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老友

顧寒聽到動靜,回頭看他,明明什麽表情都沒有,白可卻覺得他黑眸中有光在轉動,吸着他一直看一直看,根本移不開眼睛。

顧寒:“早。”

“早。”白可這才回神“你起的真早啊。”

顧寒似是沒發現他之前的怪異,低頭繼續澆水。視線才剛下移,餘光就看到他赤.裸的雙腳後,眉心一擰:“不冷?”

“啊?”

“我并沒有開暖氣。”

白可這才感覺到腳尖傳來的涼意。

他原地蹦跶了幾下,正要跑回去穿拖鞋,顧寒先他一步反身走進客廳:“等着。”

他很快拎着一雙拖鞋走了過來,“啪”一聲丢到白可腳邊:“穿上,赤着腳跑來跑去也不嫌髒。”

白可嘟囔:“我又沒潔癖。”

顧寒看了他一眼,正色道:“我嫌棄你弄髒我好不容易拖幹淨的地板。”

“……”

白可從不做家務,自知理虧,不好和他理論,索性別過頭去看開的正豔的玫瑰花。

兔子鼻子尖,玫瑰花的香味濃郁,他一直不喜歡。也不知道這是顧寒哪裏去弄來的品種,不光開的花漂亮,香味也十分清雅,勝過他之前看過的所有玫瑰。

“玫瑰花好看嗎?”顧寒邊澆水邊問。

“還行。”白可答,伸出手指去撥花瓣上的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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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看還是玫瑰花好看?”

手一抖,力度沒控制好,水珠滾落。白可趕緊伸手去接,冰涼的水珠滴到掌心,溢散開,很快一點痕跡都看不到了。

“什麽?”白可像是恍然大悟一樣,回頭莫名看着顧寒,“你剛才問我玫瑰花好看還是什麽好看?”

顧寒握緊了手中的小澆水壺:“那晚上的事你還記得多少?”

白可被他突然跳轉的話題弄的一愣,他剛才其實是聽到了顧寒的問題,就是不大想回答,就用之前慣用的方法去應對。

沒想到這一次,顧寒換了個套路。

他突然有些後悔,沒有直接回答顧寒剛從那個問題。

不就是一句“當然是玫瑰花好看”嘛……

白可皮笑肉不笑道:“我那天喝醉了,什麽都不記得了。”

顧寒澆水的動作停了一下,很快繼續:“不記得了?”

白可拍了拍腦門:“真的,我酒量不好。”

說完覺得不妥,又加了一句:“你看我昨晚喝醉了,這會兒都有些暈乎乎的。”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後面加的這一句,是畫蛇添足。

如果他昨晚真喝醉了,根本不可能記得顧寒回來了,也就不會說剛才那句“你起得真早”。

顧寒顯然發現了他話裏的破綻:“哦?”他放下澆水壺,逼近了兩步,“我聽說,記得裝不記得,可是會遭天打雷劈的。”

白可被他突然靠近的動作驚的後退了兩步。

他實在是不大喜歡和顧寒靠的太近,生理和心理都不喜歡。

“呸,是說謊才會遭天打雷劈!”他大聲反駁,努力顯得自己很有氣勢。

“那你記得裝不記得,難道不算說謊?”顧寒繼續逼近。

“我……懶得和你争,說了不記得就是不記得!”白可繼續被動後退,揚起的尾音裏帶了顫。

顧寒用目光掃視着他,腳下動作不停,很快,白可發現他已經退無可退,被逼到牆角了!

盯着顧寒近在咫尺的臉,他莫名覺得兩人現在這個狀況,有些眼熟以及——

危險!

這個認知讓他迅速寒毛倒數起來,他脖子僵滞,勉強看着顧寒,一雙眼珠子胡亂轉動:“你、你幹嘛?”

顧寒雙手撐在牆壁上,形成一個人形牢籠,将白可禁锢在自己與牆壁之間:“你不是說不記得嗎,我幫你回憶……一下。”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顧寒的臉與他的臉幾乎已經貼在了一起。

顧寒的氣息灌了他一臉。

一陣悠揚的音樂從白可房間裏響起,有人給他打電話!

顧寒停下動作,看了他一眼,不爽意味非常明顯。

白可卻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貼着牆壁半蹲下身體,然後貓着腰逃出了“牢籠”:“我、我去接電話!”

·

白可下樓,就看到老友卓培然喪着臉站在牆邊,身後還跟着一只大行李箱。

卓培然是他大學同學,雖是人類,但兩人住的近,又是同系同班,很快就成為了關系很不錯的朋友。

白可走到他面前:“你這是……離家出走?”他指了指大箱子。

卓培然工作地點離家很近,沒道理要在外面找房子住的。

卓培然聳肩:“我是是被趕出來了。”

“啊?”白可不解,“你.媽不是出了名的疼你麽,怎麽舍得把你趕出來?”

卓培然挑了挑眉:“她叫我去相親,我不願意,和她說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媳婦的。”

“為什麽?”

卓培然看着白可:“因為我喜歡男人啊。”

·

白可幫着卓培然把箱子提進來:“鞋架上的拖鞋,都是可以用的,髒鞋子放門口好了,這邊都有監控。”

卓培然邊換鞋,邊探頭看房間裏的擺設。

從整潔的壁櫥,到幹淨的餐桌桌面,然後是幹淨到頭發都看不到一根的地面。

種種細節,無一不體現出住在這裏的人多麽的善于做家務以及愛整潔。

他清楚白可那在家動也不動老大爺的樣子,知道這都是白可現在這個室友的功勞。

“你室友,還真厲害。”

“他……厲害?”白可朝天翻白眼,正想吐槽,轉念想起這家能有現在的樣子,全靠顧寒,又閉了嘴。

兩人說話間,很厲害的“室友”拿着公文包走出了房間。

他看了看卓培然,又看了眼白可手裏的大皮箱,沒說什麽,只在換鞋時候對着桌培然點了個頭。

換完就走了。

白可追出去:“我朋友在這住幾天,方便麽?”說到底,是他和顧寒兩個人住在這裏,這樣貿然多了一個人,無論如何都應該和顧寒說一聲的。

雖然,這會兒說已經有馬後炮的嫌疑了。

顧寒沒說方便不方便,只問:“他睡哪?”

白可:“我那間呗。”

顧寒原先是背對着白可的,這會兒半側過身:“那你呢?”

這問題莫名其妙的,白可咬了下嘴唇:“床那麽大,擠一擠呗。”

顧寒:“……”

他終于轉過來,正對着白可:“我這幾天不回家,我房間的床單被套都是新換的,你去我那睡。”說着丢過來一把鑰匙。

白可伸手接過。

顧寒擡手理了理衣領:“走了。”

白可:“哦。”

沒走幾步,顧寒又回過頭來,豎起食指:“我把床借給你,但是你不可以在上面吃東西,也不準不洗腳就爬上去,更不可以——”話音戛然而止,白可正疑惑着,卻見顧寒收起手,用特別嫌棄的眼神看着他,“算了,你這種人,和你說多少都是白搭,愛怎麽樣怎麽樣吧。”說完直接轉身走了。

白可:“……”

他原本想說句謝謝的,但是顧寒這個人吧,總是有本事,讓人在感激他的同時,又厭惡他。

作者有話要說:

顧主任:我真是操碎了心。

鞠躬,感謝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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