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抓蟲】
雖然不是很合時宜, 可宮盈的腦袋裏還是出現了容瑜坐在地上撒潑打滾耍無賴的畫面。
她及時停止腦補,詢問:“怎麽了?”
粗眉男愁眉不展,似乎十分苦惱, 臉上的五官皺巴成了一團, 看着就像個操碎了心的小老頭子:“我也不知道啊,他就是突然的……”
說着說着,這人黝黑黝黑的臉上突然冒出了些羞愧。
說起來也稀奇,宮盈居然能在他的臉蛋上發現了違和的紅色。能看出來,對于接下來的話,他感到非常地難以啓齒。
“神醫大人, 要不, 您随我去見見他?”
宮盈沉默了會兒:“可我現在還有事情要做。”
粗眉男險些淚流滿面:“神醫大人啊, 咱說好了要給宮主好好治治腦子的,但是你看現在,你連醫館都不讓他過來,他腦子不光沒好, 還越來越嚴重了, 這次他鬧脾氣鬧得可嚴重了, 一天天的, 連飯都不吃, 瘦得稀裏嘩啦的, 別提多可憐了。”
提到這茬,宮盈才猛地從記憶中翻找到了有關容瑜的那部分記憶。
她一臉的不贊成:“我記得當初前幾天是他自己說不要來了的。”
他會突然鬧脾氣, 是她完全沒有想到的。
因為, 前些日子粗眉男就來找過她一次, 說他家宮主覺得, 既然每天來都只是吃藥, 那不如幹脆每日派屬下前來取藥,他自個兒坐在家裏吃完就好。
宮盈當時一聽,心道,這孩子覺悟也太高了。
起初,她這些藥就是些應付差事的藥,吃下去雖然能勉強補補腦,但是收效甚微,沒法立竿見影。
她之所以讓容瑜坐在醫館吃藥,是為了增加點儀式感,看着正兒八經的,也不像是應付差事。
但其實不來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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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書被她翻啃了一遍,反正是沒看出什麽所以然來,宮盈便只能寄希望于藥臼升級。藥臼升級是一個孤獨的過程,就算容瑜不到場也沒有任何的影響
所以,在容瑜提出不來醫館的時候,她想都沒有想就同意了。
并且在心裏,狠狠地誇了一把容瑜的乖巧懂事。
所以,這怎麽就突然鬧脾氣了?
鬧脾氣就算了,怎麽還可以甩鍋呢?
起初還理直氣壯的粗眉男,瞬間慫了下去。他佝偻着背,可憐巴巴縮成一團:“這話也不說我說的,是……好吧,雖然宮主沒有這麽說,但是我能看出,他想要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他覺得吧,雖然當初是他自己說不要來了,但是神醫大人您身為一個大夫,應該能理解他的言外之意,”
“言外之意?”
粗眉男斟酌着開口:“男人說不要就是要,你那時候就應該好好挽留一下他,告訴他說,他的病必須留在醫館裏,興許他就不會鬧脾氣了。”
“……”宮盈心情複雜,“這個想法也是你猜的?”
粗眉男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他壓低聲音,鬼鬼祟祟:“其實剛剛的這些都是宮主的原話。”
“我不相信他可以矯情到這個地步。”
“你怎麽可以說我們宮主矯情呢?”粗眉男粗眉倒豎,不怒自威。片刻後,眉毛塌下去,聲音萎靡不振,“不過我承認你的說法是有道理的。”
“其實他不過來的确沒有影響,只要在家按時吃藥就可以。”
粗眉男傷心欲絕:“別說吃藥了,宮主現在連飯都不肯吃呢。”
“……”看着對方臉上痛苦的表情,宮盈默默将“不然就餓他幾天看他吃不吃”給吞了回去,“好的,那你回頭去轉告他,若是可以的話,明日來醫館找我吧。”
粗眉男委屈巴巴:“大夫,你可以這麽無情,宮主現在就盼着我能來将你帶回去,你就幫幫我,行行好,跑一趟,哄哄他,我們租住的宅子就在隔壁街,走幾步路就到了,不會耽誤大夫時間的。”
宮盈有些猶豫。
她目前對于容瑜,以及他的憨憨手下倒是沒有多少怕意。這種情況下,讓她去說兩句話哄哄容瑜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她自己心底裏會下意識抗拒這種行為。哄人不是難事,可是容瑜不一樣。
并非是因為讨厭這個人,而是因為心中清楚,他這段時間會做出這樣的行為,純粹是因為他病了。
病中産生的對她的依賴,都不是正常的依賴。所以,宮盈這時很想盡可能同他保持距離。
所以,她的第一反應便是拒絕。
但是粗眉男剛一見她搖頭,便發出了震天的哀嚎聲,他表情悲傷,險些當場落淚:“大夫,你醫者仁心,醫者父母心,行行好吧……”
面對面前這個脆弱無比的彪形大漢,宮盈表情堅決地将頭搖完:“哄他是你們的義務,不是我的義務,我能答應的就只有努力為他尋找合适的藥,但若他要是不願意配合,那我也沒有辦法。”
他用“你怎麽這麽狠心”的表情看着她。
宮盈又道:“還有,你們也清楚,他現在因為腦袋不清醒将我當成了依賴的對象,身為他的手下,若真的為他好,就應該堅決阻止他再見到我,這樣沒準可以緩解病情,所以說,保持現在的狀态很好。”
粗眉男張了張口,欲語淚先流。
不過,他臉上的表情稍稍松動了些。
思考良久後,他攥緊拳頭,咬了咬牙:“大夫言之有理,我這就回去将宮主再餓上幾日。”
這人舉一反三的能力讓宮盈十分心上。
粗眉男憂傷滿面地來,莊嚴鄭重地離開。
好不容易将這尊大佛送走,宮盈終于有空回去去她的小門派裏面觀望觀望情況了。
這幾日,白天她就在醫館裏面忙活,到了醫館的工作結束,才有空去門派裏面看上一眼。
回到門派裏面的時候,宮盈看到了讓她感到欣慰的一幕。
她收的這幾個徒弟,正在勤勤懇懇練武。
身為大師姐,阿月在裏面的存在感強得可怕。為了方便練武,她穿了身灰色的男童衣裳,烏黑細絨的長發绾成一個小團子紮在發頂,小臉嫩嘟嘟的,因為頭發全都梳了起來,額前臉蛋邊都沒有碎發,因此便襯得臉蛋圓圓,那雙眼睛烏溜溜的又大又亮,瞅着精神極了。
此刻,她正板着臉在練武場上踱步。
可能因為和小夥伴們待在一起,當大師姐的不好意思偷懶,她腦袋上的數字這會兒變成了75。
距離100點滿級,還差那麽一丢丢。
不過,平時看的時候宮盈看不出來,只有在阿月當真同人打架的時候,才能意識到,原來這女孩是真的天賦驚人。
這不僅表現在她對秘籍的悟性上,也表現在她同秘籍的契合度上。
同樣一個動作,她總是能夠輕松一練就能比兄長淩烨打得漂亮。
好在淩烨并不會覺得比自家妹妹進步慢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相反,在練武的時候,他還會戰戰兢兢站到阿月面前,聽她指導……
哦,似乎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
雖說淩烨的天賦差了些,但也沒有差到需要向妹妹請教問題的地步吧!
宮盈走到近處,定睛一看才發現,哦,原來站在阿月面前,戰戰兢兢聽她指導的并不是她的兄長,而是她新收的小徒弟牛柏生。
牛柏生年紀還小,不過剛剛十三歲,生得敦實且憨厚,因為是新收徒弟裏面天賦值最低的那個,所以練得也最不好。
阿月背着手,故意放粗聲音,嚴肅同他道:“你的爪爪不應該這樣,應該這樣。”
說着,她向牛師弟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爪爪。
牛柏生不僅不懷疑她,反而還相當崇拜她,見師姐這麽做了,就慌裏慌張學着她的動作,擺出了一樣的姿勢。
宮盈:“……”
師姐師弟互相幫助,一個耐心教學,一個虛心求學,畫面和諧,其樂融融,這本來應當是一件值得她開心的事情。
但是——
這倆娃踏馬練的不是一本秘籍啊!
阿月照自己《形意無形爪》上的招式,認認真真教牛柏生,牛柏生二話不說抛棄了自己練習的《無名烈火掌》,認認真真跟着師姐開始打一個四不像的東西。
“還是不對。”小團子一本正經搖了搖頭,“這裏要這樣。”
牛柏生就跟在她身後這樣那樣。
隔了一會兒,另外幾個小的也看了過來,見這邊正熱鬧,便興沖沖湊上來。
“師姐師姐,也教教我吧。”
有了這麽多師弟師妹,阿月臉上都多了層慈愛的聖光。
她緊緊繃着臉,搖頭晃腦帶着一群師弟師妹開始練武。
宮盈生怕她把她的這麽多徒弟全帶溝裏去了,連忙上前制止。
“師父。”阿月看到她,黑眸一亮,驕傲地挺了挺小胸脯,“我剛剛正在教師弟師妹們練武,他們都說我教得可好了,這些簡單的招式他們居然一個都不會。”
都不是一個秘籍,可不是就不會嘛。
宮盈默默在心裏抹了一把淚,将阿月拉到旁邊,蹲下身,耐心同她解釋。
解釋說,他們學的不是一個秘籍,不能亂練。
小姑娘年紀小,估摸着是一個字沒聽懂,只聽明白了一個點,那就是師父并不希望她繼續教師弟師妹練武。
她小嘴巴癟了癟,眼珠子開始充水:“是阿月做得不好嗎?”
宮盈張了張口:“……”
她晃了晃宮盈的手臂:“可不可以讓師弟師妹跟着學阿月的武功,阿月可以教他們。”
雖然說有些不合适,但宮盈算是發現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小姑娘平時自己練的時候,最愛做的就是偷懶。不是蹲到樹前像小雞崽崽一樣打瞌睡,就是躲到屋子裏偷吃東西把自己吃成一個小花貓。
空有一身天賦,卻志不在練武。
她的分值反倒是在教師弟的時候上漲了些,似乎是“師姐”這層身份賜予了她無與倫比的雞血。
多拿了幾次秘籍之後,宮盈便知道,九十點契合度以上的徒弟是真的稀少。類似阿月和衛襄這種,簡直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衛襄比較自覺,不需要宮盈提醒,阿月年紀太小,宮盈就是再眼饞她的天賦值,也不忍心逼着她去練武。
但,若是教師弟師妹練武可以提高她的積極性,那麽讓她去教,似乎是個不錯的想法……?
宮盈的腦海裏突然冒出了個想法。
她輕輕握住阿月的手臂,安撫地順了順她的後背,柔下聲音:“這些師弟師妹,他們不适合練阿月的武功,但是如果阿月想要教人練武,師父可以收些新的師弟師妹來讓你教。”
阿月眨巴眨巴眼睛,在眼眶裏滾動的淚珠掉落下來,她用手背蹭了下臉,小聲重複了一遍:“新的師弟師妹?”
宮盈說幹就幹。
門派裏面現在加上宮盈一起,統共也才8個人,連烈火寨那邊的一半都沒有到。
若要按照武林至尊點上的進度來看的話,想拿到新秘籍還需要再等很長一段時間。
但是,昨日收了些練《無名烈火掌》的徒弟之後,宮盈便覺得,自己這會兒其實也可以再收一些練《形意無形爪》的徒弟。
不需要給他們傳內功,只需要将秘籍教給他們,之後具體的練習,全部便都可以交給阿月。
雖然不靠譜了點,但阿月練的形意無形爪,不管是形上,還是威力上,都要比勤奮刻苦的淩烨強上數個檔次。
既可以督促新徒弟們練武,又可以提高阿月的積極性,更可以擴大當前門派的規模,簡直是一舉三得。
雖然是廣泛收徒,但她還是決定稍稍卡個點。即使是收,也要收契合度在六十點以上的徒弟,省得招惹意外。
畢竟,六十已經是最低及格線了。
念頭成型之後,她便打開了腦內的地圖搜索,搜尋了一圈附近适合練《形意無形爪》的徒弟。
她看一圈,挑選出其中一部分60契合度以上的徒弟,當天便前去拜訪。
考慮到阿月精力有限,有可能會三分鐘熱度,所以她這次總共挑選出了三個徒弟。
不過,沒有上次運氣那麽好,三個裏面有一個,因為不希望孩子練武拒絕了宮盈。
于是最後帶回來的只有兩個。
這倆徒弟,一個是十七八歲的年輕姑娘名叫苗小翠,一個是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名叫李大鐵,倆人都生得臉蛋圓圓,十分有精神氣兒。
宮盈将秘籍傳給了倆人之後,便将他倆帶去了阿月面前,告訴阿月要耐心教導徒弟。
阿月開心得不得了,一個勁兒地墊腳尖,小臉因為開心而變得紅撲撲。
“師父,我會好好帶師弟師妹的!”
對于她,宮盈倒是沒什麽不放心的,就是不知道新收的徒弟能不能好好适應這個新地方。
不過,門派規矩不死,就在烏水鎮上,這些孩子要想回家随時都可以回去。
宮盈将衆徒弟的日常生活起居安排好,就開始為另外一件事奔波。
她現在身處烏水鎮,認識的人太少。要想擴大門派,招收更多的徒弟,不一定非要上門問。
于是,她起草了一個門派的招生廣告,寫下自己對徒弟的要求,以及本門派的福利,最後特別強調了篩選之嚴格。寫完之後,将之張貼出去,決定等有興趣的人主動上門,再通過契合度高低來決定是否收入門下。
第二日的時候,宮盈雇傭了一些人,讓他們四處奔走,将數千份招生紙張,貼到了烏水鎮之外的不同地方。
因為門派的名字取得有些古怪,再加上這還是一個寂寂無名的小門小派,所以前面幾日的時候,效果并不是很好,一兩天都只有屈指可數的人登門詢問。
其中,無家可歸的乞丐反倒占了大頭。
當然,其中大部分都不符合宮盈的收徒要求,三兩日下來,也不過堪堪招收了兩個合适的徒弟。
不信邪的宮盈提前給粗眉男準備了些藥,然後替自己的小醫館請了兩日假,專門蹲守在菜雞不哭門派的大門口處,擺了張桌子,守株待兔。
不過,也不是一點兒效果都沒有。
這一日,門口仍舊冷清,宮盈讓守了會兒便打算放棄。她心裏琢磨着,還是回房間裏面争分奪秒再做些藥丸出來吧。
但是,就在她決定離開的時候,面前突然偷下了一大片陰影。
終于有新人上門了!
還沒等宮盈擡頭,年輕男子輕柔溫和的聲音便在頭頂響起:“請問,這裏還收徒弟嗎?”
等等,這個聲音是不是有些熟悉……
宮盈猛地一擡頭,緊接着便看到了面和煦笑容,氣質溫和斯文立在前方不遠處的……
傳說中的魔頭容瑜。
她心髒猛地一驚,下意識朝他身後看了過去。果不其然,站在容瑜身後的是他那嘩啦啦的一排黑烏鴉手下們。
在最前面的就是粗眉男,他的表情看上去有那麽一些一言難盡。
見宮盈疑惑的視線望過來,粗眉男忍不住伸手,捂住臉:“太丢人了,太丢人了,宮主,咱們回去不行嗎?”
容瑜扭頭看他一眼,語氣暗含責備:“拜師學藝,為何丢人?”
“……”粗眉男噎了一口,“宮主,屬下嘴笨,說不過你,屬下什麽都不說。”
容瑜臉上的不悅這才稍稍褪去了些許。
他轉頭看向宮盈,重複着問了一遍:“還收徒嗎?”
宮盈:“……不收了。”
她就算想收,也得有這個膽子啊!傳說中的無門無派只有一群瘋狂粉絲的魔頭容瑜,拜入她的門派,成為她的徒弟……
這事說出去,她還想不想在江湖上混了?
更重要的是,等容瑜恢複神智,知道自己身為組織頭目,親自跳槽背棄組織,還拜了個菜雞門派,怕不是要親手将宮盈撕成不規則條狀體。
宮盈伸手,捂了捂臉:“我記得我沒在烏水鎮貼小傳單啊。”
“小傳單是什麽?”粗眉男問道。
雖然不知道這個新名詞,但是根據宮盈的反應,以及當前的語境,他還是機智地理解了對方話裏的意思。
的确,開設門派,招收徒弟這事,神醫大人在做的時候,刻意避開了烏水鎮。
很多烏水鎮本地的人都不知道她在大規模收徒弟。
但是粗眉男一次偶然路過的時候,撞見了這一幕。他抱着“一定要讓宮主看清神醫大人魚唇真面目”的心态,說笑一樣,将這件事說給了宮主聽。
天吶那個弱雞一樣的大夫收徒就算了居然還想創門派荼毒更多的無知人?
天吶,她知道自己是菜雞就算了,還要把菜雞兩個字寫到門派名上?
菜雞不哭?不哭給你揍哭!
這麽過分的人,咱們一定得離他越遠越好。
粗眉男口若懸河,滔滔不絕,說得起勁。
宮主聽罷,冷哼了一聲,臉上露出不屑來。
粗眉男以為有效,剛想繼續添油加醋抹黑神醫,便聽到他敬愛的宮主開口道:“我若不去的話,她還能收到什麽更厲害的徒弟嗎?”
千言萬語化作一句“草”湧到了口邊。
但,面對着宮主,髒話說不出口,粗眉男只能默默将這個“草”咽回去
。
再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便一點兒都不受他的控制了。
鬧了幾天脾氣的宮主,神情清清冷冷地花了點時間打扮自己,專門換了身幹淨的新衣裳,又重新梳了個頭發,接着,便滿臉不屑地帶着他們這一衆手下,趕往了“菜雞不哭門”。
等到之後,這有兩副面孔的宮主,居然自然且迅速地變作了溫和有禮的模樣,用溫柔且隐含期待的語氣詢問神醫大人是否要收徒。
這可,太草了。
粗眉男毀得腸子鐵青。
假如上天可以重新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不要再去宮主面前抹黑神醫大人,一定不。
容瑜又重複了一遍:“神醫不收徒嗎?”
“……不收了。”
他安靜了片刻,出聲詢問:“為何?”
粗眉男一臉抓狂:“這還用問嗎,別人收徒都是收那種沒門派的沒歸屬的徒弟,宮主,你還有我們啊,你怎麽可以拜師去別的門派!”
“我理解了。”容瑜垂下眼睫,點了點頭。
粗眉男剛想松口氣,便又聽他道。
“那你們走吧,現在開始,大家都自由了。”說着,他又看向宮盈,“這樣能收了嗎?”
宮盈決定短時間內不要和這位病情愈發嚴重的宮主進行交流。
她看向粗眉男:“快把你惹的麻煩帶走吧。”
粗眉男也有些委屈,他無措地看了看其他同伴,又看了一眼表情堅決的宮主。
“宮主,咱們跟了您這麽久,您不能就這麽抛棄大家呀。”
容瑜抿唇,皺眉,似乎有些不耐煩。
思索了片刻後,他終于想到了一個折中的好辦法,展顏微笑:“那不如,你們和我一起加入這個門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