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番外二
木小魚的出生注定了萬千寵愛,除了有木楠慕北兩個爸爸,和木小龜,程睿兩個哥哥之外,還有蘇文卿等人的愛護。
用木楠的話來說就是,她收到的衣服就是一天換一件一個季度都不帶重複的,不止木小魚的禮物多,連木小龜的玩具也不少。慕北的別墅裏專門空出了兩間房間,一件放木小魚的衣服,一間木小龜的玩具。
白霧等人像是從沒有見過這麽小的孩子一樣,幾乎每天都到家裏報道,有時候一來就賴着不走,妖刀更是來之前連飯菜都預定好了,到點讓人直接送到江川公館。
原本空曠的別墅因為他們的到來變得熱鬧了許多,白霧和妖刀都還是十八歲的年紀,和木小龜玩起來像瘋了一樣,上蹿下跳個不停,妖刀被木小龜拉着去游泳,身為小人魚的木小龜繼承了慕北的優良基因,把妖刀虐得不要不要的。
慕北對自己的女兒和兒子被他們占去感覺很不滿意,他才轉回個身呢,抱着木小魚的人就換了一個,上一刻還在蘇文卿懷裏,下一刻就被奇岩抱出去曬太陽了。
木楠悠閑地躺在搖椅上,對這種有人搶着幫他帶小孩的情況很是滿意。當初他生木小龜的時候可累多了,因為不放心請保姆,木小龜的吃喝拉撒全是他自己一手包辦的,現在好了,不止有慕北這個奶爸,還有大一大群的叔叔伯伯,簡直不能更愉快了。
“好了,黑着個臉幹什麽?”木楠拉了拉慕北的手,笑道,“這麽多免費的保姆,不用白不用。”
慕北在木楠旁邊坐下,眼睛還是不離院子裏抱着木小魚曬太陽的白霧,木小魚被白霧搶過去之後,奇岩只能站旁邊幹看着。
“啊,她對我笑了,岩哥你看,小魚對我笑了!!”
白霧興奮的聲音傳過來,他正抱着兩個月大木小魚輕輕晃動,一副向奇岩獻寶的樣子。
“哼。”慕北輕哼了一聲,收回自己的視線,“二愣子。”
木楠對慕北這個愛女狂人已經習以為常了,想起慕北第一次給木小魚包紙尿褲的時候,慕北由于不熟練,把木小魚弄疼了,小家夥的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握着手抽抽搭搭地哭泣時,慕北吓得手足無措的樣子,他就覺得好笑。
還有第一次給木小魚喂奶,慕北雖然盡力控制自己的力度了,卻還是不小心讓木小魚嗆了一口,咳了幾聲後,小家夥眼淚又出來了,黑黝黝的大眼睛被淚水浸濕,可憐兮兮地樣子讓慕北差點跪了。
有了前兩次的失誤,慕北對此有了陰影,只敢抱抱木小魚,不敢再動她的起居飲食,生怕自己再一個不小心把小家夥又弄哭了。慕北對于自己的失手耿耿于懷,木小魚反倒一點也不在意,她對慕北的懷抱很眷戀,一到他的懷裏就會很安靜,小手揪着他的衣服不放,有時候白霧他們把人弄哭了,只要一回到慕北懷裏,她就會慢慢停下來。
木楠把這個歸為父母天性,木小魚對慕北有一種天生的依戀。
“老大,小家夥太萌了!給我抱回去當童養媳呗!!”白霧在院子沖慕北喊了一聲。
“你可以滾了。”慕北頭也不擡地說道。
在木楠的肚子變大之後,木小龜就已經不再和他們兩人一起睡了,木小龜對此并沒有覺得妹妹搶走了父親們對自己的寵愛,反而對木小魚這個和自己一樣從胳肢窩生出來妹妹很喜歡,每天睡覺前都要過來親親她才去睡覺。
相比起木小龜,木小魚長得更像木楠,除了臉型和小卷毛之外,五官大部份像木楠的多,木楠自身長得不錯,木小魚又溶合了慕北的基因,外貌自然不會差到哪去,才滿幾個月就已經出落得水靈靈的。
濱城的工作室有小張他們在,木楠并不擔心,就當給自己放假一樣,和慕北帶着兩個小家夥暫時待在s市。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已經到了暑假,木小龜因為跟着一起來s市的原因,在幼兒園畢業前的最後一個學期沒有去學校,不過這對他來說并不影響,先不說他已經學到了小學的課程,光現在他身邊圍着白霧這一群在各個領域內稱得上天才的人,能學到的東西就比去幼兒園強上百倍。
當然木楠還是打算讓他回去上學,畢竟有些在學校能學到的東西,家教是無法予以的,比如與他人如何相處之類的。木小龜九月份就可以上小學了,木楠打算開學前回濱城,離開了那麽久,他還是有些想念那座濱海城市的。
到六個月的時候木小魚已經會滿地爬了,為了不讓她傷到腿,慕北把空廳裏只要是木小魚活動的範圍都換成了地毯,好讓她爬得舒服一點。
六個月大的小孩正是愛動的時候,有時候慕北他們一不留神,木小魚就不知道爬到了哪個角落。有次小家夥還不小心撞到了客廳角那個大型的留聲機,看着木小魚額頭上撞出來的紅點,慕北差點沒把那傷到她的大家夥扔出去,抱着她小聲地哄着,木楠只能在一旁看着,連下手抱人的機會都沒有。
相對于慕北的緊張,木小魚對自己撞紅的額頭卻是一點也不在意,朝慕北露出一個笑容後,扭着身體就想要下地,她現在覺得在地上爬比被人抱着有趣多了。
慕北見她沒有撞出什麽事來才稍微放心了一點,把人輕輕放到地上,讓她玩耍,心裏想着讓人把客廳空出來的地方弄個專門的場地給木小魚玩,反正地方大,也能避免她被撞傷。
木小魚開口說話的時候她叫的第一句不是爸爸,也不是哥哥,更不是媽媽,而是北北。
那天木楠正在一旁教木小龜寫作業,慕北抱着快八個月的木小魚坐在沙發上,一小口一小口地喂她蘋果泥。八個月的小孩已經長了小牙丁,有時候還會抓着慕北的手磨牙齒。
吃完一小份蘋果泥後,木小魚又有些坐不住了,她慢慢從慕北的腳上滑下去,摸索沙發的邊沿搖搖晃晃地站穩,開始扶着沙發一點點挪動。她已經有意識地想要學走路了。
慕北小心地在後邊護着她,防止她會摔倒,即使地面上鋪着厚厚的地毯,小孩子摔倒了不會疼,他也不敢掉以輕心。
學走路是木小魚現在最喜歡的游戲,她有時候會在木楠或慕北的牽扶下學走,有時候會扶着周圍的東西自己走,摔倒了也不哭,爬起來再繼續走。
扶着沙發走了一小會後小家夥感覺到慕北跟在她,她以為慕北在和他玩游戲,便開始想要走得更快點,可惜自己是個還沒學會走就想跑的奶娃,沒走幾步,就左腳拌在右腳上摔了下去,跟在後面的慕北眼疾手快地出去手扶住她,把人一把抱了起來。
突然騰空的木小魚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出聲,她揚手過去抱住慕北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口,口齒不清地說道,“……北……被……”
這一聲不是很明顯卻還是能聽出意思的話讓慕北瞬間征住了。
“北……貝……北……”木小魚又吚吚呀呀叫了兩聲,這次連旁邊的木楠都聽到了,他驚訝地回頭,就看到了呆愣着的慕北,和正在捏着慕北的臉的木小魚。
這個畫面讓他忍不住低笑出聲,心裏的幸福感像是要溢出來一樣,而他身邊的木小龜早就跑過去了,圍着慕北和木小魚,想要教木小魚叫哥哥,無奈木小魚除了叫北北之外還是不會說其他的話。
接近開學的時候木楠一家四口返回濱城,蘇文卿等人将他們送到了機場。木小魚已經學會認人了,在木楠的教導下,她一個個沖蘇文卿他們揮手,将一幫子大老爺們萌得心肝都要化了。
在候機廳的時候,木小龜抱着電話和程睿聊天,告訴他自己馬上就要回去來,還不停地傾訴了離開的這段時間自己有多麽多麽的想他,問他想不想自己,聽得木楠直汗,那一口一個“麽麽噠,我想死你啦你想我不嘛?”到底是誰教他的!!!
“我去上個洗手間。”木楠把木小魚給慕北抱,問好不容易講完電話的木小龜,“寶貝去嗎?”
“不去。”木小龜搖頭,咬着牛奶瓶子的吸管,“大帥腎虛不好。”
“虛你個頭啊。”木楠無語地彈了下他的額頭,他只是出門前忘記上廁所了而已,現在離登機還有點時間,他還可以去一趟,交代好慕北給木小魚喂點奶他就去了廁所。
木小魚的牛奶的在出門前就溫好的,放在保溫奶瓶裏,慕北将奶瓶蓋擰開,輕輕晃了幾下,溫度差不多合适的時候就喂給木小魚。小家夥現在已經可以穩穩地坐在慕北的腿上,她靠着慕北盤腿坐着,雙手捧着奶瓶吸着牛奶,慕北的手扶在奶瓶底下幫她穩住。
“咚咚咚——”一支手機突然滾到了木小龜的腳邊,他愣了一下,擡頭望旁邊看去,就看到一個穿着藍色裙子的小姑娘正往他們這邊走來。
小姑娘的腳看起來有些不太方便,走起路來很慢,看起來有些坡,短短的距離她走得卻不容易。木小龜猶豫了一下,跳下凳子把那只粉色的兒童手機撿了起來,然後對慕北說了句,“爸爸等我一下。”就往小姑娘的方向跑了過去。
“等一下。”慕北剛出聲阻止他,他就已經跑到小姑娘的面前了,好在兩人離得不遠,大概四五米左右,慕北把奶瓶從木小魚嘴裏拿出來,“寶貝,先別喝。”說着站起來抱着木小魚就想走過去,踏出兩步後腳步猛地停了下來,眼睛落在朝木小龜他們跑來的女人身上。
女人臉色焦急,跑到小姑娘的身邊,将她緊緊地抱在懷裏,不停地摸着她的頭發,放開後還仔細地檢查了檢查了她有沒有受傷。慕北離他們的距離不遠,以至于他可以清楚地看清女人臉上的擔心,和發現小姑娘沒事之後松了口氣的表情。
小姑娘比木小龜要大一點,大約八九歲的樣子,她剛才手機不小心掉了,還沒來得及撿起來就被路過的人一不留神給踢開了,正好滑過到木小龜這邊,她就想過來撿,忘記了跟在買東西的母親說一聲。
女人見小姑娘沒事,當下松了口氣,責罵了兩聲,雖然說是罵但語氣中帶着明顯的關心。小姑娘細聲地解釋了原因,女人這才發現站在一旁的木小龜,正打算對他道謝,卻在看到木小龜的樣子的時候整個人呆住了。
“阿姨您好。”木小龜摸摸頭,對眼前這個看起來很溫柔的女人打招呼,不知道為什麽他第一眼看到對方就覺得很親切,也許是因為她有一頭大波浪的卷發?
女人有些失神地看着木小龜,眼裏帶着不知名的情緒,她愣了一會,像是起什麽一樣,想要伸手去摸木小龜的臉。小姑娘發現她的異常,出聲喊了她一聲。
這一聲驚醒了女人,她收回還沒完全伸出去的手,有些勉強地笑了下,問木小龜,“小朋友你……一個人嗎?”
“沒有呀,我和爸爸一起。”木小龜說着伸手指了指慕北的方向,“爸爸在那裏。”
女人順着木小龜的手看過去,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慕北,兩人的視線剛好對視,那雙無悲無喜的眼睛讓她心裏一震。
這時候木楠剛好回來,他看到慕北冷淡的臉,問道,“怎麽了慕北?木小龜呢?”
他的話剛說完他們乘坐的那趟航班也開始安檢了,慕北平靜地移開視線,下巴揚了揚,告訴木楠木小龜在那,然後出聲說了句,“木小龜,走了。”
“好。”木小龜應了聲,對女人和小姑娘說了句再見就跑回來。
慕北一手抱着木小魚,一手牽着木小龜,不再看女人那邊,跟木楠一起過了安檢,身影消失在入機通道。
“……北北。”女人看着他們消失在視線裏,終是喊出了一直以來熟讀于心,卻從來沒有叫出口的名字。
“媽媽,你怎麽哭了?”小姑娘驚訝地發現她臉上不停滑下的淚水。
女兒的話讓她回過神來,伸手去擦臉上的眼淚,卻怎麽也擦不完,那些淚水就像是帶着她這些年來的後悔一樣,在這一刻決堤而出,她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捂着臉痛哭出聲。
“你曾經的兒子我給他取名叫慕北,從今往後他會跟我一起生活,我會照顧好他。至于你曾給予他的不管是快樂還是痛苦,都将随着你對他的抛棄消失,也包括你和他的血緣關系。”
那個叫做蘇文卿的男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當初聽起來不痛不癢的話如今像是一把利刃,将她的心髒一刀一刀劃開,隐于內心深處的自責和悔恨在此刻洶湧而來,那種感覺宛如淩遲。
當初蘇文卿傳給她的除了慕北的消息之外還有慕北長大後的照片,正因為這樣她現在才能一眼認出剛才的人是她多年不見的兒子,然而慕北臉上的平淡和疏離卻讓她無法往前踏出一步,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離開。
“對不起……對不起……”
吵雜的候機廳裏她的聲音被淹沒在人潮中,身邊除了她現在的女兒,早已經沒有了那個被她當做怪物,卻無論發生什麽事都會守在她身邊哪也不去的兒子。
曾經的傷害也許已經随着時間逝去,但同時消失的還有那名為血緣的羁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