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逢 小妖精

房間內,火在浴室點燃,後又移到窗前,最後落在冰冷的大床上。

癡纏的吻,帶着醉意,火熱異常。

視線昏暗不明,情/欲攪着汗水,交疊在一起。

女人的手被舉過頭頂,倆人十指交纏。

暧昧聲起,有什麽在心口燃燒。

細細密密的啃噬,從唇上一路往下。

如此反複。

聲音膩耳,滿含醉意。

一聲聲輕哼,若有似無,像一道膩人卻讓人上瘾的甜品。

窗外,月影綽綽,若隐若現,彌漫着朦胧。

而房內肆意的火熱還未停止。

翌日,天光大亮。

白色紗窗被風徐徐吹着,房內響了一夜的暧昧被吹散了些許,空氣中還染着些許甜膩味。

明瑤沒想到再見面會是這麽個場景。

她渾身泛着酸痛,骨頭像是被拆解之後又重新組裝一般。

悄悄從男人的臂膀裏起身,從地上随意撿起那件貌似已經被撕扯的不成樣子的裙子裹着,磕磕跘跘走進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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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中,所見之處。

痕跡滿滿。

特別是鎖骨下的某處,她前幾天搬家,不小心碰到了櫃子拐角,本就青紫了一片。

那個人還不知輕重的啃咬,這下看來真的得上藥了。

早知道這頓藥錢省不了,她何必要忍前幾天。

眼見時間緊迫,明瑤只好随意沖洗一番,那件裙子估計是不能再穿了,只能裹着酒店浴室內的一次性浴巾走了出去。

結果一出浴室便看見了不知何時醒來的男人。

“你醒了啊。”明瑤推開磨砂質地的浴門,就瞧見原本還熟睡的男人此時正靠坐在床上。

上身不着寸縷,胸前遍布着幾道不輕不重的抓痕。

應該是她昨晚不小心抓的。

眉尾稍顯鋒利,不算長的黑發,自然垂下,眼神裹着冷淡,好似從前,又好像有些不同。

少年氣不見了,換之而來的是上位者的魄氣。

明瑤以前最喜歡的便是他那張臉。

冷峻漠然,卻偏偏長了一雙會勾魂攝魄的眸,讓人甘之如饴。

要不然也不會鬼迷心竅對他挾恩圖報。

但是現在,她已經不是五年前的那個明瑤了。

而他也不是五年前那個任人擺布的窮困少年。

“昨晚——”明瑤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不管以前倆人是什麽關系,但以倆人現在的關系,不該是現在這副情形。

她想了想,粉唇微抿,然後開口,“昨晚我們倆都喝多了,我們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好了。”

明瑤覺得這樣對倆人都好。

他應該也不想見到自己的。

畢竟她以前對他挺壞的。

明瑤見他不說話,低垂着眉眼,看不出他是什麽情緒。

看了一眼窗外,明瑤不想耽擱上班打卡,她大致檢查了一下裙子,還能蔽體。

明瑤匆匆換好衣服,再次從浴室裏出來。

裙子到底是撕扯壞了,明瑤再次穿上的時候,胸前若隐若現的春光更顯。

裙子是從唐音那裏借的,她一向喜歡這種風格。

方才沒注意,浴室裏也是黏膩的狼藉一片。

昭示着昨晚有多麽荒唐。

出來的時候,一不小心撞上他的目光,明瑤倏地避開眼神,有些心虛。

更多的是不想被他瞧見的無措。

她開口,“對不起,我先走了。”

明明是互相都有責任,但明瑤還是下意識的道歉。

說完這句話,依照先前他的态度,明瑤沒指望他吭聲,她自覺地撿起自己的包,往外走。

明瑤走到門口,正準備打開房門,背後忽然傳來一道聲音,極盡暗啞,又像是在壓抑着什麽。

怒火嗎?

可是非要計較起來,這次不是她主動的。

“你又睡了我。”

明瑤停住,恍惚。

他這個又字讓她的記憶回到五年前。

那個時候,他是怎麽說的呢。

幾乎不用怎樣回想,明瑤就輕而易舉地記了起來。

五年前的他說:“你睡了我。”

當時她是怎麽回的呢。

哦,想起來了。

她當時甩了幾張毛爺爺來着。

回憶完畢,明瑤睫毛微顫,她下意識地扶了扶包。

身子僵硬了良久,才有了一絲的放松。

寂靜的房內,明瑤慢吞吞地轉過身,眸光與男人的對上,“可是我現在沒錢了。”

她沒撒謊,她所有銀行卡裏的錢都不到一萬塊。

“你又睡了我。”

男人不知為何,只執着于這句話。

明明是豔陽高照的白日,陽光透過雪白色的紗窗照進房內,形成幾道斑駁的光影,可明瑤卻有一種他與周遭隔絕的錯覺。

“可是我現在真的很窮。”

她現在窮得連房租都快付不起了。

“你又睡了我。”

明瑤忽然有個想法,他這是在捉弄自己。

所以,沒完了是吧。

明瑤深呼吸一口,最後破罐子破摔了一句,“要是你不嫌棄,我拿工資養你?”

她說完這句話,便不再開口,靜靜地等着男人的反應。

明瑤心想,就算捉弄人也有個度吧。

自己不是也沒計較當年他騙自己家裏是撿破爛的這件事?

見他沒再吭聲,垂着眉眼,依舊精致,宛若當年。

明瑤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但是能看見他下颌線崩的很緊。

窗外幾縷陽光溜進來,在白皙的肌理上留下不輕不重的陰影。

男人低着眼,一張臉半明半暗。

明瑤最後還是走了,并沒有等男人的回複。

将包扣在胸前,遮擋那暧昧春光。

夏日清晨,下了一夜的雨方才停,濕漉漉的路邊上積了一灘灘的小水窪,被陽光照的波光粼粼。

明瑤百度了一下,這家酒店離公司的距離很近,但是和她現在住的地方就遠了。

可是她也不能穿這一身去上班。

無奈之下,明瑤還是給唐音打了個電話,讓她幫忙請兩個小時的假。

一打開手機,裏面有十幾個未接電話。

都是來自唐音的。

明瑤趕緊打回去。

那邊很快接通:“明瑤,你昨晚怎麽突然失蹤了!我找了你好久!”

唐音不知道她住在哪,急了一晚上。

明瑤神色一頓,語氣盡量平常,“我昨晚喝了點酒感覺有點不舒服就回家了。”

那邊唐音聽到她是回家了,頓時松了一口氣,“那就好,我差點以為你失蹤了,你再不給我回電話,我就要去報警了!”

明瑤聽到她擔心的語氣,心口微微暖,“我沒事,只是有些不舒服,唐音你能幫我和主管請個假麽?”

“當然可以!”唐音一口應下,只是,“你哪裏不舒服,需不需要去醫院?要不要我請假陪你?”

“不用了,我只是想請兩個小時的假去買點感冒藥就好了,只是輕微感冒。”明瑤連忙阻止。

“真的不用嗎?你有沒有量體溫,發沒發燒?”唐音還是有些不放心。

“真不用。”

在明瑤的再三保證下。

倆人終于結束了通話。

酒店附近沒有公交車站,于是明瑤只好咬咬牙叫了輛出租車。

這趟出租車花了她一天的生活費,回到家的明瑤想想剛花出去的鈔票有些肉痛。

算了算了。

思來想去,就當那錢是昨晚的嫖資吧。

‘嫖資’二字壓下了盤繞在明瑤心上那點心虛。

六十八塊錢,現在的出租車司機好坑。

回到家的明瑤換上了長衣長褲。

沒辦法,誰讓她脖子上都是痕跡。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來是怎麽回事。

所以即使外面豔陽高照,氣溫高達三十度,她也只能這麽裹着。

好在這件長袖襯衣比較薄,穿在身上還不至于熱汗淋漓。

明瑤只能在內心默念:到了公司就好了。

緊趕慢趕的,明瑤終于在上午十點到達了公司,剛好晚了兩個小時。

到達工位上的時候,一直提着的心漸漸平息。

明瑤長舒了一口氣,忍着身體上的微微不适感,準備向坐在自己對面的唐音道謝。

以及道歉。

畢竟那條裙子被撕破了,而她短時間賠不起,估計只能分期付款了。

可還沒等到她張口,對面的人像是有感應似的,趁着主管不在的時候摸到她身側。

明瑤就見她将一直包在懷裏的塑料袋裝的包子塞進自己手裏。

唐音四處看了幾眼,随後在她耳邊壓低了聲線,“這是我藏的,公司明文規定不讓在辦公場地吃東西,你等下裝作去茶水間倒水,趁着沒人的時候,囫囵吃點,墊墊肚子。”

“是你最喜歡的香菇餡的~”

她電話裏說自己身體不舒服,唐音便想她肯定沒有吃早飯,這離午休時間還剩兩個小時,怎麽着也得墊墊肚子。

這個規定唐音進公司就有了,雖然她覺得這個規定很無語,但是誰讓她只是個打工人,不像資本家有一票否決權。

包子已經涼了,明瑤攥在手裏,心口卻覺得微微熱。

“不行,劉語欣那丫頭最喜歡告狀,還是我陪你去吧,給你望風。”唐音自顧自地說完,便拉着明瑤往外面的茶水間去。

“我看了一眼茶水間沒人,你先進去把包子吃了,雖然有些涼了,但是墊墊肚子也是好的,早上我給你請假的時候,主管雖然沒說什麽,但表情終究還是不怎麽高興,等下肯定要拿工作上的事折磨你。”

她們的小組主管是個四十多歲母老虎,再加上近兩年可能是到了更年期,脾氣愈發暴躁了。

明瑤剛來不太了解,可唐音已經在這家公司待了兩年,什麽情況她基本上都知道。

“謝謝你,唐音。”明瑤看着面前這個給自己望風的唐音,心口那一絲因昨晚的意外壓了一早上的委屈,在咬下唐音遞過來這個已經涼透了的香菇餡包子後,煙消雲散。

最初的那抹重新回到這裏的無措與彷徨似乎都在慢慢消失。

她好像沒有最開始那麽畏懼了。

快速吃完那個包子,折騰了一晚,再加上早上的來回奔波。

明瑤早就饑腸辘辘了。

風望的差不多了,唐音走進茶水間,順便用剛才随手拿的杯子給明瑤接了杯溫水,接着提了一嘴,“明瑤你說巧不巧,你今天早上請病假來晚了,咱們新上任的總裁今天早上也來晚了,據可靠消息說和你一樣也是感冒了。”

明瑤喝水的動作僵了一瞬,後又恢複如常。

“應該是巧合吧。”

本來想和唐音說裙子的事,因為她剛才那句話,被打斷了。

“當然是巧合啊,我只是覺得原來總裁也會生病啊。”

“總裁...他也是人。”明瑤有些磕絆地順着她的話下去。

“也對哦,我差點忘了總裁也是人。”唐音說完連啧了兩聲,然後一副‘我全明白’的樣子來了句,“肯定不是普通的感冒,昨晚慶功宴上人那麽多,總裁肯定是被哪個厲害的小妖精吸走了精氣。”

“咳咳!”

唐音口中‘厲害的小妖精’嗆住了。

“怎麽了?”唐音急忙拍了拍小妖精的背。

小妖精連忙擺手,“沒事,就是燙着了。”

“是嗎?”

小妖精連連點頭。

“可是我倒的是溫水啊?”唐音疑惑。

小妖精哏住,一時語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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