻扁着嘴趴在艾澈的胸膛上,向艾澈告狀:“阿澈你快醒來啦,你看阿漓真是好壞,居然這樣吓我,氣死我了……你都不知道,人家剛才真的好怕,怕你再也醒不過了,嗚嗚……”
站在外面,并沒有離開的艾沐漓,聞言,勾唇嘀咕二字:“活該”!
☆、黑夜血戰(7)
這幾天北辰露也是吃不好睡不好,整個人都處在極度的緊張之中。
這會兒看到艾澈沒事,這才稍微松懈下來,放松了,感覺全身都累到了極限,累到連手指頭都懶得動下。
似乎全身精力,都被榨盡了一樣,一直趴在艾澈的身上,一動也不動。
雖然累但她卻是睡不覺的,因為艾澈還沒有醒過來。
許久,閉着眼睛的她,忽然感覺到一條手臂,環過她的頸脖之上,五指在她光裸的頸上滑過,留下一絲暖人的溫度。
北辰露趴着的小腦袋,在艾澈身上蹭了幾下,高興地上睜開眼睛:“阿澈,你醒了!”
“露露。”艾澈垂着眼,濃密的眼睫,印下淡淡的陰影,掩蓋了眸中的神色。
“我在!”北辰露一只手緊緊抓着他的手,另一只伸過去觸摸艾澈的臉。
緩緩地用她纖細的手指,訴說着她對他濃烈,而又深沉的愛意。
艾澈緩緩坐起身來,北辰露趕緊伸手扶他。
靠身而坐,艾澈握住北辰露的手,攬她入懷。
北辰露臉龐,順勢貼在艾澈的胸口,傾聽着他那節奏稍快而有力的心跳聲。
她忽然想對他說些什麽,于是,不禁喃喃道:“阿澈,我什麽也不奢求,我只想和你平平安安的一起活着,一起過平靜淡然的日子,阿澈,我們這次,可不可以不回皇城?”
艾澈雙臂,突然猛地一收,緊到北辰露透不過來氣,也緊的他身上的傷口再次滲出血來。
他無痛傷口疼痛加深,緩緩地閉上眼睛,下巴在北辰露額頭輕輕磨蹭,“有露露此話,澈死已足矣。”
鼻子一酸,北辰露雙手緊緊抱住艾澈的腰,為了不讓自己流淚出來,微微仰起頭看艾澈,笑中含淚,“你真像個傻瓜,一句話就足矣了,你怎麽那麽容易滿足?”
艾澈低頭看着追憶,俯頭用雙唇印在上面,“不滿足,有很多的事情我都不滿足,可是因為有你,我可以妥協!”
“阿澈,對不起~~”北辰露眸內再次濕了,淚眼矇矇像是要哭了一樣。
太多話,不知道從何說起,痛苦與掙紮,她早已經承受過了,內心的煎熬與自責,她要獨自承受下來。
以前,真的是她對不起艾澈,如果不是她,艾澈也不會落到今天的地步。
可從今以後,她不會再幫着北辰珏了,越幫他只會越放縱他。
她的心裏只有艾澈,她再也承受不住有人傷害艾澈,為了艾澈,她可以負盡天下,只求不負艾澈……
“傻瓜?”艾澈眸內,帶着寵弱的笑。
北辰露低頭将臉埋在艾澈胸前,便看到艾澈包紮好的傷口處,整個人驚吓的從他身上彈開:“出血了2,怎麽辦?”
“沒事,不要大驚小怪?”
“都出血了,怎麽可能沒事,你不知道你傷的多重,流了好多血,我怕的要死了,好害怕……死阿漓居然還吓我,嗚嗚……”北辰露那個委屈啊。
艾澈伸出手,在她頭頂摸了摸,柔聲的安慰道:“不怕,沒事了!”
☆、黑夜血戰(8)
“你得說說阿漓,簡直是太壞了!”北辰露扁着嘴,趁着這個機會好好告狀。
心裏到也不是怪艾沐漓,就是覺得她可是她未來嫂子,居然一點兒面子都給她。
艾澈見她此等的模樣,不禁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裏面全是幸福和甜蜜。
這邊房間甜情蜜意,那邊艾沐漓與百裏上邪,也在情話綿綿。
“醒了?”百裏上邪望着進屋的艾沐漓,輕輕問道。
他慵懶地斜倚在,鋪了白狐皮的美人榻上面,一襲寬松的紅袍,一頭烏黑的長發散開,傾瀉在肩頭,直拖曳到榻下面。
“醒了,正告狀呢,”艾沐漓邪惡地勾唇,不以為然。
百裏上邪拉着她手,坐在自己的腿上,“她怎麽也是你嫂子,你确實不應該捉弄人家。”
艾沐漓伸出雙手,妩媚地勾在他的頸部,妖嬈一笑,“上邪,你知道嫂子是用來幹什麽的嘛?”
百裏上邪挑眉,“嗯哼”一問?
艾沐漓笑的邪惡與玩味,“當然是用來捉弄的!”
百裏上邪勾唇笑了,寵溺與疼愛凝望着她。
窩裏他懷裏的艾沐漓,很是霸道地伸手捏着他的俊臉,“笑什麽笑?有什麽好笑的!”
百裏上邪抓住她使壞的雙手,一翻身便将她壓在懷裏,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居然拿嫂子當消遣的對象,真壞……”
“你不就喜歡我壞!”艾沐漓揚唇,放在他胸口的手,開始暧昧地游離起來!
這動作,還真的讓人想入非非。
美人在懷,又如此挑逗,百裏上邪要沒有反應,那就是太監了。
“這話,不應該我來說?”說罷,熱情如火的吻,鋪天蓋地而來,如同深海裏面蔓延的水草一樣,無聲無息地占據在彼此心頭。
好一會兒,百裏上邪才放開,被他吻的嬌豔慾滴的艾沐漓,意猶未盡調侃地笑道,“真是令人懷念的味道。”
這段日子,為了艾澈的事情,日夜策馬趕路,他是連抱都能好好抱在一起艾沐漓。
這會兒終于吻到美了,能不感慨。
顯然還不夠,說着,他拉起艾沐漓的手,放在他身下那最火熱的地方,暧昧地咬住她的耳垂,呢喃道:“感覺到沒有,想你想得都疼了。”
手觸到那堅硬熾熱的一處,艾沐漓另一只手緊緊扣住他的勁,舌頭還在他頸邊,耳邊,這些敏感的地方流連不去,“百裏上邪,你這是在耍流氓!”
那種麻酥的感覺,惹得百裏上邪某處,更加蠢蠢騷動,雄風大起了。
“啊……”艾沐漓驚叫一聲時,雙腳突然懸空,天地旋轉間,整個人被壓在身下。
“我從不是什麽正人君子,耍個流氓算什麽。”百裏上2邪不以為意,俯身輕舔艾沐漓的耳尖,在她耳邊霸道說:“小漓,今夜,你是孤的!”
耳尖處,傳來一陣蘇麻,艾沐漓身子一軟,不由自主的嘤咛了一聲,目光狡黠一轉,伸手一把推開百裏上邪,便從他懷裏跳了出來。
食指置放于唇瓣處,艾沐漓笑的像個媚人的妖精:“不行!”
☆、黑夜血戰(9)
食指置放于唇瓣處,艾沐漓笑的像個媚人的妖精:“不行!”
百裏上邪擡眸,看着艾沐漓仿佛也很享受的斜靠着榻,半眯着眼,伸出手指向艾沐漓勾了勾,示意她過來有話與她說。
艾沐漓聞言初時,一動也沒有動,妖嬈地笑看着百裏上邪。
待看到百裏上邪,好像并不在意,似乎剛才那話也只能說說而已,艾沐漓緩步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
百裏上邪的手,輕撫上艾沐漓的發絲,溫柔得如同撫摸貓咪一般,手指順着她柔順的發,輕輕地撥弄,一手将艾沐漓緩緩的攬到懷裏。
直讓艾沐漓覺得舒服到,不由自主的輕哼,眯着眼好好的享受美男的伺候。
享受享受着,艾沐漓發現自己,再一次被某人,壓在身下面了。
“別鬧了,你快起來。”艾沐漓不停的地扭動,伸手想把百裏上邪推開。
可是百裏上邪穩如泰山一樣,無論她怎麽推都是紋絲不動,
本來某人就已經欲求不滿了,心愛之人在身下扭成這樣,原本只是想逗逗她,都忍不住地想動真格的了。
喉嚨一緊,低頭就準備吻住艾沐漓的雙唇。
可是艾沐漓就是不讓他得逞,在他吻下來的時候頭一偏。
頓時百裏上邪的唇,就落在艾沐漓臉頰上面了。
百裏上邪微愣了一下,看到他的表情,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