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28
直到感受到不同尋常的溫度,範澤西才意識到懷裏人的反常,往地上一看,果然見到了滾動的藥瓶。衣衫淩亂、意識不清的人連站立都成問題,他脫下外套蓋住後将人一把抱起。
“嗯……”被蒙住臉的人不舒服地揮動着手臂,發出意義不明的叫聲。
“安靜一點。”收緊手臂,範澤西湊近了低聲說道。但他的話沒起作用,葉呈希反而掙紮得更厲害,衣服也差點滑落下去。竟然試圖跟一個喝醉又被灌了藥的人溝通,範澤西自嘲地笑了笑,将衣服拉好後便快步出了洗手間。
走廊燈影晃動,大理石地板映照出不遠處站立的身影,等候許久的人聽到聲響後立即擡頭。
“站住!”蘇牧風在範澤西走過後突然出聲,露出狐疑的神情。“他是什麽人?”
“我沒義務向蘇少爺你報備,我們都是成年人,有些事情不必攤開來講。”
蘇牧風快步走近,想去掀蓋住的衣服,範澤西冷冷一笑:“尋歡作樂是人之常情,蘇少爺你最懂得不是嗎?”
想起法國巴黎那一夜的烏龍,蘇牧風有些發窘,手也停在了半空。
範澤西趁此機會加快腳步,大步跨入藍爵為客人特別準備的房間。
甩上門之後,範澤西直接把人抱到了浴室,将花灑的冷水開到最大。
水花噴濺,陷在浴缸裏的人卻沒有因此安靜下來,反而拉住了他的衣袖,将他一并扯了進去。特制的浴缸能夠容納好幾人,底面光滑,清晰地映照出人影。
撕裂的白色襯衣完全淋濕貼合在皮膚上,葉呈希臉色潮紅,湧動的燥熱沒有因澆下的冷水而退卻,喘息加重,皮膚燙得就像發了燒。
“嗯……好熱……”葉呈希胡亂地叫喚着,手腳纏繞着範澤西不肯松開。
西服外套扔在了外面地板上,範澤西身上也只有一件襯衣,濕漉漉地與對方粘合在一起,被水浸濕之後,猶如肌膚相親。
灼熱的溫度,很快也傳到了他身上。
濕潤的發絲緊貼臉頰,纖長的睫毛滾動着水珠,不斷淌下的水澆濕了漆黑的眼瞳,微張的唇一改往日的淡色,豔麗得讓人動容。
範澤西忍不住捧住了濕漉漉的臉頰,即将觸碰到的前一刻卻止住了動作,克制着想轉開臉。就在這時,葉呈希自己湊上前,吻住了他的唇,意識不清的人青澀笨拙,卻成功勾起了暗藏的火苗。
範澤西迅速反客為主,吞噬啃咬着燙熱的嘴唇,不容拒絕地深入,開始掠奪一般的深吻。
身體被壓入開始積水的底部,雙手也被禁锢住,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仰起頭承受,身體裏流淌的血液燃燒起來。葉呈希一有回應,範澤西就會加倍強勢,水流不斷灑在兩人的身上,噴濺起一朵高過一朵的水花。
翻湧的欲動已經不滿足于親吻,原本用來壓制的手扯開不堪一擊的衣衫,探入磨砂着光滑的背脊,感受着炙熱的觸感,再也放不開。
游移的手讓燥熱有所緩解,葉呈希主動将頭埋進了範澤西的肩窩,控制不住呻-吟出來。
一個失去了神智,一個徘徊在理智崩潰的邊緣,導火索的引線已然燃到最後。
“如果你現在清醒,會不會推開我?然後給我一拳?”兩人的額頭相抵,範澤西望入迷離的雙眼,想起第一次見面揮到臉上的拳頭。
身下的人不安地扭動着,浸泡成深色的褲子已然撐起,臉色從緋紅變為了潮紅。
回想起那天地下車庫裏的情景,範澤西懲罰性地挑開腰帶,手快速滑了進去,同時重重咬住了葉呈希的脖子。
葉呈希猛然張大了嘴,脖子瘋狂向後仰,繃成一條直線,受到撫慰的地方疼痛和快樂一樣強烈,掙紮于地獄與天堂之間,崩潰到無法控制呻-吟。既想逃離又舍不得,矛盾得身體都扭曲了起來。
“啊……嗯啊……”葉呈希已經分不清自己是想擁住範澤西還是想敲打他的後背。
恨不得扯下所有的遮蔽物沖進他的身體,将他鎖在自己的懷裏無助地哭泣,但是範澤西知道,一旦做到了最後一步,就沒有回頭的餘地。
“确定你對我的感覺後,我一定不會再放過你,連同今天的一起補回來。”範澤西加快了手裏的動作,讓懷裏的人直接達到了巅峰……
一陣尖銳的痛楚将床上的人喚醒,眉目輕皺地翻了個身,然後才按住發疼的太陽穴,緩緩睜開了眼睛……
意識恢複的第一瞬間,葉呈希的腦袋幾乎炸開,喉嚨也像被火灼燒過,全身都很不舒服。
重新閉上眼睛緩神,這才詫異地發現身體有些異樣,掀開被單後,身上竟然赤裸。
何維綸猙獰的笑容突兀地闖入腦海,葉呈希驚懼到指尖發抖,這時房間裏傳來開門聲,他向着聲源處望去,下身只裹着一條浴巾的範澤西悠然從浴室走了出來,濕潤的頭發還滴着水珠……
葉呈希幾乎反應不過來,只能愣愣地盯着範澤西絲毫不遜色于專業模特的身材。
“怎麽了?一覺醒來失憶了?”範澤西向床邊走近,俊美的臉龐直接湊近了葉呈希。
“你……”怎麽在這?葉呈希原來是想這麽回答,但他依稀記起了範澤西砸開隔間門的情景,也想起了他一拳揍翻了何維綸。躊躇了一會,他才接着說下去:“謝謝你。”
“嗯?”唇邊的弧度加深,範澤西黑亮的眼睛連帶着染上了笑意,“你指的是哪件事情?”
在戲谑的目光注視下,模糊的記憶漸漸變得清晰,包括浴室不斷砸落的水珠,激烈瘋狂的親吻,最後自己的……
羞愧得臉一下子漲紅,葉呈希下意識向後退去,想離範澤西遠一些。
不巧的是範澤西的手正按在床單上,這麽一退,蓋在身上的部分立刻被扯下來一大塊。
尴尬到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對方發絲上的水珠也正滴到赤裸的胸膛上,引起一陣輕顫。
只得将視線轉移開,葉呈希試圖尋找自己的衣物,但是床邊空無一物。
“你的衣服我已經扔掉了。”一眼就看穿他意圖的人語氣淡然,談論天氣一樣的輕松口吻。
“扔掉?”葉呈希重複着他的話,終于轉過頭正視範澤西。“那你要我穿什麽?”
範澤西聳肩,“衣服撕成那樣,一出酒吧就會成為焦點,難道你想以這個上頭條?”
衣服再怎麽不得體,也總比衣不蔽體強,特別是現在,連氣勢都弱了一大截,感覺就像被扒了皮的綿羊。用力将壓住的床單扯過來一些,葉呈希才開口:“那你把手機給我。”剛才掃了一圈,沒見到手機的影子。
“手機?如果你指的是泡在浴缸裏的那只手機的話……”
話沒說完,意思已表達得足夠清楚。
葉呈希頭更痛了,無緣無故被偷襲,衣服都沒有了。一個晚上,接二連三遇到倒黴事。
葉呈希越發懊惱的時候,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聽到鈴聲,範澤西立刻收起了那副調侃的神情,直接按下了接聽鍵。
“我知道了。”靜靜聽對方說完,他只應了一句就挂斷了電話。
随着電話挂斷,門鈴聲正好響起。
來的是Medea,為他們送來了兩套衣服。
葉呈希換好衣服從浴室出來,範澤西和Medea正在交談,無意偷聽,一個熟悉的名字卻清楚地傳來,讓他不由一怔。
“你确定他就是尹墨?”說話的是範澤西,眉間微皺。
“一開始我也不大敢相信,他和以前實在相差太多了。”回答的是Medea。
“尹墨”是他這副身體主人的名字,這個自他重生後幾乎沒有人叫過的名字,有一段時間他甚至以為尹墨與世隔絕,因為他與這個世界的聯系實在太少。
第一次遇到範澤西的時候,葉呈希就有不一樣的感覺,難道真如所想的那樣,尹墨以前和範澤西有聯系?
可是就範澤西與他的相處情況,根本不像和他相識。
他還想多聽一些,但見到他的兩人已經停止了話題。
葉呈希回到公司,正是上班的時間,殷旗很快找到了他。
精神奕奕的殷旗沒有半點宿醉的症狀,細長的狐貍眼有着洞察一切的清明。
“何維綸的事情我聽說了。”葉呈希還沒開口解釋,殷旗便開門見山,“他被除名的事情,的确和你有關。”
“娛樂圈裏關系錯綜複雜,很多事情我們沒辦法左右。”殷旗指間夾着點燃的香煙,“蕭陌然頂替何維綸,起作用的不止你一個。”
葉呈希原先以為是自己頂替了何維綸的位置,事實卻并非如他所想。
“蘇牧風原先是為了你好,沒想到差點害了你。”
“這件事跟蘇牧風有關?”
“是啊,何維綸喜歡背後耍陰招,用得最多的就是在你身上。”
“那次你在酒吧誤喝飲料,選手被人當衆潑血,火焰意外,甚至你和範澤西合作,話筒出問題的事,通通與他有關。”殷旗吸了一口煙才繼續說道:“當然,他針對的不止你一個。但是阻止他入隊的蘇牧風是因為你,所以他報複就找上了你。”
一連串的事件,葉呈希以為大部分與耀司有關,最後竟然出自參賽選手內部,讓人不寒而栗。 “這是今天的報紙。”
社會版的報紙攤開在面前,“何氏公司因財務問題接受調查”的鬥大紅字立刻映入眼簾。
葉呈希還來不及細看,殷旗接着說道:“何維綸重傷住院,不大可能再胡作非為。”
“這些……”
“我不确定何人所為,但肯定與蘇牧風無關,因為他現在還為你失蹤的事急得團團轉。”房間裏安靜了一會,“呈希,我想提醒你一句,如果你對範澤西沒有那個意思,最好不要跟他走得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