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久,只為見他們一面,如果就這樣匆匆離開未免愧對粉絲的支持。

可是畢竟工作人員應對的經驗比他們豐富,選手們沒有自主權,只能聽從安排。

但誰也沒想到,工作人員的擔憂很快就變成了現實。

選手們戀戀不舍地上車,因為人群擁擠,只能一個個慢慢上,就在這個時候,葉呈希做夢也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一大桶的粘稠液體突然朝着他們潑來,猝不及防的選手們全身都被淋濕了,狼狽不堪。

蕭陌然是最嚴重的,因為他站在最後,葉呈希倒數第二個,身上幾乎沒一處幹淨的地方。

這些液體是暗紅色,看起來就像真正的血液,淋到人的身上簡直觸目驚心,味道也讓人不敢恭維。

最先反應過來的工作人員急忙将他們拉上車,快速關上車門,根本顧不得找所謂的元兇。

雖然沒人能做到讓所有人喜歡,但也不至于引來這樣的禍端。

誰也不明白意外降臨的原因。

車裏的選手們都一聲不吭,上一刻還風光無限,下一刻就在大庭廣衆之下成了落湯雞,誰也不會好受,車裏所剩下擦拭身體發出的聲音。

這樣的沖擊對他們這群新人來說,實在太大。

車子直接開到了公司大樓,知道事情經過的殷旗一臉陰霾,立刻召開了專門會議讨論,但直到晚上統一的處理方案才得以通過。

The One是一個品牌節目,如果因為這件事情敗壞了名聲,即使暫時奪人眼球也得不償失。

當天在現場的粉絲很多,所以事件的視頻很快在網絡上瘋傳,成為熱議話題,大大增加了節目和選手的知名度與曝光率,但同時負面新聞也是不斷。

有人質疑這是電視臺自導自演的鬧劇,只為炒作節目,也有人大罵選手為搏出位不擇手段,支持者和反對者掐成一片。

周末的節目還未開始,輿論已經将The One推到了風口浪尖。

争議意味着關注,這對以收視率為重的節目不盡然是壞事,但是如果掌控不好,那就是摧毀性的打擊。

節目的播出時間照常,選手們正常的訓練彩排也一樣不落下,甚至加強了課程的難度。

一場高規格的精彩比賽,是對謠言的最好回擊。

節目的聲譽與質量直接挂鈎,嘩衆取寵帶來的只不過是昙花一現,所有人都在等待。

比賽正式開場的那個晚上,是萬衆矚目的時刻,也是葉呈希繼上次之後第一次見到蘇牧風。

10

10、Chapter10 ...

“快一點,節目就要開始了。”耳邊不斷傳來催促聲,化妝師和服裝師在做着最後的檢查,所以即便兩人離得近,也沒有溝通的間隙。

“呈希,頭低下來一點。”确認臉上的妝容沒有問題後,化妝師見葉呈希衣領還敞開着,便拍了拍他的肩膀。

選手們統一的服裝都是筆挺的制服,既英姿飒爽又整齊劃一,被粉絲們稱之為“制服誘惑”。

這次開場舞很受重視,節目組特地為選手們定制了另一款銀灰色制服,配合整體的音樂印象。

服裝沿襲一貫的風格,而且量身定制,更能展現每一個選手的優美身姿。

不過美型也有代價,這樣炎熱的天氣,連最上面的扣子都要完全弄上,對選手的耐力是種考驗。所以一般開場完畢後他們就得換下制服,因為裏面的襯衣都會濕透。

開場是一段重金屬搖滾樂,演奏激烈,氣勢磅礴。

整齊幹練的選手們自重型軍車中走出,皮靴踏在地板上發出铿锵有力的聲音。

霎時舞臺變得一片漆黑,火焰瞬間噴發,将現場觀衆的熱情一起點燃。

這一個星期點點滴滴的汗水,将在這個晚上彙聚成最閃耀的每一分鐘。

葉呈希的舞蹈動作如行雲流水,燈光投射到身上的時候,感覺自己仿佛已經是舞臺的中心。

每一位選手,都綻放着他們的光和熱,盡力呈現最好的一面。

“嘭”地一聲響動,煙火再次噴薄而出。

這一次的火焰比剛才高了許多,一陣熱浪滾滾襲來,葉呈希有些眩暈,所以花火濺向眼睛的時候,他根本來不及閃躲。

眼前變得漆黑一片,灼熱的溫度。

過了一會,葉呈希眨了眨眼睛,發覺沒有刺痛的感覺,他有些奇怪,爾後眼前又恢複了清明。

演出還在繼續,沒時間再去考慮其他,所幸他站的位置偏離舞臺,很少人注意到這段插曲。

變換位置的時候,葉呈希與左右的人錯開,也就是在這時,他看到了蘇牧風被燒傷的手背,但只來得及看一眼,對方的身影就離了很遠。

抑揚頓挫的鼓聲宣告着這絢麗開場的終結,在一片尖叫聲中落下帷幕。

退場之後,葉呈希見到了兩位同樣被灼傷的選手,一位眼睛通紅,眼淚止都止不住;另一位情況沒那麽嚴重,但眼角紅了一小塊。

他們都明白今晚比賽的重要性,所以撐到了最後一分鐘。

比賽還要繼續,工作人員只能暫時為他們做簡單處理。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沒有一位選手願意放棄。

葉呈希急切地在人群中尋找蘇牧風的身影,但是一無所獲。

等到他出現,已經是在舞臺上。有評委好奇地問蘇牧風手上的紗布,他一本正經地回答是洗澡時不小心摔倒,引來臺下笑聲一片。

葉呈希懸着的心這才放下,他一直擔心蘇牧風會影響到比賽。

火焰一共造成了三位選手受傷,如果不是蘇牧風,他恐怕現在已經不能再站在舞臺上。其他兩位選手也在堅持,眼睛受傷的選手一直眼眶含淚,評委覺得他比以前的演唱動情,所以也算壞事變好事。

等待結果的時間很漫長,真正進入二十強才由觀衆決定選手的去留,現在的決定權還在評委手上,所以今晚的評委增加到了五人,以求做到公正。

在現在這個階段,葉呈希還沒感覺到威脅,所以聽到晉級的消息雖然高興,但沒到欣喜若狂的地步。

節目落幕時候,他看着身旁同樣平靜如水的人,重生以來第一次有了難以言喻的心情。

比賽結束之後,無論晉級還是離開的選手都留了下來拍照留影,畢竟也是一段難忘的記憶。

告一段落後,葉呈希習慣性搜索熟悉的身影,但已經不見了蘇牧風的蹤影。

匆匆追到演播室外,才發現他已經收拾完畢準備離開。

“你……你的手……”目光落到他纏着白紗的手上,葉呈希記得剛看到的時候上面一片深紅。

蘇牧風将手舉起,在他面前揚了揚,“沒什麽事。”說完之後就邁開了腳步。

“你是不是在躲我?”

那天在餐廳的時候氣氛已經有些不對,後來連續幾天都沒來訓練,今天幫了他之後又不見人影,實在無法讓人不多想。

聽了他的話,蘇牧風腳步一頓,“沒有,你想多了。”

“如果沒有,那現在就跟我一起去看醫生。”葉呈希跟上他的腳步。

蘇牧風聞言立刻皺起了眉頭,“我讨厭醫院,我不去。”

平日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實際上也不過是二十開頭的小夥子,這話在葉呈希聽來就像在撒嬌,不由露出了笑容,“怎麽聽起來像害怕打針的小孩子。”

不滿地看了他一眼,蘇牧風繼續向前走去,“反正我就是不去醫院。”

雖然已經見過傷口,但解開紗布之後,葉呈希還是皺起了眉頭。

只做過簡單處理,傷口變得又紅又腫,破裂處還有血絲不斷溢出,很是棘手。

見俊朗的臉因此浮現了幾分痛楚,葉呈希再一次建議:“不如還是去醫院吧。”

意料之中沒有回應,他已經勸阻過很多次,但蘇牧風只同意跟他一起回家處理。

不知道他為什麽對醫院那麽排斥,葉呈希嘆了口氣,只得拿起剛買回來的藥品為他處理傷口。

自己處理肯定比不上醫生專業,但現在箭在弦上,也只能盡量放輕動作避免弄疼他。

只為傷口清理了一遍,葉呈希額頭就蒙上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幾縷濕漉的黑發貼合着溫潤如玉的側臉,淡金色的燈光在眉梢輾轉流連,額際汗珠折射着晶瑩的光芒,砸落在地板上發出微弱的響聲。一雙濃墨淬染的眼睛全神貫注,動作小心翼翼,就像對待着心中的珍寶。

如此專注的姿态。

就像世界只剩下了眼前的東西。

蘇牧風默默凝視着,直到一陣疼痛将他喚醒。

“怎麽了,很痛嗎?”聽到抽氣聲,葉呈希立刻停下了動作,向着傷口處輕輕呼氣。他小時候是個調皮搗蛋鬼,經常摔傷弄傷,每當他喊疼的時候,養母就會這麽做。

帶有刺激性的藥水讓撕裂的傷口一陣陣抽痛,緩和的柔風減緩了灼痛的感覺,對方低垂的睫毛就像一把小刷子,一下一下刷在他的心上。

生在富裕之家,身體又很健康,蘇牧風連生病都很少,更別說受傷,但是這一刻他發現,讓人照顧的感覺也不差。

“再忍耐一會就好了。”葉呈希換了新的棉簽,繼續為他的傷口上藥,動作快了不少。

“這裏只有你一個人住嗎?”包紮好了傷口,坐在沙發上的蘇牧風打量着客廳。

“嗯。”正在收拾藥箱的葉呈希随口應了一聲。

“你的家人呢?”

“她已經過世了。”說完之後才想起現在的身份,不過原先的主人沒留下任何關于親人的信息,他們也沒聯系過他,倒不算說謊。

“想喝些什麽?”快速将藥箱收進櫃子裏,葉呈希回頭問他。

“不用了,既然傷口已經處理好,我也應該走了。”蘇牧風這麽說的時候,人已經站了起來。

葉呈希不好再挽留,就送他到了門口。

走廊上的燈光投射進玄關,鋪上了一層橘黃的光斑。

“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高挑的身影跨出了好幾步,身影即将從半敞開的門邊消失的時候,葉呈希忍不住低低說了這一句。

蘇牧風回頭頗為驚訝地看了他一眼,目光漸漸變得深邃,似乎是想從他的表情中探尋出什麽。

這樣模棱兩可的話,對方似懂非懂,葉呈希也沒多做解釋就關上了門。

他畢竟活了三十幾年,做過十年的經紀人,閱人無數,自然看得出一點端倪。

他不知道像蘇牧風這樣優秀的人為什麽會對前世的他有好感,但是他不想造成他的困擾,畢竟他已經是一個死去的人。

雖然不合适,還是忍不住想提醒對方。

思緒混亂,回到屋裏後,葉呈希坐了一會,之後才發現蘇牧風的手機忘在了沙發上,沒有帶走。

拿起來收到一邊,葉呈希想可以明天還給他,因為從明天開始,二十強選手就要入住電視臺特別為他們準備的宿舍,自然可以碰到面。

洗了個澡之後,心情也好了不少。葉呈希打算上網更新自己的主頁,回複一直支持他的粉絲,但電腦一啓動,就聽到了熟悉的歌聲。

疑惑地四處尋找,最後發現發出歌聲的竟然是蘇牧風留下的那只手機。

來電鈴音是他以前的歌曲,那張組合專輯裏他唯一的獨唱。

葉呈希有些不敢相信,畢竟那是嚴重過時的歌,知名度也很低。

歌聲回蕩在耳邊,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殷旗的名字。

葉呈希有些猶豫,最後還是接聽了起來,怕殷旗有重要的事情聯系蘇牧風。

一接通,那邊就傳來了嘈雜的聲音。

“Kevin,你現在趕緊過來會會你的老情人……”葉呈希過了一會才意識到那是蘇牧風的英文名,至于後面的那一句,他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錯。

“殷旗,我是葉呈希……”

“葉呈希?”很明顯可以感覺到殷旗的驚訝,“這是蘇牧風的手機?我沒打錯吧?”

“他的手機忘在我這裏沒有帶走。”

“這樣啊。”殷旗拉長了聲音,直到葉呈希懷疑他已經喝醉了昏睡過去,他的聲音才再一次響起來:“我在藍爵,你現在過來。”

“我……”

“嘟嘟嘟……”剛想解釋自己打算休息,回應他的就是對方挂斷的忙音。

11

11、Chapter11 ...

喧嚣都市的夜晚,燈紅酒綠,放肆張狂。

一推開門,空氣裏就蕩漾着沉郁酒香,混亂幽暗的光線暗潮洶湧。

新潮、性感、奢靡,這是葉呈希對藍爵的評價。

這個娛樂圈裏名聲響亮的酒吧,一到夜晚就聚集了形形色-的人物,既是明星尋找一夜情的好地方,也是誕生機遇的溫床。如果不是以前來過幾次,葉呈希也沒辦法找到這裏。

一路上晃過一張張放縱迷醉的面孔,暧昧的音符就在耳際跌宕起伏。

過了許久,還是沒有見到殷旗的影子。

“一個人?”淡雅香氣撲鼻而來,聲音好似羽扇輕輕拂過耳邊,左顧右盼的葉呈希察覺時,人已經離得很近。

見他沒反應,女子也未顯出不悅,反而将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我見過你,葉呈希對吧?”

精心修飾的面容會讓人顯得年輕,但歲月積累的氣場卻無法掩飾,特別是習慣了掌控主動權的人。

“Elva小姐?”就算沒合作過,時尚圈的人士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

沒想到對方能這麽快認出她,但Elva情緒波瀾也未顯露人前,笑容猶在,“有沒有興趣一起喝一杯?”

“他恐怕沒時間陪Elva小姐。”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已經有人幫他先說了出來。出現的蘇牧風笑意盈盈,一把摟住了葉呈希的肩膀。

“原來是蘇家二少爺。”在這樣的場合失了風度難免贻笑大方,Elva退了一步,手也順勢收回。“聽說剛從法國留學回來,真是青年才俊。”

“謝謝誇獎。”蘇牧風風度翩翩地握住她的手,落下一吻,“Elva小姐也是越來越漂亮了。”

“這是你的新朋友?”多多少少揶揄的味道,蘇牧風并未在意,“是一起參賽的朋友,如果Elva小姐不介意,我們就先失陪了。”

好不容易脫身,葉呈希剛松了一口氣,蘇牧風就攥着他的手快步往前走。

跟不上步伐,葉呈希掙了幾次想讓他放緩,蘇牧風反而加重了力道,扯得他幾乎踉跄了一下。

“不要跟那個女人走得太近,她會啃得你骨頭都不剩。”一停下,劈頭蓋臉就是這麽一句話。葉呈希脾氣再好,臉色也不好了。

意識到自己的口氣太沖,蘇牧風放緩了語氣,“你怎麽會在這裏?”

手還被牢牢絞在手心,明白他并非惡意,葉呈希臉色也緩和了下來,“殷旗讓我過來找他。”右手被抓住,只得用左手掏出口袋裏的東西,“還有這個,還給你。”

“怎麽會在你那裏?”接過一看就知道是自己的手機,蘇牧風下意識問道,問完之後想起自己剛從他家出來不久。

被蘇牧風帶上二樓,葉呈希才明白自己一直找不到殷旗的原因。

二樓的裝修比一樓更顯格調,連音響都奢侈了許多,可見一般用來招待貴賓。

“在這裏等我。”被帶到燈光照不到的暗處,一把按在沙發上,蘇牧風說完這句話後就匆匆離開,消失在缭繞的燈影裏。

等了許久不見他回來,一個人坐得無聊,葉呈希随手拿起桌子上的酒喝了一口。

但只這一口,就讓他喉間一陣灼熱,嗆得幾乎喘不過氣,烈酒混合的Graveyard,果然是他的天敵。

嗆到受不了,喉嚨一陣火辣,想喝些水緩和,桌子上卻只有色彩缤紛的各色酒瓶。

不得不站起身,向着燈火中心走去,葉呈希一靠近,活色生香的一幕就呈現在了眼前。

殷旗被按倒在墨綠色的水晶桌面上,與壓制着他的人熱吻。上方的人從溫柔的觸碰到霸道的進犯,翻卷掠奪,唇舌激烈交纏,逼得殷旗不得不抓緊了他的肩膀,喘息聲越來越重。

當唇快速滑下下巴,重重落在後仰的優美脖頸時,現場一片喝彩,更有人拍掌助興。

殷旗的眼睛裏已經有幾分迷醉,卻依然扯住了壓在他身上的人,放肆地熱吻,企圖奪回主動權,就像兩位高手之間的較量。

兩人吻得暢快淋漓,圍觀的人同樣情緒高漲,口哨尖叫聲不絕于耳。

娛樂圈裏追求享樂的人很多,男女不忌的人更多,比這荒唐的也不是沒有,但讓葉呈希驚訝的是,另外一位主角竟然是韓訣。當兩人越來越往限制級發展的時候,他急忙往後退去。

在他的印象裏,殷旗雖然外表風流,但一直有固定的伴侶,這一幕完全颠覆了以往的認知,有些難以接受。

腦袋變得昏昏沉沉,葉呈希步步退後,突然撞入了一個炙熱的胸膛。

“喂,你沒事吧?”聲音很好聽,葉呈希擡眼迎上探尋的目光,落入的是一雙星辰般的黑眸。嗓子灼燒到發疼,腦袋犯暈,想說話也說不清楚,只能發出無意義的音節,連自己也聽不懂。

扶住他的人意料之中輕皺起了眉,不過可能顧念葉呈希上次幫過他,沒有直接将他推開。

絨絨的觸感莫名落到臉上,葉呈希睜大眼睛,發現範澤西的臉離得太近,近到幾乎能數清他挺翹的睫毛。

他下意識避開,但還是能清楚聽到範澤西的話,“你喝的酒裏加了其他的東西。”

其他的東西?眩暈讓思維運轉變得緩慢,葉呈希聯想到喝完酒的種種奇怪症狀,的确不像一般被嗆到的樣子。

“看樣子連意識都不清楚了。”想反駁他的話,但身體已經沒有了力氣。

刺眼的白光突然照到臉上,葉呈希擡起手遮擋,意外發現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過來,好像一下子就成為了衆人的焦點。

“範天王,真是難得,我想看你的Live Show很久了。”調侃的笑聲一落,立刻有很多人附和,更有人大聲鼓掌歡呼。葉呈希被吵得腦袋疼,根本不明白他們的意思。

“趕快開始吧!”這一次聽得出來是韓訣的聲音,葉呈希疑惑地想看向他的位置,臉卻猛然被扳向相反的方向,對上近在眼前的臉。

“配合一下,很快就過去了。”幽深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語音低沉帶笑,好似誘惑一般,“閉上眼睛。”

被那雙攝人心魄的眼睛蠱惑,葉呈希迷迷糊糊閉上眼,腰驟然被摟緊,還未反應過來,鋪天蓋地的吻已經落下。

唇線被熱情地描摹着,壓制的力道不容逃脫。

想開口拒絕,靈巧的舌尖趁機迅速鑽了進去,翻轉纏綿,讓人呼吸變得急促。

變換着不同角度的纏吻,晶亮的津線消逝在被蹂躏的唇邊,越想掙脫反而越深入。

困在有力的臂彎間,胸口如溺水一般窒迫。

失去了自主呼吸的能力,思維一片混沌,完全被對方掌控,連微弱的推拒也很快消失。

“哇!好精彩!”

“何止精彩,感覺那個人都要被範天王弄死了。”

“範天王的吻技這麽高超,如果和他接吻的人是我……”

意識模糊,周邊的話語還是能聽得清清楚楚,葉呈希覺得自己就像被脫光了衣服扔在大廳任人觀賞,他并不喜歡這種感覺。

濃烈的親吻滑到敏感耳後時,他幾乎是驚慌地揪緊了範澤西的衣服,但還沒到結束的時刻。

無力的腰突然被往上一摟,無處着力的葉呈希整個人向後仰去,繃緊的頸部曲線瞬間美得讓人心驚。

四周的尖叫聲如浪潮般襲來,他有些恐慌地向後退去,脊背直接撞到冰冷的玻璃牆,再次欺過來的人沒有給他一點喘息的時間。

牆上的分貝器變成鮮紅的顏色,預示一場精彩的表演正式落下帷幕。

這是藍爵的助興節目,燈光打到身上的時候,就近的兩個人,無論男女,都要進行一場Kiss Show,直到牆壁上的分貝器達到一定分值後才能停下,否則就要吻完全場。

觀衆的興奮程度決定表演時間的長短,若想速戰速決,就要調動全場的氣氛。

意識本來就不清醒,又被吻到全身脫力,葉呈希懷疑自己會就此虛脫昏死過去。

“體力怎麽這麽差?”聽到這樣的評價,要不是握不緊拳頭,葉呈希早就一拳招呼到他臉上了,不管那張臉長得怎麽樣。

等到能夠坐起身,往周圍一看,發現是一間陌生的房間,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揉了揉太陽穴,葉呈希感覺眩暈的症狀已經好了很多,力氣也回到了身上。

“醒過來了?”聽到聲音往聲源的方向望去,修長的身影正一步一步邁向他。

一見到那張臉,就想起方才衆目睽睽下的親吻,葉呈希表面平靜,臉上卻冒着熱氣。

“上次你幫過我一次,這次我幫你一次,我們算扯平了。”範澤西薄唇含笑,修眉輕挑。

幫?大庭廣衆抓住他狂吻,這算是幫?葉呈希第一次看到有人這樣一本正經地說瞎話。

從他的表情也能看出心中所想,斜靠着椅背的人唇角一揚:“如果我沒有盡快将你從那邊帶過來,現在你的嗓子已經毀了。”

回想起那火辣辣的灼燒感,葉呈希想明白了一些,“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我的酒裏下了藥?”想了一下又覺得不合理,“可是我是偶然喝下那杯酒,應該不會……”

“也許不是針對你。”範澤西似笑非笑,“而是針對原先坐在那個位置的人。”

“原先位置上的人?”他到的時候那邊根本沒有人,是蘇牧風帶他到那裏,難道……

“咚咚咚。”房門突然在這個時候被敲響。

葉呈希見範澤西走過去開門,房門敞開了一笑道,他可以清楚看到外面的人。

是剛才不見人影的蘇牧風……

12

12、Chapter12 ...

望着身影漸漸遠去,葉呈希只得加快腳步,跟上蘇牧風的腳步。

步行街上還很熱鬧,燈火輝煌,不少人的目光被他們吸引。

葉呈希下意識往下壓了壓帽檐,節目組提醒過,讓他們在這段時間盡量低調,避免麻煩。

身旁的人側臉在夜色中顯出幾分冷峻,混血的輪廓此刻更為明顯,淡色的眸子也是冷冷的。

從剛才到現在,蘇牧風還沒說過一句話。

想開口打破沉默,又不知道如何開口,葉呈希心裏也有些糾結。回想起蘇牧風剛才和範澤西的對話,他至今覺得很微妙,兩個人感覺像是熟人,可又客氣得過分。

徑自想着亂七八糟的東西,所以身邊的人停下時他沒有察覺,直到被推到拐角的暗處。

昏暗的燈光下,近在咫尺也看不清楚表情。

“剛才我看見了全過程。”

“啊?”葉呈希反應不過來他所指的事情。

“你和範澤西的Kiss Show。”本來已經淡忘,現在又被提起,葉呈希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當時是……”瞬間靠近的溫熱呼吸讓他說到一半的話戛然而止,高挺的鼻峰與他的觸到了一起。

唇齒相隔如此之近,但是對方企圖進一步縮短距離的時候,葉呈希轉開了臉。

氣氛變得有些尴尬。

“走吧。”短暫的沉默,最後是蘇牧風率先走出了陰影處。

經歷過一場鮮血淋漓的感情,被狠狠撕裂的傷口還未愈合,本能地排斥一星點的火花。

也許蘇牧風也不明白他自己的感情,究竟是喜歡過去的他,還是現在的他,抑或者兩者皆非。

身心疲憊的他不适合年輕人的戀愛,只想抓緊曾經錯過的機會,除此之外,暫時不予考慮。

殷旗的那句“會會老情人”和Elva頗有深意的“新朋友”,也是他退卻的原因,他玩不轉所謂的感情游戲,更何況蘇牧風這樣的人,從來和他不在一個世界。

“怎麽了?”走了一段,見前面的人停住了腳步,葉呈希疑惑地問道。

蘇牧風沒有回答他,葉呈希順着他視線的方向望去,看到大屏幕上正播放着娛樂新聞,映入眼簾的是鬥大的紅字——“偶像天團Spirit宣布正式解散”。

現在屏幕上是隊長辛辰召開的發布會,宣布正式脫離EMC,并詳細解釋了離開的原因。字裏行間都是對公司壓榨藝人,薪酬分配嚴重不合理的控訴,甚至拿出了體檢單,證明自己的健康每況愈下,公司卻連病假都不肯批的嚴苛殘酷。

緊接着是其他成員的個人采訪,他們雖然沒有像辛辰那麽強烈控訴公司的壓迫,但也表達了一定程度的不滿,對與公司談判破裂表示遺憾。

只有一位成員選擇繼續留在公司,而他低調地保持了沉默。

Spirit可以說是EMC獨特包裝風格成功的第一步,它的爆紅證明了其專業模式的成功。

曾經是公司藝人的典範,如今卻兵戎相見,雙方都将組合解散的責任完全推給對方。

實際上真正受傷的,可能只有那些一直堅持組合forever的粉絲,他們不知道成員之間所謂的情誼,實際只是利益的考量,組合解散,也只是因為雙方利益已經不能達到最大化。

“這麽着急公布消息,是害怕中皇娛樂的合約在醜聞曝光之後飛走吧。”葉呈希聽見蘇牧風嗤笑了一聲。

中皇娛樂與EMC,英豪三足鼎立,同為國內實力雄厚的娛樂公司,中皇這幾年有趕超其他兩家的勢頭,特別是在範澤西加盟了中皇之後。

“中皇娛樂?是範澤西所在的那家公司?”

“範澤西?”聽到他的話,蘇牧風不悅地蹙眉,“你好像對他了解不少。”

“算不上了解,只是因為他是中皇的招牌,所以才想到了他。”葉呈希解釋完就轉移話題,“你說辛辰有醜聞?”

“還記得你們之前在電視臺外面被潑了一身和演出現場的意外火焰嗎?”

“和他有關?”

“嗯。”蘇牧風點頭,帶了幾分不屑,“這樣下作的手段,也只有這種混混出身的人做得出來。”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有什麽好處?”葉呈希想不通。

見他問出這樣的問題,蘇牧風有些好笑,“你和殷旗走得也挺近,不知道理由?”

“是為了殷旗?”

“不,是因為殷旗要打造一支組合,取代同樣是他培養出來的Spirit。”

Spirit的解散在一定程度上對The One的參賽選手而言是件好事,因為公司會利用更多的資源來打造新組合,這個新組合,将來有可能超越橫掃亞洲的Spirit,即便還只是想法,也足夠讓人熱血沸騰。

危機與機遇并存,Spirit解散,可能使EMC元氣大傷,也有可能再次創造新歷史。

聯想到殷旗晚上異常的表現,葉呈希這才明白了他的心情。

費盡心力培養出來的組合和相戀多年的情人,一夕之間分崩離析,任誰也無法平靜接受。

重新打造一個取代的組合,也只是想證明給對方看。

二十強正式入住電視臺安排的宿舍就在比賽完隔天。

不僅是為了管理方便,加強訓練,也是節目提升人氣的方法之一。

選手們入住宿舍之後,就等于生活在了攝影機下,節目組會剪輯有看點的片段播出,滿足粉絲窺探偶像生活的八卦心理,拉近觀衆與選手之間的距離,一舉多得。

二十個人,房間分配為兩人一間,葉呈希拿到號碼的時候,順便睨了一下上面的表格,和他同一個房間的是蘇牧風。

巧合到令人咋舌。

葉呈希拖着自己的行李到達宿舍的時候,門口已經堆滿了一大堆東西,不同于他獨身一人,蘇牧風的東西多到數不勝數,不知道的人會以為在搬家。

看着管家模樣的人指揮着傭人們搬運東西,葉呈希頓覺無力,不知道房間是否還有容納他的空間。

“葉先生,如果可以的話,麻煩多照顧一下我們少爺。”對這樣的拜托,葉呈希也只能微笑着回應。但在他們一群人都離開了之後,正主還沒來報到。

節目組拍攝采訪的時候,葉呈希發現韓訣同樣缺席了,不過他的宿舍沒蘇牧風這樣誇張。

節目組通知明天會有特別嘉賓指導他們演唱方面的技巧,讓他們提前做好準備。

這個階段已經像過獨木橋,一切馬虎不得,所有人都卯足了勁,到了很晚還留下練習。

葉呈希因為昨天的緣故,嗓子還沒完全恢複,就提早回宿舍休息。

等他洗完澡從浴室出來,蘇牧風也已經來到了宿舍。

“你怎麽現在才到?”葉呈希一邊擦拭着還在滴水的頭發,一邊問他。

家裏出了些事情,蘇牧風到晚上才有時間趕過來,一進門就發現姐姐蘇慕雪已經讓人布置好了宿舍,完全按照他的喜好和生活習慣,讓他更想不到的是,葉呈希竟然和他同一個房間。

剛坐下沒休息多久,對方就推開浴室的門走了出來,濕漉的黑發微微遮住了臉龐,寬松的白色浴袍讓身形越顯削瘦,水珠拉開一條銀絲落下敞開一半的胸膛,就像一株滴着晶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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