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道歉
愚蠢的小兔子被陰險的狐貍“蹂.躏”了整個早上，結束最後一份檔案的詢問後，白可覺得自己腦門上的頭發都被總控撓掉了不少。
回頭一定要好好化原身看看，兔腦袋上是不是快禿了！
顧寒的人生字典上一定沒有“客氣”這個詞，不然怎會如此直接，丁點錯誤都會毫不留情的指出，嚴厲指責。
不過這種态度，于資料收集整理，确實是有益的。畢竟這些将來都是需要存檔留交後人查閱的，若有問題，定會給他們帶來不便。
白可走到門口，握上門把手時，眼前突然掠過剛才顧寒長指點着文件細聲講解的模樣。
如低音炮似的聲音落在耳中，低沉動聽。
他心微微一動，腳步停了下來，轉身恭謹地鞠了個躬：“顧主任，我為之前說過的話像您道歉，以及，今天謝謝。”
顧寒挑眉：“說過的話？什麽話？”
白可：“……”
這家夥絕對是故意的！
他咬牙，避重就輕：“上一次那麽我那麽說您，純屬自己的偏見。現在我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而且以後也不會只依據自己的主觀認識評判人。”
顧寒轉着手裏的筆：“說重點。”
他說這話時候，模樣是認真的，白可微驚，難不成他真不記得了？
怎麽可能，普通人若是被人說那樣的話，一定惱羞成怒，暗暗記恨很久的。
白可支支吾吾，終于把那晚上說過的話說了出來。
顧寒啊了一聲，似是終于想了起來：“這事啊，你還真當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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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可吶吶：“我——”
顧寒丢開筆，手撐起下巴，好整以暇看着白可：“惦記了這麽久，難不成你真以為我會潛規則下屬？也是，不然的話怎麽一大早穿成那樣跑出來呢？”
白可：“……”這人怎麽就不知道見好就收呢？調.戲人有意思麽？
顧寒很快收了調侃的态度，話鋒一轉：“既然你說起了這事，那麽我再認真問你一次。”
“你真的不想嘗試着出去辦案子？”
這話一出，辦公室裏的溫度瞬間低了好幾度。
上一次就是因為這句話，使得原先還算不錯的氛圍立刻轉冷。現在顧寒舊事重提，讓白可迅速回憶起那一晚上對方的迫人氣息，周身肌肉都緊繃起來。
他局促地在原地小幅度動了動，梗着脖子說：“我覺得，我不合适做那個，還是普通的文書工作更适合我。”
顧寒放下手，坐直身體：“為什麽？”
白可用力咬了咬下唇。
這是他一個很慣常的動作，凡是遇到緊張或者猶豫的時候，就會忍不住去咬嘴唇。有時候自己咬過頭了，會将下唇咬出血來。
他擡眸，對上顧寒的眼睛。
顧寒眼裏情緒不明，只盯着他，一雙眼睛黑沉的厲害。
那樣子，仿佛下一秒就會撲過來，将他逼到牆角——
白可不由後退了一步，語速飛快道：“咱們部門安排工作不是一向講究主.動性麽，而且相對比起辦案來說，大家一定更願意我把案子整理好了。換個方向看，我并未受過任何外出辦案方面的培訓，如果貿然任務，說不定會給大家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他噼裏啪啦把話說完，以為顧寒會做些什麽，不料他只是坐在那，沉默地盯着他。
好一會，就在白可覺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那樣的眼神時，顧寒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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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可才坐下喘了口氣，沈言就丢過來一疊資料，言簡意赅：“趕緊，下午急着用。“
白可：“……”他認命地翻開快速填寫起來。
做的多了，他漸漸摸清了二部這群家夥做事的習慣。
相對于紙上談兵的“說”，他們更傾向于直接做。如紀大成開會時一直說的那樣——實踐得真知。
然後做完了，就把所有用過的資料全部都丢給白可，讓他自行解決。
這樣一來，二部每個案子他需要做的材料更多，但是因為所有材料都是他一手所做，就省去了後期的審核修改。
這樣加起來，所花費的時間不比一部更多。
正做的昏天暗地的時候，突然一道陰影蓋下來，遮住了頭頂的光線。
白可擡頭，是劉萌萌。
還是不高興的劉萌萌。
劉萌萌深深吸了一口氣：“小白啊，你說怎麽樣才算是成功呢？”
她比白可大一些，越來越熟悉後，便自來熟的稱呼白可為“小白。”
白可愕然：“成功？”
劉萌萌哀聲：“剛才顧主任說我再這麽下去，是不會有大的成功的。其實我真的很努力了，過程中也一再提醒自己要注意，有時候，結果真的是自己控制不了的。”
她之前都是跟着沈言辦案的，這一次案子來的時候，沈言剛好出差，就像紀大成申請，讓她嘗試單獨辦案。
紀大成很快同意了，倒是顧寒不答應，就着這事和紀大成吵了一架。
正好就是白可那次進紀大成辦公室，顧寒摔門而出的那一回。
這案子并不難，是去幫助一個癌症晚期患者恢複健康，其中要運用到的妖術咒語和道具也算簡單，只需操作過程中細致認真一些即可。
紀大成之所以同意這件事，是為了給劉萌萌一個鍛煉的機會，可惜細致認真這一點，是劉萌萌最最欠缺的。
所以結果自然而然的被顧寒說中了。
剛才白可從顧寒辦公室出來的時候，劉萌萌剛好進去。
看現在這樣子，她一定是在裏頭被顧寒大罵了一頓。
向來元氣滿滿的人突然沮喪起來，讓白可很不适應。他拍了拍劉萌萌的手臂，試着安慰：“一次失敗沒關系，後面再加油就行。”
“我郁悶的不是這事沒做好，是顧寒的态度。”
“我是知道他一開始就很反對我去做這個案子，覺得我性格太冒失，做不來。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憑什麽啊，難不成他就永遠不出錯了？！”
白可：“……”
劉萌萌是新手，難免會有犯錯的時候，就算是顧寒自己——
白可整理了很多顧寒經手的案子，發現他也或多或少犯過一些錯誤。再厲害的妖，也不是神，會犯錯。
顧寒到底有些太不給人留情面了，不過，他就是那樣的人吧。
若知情知趣，就有點——
不像他了。
劉萌萌氣鼓鼓：“怪不得他一把年紀了還一直打光棍，我進來的時候，還覺得他高貴冷豔英俊潇灑，小小的動過心。現在想想，當時真是瞎了眼！”
白可：“……”
話題為什麽會突然發展成這樣，是他始料未及的。
還有，顧寒到底說了劉萌萌什麽，才會刺激得她反應這麽大？
劉萌萌才走了沒幾分鐘，顧寒辦公室的門從裏推開，他邊穿衣服邊從裏面走出來。
路過白可辦公桌時，腳步未停：“拿個外套，跟我出門。”
白可：“？”
顧寒回頭：“你不是說沒經驗麽，我去帶你體驗體驗。”
“……”
白可趕忙拿過外套跟上：“那我們要去哪裏？”
顧寒：“醫院。”
白可一愣，他沒記錯的話，劉萌萌之前那個任務的辦案地點，就是在醫院裏。
劉萌萌剛還大肆吐槽顧寒，說他沒人性冷血過分，顧寒在與紀大成的争執中，也說絕對不會幫忙收拾爛攤子。
沒想到——
這家夥，其實也沒那麽惡劣吧。
白可：“您是去幫劉萌萌的任務做收尾的吧？”
顧寒繼續往前：“話怎麽那麽多？”
白可：“其實您帶她去，比帶我更合适。我真的沒有做這個的經驗，對案子也不了解，說不定會給您添倒忙的。”
顧寒按下電梯按鈕，轉頭過來，“我想帶誰去就帶誰去，我自己樂意。別覺得自己不行，也別害怕麻煩別人，很多東西不去嘗試，永遠不知道自己行不行。”
白可胸膛兀地酸脹起來。
酸澀中，還有一股暖流沿着經絡自下而上，最後停留在臉上。
他擡手拍了記臉頰，聽見顧寒叫他，轉頭過去。
顧寒深深看着他：“我不怕麻煩。”
白可感覺臉上更燙了。
下一秒。
“反倒是麻煩比較怕我。”
“……”
電梯門打開，底樓的冷空氣灌進來，頃刻間吹散了周身的熱意。
剛才的熱度，其實是從辦公室裏帶出來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
鞠躬，感謝看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