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可以打地鋪
玄關處屬于秦佳的東西都被程夢妤用紙箱收起來了,放在了她禁閉的房門前。
程夢妤告訴冉清月,秦佳是可能是猝死的。跨年那晚她徹夜未歸,第二天中午才回來,衣衫不整,精神萎靡,一回來就把自己鎖在了房間裏。
程夢妤對秦佳的狀态沒有在意,她約了朋友出去玩,在外過夜,三號早上才回來。
進洗手間後,她察覺到了不對勁。洗手間保持着她出門前的陳放,沒有一丁點他人使用過的痕跡。她走到玄關,發現鞋架上的鞋也沒有變化。
她敲秦佳房門無人應,打電話也無人接。內心逐漸感到不安。
程夢妤猶豫要不要報警,怕是誤會浪費警力,思來想去便找了開鎖公司。
然而開鎖師傅開了門,兩人都被眼前一幕吓得連連後退。只見秦佳上半身支在床外,頭發披散,眼神瞪大看着門的方向,一動不動。
報警後警方迅速趕到。房東也來了,他驅散了圍在門外看戲的人,問程夢妤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話裏有怪她作為合租人,對另一位合租對象漠不關心的意思。
“你要是早點察覺,可能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程夢妤聽了這樣的話,一時自省是否真的是自己太過冷漠。
當晚程夢妤住的酒店,她夜裏睡不着很是害怕,哭了一宿,第二天一早母親給她打電話,跟她閑聊天。
察覺到她心情不好,問她發生了什麽事。
程夢妤掉起眼淚,就跟母親說了這事。
母親讓她別多想,生死由命,那哪是她能夠改變的。
被母親安慰過後,程夢妤好受了些,便又拿着鑰匙回到了住處,在房門前等冉清月。
“房東讓我們收拾東西搬出去,他會付違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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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夢妤拿手機翻和房東的聊天記錄給冉清月看。
“難怪。”
冉清月昨天下午收到過房東的消息,他說從程夢妤那得知她回老家了,想托她帶點特産,還期望盡快帶回。
原來是想讓她趕緊回來收拾,馬上東西走人。
冉清月的東西不多,床、梳妝鏡還有穿衣鏡,都是原先就有的。而她的東西,就只有床上的床被,梳妝鏡前的瓶瓶罐罐,以及組裝衣櫃和衣櫃裏的衣服。
“我叫搬家公司。”
任翮拿着手機打電話,搬家公司還沒來,房東先來了,還帶着幾個工人,催促他們趕緊搬走。
“讓你們趕緊搬走也是為了你們好,等她爹媽來了,逮着了你們——”
房東豎起食指超前指了指,不知道在指誰,但程夢妤知道他的意思,背過身去收拾東西。
房東讓工人把客廳的東西搬走,自己在廚房把刀具都收了起來,免得到時候發生什麽意外。
“真是遭罪啊!”
房東長嘆。
任翮叫的搬家公司來了一面包車的車,很快就打包東西裝上了貨車。
鑰匙還給房東,合同撕毀,違約金當場轉賬。
特産冉清月也送給了房東。
房東沒想到她真帶來了特産,收下東西後,又給她轉了一筆錢。冉清月沒收。
搬家公司問搬去哪,大太陽曬着,他們有些不耐煩。
程夢妤是想把行李寄存在朋友家,然後回家鄉一趟。她身體不好,她母親想讓她回去做一次體檢,等過完年再回來。
“可我要是就這麽走了,你怎麽辦?”
程夢妤牽起冉清月的手,任翮先發話了,“要不去我那兒。”
任翮想在本地待段時間,親戚得知,便說起她在本地有閑置的房産。
她閨女有段時間說要過獨立的生活,就買了四十平的房子,自己動手裝修搬了進去。但沒住多久又換上了高樓大平層,說還是寬闊些住得舒服。
那四十平的房子,就被當做水晶球留下了。
麻雀雖小但五髒俱全,一室一廳有廚衛,周圍交通也方便,如果任翮不介意空間小點,也可以搬進去住。
任翮得知房子離冉清月工作的地方不遠後,便選擇暫住于此。
“一室一廳,你睡卧室,我可以睡客廳。”
任翮目的直白,“你這一時半會也租不到房,住酒店也很花錢,不如就暫時委屈下?”
冉清月抿起嘴唇,“我倒不覺得委屈,不過你睡客廳睡沙發?你……”
她看了眼任翮的身高體型,“你睡着不會舒服吧。”
一旁的程夢妤看了看兩人,決定推波助瀾,“好曬哦,要搬去哪啊?你說待會要請搬家師傅們喝水嗎?”
她催促着,冉清月又對任翮說,“這是你親戚家的房子,我一個外人搬進去住,不合适吧?”
“跟她說一下就行了,她不介意的。”
任翮說着就行動,拿出手機給親戚打電話。對方深知任翮的為人,笑着說可以。
不過她多了句嘴,問是男性朋友還是女性朋友。得知是女性後,說改天一起吃個飯見一見。
冉清月向任翮的親戚問好,電話那邊的人聽聲音便篤定她是個美人,說很期待和她見面。
結束通話後,冉清月便決定搬去任翮那住。
房子在老小區,環境一般,一層樓好幾戶人家,走廊無光需喚感應燈。
一行人到了門口,任翮摸鑰匙的時候,身後的搬家師傅高聲喚燈、跺腳,引得鄰居探頭。
開鎖進屋後,屋內是與外面完全不同畫風。
牆面是暖色系的,地磚是花紋複古、顏色各異缭亂的,鋪着方形厚重的地毯,踩上去毫無聲響。
沒有茶幾,只有一張歐式躺椅,其他空餘的地方放着各種假花和鏡子。
窗戶也是定做的彩色琉璃窗,透光一般,完全是個裝飾,想看清室內還得開燈。
燈有好幾盞,不連接設備,只能親自動手開。
任翮開了燈讓師傅門進屋時盡量避免踩到或碰倒東西。
師傅們邊搬東西邊評價這個室內裝修,表示完全看不懂這是什麽風格。
他們把屬于冉清月的東西放在客廳後,就又去送程夢妤的東西。
程夢妤說她自己能安排,立馬溜走了。
屋內只剩任翮和冉清月,冉清月推開卧室門,見卧室的裝修更加誇張。
一堆華麗的奢侈品裝飾圍着床,使人眼花缭亂。
“我睡客廳吧。”
冉清月看着客廳的沙發,又看了眼任翮,“你也睡不下不是麽。”
“我可以打地鋪。”
任翮說櫃裏有多的床被,還有很多毯子。
“我就睡客廳,你睡卧室。”
冉清月收拾起自己的東西,任翮笑着說她是不是也覺得卧室太亂了。
“這樣的房間住久了确實會壓抑。”
冉清月也這麽認為。
漂亮,但不舒适。
鏡子太多了,又有燈光照着,房間裏亮堂過頭了。
任翮只留了一面等身鏡給冉清月穿衣時用,其餘的通通背過去面朝牆,或者用方巾罩着。
忙碌起來時間過得快,等收拾好已經到了三點。
任翮點了外賣送貨上門,吃完飯後又提着特産一起去了工作室。
走出電梯,就聽工作室裏熱鬧得很。
陸丞北在發請帖,見冉清月和任翮一同而來,便把準備好的兩份請帖親手送到。
“定在這個月,二十二號,有時間的話,請一定要來!”
任翮翻開請帖,笑着應道,“沒想到還真記着我了,那當然得去了。”
陸丞北還有很多請帖要送,沒多聊便走了。
工作室成員裏,喬凜是第一次見任翮,得知他是投資人并不感到意外,反倒是奇怪他為什麽和冉清月一起進的門。
是碰巧嗎?
喬凜很八卦很好奇,想偷偷問冉清月的。
可冉清月一直被任翮霸占着,他站在她的辦公桌旁,翻看她桌上的冊子,表面一副辦公談事的樣子,可他站得離她特別近,一只手搭在她的座椅椅背上,指間輕點着。
聽他們談話的語氣,感覺關系很不一般。
喬凜滑着椅子到冉清月身旁,大膽問了,“你們是什麽關系啊?”
工作室裏就五人,環境安靜,喬凜這話大家聽得一清二楚。
劉骁探頭看戲,許恒裝聾作啞,把特産拍給他母親看,商量着晚上吃什麽。
冉清月和任翮相視須臾,任翮反問喬凜,“你覺得我們是什麽關系?”
喬凜看着任翮的表情,面帶笑,但眼神裏無半點笑意。
她摸摸下巴,察覺這是個不能開玩笑的主。腳一蹬,椅輪滾動,她退遠,讪讪自語,“是什麽關系呢……”
劉骁也縮回脖子埋頭幹自己的事。
下班點前,又來了一個閑人。
餘憬見任翮跟冉清月湊在一塊,也挨了過去,問他們在幹嘛了。
他們在商量晚上吃什麽,冉清月打算自己做飯,任翮在點餐了。
“你請他吃飯做什麽?”
餘憬不懂他們倆什麽時候關系這麽好了。
“不是請我吃飯,而是在一起吃飯。”
任翮糾正,但餘憬聽不出其中的差別,只是攬上任翮的肩,讓帶他一個。
“我也想嘗嘗你的手藝。”
餘憬大氣地說菜錢他來出。
冉清月看向任翮,房是他做主,他同意就行,她倒無所謂多一雙筷子。
雖然那個房子不适合聚餐,但吃飯而已,擠點也不影響用餐。
任翮點頭同意,又邀請工作室的大家,問他們去不去。
喬凜還在發怵,搖頭拒絕了。劉骁要陪老婆,而許恒邊看手機邊說要去。
他母親晚上和同事聚餐,讓他自己解決溫飽。這會兒有人請吃飯,哪有不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