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個小姑娘
莫晴将現金拿出來, 将顧思怡叫過來，讓她數數。
顧思怡很快就将紙幣整理整齊，然後開始數，一只手握着一疊紙幣, 另一只手用食指跟拇指把紙幣翻上來, 手速很快, 只能勉強看清楚紙幣的顏色。
莫晴看着她數完, 接着聽見她說：“三千兩百五十。”
“你這個數錢的手勢哪裏學來的？”
“我跟着電視學的, 覺得很好玩就跟着學了，現在比以前要慢多了。”
莫晴半信半疑地看着面前的這一疊紙幣，自己默默地數了一遍, 還真是三千兩百五十。
“沒想到, 你的天賦點在這裏, 那這些賬單都由你來數吧。”
莫晴站起來, 給顧思怡讓了位置。
顧思怡看着莫晴，還沒怎麽好意思動手, 直直看着她。
莫晴催促起來，顧思怡這時候才開始記賬。
她的敲打計算機的速度确實快，不多時就所有平臺上的賬單都算清楚了。
看見賬單, 顧思怡也忍不住驚叫出聲, 接着一臉孤疑地看着莫晴，小聲說道：“今天的賬單好像是四萬多，四萬三百七十。”
“什麽？”顧思怡的聲音太小, 莫晴其實沒聽清楚, 顧思怡以為自己算錯了，又匆匆忙忙數了幾次。
過了十分鐘，顧思怡才再次說道：“莫姐！我們今天賺了四萬三百多！”
顧思怡以前也聽過莫晴說過營業額的數目, 一天最多也只能賺到兩萬，今天居然翻了兩倍！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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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怡每個賬戶的錢都清楚寫下來了，後面就是總數，這個數字明顯比其他的數字要長。
“不白費我們白天這麽辛苦，看樣子我們還得多招幾個人。”莫晴嘀咕着，又對顧思怡說道，“之後這些賬單的事情你來負責，特別是肖傑那邊，有需要申請的，我讓她找你，你來把關。”
顧思怡點點頭，又低頭笑笑。
她以為自己沒有什麽用了呢，沒想到自己以前憑借着興趣自學的技能派上用場了。
莫晴想的更長遠，現在她的産業只有一間小店、一個小農場，等到她的積蓄變多了，就會開第二家，第三家，到時候財務問題，也是很重要的。
看見四萬塊錢的收益，說不開心都是假的，莫晴只覺得渾身疼痛都消除了，提筆就寫了一個招聘信息，貼到門外。
既然顧思怡對廚藝沒有天賦點，那就找其他有天賦點的人來當學徒。
今天白天點餐取碼，讓莫晴意識到，是應該要增加人手了，并且店鋪的也應該擴大了。
現在拉面店還是四張桌子，供應不求，不能更快的招待更多的人。
不過現在先去休息，莫晴看了眼鐘表，都已經要11點了，她和顧思怡兩人迅速地打掃了一遍衛生，就便去洗漱睡覺了。
第二天，顧思怡起了一個大早，将粥熬上，她又看向冰箱裏面的昨天被她切得歪頭外腦的蘿蔔。
最後她還是拿了出來，又嘗試切薄片，結果拿上菜刀後那一刻，雙手好像被其他人附身了一眼，怎麽都把握不準。
咔嚓一下，把蘿蔔又切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塊。
這偏差也真是太大了，要是能把握好一點，切厚了一點也還沒事，這麽大一塊，連十歲的小孩準頭都比她好。
顧思怡嘆了口氣，默默将這些東西收拾好，并開始打掃。
時間剛好十點，她剛打掃完衛生，門外正巧響了敲門的聲音。
顧思怡疑惑着，按道理來說，客人一般都不會來這麽早，猶豫着，莫晴從樓上下來了。
“怎麽了？誰一大早就敲門。”莫晴說了一句，門口便安靜下來了她打開一個小縫，門外站着一個小姑娘。
“有事嗎？小姑娘？我們10點半開門。”
小姑娘指了一下門口，說：“你們不是要招學徒的嗎？”
“你成年了嗎？”
小姑娘明顯愣了一下，又說：“我還差兩個月就成年了。”
莫晴盯着她看，小姑娘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衣服，但是真個人還算整潔，頭發好像還用水仔細地整理過，幹幹淨淨的馬尾，很顯精神。
她現在這樣，跟之前顧思怡很像，但是有一點不同的是，小姑娘的臉有一種不服輸的勁頭，眼神裏有一股子倔強。
“你拿身份證給我看一下。”
“沒帶。”
莫晴難得說了一句：“那你回去把你的身份證給拿過來，再談。”
小姑娘盯着莫晴的眼睛看了一眼，最後飛奔着離開了，瘦弱的身子跑得飛快，一眨眼就見不到蹤影了。
但是她卻沒有立馬回來，莫晴還等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去準備開店工作了。
十點半，小店正式開始營業，客人陸陸續續地走進來，卻沒見到那個小姑娘的蹤影。
顧思怡跟莫晴生活這麽久，也了解了一點莫晴的心思，趁着空閑問了一句：“你很喜歡那個小女孩嗎？”
莫晴笑笑：“你看她那個眼神裏面的勁頭嗎？我就喜歡這樣的，不認命不服輸，你有時候也會有。”
顧思怡愣了一下，端着拉面出了大堂。她覺得自己跟那個小姑娘一點都不同，反倒是跟易秋巧有點相似的地方。
她們性格上都有些溫懦。
今天開店跟以往不同，昨天點單了沒退款的人，早就領着取餐碼來吃飯了，一開店他們就湧進來。
易秋巧和顧思怡馬不停蹄地開始點單上菜，不過二十分鐘就又開始清理桌子，然後又開始點單上菜，不斷重複着，到了中午更加忙碌。
直到下午兩點之後，才能夠得以清閑下來。
這時，早上那個小姑娘奔跑着進了小店，所有人都紛紛側目去看。
易秋巧吃了一驚，她沒見過小姑娘，以為小姑娘是為了吃飯，剛想勸她去排隊，卻看見她臉上的傷口，不免憐惜起來。
“丫頭，你眼角的傷口怎麽回事？”
小姑娘偏偏頭，眼神很疏離，對于易秋巧的關心，下意識地躲開。
顧思怡走出來，看小姑娘也吃驚了一下，再仔細一看，她臉上竟然都是小傷口，跟易秋巧打聲招呼，她便拉着小姑娘上樓去。
翻出碘伏，用棉簽蘸上，顧思怡拉着小姑娘過來，湊近才看清楚，小姑娘這個傷口還粘着沙子。
“你這是跑太急摔到地上了？”
“不是，我被我爸打了。”小姑娘說得異常平靜，好像在說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這個回答讓顧思怡的心揪了一下，她默默地嘆了口氣，問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于蟬。”
顧思怡點點頭，将于婵臉上的傷口就清理幹淨，這才将她拉下樓去。
“你在這裏坐着，等一下莫姐有空了就找你。”
于蟬乖乖地坐在後廚，看着顧思怡忙來忙去。
莫晴端着一碗面到洗手臺旁邊的桌子，好一會兒才看見于蟬坐在凳子上，微怔了一下。
“你什麽時候來的？臉上怎麽了摔到了？”
“被我爸打的。”于蟬再一次解釋道，她從衣服口袋裏掏出身份證，遞給莫晴。
“你才十七。”莫晴仔細看了眼身份證，雖然顯示的是十七，但是于蟬看起來更小一點，好像才十五十六的樣子，她整個人瘦得不行。
“身份證這個是錯的，我爸給弄小了一年。”
“但是這樣我們也不能招你來工作，你還是需要讀書的年齡。”
于蟬将臉撇開，眼神沒有什麽情緒，語氣依舊平淡地說道：“我爸沒錢給我讀書，也沒錢給我吃飯了，他天天喝酒，我快三天沒吃飯了。你只要給我吃的給我一張床，我就給你幹活，做什麽都可以。”
莫晴看了眼她臉上的傷口，沒有說話，等顧思怡她們忙完，便多拿了一個碗。
“先吃飯。”
今天的飯，一個排骨湯，跟胡蘿蔔焖雞，用的都是昨天顧思怡練習失敗的蘿蔔。
排骨湯的蘿蔔，有些人喜歡切成塊，但是莫晴都是切成片，這樣入口更嫩滑，重點是炖煮的時間可以稍微縮短一些。
于蟬被顧思怡拉着洗手，清洗幹淨這才開始吃東西，碗裏先盛上的是湯，裏面還有不少排骨，肉非常多。
一直平淡沒有任何表情的她，面對着這碗湯，都忍不住咽口水。
她咕咚咕咚地喝下一大口湯，特別香甜，充滿了蘿蔔玉米的甜味。而且暖洋洋的湯，把她的心都熨燙暖和了。
咬上排骨肉，依舊是嫩滑的，特別容易脫骨。
不知道是太餓的原因，還是湯太好喝，她很快就将湯吃得幹幹淨淨，骨頭裏面的肉也吃得幹幹淨淨。
吃完湯，顧思怡便給于蟬盛了一碗飯，最後用勺子給她裝了好多紅蘿蔔絲、雞肉，醬汁淋在白花花的米飯上，是絕對的誘.惑。
因為他們經常要顧着工作，總是吃了一半又得放下筷子出去了，這樣将飯菜放在一起吃更快一些。
于蟬挖了米飯跟紅蘿蔔絲，一起吃進嘴巴，将腮幫子塞得滿滿的，好像一只小倉鼠一直在咀嚼着，湯汁的味道滲透在米飯當中，香到了極致！
她已經很久沒吃過這麽好吃的飯菜了，一時間于蟬覺得自己像是在吃仙境的東西。
其他人早就吃完了，于蟬還在解決飯菜，手上的碗對于她來說，其實挺大了，但她暴風吸入，吃得幹幹淨淨的。
莫晴走出來，叫了她一聲：“你吃完了嗎？快進來練習了。”
于蟬第一次反應遲鈍起來，呆呆看了莫晴一眼，快速将嘴裏的飯吞下，打了一個飽嗝，才急急說道：“你的意思是同意留我在這裏當學徒了嗎？”
