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抓蟲】

“神醫你聽我解釋啊——”

絡腮胡男子, 也就是烈火寨的頭頭,滿臉驚慌,如此這般地對着宮盈說道。

事情倒回約莫半刻鐘之前。

當時的宮盈,正站在外面猶豫是否真的要收山賊當徒弟。

她是這麽想的——有句老話怎麽說的來着, 來都來了, 怎麽也不能白跑一趟。

于是宮盈決定, 就算真是山賊, 也要去問問情況。

萬一是劫富濟貧的良心山賊呢?

不過,因着系統的那句提醒,宮盈突然想起來, 自己還有個技能沒用上。

于是, 她一邊打開“名稱顯示”功能,一邊朝那邊望了過去。

數十個山賊, 頭上都頂着一行字——“僞裝成山賊的西楊村村民們”。

就……還挺離譜的。

瞅着這些人,長得都挺像山賊的, 可真實身份居然是附近的村民?

那他們為什麽要僞裝成山賊, 又為什麽要劫持過路的馬車?

就在宮盈決心說服倆徒弟, 同意自己單獨進去打探情況的時候,非常不幸的事情發生了。

一位路過樹林想要撒尿的山賊守衛, 隔着縱橫交錯的樹枝,同陰影下的宮盈四目相對。

寒夜凄清,樹影婆娑,而這位守衛約摸是膽兒不夠大,在看到宮盈等人的時候,居然瞪直了雙眼發出了一聲幾乎要将天刺破的尖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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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聲引來了更多的山賊。

毫無疑問, 他們暴露了。

當然, 這些都不是問題。

衛襄提前告訴過她, 這兒的山賊只會那麽一丁點兒三腳貓功夫,用來吓唬普通人沒問題,但是在真正習武的人面前,壓根不夠看。

所以,即使暴露了,她也沒有特別害怕。

說時遲那時快,宮盈當場腦補出了劍拔弩張的氛圍,甚至連自己在倆徒弟的保護下突出重圍的畫面都想好了。

卻沒有想到,事情同她預料中的完全相反。

這些人不僅沒有和他們打起來,還在驚慌失措之中認出了她的身份。

“神醫大人?”

“神醫大人為何會出現在此處?”

于是乎,在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宮盈被慌裏慌張的山賊們,用畢恭畢敬的态度地請進了正堂。

端茶倒水,高椅伺候,還有瘦猴似的倆小喽啰上前揮着大扇子負責扇風。

再緊接着,就出現了開頭的那一幕。

長了一臉絡腮胡的山賊頭頭,如泣如訴,焦急如焚:“神醫大人,你聽我解釋啊,小的雖然在這兒當山賊,但是小的當真是被逼的——”

宮盈聽到自己腦袋瓜子發出了“嗡”的一聲響。

她問出了自己的疑問:“……等等,你認識我?”

難不成真的是她接待過的病人?可她從來都不記得自己有接待過這麽一群山賊模樣的人物啊。

山賊頭頭也愣了愣:“神醫大人不記得我們了?”

片刻後,他反應過來,抓了抓頭發:“說來也對,我們弟兄夥兒每次去醫館都會喬裝打扮混成普通村民的樣子,神醫大人認不出來也正常。”

似乎是突然明白了什麽,山賊頭頭臉上的焦急緩慢退去,松了口氣後問:“我還當神醫大人是發現我們這些人混成普通人模樣騙你藥而生氣,原來不是,那神醫是為什麽來這裏?又是怎麽找上門來的?”

怪不得他急吼吼地要讓她聽他解釋,原來是怕以後得不到救治。

宮盈:“……等下,我還是更想先聽你解釋。”

就算沒有系統提示,看到他們面對自己的态度,宮盈也知道他們不太可能是壞人。

山賊頭頭有些懊惱:“說來話長……”

在說話的時候,他一直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她的表情,像是害怕她生氣一般。

似乎是見宮盈并沒有過多的情緒,且态度溫和,願意聽他解釋,山賊頭頭

“這事情其實有些複雜,都是發生在這附近一帶的一些烏七八糟的亂事,前兩年,咱們這兒縣城的大官和地主就勾結在了一起,咱們村還好,隔壁的徐家村許多家境殷實的家庭被他們害得家破人亡,這兩年地裏又沒有多少收成,上面說了不交賦稅,并且還派大官赈災,結果錢都被大官和地主給貪污了。徐家村村的這些人還得交錢,更窮苦點的人,為了應付上面,連賣兒賣女的事情都做了……”

可能是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說着說着,山賊頭頭臉上的表情就變得憤怒了起來:“咱們村和徐家村緊挨着,見村裏好多弟兄夥兒受欺負,哪裏咽得下口氣,就尋思着找機會狠狠出一口氣。”

他攥緊了拳頭,臉上全是憤慨,緩了好一會兒後,情緒逐漸恢複平靜,又接着道:“這兒山名叫烈火山,數十年前的确是有一群名叫烈火寨的山賊待在這裏,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他們就消失不見了,那日我路過這兒,在這個空無一人的寨子裏面翻到了一本秘籍,約莫是以前的山賊留下來的。”

站在他後面的另外一個人接着道:“當時我和大哥沒想太多,就照着這秘籍上面瞎練了一段時間,後來發現的确有用,就喊了一大幫村裏的,和鄰村的弟兄們一起,決心充當山賊,對外宣稱我們是烈火寨的人,在這兒的山道上,攔截那些不顧我們死活的官老爺們,好好吓唬吓唬他們……”

“我們在這兒打劫了一段時間,除了自己的衣食供給,其他的都分給其他村民。”

說着像是怕宮盈不肯相信,山賊頭頭連忙從座位上站起來:“神醫大人可以在我們寨子裏搜尋看看,除了今日攔截的那一批新貨之外,我們這兒就沒有別的錢財了。還有這山腳下就是西楊村的鄉親們,他們可以為我們證明……”

宮盈的關注點已經從“他們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轉移到了另一個事情上。

她聽了一會兒,看到幾個山賊都瞪直了眼睛,眼巴巴地等着自己說話,便試探着開口道:“你們練的那個秘籍是不是叫做什麽……《無名烈火掌》?”

山賊頭頭目瞪口呆:“哇,神醫是怎麽知道的?”

為什麽她知道,因為系統給她的秘籍,同這些人撿到的秘籍是一樣一樣的。

不過,宮盈決定開始瞎掰:“我說是神仙托夢告訴我的,你信嗎?”

山賊頭頭搖了搖腦袋,一臉的老實巴交:“不相信。”

哦!

不信就不信吧!

她剛這麽想着,便看到山賊頭頭突然摸了摸腦袋,憨憨一笑,接着道:“神醫大人自己就是神仙,怎麽還會被神仙托夢呢?”

……行吧,說話這麽好聽。

不過,她想了想,怪不得烈火寨這裏會有這麽多适合當她徒弟的人,怪不得這些徒弟明明有了武功,還能進入徒弟候選列表裏面。

宮盈明白過來,原來是因為,他們練的武功,恰恰好同系統贈送給她的這個新的秘籍是一模一樣的。

也就是說,并不會起沖突。

不過,既然他們都已經會這個武功了,那她還有什麽存在的必要嗎?

她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難道他們拿到的沒有她的正宗?是個手抄本?

也不知道這些人會不會願意将手裏的秘籍交出來給她看看。

宮盈試探着問了一下。

不過,秘籍這種東西,就算是撿的,估摸着一般人也不會願意随随便便給別人看,她在這麽問的時候,本來也沒有抱太大希望,卻沒有想到,她剛将請求說出口,面前的山賊頭頭就一拍腦門,上上下下摸索了下。

沒一會兒,便從手中掏出兩頁皺巴巴的紙張,遞到了宮盈的面前。

宮盈:“……”

就兩頁紙嗎?

她記得自己拿到的那本秘籍,可是厚厚的一本。

這兩頁的紙,能學到個啥?

山賊頭頭爽朗地笑了:“就這麽多,大家夥兒都挨個看過,已經被我們揉得這麽皺巴了,神醫莫要見怪。”

書頁髒兮兮,布滿了縱橫交錯的褶皺,粗略一看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不過能看到,上面畫滿了武功招式。

宮盈回腦海裏一對比,立刻就和系統拿到的那本秘籍對上了。

這第一頁,同她秘籍的第一頁長得一模一樣。

至于後面呢,她伸手,往下翻,卻發現,山賊頭頭的這個秘籍,根本就只有一頁。

它的第二頁,是秘籍的封面,折起來的時候,翻到了後面。

将封面折回來,宮盈能看到上面的秘籍名字——“無名烈火掌”。

嚯,原來這一頁存在的意義就是告訴別人,該秘籍的名字?

山賊頭頭的神情有些窘迫:“神醫大人,您是也想要學這個秘籍嗎,想學的話,俺可以教你。”

他倒是熱情得很。

這樣的人,怎麽看都不像是壞人。

宮盈決定信任系統的選擇。

她在拿出秘籍之前,同山賊頭頭說,希望他可以屏退屋子裏的其他山賊。

他雖然有些疑惑她的目的,但還是點了點頭,讓其他山賊退了出去。

屋子裏只剩山賊頭頭和她的倆個徒弟。

宮盈放心将自己的秘籍拿出來,送到山賊頭頭手中。

果不其然,他拿到翻了兩頁之後,便瞪圓了雙眼,目瞪口呆地看向宮盈:“這是……”

不管經過多少次,面對着這樣震驚且崇拜的目光時,宮盈都會由衷感到臉紅。

但她不能表現出來,她只能做出高深莫測的模樣,緩着聲音道:“這本秘籍,同你們練的那份殘頁,應該是一樣的吧?”

能不一樣嗎,封頁上寫着的字可都是“無名烈火掌”。

這會兒,山賊頭頭看她的眼神,就成了真·看神仙的眼神,張圓的嘴巴,好半晌都沒有合上。

“這這這,神、神醫大人,怎麽會有這個完整的秘籍?”他結結巴巴,“難道這個秘籍,其實是神醫大人的心血之作?”

宮盈搖了搖頭:“不是心血之作,我也只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之下得到了這份秘籍而已,之前見你的手下們使出了烈火掌,覺得同你們有緣,便想要将這秘籍傳給你們,當然,前提是你們需要拜入我的門下。”

靠眼睛看,和直接将秘籍傳入體內,效果自然不一樣。

這寨子裏面人數衆多,達到她理想分值的人只有區區數人,為了避免麻煩,所以宮盈只打算将秘籍傳給她選中的那幾個徒弟。

至于寨子裏面的其他人,則可以通過互相學習的辦法,習得這份秘籍。

這樣,其他人習會的速度也不會過于逆天。

她在心裏盤算得正出神,便猛地見眼前的山賊頭頭“嗷嗚”的一聲,哭出了聲。

他哭得涕泗橫流,一邊哭還一邊用蒲扇似的大手抹眼淚:“神醫大人,您真是個好人。”

宮盈:“……哪裏哪裏。”

山賊頭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您自己都不會武功,還想要收俺們當徒弟……這實在是太讓人感動了。”

宮盈:“……”

她懷疑她被嘲笑了。

難道她不會武功這一點,真的就這麽明顯嗎?連一些只會三腳貓功夫的假山賊真村民都能看出來。

宮盈出離地怒了。

她板着臉,面無表情:“所以要不要拜。”

頭頭連連點頭:“要要要。”

以下省略宮盈收徒的步驟。

她在寨子裏面相中了四個主要徒弟。第一名就是92分的山賊頭頭,剩下的依次是89分,86分,83分。

宮盈将二十年的內力,平均分給了這四個人。

其中那位83分,是寨子裏的二當家,其他兩位都是普通的山賊喽啰。

是喽啰沒關系,天賦高就可以!

剩下還有一部分60分以上的山賊,粗略一數有十數個,宮盈也一并将他們收下,不過,只傳了秘籍給他們。

以上省略徒弟們在得到內力和秘籍之後的震驚反應若幹字。

反正,就在其他衆不知情山賊還稀裏糊塗的時候,該寨子,在一片詭異的和諧之中,易了主。

山賊頭頭滿面紅光,站在高位上,朝着衆山賊小弟們宣布:“從今以後,神醫大人,就是我們所有人的師父,我宣布今日開始,我們烈火寨,正式更名!”

衆山賊小弟一臉迷茫。

一位膽子大點的,顫顫巍巍伸出一只手:“大當家,咱們是打算棄武從醫嗎?”

山賊頭頭瞪他一眼:“你才從醫,我們看着像是能治人的樣子嗎?”

膽大的這個默默搖了搖頭,悄悄又縮回了原處。

另一人緊接着跟上:“那我們為何要拜一個大夫為師?”

問到這裏,山賊頭頭激動了起來。

他當場當着大家的面,打了一套“無名烈火掌”,這掌法先前只有一頁,打不到兩下就戛然而止。

所以寨子裏面弟兄也只會這第一頁的內容。

猛地見他們老大一口氣都不喘地将後面的招式打完,在場衆人紛紛瞠目。

一人委屈又迷茫:“老大,你當時是不是藏私了?”

山賊頭頭白他一眼:“你才藏私了!這後面部分的全是剛剛神醫大人教我的,大家別看她弱不禁風,其實她可厲害着哩!師父答應了,日後大家若是想學,可以跟在俺後面慢慢學。”

《無名烈火掌》的威力,寨子裏的這些山賊們比誰都要清楚。

若不是這秘籍殘頁,他們可能到今日還窩在小小的村子裏,受欺負。

靠着秘籍殘頁他們都耀武揚威了這麽多日,若是能習得全本的秘籍,到時候還不是直接騎到官老爺頭上稱王稱霸去了?

他們不疑有他,看宮盈的眼神都變了。

接着,山賊頭頭又興高采烈指着阿月:“這位,就是大家的大師姐了,以後見着大師姐,記得要喊師姐好。”

在場衆山賊,都不知道阿月的武功到底咋樣,只知道她是一個生得粉雕玉琢,白嫩可愛的小女娃娃,看着沒有一丁點攻擊性。

畢竟,這麽小,這麽矮的一團,連走路都走不穩,能有什麽攻擊性?

喊她大師姐,實在是違和感過強。

但是沒辦法,頭頭都發話了,衆山賊們只能朝小女娃恭恭敬敬點頭,聲音裏有善意的調笑:“大師姐好。”

阿月背着小手,板着小臉,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師弟們好。”

山賊頭頭還想繼續說話,但大師姐的說話欲望并沒有終止。

她掃了一眼下方,将可愛的小眉毛皺成嚴肅的弧度:“師弟們知道,師父為什麽要收你們嗎?”

說話的時候,小姑娘相當有大師姐風範,不茍言笑,面目剛冷,瞅着竟然有幾分令人心寒。

師父為什麽要收他們?

說實話,這短短片刻的功夫,神醫大人已經成了他們心中的一個謎。

她醫術好,據傳能救死人。往日他們這些人跌打撞傷,來她這兒弄瓶藥酒回去塗在傷口處,不出瞬息的功夫,傷口就能恢複如初。

更重要的,她看病價格低,有時候甚至不願意收窮人的銀兩,堪稱濟世活菩薩。

這樣一個人,居然會《無名烈火拳》,這着實颠覆了他們過去對她的看法。

同時,也使她的形象變得高大了許多。

這樣一個神奇的人物,究竟為什麽要收他們為徒?

他們可是山賊,就算是被迫為山賊,她怎麽連調查都不調查一聲?

聽大師姐的意思,這其中,怕不是有什麽深層次的秘密。

在場衆人,在腦海裏這麽想着,不由便下意識屏住呼吸,凝神看着前方站在高臺上的嚴肅小女娃。

并,安靜等她下文。

就連宮盈也下意識偏了偏頭,腦袋裏跳出疑惑。

這個問題提得好,所以,她為什麽要收這些人當徒弟?

阿月晃了晃腦袋,左臉上寫着“憂心”,右臉上寫着“如焚”,看上去,好不憂國憂民。

衆人便聽她用稚氣的童音一字一頓道:“師父在來之前偷偷同我說了,她是為了給我的師弟。”

說到這,她拍了拍身旁少年的褲腿:“就是他,尋找一些玩伴,所以你們日後,一定要勤奮刻苦些,多抽時間陪師弟玩,因為師弟很可憐,他的腦袋被……”

宮盈聽不下去了,她趕在阿月嘀咕完之前,将一塊糕點塞入她的口中。

阿月兩手抓着糕點,喜得眉開眼笑,一邊咬糕點,一邊口齒不清:“……被門夾過。”

宮盈:“……”

底下山賊們表情各異。

衛襄沉默了會兒:“怪不得這一路阿月行為詭異,原來是師父對她說了些不該說的話。”

她一點兒都不懷疑,他這時候就是故意在裝可憐!

臉上表情看着慘兮兮的,眼睛裏卻有着笑意。

在宮盈望過去的時候,他便垂下濃密的眼睫,聲音低落:“還有,原來師父這麽過分,明明是自己想要收徒,竟然還要拿徒兒來當擋箭牌。”

都怪阿月。

她是個嘴上沒把門的,才半天的功夫,就将師父賣了個底朝天。

大師姐發話,底下山賊不從也得從。

他們紛紛表示,會好好照顧這個腦袋被門夾了的師兄。

衛襄倒也不生氣。

他看了一眼阿月,彎下腰:“月月,你知道為什麽我的腦袋會被門夾嗎?”

阿月:“?”

“因為我是師父的關門弟子。”

阿月懵懵懂懂地眨眨自己黑珍珠似的眼睛:“關門弟子是什麽呀。”

“關門弟子,就是師父最鐘愛的那個徒弟,意思是,每天都要替師父關門。”

阿月呆了呆。她唇邊還黏着糖糕屑,遠遠看着像是黏了一層白色的小胡子,瞅着有莫名的喜感。

衛襄表情認真正經:“最鐘愛的那個徒弟,只有一個哦,只有關門弟子才會被門夾腦袋哦,其他的人都沒有資格的。”

裝了一天懂事大師姐的阿月,在這會兒終于繃不住了。

她的嘴巴翹了又翹,癟了又癟,沒一會兒的功夫,黑眼珠上就多了層委屈打轉的液體。

淚眼汪汪了會兒,她看向宮盈,用帶着哭腔的聲音道:“師父,阿月也想被門夾。”

宮盈:“……”

始作俑者表情恢複如初,神色正經,平視前方,仿佛什麽都不知道。

幼稚!

這人真是太幼稚了!

阿月含着兩泡淚,朝門那邊跑過去,委屈唧唧:“阿月也要關門。”

宮盈只得趕忙跟上去,想将她抱回來。

可這姑娘兩條小短腿跑得比誰都快,一會兒的功夫,就在衆山賊迷茫的視線中跑到了門邊。

“嗝”。

她打了個哭嗝,用肉肉的小手擦了擦自己的臉。

就在這時,突地一聲焦急的呼喊從門外的漆黑夜空中,傳了進來。

“大當家,大事不好了!”

話說着,一個守衛山賊身子像是射箭一般撲了進來,摔在地上,吐出頑強的聲音:“有、有有人來了!大當家快逃哇!”

緊随其後的是紛至沓來的腳步聲,從聲音聽,能輕易判斷出,來的人不少。

這些人就緊跟在報信山賊的身後,中間間隔不到一個眨眼的功夫。

宮盈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見數個腦袋從外面兇神惡煞地探了進來。

下一瞬,就要沖進來了!

然而,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小姑娘阿月正在門邊練習關門,她兩眼淚汪汪,用肉肉的小爪子拍了一下左側的門。

這門,就硬生生将那些探過來的那幾個頭給拍了回去。

至于另外一邊,還剩下幾個頭。

他們本想一鼓作氣沖進來,沒料到,剛到門邊,同伴就門拍了出去,不由紛紛瞪大眼睛,下意識停住了腳步。

然後,這幾人低頭,看向了那邊拍門的幕後黑手。

是個矮蘿蔔丁,渾身上下都白嫩圓乎乎,瞧着別提多可愛了。

小姑娘仰高頭,看了一眼他們,思索看片刻,跑到這邊的門,“啪”的一下,将這邊的幾個腦袋也拍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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