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能去你家換一下衣服嗎

規定九點得到工作室,冉清月七點起床,七點四十登上地鐵。

出地鐵站後,她買了份早餐,匆忙地趕路。

倒不是時間緊,而是天氣冷,她不想在室外多停留。

許恒是最早到的,不過他看着疲倦得很,一直在打哈欠。

冉清月問他沒睡好嗎,許恒在辦公桌旁撐了一張椅床,說昨晚陪餘總通宵,三點才睡。

“不行了,太困了,我再睡會。”

許恒戴上眼罩就躺下了。

冉清月調高室內的溫度,想讓許恒好睡一些。可不過一會劉骁來了,他一進工作室就說好熱啊,拿起遙控把溫度調低了,還把許恒踹醒,拉着他工作。

喬凜是最後一個到的,遲到了一個小時。

她打着馬虎眼,又摸了一個小時的魚,還沒到午休點就拿手機點外賣了。

許恒拿她沒轍,反正她能趕完進度,完成的還不錯,他也就不計較她的小錯誤了。

午休期間,喬凜擠到冉清月旁邊和她一起吃午餐,她說道,“看你有些憔悴,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有什麽事可以跟我說哦,我可是情感專家!”

冉清月揉揉眼角,她确實有些精神不振。

看喬凜一臉八卦的樣子,也就跟她說了和江皓齊分手的事。

喬凜問是什麽原因,得知是江皓齊劈腿,喬凜咒罵了他一遍。罵累了,她喝了口水,接着說分了也好,這種人早點看清最好。

“別為那種渣男難過,看你這小臉,一點氣色也沒有。走,晚上我請你火鍋開心一下好不好?”

Advertisement

喬凜笑吟吟地問冉清月。

她變臉太快,冉清月覺其中有詐。

果不其然,下班後冉清月坐着喬凜的車到了餐廳,喬凜跑去打了一個電話後,喬栩便來了。

吃完火鍋後喬栩開車送冉清月回家,冉清月坐在車裏聞着火鍋油味和煙混在一起的味道,感到有些頭暈。

喬栩開着通風,把車廂內的空氣過了一遍,讓她好受了些。

“你好像很能吃辣。”

喬栩跟冉清月聊起她的家鄉,他也曾去過C市,但那是七八年前的事了,不知道現在的C市變化如何。

“年後我想去C市,不知道你能帶我逛逛嗎?你說的那家火鍋店,我很想去品嘗一下。”

他對她似乎有那方面的意思,但無論言語還是肢體接觸都卡得恰到好處,冉清月若是推拒,反倒顯得她有些不近人情。

她應着好,說也想請喬凜去C市玩,她嘴饞,一定能大飽口福。

喬栩看了她一眼,笑着點頭。

到了小區門前,冉清月解開安全帶開門下車,一下車就看見了江皓齊。

他站在保安室外打着電話,踢着腳下的石子,擡眼看到她後,又踢了一塊石子。

石子朝她飛來,滾到她的腳下。

冉清月跟喬栩道別後關上了車門。她目不斜視地走進小區大門,朝她所在的單元樓走去。

江皓齊挂了電話跟在她的身後,本想質問她怎麽又搭坐那輛車,可卻沒勇氣問出口,怕把關系搞得更糟。

“清月,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江皓齊一路跟到單元樓門前,冉清月開了防盜鎖把江皓齊關在門外,隔着鐵藝欄杆對他說,“你送我的東西我同城寄到你的住處了。

“我送你的,你随便怎麽處理吧,我不要了。”

“清月,一定要這麽決嘛?”

她說完就上樓,不再看他一眼。

之後的幾天,江皓齊都在小區門外等着冉清月回來,跟在她身後,請求她的原諒。

而冉清月态度冷漠,他知道這段關系再也沒有可能性了。

十二月的最後一天,天一直黑着。

坐在工作室裏的冉清月,心情也同室外的天一樣陰沉。

她定了明早的機票,天氣預報顯示明日陰無雨,不知道是否準确。

家裏有一堆事等着她回去處理,那面前也有一堆工作等着她完成。

她陷入了倦怠期,去茶水間泡了一杯咖啡,端着茶杯在工作室裏踱步。

許恒見她這樣,說她可以請假回去了。

冉清月看了他一眼,端着咖啡走到了牆角。

腳邊就是任翮的箱子,積了薄薄的一層灰。

冉清月喝了口咖啡回到辦公桌,找了張濕巾紙把箱子裏的東西都擦了一遍,最後拿起小熊抖了抖,拍着它身上的灰。

沒想撕拉一聲,小熊的左臂與身體的縫合處裂開了。

“……”

冉清月仔細看了看裂口,搖了搖頭,“這是什麽僞劣産品。”

午後刮風打雷,坐在工作室裏隔着窗都能聽到風呼嘯的聲音。細碎的石子擊打着玻璃窗,持續了很久。

風和雷像是在為暴風雨做鋪墊,可鋪墊的時間過久,等到下班時才傾盆而下。

大家在工作室裏多待了會,等雨勢減緩。

六點過後雨似乎小了,許恒拿起車鑰匙,說送冉清月回家。

而劉骁說他多待一會,還有些東西沒完成。

道路擁堵,許恒的車開了好些年了,他又沒空去保養,雨刷器有些鈍,刮着車窗玻璃直響。

冉清月看着車窗上的霧氣,說道,“還是把空調關了吧。”

許恒把熱風調低,拿了張紙巾把車窗上的霧氣擦去,問冉清月要不要去他家吃飯。

畢竟跨年也算個節。

“我媽做了不少菜,什麽雞啊魚啊都買了,就我和她還吃不完,你要來嗎?”

冉清月謝絕了許恒的好意,“我跟小妤約好了看跨年節目,就不來了。改天吧,改天請你和阿姨吃飯。”

許恒的母親時不時會來工作室,還帶着一些水果、點心什麽的,冉清月可沒少受她照顧。

冉清月拿出手機列清單,問許恒他母親的喜好,她給她帶些特産。

兩人聊了一路,到小區後雨還未停,細密的洗刷着街道。

冉清月撐傘下車,不敢跑快怕腳滑。

她之前就栽過坑,慌忙之下用手撐地,把手給崴了,衣服也濕透了。

吸取教訓,她低頭看着路,謹慎地邁着步子。

可她走着走着,有人故意擋在了她面前。

是江皓齊。他一手撐傘,單手抱着一個塑料淡藍色的箱子。

擱着塑料板,冉清月能看到,裏面裝的都是她送他的物件。

“還你。”

江皓齊把箱子往冉清月懷裏一塞,她堪堪抱住。

她以為這樣兩人就算兩清了,卻沒想他開口說,“你真的是空有一副皮囊,無趣得很。”

冉清月為了抱住懷中的箱子縮成了一團,雨傘前傾她看不到他的臉,只能聽他繼續說,“你趁早找個男人嫁了吧,你的性格不适合談戀愛。”

冉清月身形一頓,懷裏的箱子滑落砸在地上,物件散了一地。

因此她空了一只手,得以給他一耳光。

江皓齊認了這巴掌,他笑着說,“即便結了婚,你也拴不住男人。”

冉清月又扇了他一巴掌。

江皓齊一把拽起冉清月的衣領,看着她平靜的雙眼,如湖泊一般靜谧,心瞬間陷了下去。

他喜歡的,不就是這樣的她嗎。

在淚水奪眶之際,他轉身離開了。

冉清月提起褲腳和大衣衣擺,蹲下身把散落的東西撿進箱裏。

有好心的人幫忙,他蹲到她面前,伸出戴腕表的手,撿起摔碎的玻璃杯放進箱裏,又去撿那些細小的碎片。

冉清月擡眼看他,問他怎麽會在這。

“來看你哭沒哭。”一下飛機就來了。

“……”

任翮拿出一張紙巾将剩下細小的玻璃碎渣包起來扔進箱裏,看着冉清月的雙眼,說道,“還是沒哭。”

不過他挺高興的。

畢竟剛才那場面,怎麽看也是分手撕破臉皮了。

“全扔了?”

任翮拿起裂了條縫的箱子,冉清月從其中挑出值錢的飾品,可以二手出了,其他的摔壞了,就不要了。

任翮拿着箱子走向垃圾箱,沒想腳下一滑,他往前一趔趄,急忙中扔了箱子手往前伸撐住了垃圾箱,單膝跪在積水裏,上半身險些也遭殃。

“噫——”

冉清月嫌棄地搖了搖頭,那垃圾桶旁的積水多髒吶。

任翮狼狽地站起身,臉色凝重地看着冉清月。

大衣衣擺和褲管往下滴着混着油的污水,冉清月走近,似乎能嗅到麻辣燙的辣油味。

“太慘了……”

她忍着笑意從包裏拿出紙巾,任翮奪過紙巾攥在手心揉了揉,勉強擦了下手。

至于衣服和褲子……

“能去你家換一下衣服嗎?”

任翮問。

他不想就這樣去開酒店,理由是有損臉面。

冉清月看他一雙皮鞋都浸了水,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冉清月領着任翮到住處門前,确認公共區域無人後便讓他進門。

剛領進門,就聽見“咯咯”的腳步聲,秦佳穿着高跟鞋從房間裏出來,挎着包,像是要出門。

秦佳見冉清月帶了個男人回來,懷抱雙手,陰陽怪氣道,“喲,不知道是誰說別帶男人回來過夜。”

“我從沒說過這樣的話,”冉清月糾正,“而是說別給人添麻煩就行。”

任翮聽話,向秦佳點頭示意道,“不好意思打擾了。”

秦佳看了看兩人,從他們身旁擠了過去,“是,你說什麽都是對的!”

冉清月拿出自己夏季的拖鞋給任翮穿,碼小了,他勉強趿着鞋,從行李箱裏拿出衣服進了洗手間。

洗手間空間不大,也不方便洗澡。任翮洗了腳,換了褲子就出來了。

冉清月給了他一個大袋子裝髒衣服,又推薦了一家洗衣店,服務好收費也不高。

“你的臉要不也洗洗?”

冉清月遞給他一次性面巾,說他臉上有一點泥,在室內的燈光下才注意到。

任翮拿着面巾到洗手臺前,冉清月把面霜放一旁,說他洗完臉可以擦這個。

柔色的燈光下兩人擠在洗手間裏,閑聊着天。

隔着一面牆就是程夢妤的房間。

隔音不好,程夢妤摘下耳機就聽見洗手間裏有聲響。

她走出房間來到洗手間門前,門是開着的,只見冉清月背對着門,一手抵着一個男人的額頭,正在給他修眉。

男人靠在洗手臺邊微彎着腰低着頭,十分親昵地和她聊着僅兩人相關的事。

見程夢妤出現在門前,男人注意到了她,自然地朝她笑了下視作打招呼。

“你笑什麽?”

冉清月捏着他的下巴讓他不要亂動,待會刮偏了。

男人抓住她的手,朝門口仰了下下巴,“你朋友。”

冉清月扭頭見程夢妤想默默溜走,叫住了她,向她介紹了任翮。

給的身份是“朋友”。

程夢妤瞪大眼睛,心想這是朋友關系嗎?

等冉清月給任翮修好眉,程夢妤就把她拉進房間單獨審訊。

“你和他僅僅只是朋友關系?!”

冉清月也不藏着掖着,直說是前男友。

程夢妤特別關心是哪一任,得知是初任,她就對任翮充滿了好奇。

之前忘了跟冉清月探究戀愛話題,這會前任近在眼前,她可以直接通過他這個人,了解到冉清月究竟為何有那樣的戀愛觀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